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沈麟一把抓住蒲若楠的胳膊，一副“就知道你要跑”的表情。
蒲若楠：“……”
沈麟：“就一次，你就陪我去吧。”
蒲若楠道：“我还要去打工。”
“打什么工？难道你以后都不参加晚自习了吗？”沈麟睁大眼睛看着她，小声道，“真这么缺钱啊？”
“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蒲若楠开始收拾书包。
沈麟知道她爸蒲亭不是个东西，他爸总是拿蒲亭给他做反面教材，男人做成这样，真他妈丢男人的脸，这是少有的，沈麟听到他爸说脏话。
蒲若楠都这么讲了，他也不再强求蒲若楠和他一道去吃什么新开的小吃了，那岂不是另一个版本的何不食肉糜？
沈麟问：“那老何准你的假？”
“他准不准的，能怎么办。”蒲若楠将明天要上课的资料放进书包。
沈麟嚷道：“敢情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行了，别瞎嚷嚷了，别半路被老何抓回来了，我先撤了。”蒲若楠背起书包就要走。
沈麟跟着她一路往外走，晚餐时间，江南中学是没有门禁的。
出校门口的时候，姜敏之正和她的小姐妹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几人打了个照面，互相看不顺眼，蒲若楠不屑地昂着脑袋背着包，走了。
姜敏之冷哼一声，和几个小姐妹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她刚到教室没一会儿，又往教务处的办公室去了。
蒲若楠背着书包走进临江仙的后门，临江仙的营业时间是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现在才六点半，服务员都在忙着整理收拾，为开业做准备。
“昨天业绩不错。”Tommy赞许地看看她，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让她继续加油。
蒲若楠点点头，走进洗手间，准备换衣服。
昨天那条连脖裤是酒保找莎莎借给她的，没好意思一直借用别人的，于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趁张敏不注意，偷摸着从她的衣柜里拿了一条裙子。
碎花的，淡黄色吊带连衣裙。
蒲若楠小时候见张敏穿过这条裙子，她还记得记得张敏将洗干净的裙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是她和蒲亭谈恋爱的时候，蒲亭送她的生日礼物。
花了蒲亭一个月的工资，就因为他们手牵手压马路，路过一家服装店，张敏看着那条裙子，脚下迟疑了一步。
这一晃过去已经快二十年了。
蒲若楠看着镜子，裙子的走线依然整齐，没有脱离轨道的线头冒出来，也没有泛白褪色的痕迹，仿佛一如二十年前的模样。
可蒲亭和张敏，却早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般恩爱模样了。
物是人非，大概也就如此了。
蒲若楠叹了口气，既然人已如此，不如物尽其用吧。
门外有笑声传来，是莎莎和另外一个小姐妹。
蒲若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进厕所，整理自己的东西。
“听说今天有新乐队入驻欸！”莎莎站在镜子前，一边画着眼影一边跟小姐妹聊天。
小姐妹从包里拿出一支颜色艳丽的口红，往唇上擦了擦，笑道：“不愧是莎姐，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手的。”
“不知道有没有帅哥？”莎莎支着胳膊，眼神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小姐妹推了她一下，问道：“怎么？你已经见过了？这么快就犯起花痴了。”
“听说啊，听说。”莎莎连连强调了两遍，眼睛里放着光，“有个超级无敌英俊的贝斯手。”
“听谁说的？”小姐妹又问，“有那么帅嘛？”
“还能有谁，Tommy啊，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乐队的事儿呢。”莎莎继续补妆，“刚刚还听到他指挥别人在门口支个新乐队的广告。能让他支广告的，要么就是有人气的乐队，要么就是有长得好看的队员，不然谁关心你进了个什么新乐队啊！”
小姐妹点点头，不过依然有些疑惑：“咱们酒吧要请也应该是DJ啊，又不是走清吧那一挂的，为什么突然有乐队入驻啊？”
“那谁知道，不过有帅哥看，我就高兴。”莎莎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眼妆，现在看似乎有些过了，不过等下在酒吧的灯光下，那可就是绝美，整个场子，她可是要拿捏了。
当然，更要拿捏的，是Tommy口中的巨帅的贝斯手。
