二十九章

    许景吾笑容淡下,有些冷漠地看着迟予谦,抱拳回礼:“迟公子安好。”

    林旧笑得温和温和,也跟着福身回礼:“迟公子安好。”

    迟予谦也不介意许景吾有些冷淡的态度,往前走了几步,跨上县衙侧门的台阶:“不打扰两位了,今日有事寻江大人,两位慢走。”

    许景吾舒了一口气,林芜温和点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迟予谦温柔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好,路上注意安全。”

    林芜皱了一下眉,还算礼仪周全:“多谢迟公子关心,告辞。”

    不等迟予谦回话,她侧头对许景吾道:“景吾哥哥,走吧。”

    许景吾对着迟予谦抱拳:“迟公子告辞!”

    不等迟予谦有什么反应,林芜直接下了台阶,上了林府的马车,旁边有颜色的小厮,立马牵着一匹马过来,将缰绳递给了许景吾。

    许景吾毫不犹豫跨上马,和林府的马车一起离开。

    迟予谦看着离去的林芜和许景笑得温温柔温柔柔,旁边跟着的小厮低声道:“公子,他没死,是不是?”说到这,他在自己脖子上一划,有些狠厉地看着迟予谦。

    迟予谦摇了摇头:“今日来县衙,是为了另一件事,既然他这次没死,下次总不会太幸运。”

    说着他似乎想起什么,微微低头,有些宠溺且无可奈何的一笑:“和家里说一声,不听话的,就让他们和曲先生谈谈就是。”

    小厮抖了一下,低声应和:“是。”

    迟予谦不再说话,反而抬头望了一眼头顶县衙的牌匾,笑了笑,跨步迈进了县衙,和衙役通告之后,每走两步,他便看见了一副头疼样子的江值春。

    “草民见过江大人。”

    江值春手里提着食盒,见着迟予谦,客气把食盒转交到身后小厮手里,快走几步拉住迟予谦:“迟公子不必多礼,迟公子这是?”

    “草民正是为了‘春风’一事而来,草民曾记得,江大人那日与草民讲述之事,只是未曾想到,这几日居然也遇着了,特地来报与大人。”迟予谦恭敬地作揖道。

    “‘春风’?竟是这么巧,居然让迟公子遇着了?”江值春察觉地瞥了瞥了一眼,有些奇怪地问。

    迟予谦也不多说,直截了当:“我这几日读书苦闷,便约了好友陈家公子一同前往画舫,在画舫多烦闷,便出去散心,谁知竟遇到一人,他与一人说道‘春风’,我深知江大人所说要紧,偷听了两句,便下了船,思来想去,巧又遇着家中老妇病重,耽误了两日,今日才赶来与江大人叙说。”

    江值春点头,指了指刚刚与许景吾陆青川林芜商议的客厅:“迟公子里边请。”

    迟予谦点头,退后半步跟在江值春身后,显得恭敬却不失气度,江值春却不喜欢他,比起迟予谦,他更喜欢许景吾那般不懂分寸的直率性子。

    想到这儿,江值春嘲讽一笑,心想自己估计是不喜欢与自己相同的人罢了。

    领到客厅,等着江值春落座,迟予谦才坐下,也不废话:“那人正是扬州商会的杨主事杨祺。”

    江值春心里一抖,笑呵呵地看向迟予谦:“迟公子怎么知道此人?迟公子向来一心只读圣贤书,怎也知道一个商会的主事?”

    迟予谦有些羞涩,低着头笑道:“不瞒江大人,在下倾慕林家小姐,也曾跟着林小姐去过一两次商会,见过一会,只因这人当时豪言壮志,在下变记住了这人,谁知这人竟是‘春风’的人。”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有些好奇地问道:“我见江大人毫无惊奇之色,可是早已知晓?”

    江值春叹口气,点头道:“正是,前些日子,许景吾许大人查的案正是与这人有关,可谁知这人今日竟要杀许大人,我辛苦安排的身份自然也就破了,许大人双拳难抵四手,受了重伤,只是我担心背后之人加害与他,只得让许大人装作无恙,以便骗过那背后之人。”

    迟予谦沉思半刻抬头认真对江值春道:“大人此计甚妙,当日夜色深暗,我亦未瞧见与他交谈那人面貌,只听得几句话,只说什么百越,桃代李僵之话,我只听那杨主事叫那人少主,虽看不清面容,但也依稀看出是个年轻男子。”

    江值春坐直了身体:“少主?”

