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许景吾心想这回估计进不去了,四处张望观察,找了一个视角较好的屋顶,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藏在山花后边,默默地看着里边的装潢,这山花位置极好,一眼便能看见那个房子的后院。

    许景吾见后院确实没人,那个男子领着医者打扮的人进了屋,许景吾才轻轻跳进后院,藏匿着身形,悄悄靠近两人说话的房间,只听见两人商量。

    也不知是谁先开的口,许景吾估摸着应该是那个医者打扮的,只听他说:“杨祺已死,大人交代的事办不了了。”

    另一人很是冷静:“听闻少主正在此地,这事倒也不重要了,只是,此番回南蜀,定是逃不过责罚。”

    “无妨,杨祺曾带过一个青年到城东,那地便作废,大人另外交代之事可有人去办,离去之事,这事我们必须完成。”

    “放心,已派人前往,只是,大人与太师之争,与这女子有何关系,需得杀她?”

    许景吾一惊,女子?是阿芜吗?又听见开始那人说道:

    “哪是大人与太师争,是太师之子与大人争,大人岂能被一黄口小儿钳制,只查到太师之子许是与这女子有关,大人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有半丝可能也要杀她。现在东西可收好了?”

    “收好了,只等着出去的几人回来便是,你且歇息歇息。”

    又听见里边一人喝水声,然后润喉轻咳两声问:“派出的人是否可靠?”

    另一人嗤笑:“不过是几个下士,以为自己杀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奸商,倒是兴致极好。”

    那人也跟着笑:“那便好,回来之后便在路途中处理了,告知其他人这几个皆是为了‘大义’捐躯。”

    “自然。只是可惜了那林家的小姐,我曾见过一回,是个貌美的,若是掳回来,我定然……嘿嘿~”

    许景吾猛然睁大眼睛,是阿芜!他按捺住心中怒火,准备悄悄闯入,一举击杀两人,却又听见说:“谁不想?莫要多惹祸端,会南蜀事从百越绕行,换道而行。”

    “我自知晓,说起来那林小姐真是细皮嫩肉,笑起来也是.......”

    许景吾再也听不下去,“砰!”他一脚踹开大门,许是他用力过大,那门“哐当”一声倒地。

    “谁!”那医者猛然站起,大喝一声。

    许景吾不想和他多言,一步跨过去,一拳打在那医者腹部,“轰”地打飞出去,旁边那男子惊叫一声,从桌上抄起茶杯就砸向许景吾!

    许景吾左边一闪,任凭茶杯在他身后炸开,他再上前一步,抬腿便是一脚,将男子踹出,男子猛然砸到墙边,脑袋磕在墙上,当即晕了过去。

    那医者捂着肚子,望向许景吾,嘶哑的声音:“咳咳咳!你是谁?为何伤我二人?”

    许景吾冷笑一声,大步走过去,抓住医者衣领,低声逼问:“林家小姐在哪?谁要杀她?”

    医者面色一变,咳出一口鲜血,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要杀她!”

    许景吾“啪”的一巴掌拍在医者脸上,那医者脸上马上映出一个巴掌印来,他目眦尽裂,怨毒地看向了许景吾,许景吾毫不在意:“说!”

    那医者却是硬气了下来,不言语,许景吾冷哼一声:“我倒不怕你不说。”

    说着许景吾将他衣领一松,丢在地上,一脚踩上他的下腹:“说还是不说?”

    那医者惊慌,此处伤了便是再也做不了男人,他哪里肯,连忙点头:“咳咳咳,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我说我说,林家小姐在城外西山祭母,我等知悉了,在西山路上埋伏,是大人要杀林小姐!”

    许景吾脚未松,冷声问道:“大人是谁?”

    那医者一晃,喃喃道:“大人就是大人啊。”

    看着许景吾杀意满满的双眼,他打了一颤,赶紧道:“少侠饶命!我等皆称他大人,确实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许景吾抬开脚,那医者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失去了意识,模糊里他看见那青年面如寒霜,杀意外溢。

    许景吾打晕医者,顾不得什么,直接推门而出,未见什么行人,他往前多走两步才看见一人,顾不得那么多,许景吾抓住这人。

    “你谁啊?干什么?小心我……”

    “去县衙报官,就说前面那栋宅子出了命案。”许景吾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钱袋子丢向这人。

    “诶诶,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多谢公子多次公子。”路人连忙接住,忙不失地往怀里揣。

    许景吾站在街头观望一番,确定了去西山的方向,顾不得太多,抢下一马,让那人前往县衙索要财资,直接朝着西山狂奔,他只希望还来得及。

    ……

    “小姐,前边前几日大雨有落石,马车似乎过不去。”秋叶掀开马车车帘,有些头疼道。

    林芜跟着探头去看,也有些烦躁,问车夫:“可有路绕行?”