小姐妹笑笑，补完口红，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出去了，说要先去门口看看广告牌，贝斯手到底有没有Tommy说的那么好看。
蒲若楠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期期艾艾地走出去，将书包锁进了员工柜。对莎莎口中的贝斯手也有点好奇。
帅哥，谁不爱看呢，是吧！
DJ已经提前将场子燥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年轻人逐渐被吸引了进来，不消一会儿，临江仙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许是老板在门口支棱了新乐队入驻的广告牌确实有效果，今天来的年轻女孩子格外地多，莎莎和她的小姐妹跟她们从星座、美甲聊到八卦，宛如相识已久的闺蜜，将一桌又一桌的新单收入囊中。
蒲若楠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她平日里很少和人交流这些，回想起昨天的辉煌业绩，大多是一些豪迈的大哥，叫她去端酒，然后干干脆脆地喝了起来。
纯属天上掉馅饼了。
她昨天竟然还有些得意，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现在，尴尬了。
她默默地挪到莎莎旁边，想偷师来着，然而莎莎却是不带看她一眼的，一半的心思用来拉单，一半的心思都在酒吧新开辟的一处圆形舞台上。
她刚刚去门口看了，贝斯手确实很帅，秀气斯文的五官，跟正当红的SJ韩庚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却透着陈坤一般忧郁的气质。
更绝的是他们竟然是个摇滚乐团。
贼拉带劲。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芳容，能一亲芳泽就更好了。
莎莎看了一圈身边的女孩子，那频频望向舞台的眼神，感觉大多是跟她抱有同样的想法。
蒲若楠见今天大概是无法完成今日的指标了，恰巧沈麟又在给她发信息，报告晚自习的学习进度，于是她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窝着，顺带复习一下历史的考点。
转来转去，竟然只有靠近舞台的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是空的，她也没多想，先坐了下来，打开手机的屏幕开始看存在手机里的历史资料。
按键手机小小的屏幕只能显示三四行小字，不过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
刚好一个页面出一个考点提示，她自己就能把余下的内容补充完整，再进行核对。
蒲若楠是个一心无法多用的人，复习着，逐渐陷入了知识的海洋，就连原本期待地乐队上台都没有关注。其实，乐队就是从她面前走上了舞台。
有一双帆布鞋在她跟前停了一下。
今天倒是素净了不少，那条碎花连衣裙还挺适合她的，清清爽爽的小姑娘。
有个好听的女声道：“怎么了？桥于？”
陈悦薇有些不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桥于笑笑，没说话，背着贝斯，跟着众人上台了。
酒吧喧嚣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蒲若楠仿若未闻。
直到，沈麟的短信传来——
老何发现你不在，火气值UP UP！
不过三分钟，又有两条短信传来——
危！速归！
老何好像知道你在哪儿，已经冲出校门了！！！
蒲若楠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啪”的一声，手正巧砸在一个硬物上，手背仿佛要裂开了。
只是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临江仙距离江南中学，步行也就二三十分钟，要是老何知道她在这儿，那下一秒，就很有可能出现在门口了。
然而她想走，有人却不让了。
蒲若楠急吼吼地转了个方向，跟前的“墙”却也转了个方向，这才抬起头。
一瞬间的怔愣。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在她前面，丝毫没有放她走开的意思。
“借过一下。”蒲若楠轻声道。
“砸了我的琴就想跑？”那男人皱着眉，眉心的褶皱一如他顶着的菠萝头，缕缕分明。但他语气却不紧不慢，一副我要跟你好好算算的意思。
蒲若楠这才注意到菠萝头背了一台不是很常见的手风琴，刚刚她手砸到的也许就是这个古董般的物件。
可也看不出来砸没砸坏，但本着息事宁人，蒲若楠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想离开。