    迟予谦点头:“正是,我想此人身份不凡,亦是不敢上前打断,只能悄悄离去。”

    江值春默然,抬头看着下边坐的端正的男子,转移话题道:“迟公子对两年后会考可有把握?”

    迟予谦先是露出未曾预料的神色,随即笑着顺着江值春的话回答:“不敢托大,但也有一些心得。”

    江值春呵呵一笑:“有心得便好,我当时会考时,可忧心自己考不中,最好好歹中了个中间名次,还算不丢人,江家多爱惜人才,迟公子进京赶考之日莫要忘记了到江家才是。”

    江值春接着说:“迟夫子爱子,便是状元也考得,这次乃是解元,谁知下次是不是状元,迟贤弟过谦。”

    迟予谦笑着谦虚:“江大人客气,这天下学子千万,我何德何能,只是尽力而为便是。”

    江值春摇头:“迟夫子的爱子,岂是泛泛之辈,迟贤弟莫要谦虚,京城江家,对有才之士也是看重极深,我爹曾说,若是用我能换是个得力门生,便是将我卖了也行,迟贤弟大才,定要与我爹见上一面。”

    迟予谦笑着打趣:“那江大人亦算得上大才了,是个才换得江大江大人,江府门生,自然是绝顶之才。”

    江值春哈哈一笑:“迟贤弟惯会夸人,只是今日迟贤弟所说之事,还望迟贤弟莫要多说,本官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迟予谦点头:“自然,江大人放心。那我也不便打扰了,大人告辞。”

    江值春站起来相送:“迟贤弟慢走。”

    迟予谦作揖:“大人不必想送,若有消息,草民定然告知大人,大人放心。”

    江值春伸回想扶的手,点点头,看着迟予谦离开,见迟予谦不见了身影,江值春才收回目光,带笑的嘴角收回,瞥了一眼后边的小厮:“去将主簿请来,告诉他,不来,这个月休沐便没了。”

    小厮点头,心里悲叹一声主簿大人今日午睡估计睡的不安稳,然后快步离开,不敢多留。

    县衙外,迟予谦登上自家马车,身边的小厮坐上了马夫的位置,迟予谦靠着后背,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公子,夫子那边?”小厮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马车。

    迟予谦缓缓睁开眼:“管他作甚,今日我是来透露消息的,他们既然想复朝,那我就帮他们一把,送他们见光。”

    “那公子林小姐那边?”

    说起林芜,迟予谦有一瞬间的怔愣,然后露温柔的笑意地笑意来:“她现在小了些,自然不懂情爱,我便再等一等也无妨,等我考取功名,娶她也正好。”

    小厮有些忐忑的开口:“只是我看着那位许.....”

    说起许景吾,迟予谦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恼怒,冷声道:“既然这次没死,那就让他和前朝那些人斗吧,我爹的爱徒不是与他关系正好?一个朝廷命官一个前朝少主,居然是至交好友,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呢。”

    “那刺杀林小姐这件事?应该是南蜀那边的人做的,咱们要怎么办?”

    迟予谦语气完全冷了下来,有了一丝杀气:“遇着前朝的人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报官了,和那边的人说一声,把他们的行踪暴露出,送个礼给当地的知府吧。”

    小厮轻轻的“啊”了一声,听见小厮不敢相信的声音,迟予谦幽幽道:“他们不信我,那也便算了,可他们不该拿阿芜性命来试我,既然他们敢,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底线在哪。”

    小厮无奈地叹气:“得罪谁不好,既然敢动林小姐,胆子真大。那公子,许景吾我们便不管了?”

    迟予谦愣了一下,沉默一会儿道:“按照江值春的说法,他可能受了伤,但也算不得太严重,他功夫很好,你不是对手,不必损了我们自己的人手,把百越的消息透露出去,让他去百越寻死吧。”

    小厮答应了一声,随即问道:“林家产业这边我们还要派人动手吗?”

    迟予谦依旧沉默了一瞬,随即道:“暂时不动了,我担心阿芜她外出遇见南蜀的人,那些人太疯了,他们只是试我,便能对阿芜出手,若是查到我利用‘春风’的产业对付林家产业,估计更加丧心病狂。”

    小厮架着马车,有些八卦问道:“那公子,林小姐要真是嫁给许景吾怎么办?那许景吾长相不凡,加上背景也很深,这林小姐万一动心了怎么办?”

    迟予谦语气冷漠但坚定:“不可能!”

    小厮哈哈一笑:“公子才貌双全,林小姐肯定会对公子动心的。”

    迟予谦闻言并没有太高兴,反而沉默了下来,不再回答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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