    “小姐,西山暂只有这一条大路,可以通马车,可派些人去清理落石,绕过大石,堪堪可过。”一边的护卫骑着马,接话。

    林芜想了想点头:“那行,叫几人前去清理落石,剩余人与我一起等候。”

    “好,那小姐我便叫上兄弟几人,小姐可出马车走走,也便散散心。”护卫恭敬道。

    林芜点点头,秋叶兴致高昂,拉着林芜的衣袖:“现在秋日,秋染西山,小姐也出来马车赏景。”

    林芜无奈,拍了一下秋叶脑门:“你就贪玩。”

    随后对着一边候着的两个小丫鬟道:“你们也跟着去玩玩。”

    两个丫鬟不过十一二岁,闻言高兴,笑嘻嘻答谢:“多谢小姐。”

    秋叶捂着额头嘻嘻地去拉去拉林芜,林芜跟着秋叶出了马车,西山是个赏景佳处,当年是她自作主张把母亲葬在了西山山腰,那里风景独好,也能凭栏而吊。

    林芜想起母亲,心里暗沉了一瞬,随即跟着秋叶走到路旁,路边开了几朵野菊,秋叶摘着插在头上,喊着林芜去看,林芜被她逗笑,跟着一起到处摘花薅草去,最后居然摘了一把野花在手里。

    秋叶手巧,把这些花扎成一个花束,让林芜抱着,林芜也喜欢,欢喜地让秋叶拿着,兴起跟着去看前面护卫清理落石。

    护卫领头的姓胡,见着林芜过来,把手头石头丢下,看着林芜笑:“小姐稍等,还好落石不多,只是前面有块大石,我们几人合力,掀下山去就可过马车了。”

    林芜笑着点头:“多谢胡护卫,稍后清理过后再歇歇再上山去,今日清理之人,可多领五日薪资。”

    胡护卫闻言一喜,他那几个兄弟也跟着高兴,大声答谢:“多谢小姐!”

    林芜摇摇头:“这是应该的,我该多谢几位才是。”

    一个青年高声一笑:“小姐哪里话,小姐稍等,片刻便好!”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边射来一箭,他还面带笑容,羽箭直接穿过他的喉咙,他赫然到底!

    林芜猝不及防,她只看见那个青年前一秒还笑着说话,下一秒他就死在她面前,顿时愣住。

    “保护小姐!”胡护卫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直奔林芜身前,成护卫之势。

    其他几人也跟着奔跑过来,围住林芜,林芜惊慌,是谁?谁要杀她?

    “奸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只听一边山坡之上,一声大喝,冒出七八个人来,个个手持武器,直奔路边的林芜。

    秋叶更是惊叫:“小姐!”

    那两个小丫鬟更是直接吓到晕倒,车夫在一边喊道:“快护小姐到马车中,坐车离去!”

    林芜深吸一口气,慌乱安抚自己:“不要慌,不要慌,先回城。”

    这样念了两遍,她稍微镇定了一些,对胡护卫道:“先去马车处,我们六匹马,马车两匹马,共八匹马,弃车换马,你等一人多携一人,他们步行,自然跟不上。”

    胡护卫立即点头,对着几个兄弟大声道:“保护小姐离开此地!”

    “奸商休走!快快束手就擒!”那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手举大刀,厉声喝道。

    胡护卫顾不得与他们搭话:“走!”

    林芜好在今日想着爬山,穿着轻便,直接跟着护卫往马车跑去,那络腮胡还有一截距离,见林芜逃跑,挥手:“放箭。”

    “噗!”只听身边羽箭入肉的声音,林芜只感觉什么东西洒在了自己脸上,她侧头去看,是一个不过三十的青年,替她挡了一剑,他赫然到底,嘶哑着喊道:“小姐快走!”

    “小姐,小姐,快!快!”胡护卫看她怔愣,一把把她往前一推。

    林芜踉跄了一步,直接狂奔,秋叶正在和车夫慌乱解开马绳,她直奔秋叶和车夫,只听见后边胡护卫大喝一声:

    “小姐快走!我和你们拼了!兄弟们保护小姐!”

    林芜慌乱中回头,只看见胡护卫回头,这次出府,他们没有佩刀,只能空手向前,一路奔向那几个贼人。

    那带头的络腮胡子大笑一声:“还敢送死?你们这些奸佞小人,我定要把你们统统葬在此处!”

    林芜感觉自己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弦彻底绷断,有什么模糊了视线,但是她还是踉踉跄跄跑向秋叶。

    “放箭,射死他们的马,今日便要他们统统死在此处!”那十来个贼子中,有人喊道。

    那贼子中有两人持弓,闻言,弯弓搭箭,瞄准了一边歇息吃草的马匹。

    “小姐小心!”

    又是一道羽箭入肉的声音,林芜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倒地的秋叶,跪地接住秋叶。

    “秋叶!”

    秋叶来不及多言便已经身亡,车夫见状,恐惧大喝一声,不再拉扯马匹,直接跨马而上,不顾一边跪地的林芜,直接骑马而逃。

    林芜管不得,伸手去捂秋叶的涌血的箭伤处,但是,秋叶瞪着眼睛,还是一副惊慌之色,林芜捂得浑身沾满血腥,秋叶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林芜彻底乱了思绪,她轻轻喊着:“秋叶,秋叶,秋叶?”

    秋叶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林芜喊了几声不见回应,渐渐死心,她抬头去看,胡护卫几人与那几个贼子打斗,已然死去几人,只剩三人在苦苦支撑。

    林芜将秋叶的双眼合上,颤抖着站起来,她用手擦了擦双眼,却抹了一脸的血迹,凄然一笑,她低头看了一眼秋叶,抬头看向那七八个贼子。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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