菠萝头轻轻一笑，模仿道明寺的台湾腔，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蒲若楠没想到对方蹦出这么一句中二的台词，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现在她不止整个左手发麻，整得她脑瓜子也要麻了。
让而让她更觉麻烦的是，她已经听到酒吧门口传来了小姑娘的嫌弃声，以及老何一声声询问确认的声音。
好嘛，老何骑着他的小摩托过来的。
这才几分钟啊。
蒲若楠：“……”
沈麟：“就一次，你就陪我去吧。”
蒲若楠道：“我还要去打工。”
“打什么工？难道你以后都不参加晚自习了吗？”沈麟睁大眼睛看着她，小声道，“真这么缺钱啊？”
“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蒲若楠开始收拾书包。
沈麟知道她爸蒲亭不是个东西，他爸总是拿蒲亭给他做反面教材，男人做成这样，真他妈丢男人的脸，这是少有的，沈麟听到他爸说脏话。
蒲若楠都这么讲了，他也不再强求蒲若楠和他一道去吃什么新开的小吃了，那岂不是另一个版本的何不食肉糜？
沈麟问：“那老何准你的假？”
“他准不准的，能怎么办。”蒲若楠将明天要上课的资料放进书包。
沈麟嚷道：“敢情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行了，别瞎嚷嚷了，别半路被老何抓回来了，我先撤了。”蒲若楠背起书包就要走。
沈麟跟着她一路往外走，晚餐时间，江南中学是没有门禁的。
出校门口的时候，姜敏之正和她的小姐妹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几人打了个照面，互相看不顺眼，蒲若楠不屑地昂着脑袋背着包，走了。
姜敏之冷哼一声，和几个小姐妹朝教室的方向走去。她刚到教室没一会儿，又往教务处的办公室去了。
蒲若楠背着书包走进临江仙的后门，临江仙的营业时间是晚上七点到早上七点，现在才六点半，服务员都在忙着整理收拾，为开业做准备。
“昨天业绩不错。”Tommy赞许地看看她，冲她比了个大拇指，让她继续加油。
蒲若楠点点头，走进洗手间，准备换衣服。
昨天那条连脖裤是酒保找莎莎借给她的，没好意思一直借用别人的，于是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趁张敏不注意，偷摸着从她的衣柜里拿了一条裙子。
碎花的，淡黄色吊带连衣裙。
蒲若楠小时候见张敏穿过这条裙子，她还记得记得张敏将洗干净的裙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这是她和蒲亭谈恋爱的时候，蒲亭送她的生日礼物。
花了蒲亭一个月的工资，就因为他们手牵手压马路，路过一家服装店，张敏看着那条裙子，脚下迟疑了一步。
这一晃过去已经快二十年了。
蒲若楠看着镜子，裙子的走线依然整齐，没有脱离轨道的线头冒出来，也没有泛白褪色的痕迹，仿佛一如二十年前的模样。
可蒲亭和张敏，却早已经不是二十年前那般恩爱模样了。
物是人非，大概也就如此了。
蒲若楠叹了口气，既然人已如此，不如物尽其用吧。
门外有笑声传来，是莎莎和另外一个小姐妹。
蒲若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躲进厕所，整理自己的东西。
“听说今天有新乐队入驻欸！”莎莎站在镜子前，一边画着眼影一边跟小姐妹聊天。
小姐妹从包里拿出一支颜色艳丽的口红，往唇上擦了擦，笑道：“不愧是莎姐，什么消息都是第一手的。”
“不知道有没有帅哥？”莎莎支着胳膊，眼神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小姐妹推了她一下，问道：“怎么？你已经见过了？这么快就犯起花痴了。”
“听说啊，听说。”莎莎连连强调了两遍，眼睛里放着光，“有个超级无敌英俊的贝斯手。”
“听谁说的？”小姐妹又问，“有那么帅嘛？”
“还能有谁，Tommy啊，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乐队的事儿呢。”莎莎继续补妆，“刚刚还听到他指挥别人在门口支个新乐队的广告。能让他支广告的，要么就是有人气的乐队，要么就是有长得好看的队员，不然谁关心你进了个什么新乐队啊！”
小姐妹点点头，不过依然有些疑惑：“咱们酒吧要请也应该是DJ啊，又不是走清吧那一挂的，为什么突然有乐队入驻啊？”
“那谁知道，不过有帅哥看，我就高兴。”莎莎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眼妆，现在看似乎有些过了，不过等下在酒吧的灯光下，那可就是绝美，整个场子，她可是要拿捏了。
当然，更要拿捏的，是Tommy口中的巨帅的贝斯手。
小姐妹笑笑，补完口红，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出去了，说要先去门口看看广告牌，贝斯手到底有没有Tommy说的那么好看。
蒲若楠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期期艾艾地走出去，将书包锁进了员工柜。对莎莎口中的贝斯手也有点好奇。
帅哥，谁不爱看呢，是吧！
DJ已经提前将场子燥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年轻人逐渐被吸引了进来，不消一会儿，临江仙就已经人满为患了。
许是老板在门口支棱了新乐队入驻的广告牌确实有效果，今天来的年轻女孩子格外地多，莎莎和她的小姐妹跟她们从星座、美甲聊到八卦，宛如相识已久的闺蜜，将一桌又一桌的新单收入囊中。
蒲若楠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她平日里很少和人交流这些，回想起昨天的辉煌业绩，大多是一些豪迈的大哥，叫她去端酒，然后干干脆脆地喝了起来。
纯属天上掉馅饼了。
她昨天竟然还有些得意，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现在，尴尬了。
她默默地挪到莎莎旁边，想偷师来着，然而莎莎却是不带看她一眼的，一半的心思用来拉单，一半的心思都在酒吧新开辟的一处圆形舞台上。
她刚刚去门口看了，贝斯手确实很帅，秀气斯文的五官，跟正当红的SJ韩庚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却透着陈坤一般忧郁的气质。
更绝的是他们竟然是个摇滚乐团。
贼拉带劲。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一睹芳容，能一亲芳泽就更好了。
莎莎看了一圈身边的女孩子，那频频望向舞台的眼神，感觉大多是跟她抱有同样的想法。
蒲若楠见今天大概是无法完成今日的指标了，恰巧沈麟又在给她发信息，报告晚自习的学习进度，于是她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窝着，顺带复习一下历史的考点。
转来转去，竟然只有靠近舞台的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是空的，她也没多想，先坐了下来，打开手机的屏幕开始看存在手机里的历史资料。
按键手机小小的屏幕只能显示三四行小字，不过对于她来说已然足够。
刚好一个页面出一个考点提示，她自己就能把余下的内容补充完整，再进行核对。
蒲若楠是个一心无法多用的人，复习着，逐渐陷入了知识的海洋，就连原本期待地乐队上台都没有关注。其实，乐队就是从她面前走上了舞台。
有一双帆布鞋在她跟前停了一下。
今天倒是素净了不少，那条碎花连衣裙还挺适合她的，清清爽爽的小姑娘。
有个好听的女声道：“怎么了？桥于？”
陈悦薇有些不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桥于笑笑，没说话，背着贝斯，跟着众人上台了。
酒吧喧嚣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蒲若楠仿若未闻。
直到，沈麟的短信传来——
老何发现你不在，火气值UP UP！
不过三分钟，又有两条短信传来——
危！速归！
老何好像知道你在哪儿，已经冲出校门了！！！
蒲若楠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啪”的一声，手正巧砸在一个硬物上，手背仿佛要裂开了。
只是此刻，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个，临江仙距离江南中学，步行也就二三十分钟，要是老何知道她在这儿，那下一秒，就很有可能出现在门口了。
然而她想走，有人却不让了。
蒲若楠急吼吼地转了个方向，跟前的“墙”却也转了个方向，这才抬起头。
一瞬间的怔愣。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在她前面，丝毫没有放她走开的意思。
“借过一下。”蒲若楠轻声道。
“砸了我的琴就想跑？”那男人皱着眉，眉心的褶皱一如他顶着的菠萝头，缕缕分明。但他语气却不紧不慢，一副我要跟你好好算算的意思。
蒲若楠这才注意到菠萝头背了一台不是很常见的手风琴，刚刚她手砸到的也许就是这个古董般的物件。
可也看不出来砸没砸坏，但本着息事宁人，蒲若楠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就想离开。
菠萝头轻轻一笑，模仿道明寺的台湾腔，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蒲若楠没想到对方蹦出这么一句中二的台词，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现在她不止整个左手发麻，整得她脑瓜子也要麻了。
让而让她更觉麻烦的是，她已经听到酒吧门口传来了小姑娘的嫌弃声，以及老何一声声询问确认的声音。
好嘛，老何骑着他的小摩托过来的。
这才几分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