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特别好
里头静默一刻，问道，“哪个梅梅啊？”
卫素瑶道，“公公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您的小心肝都不记得啦！”
她又敲门，“公公，奴进来了哦，这羹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里头怒道，“哼，孙长茂这狗奴才！只会瞎殷勤！昨天不情不愿，现在充什么好人！他盼我死了才好！”
卫素瑶道，“哎呀您这就不对了，有的话可说不得的，孙公公好心派我来给您送补品，您不想喝也就罢了，何必触自己楣头？若不小心一语成箴，可叫什么事哟！”
钱都讨不到了呢。
“你这是咒我！”里头顿了顿，忽然提高嗓门，以一种诡异惊惧的腔调问道，“你究竟是谁？”
卫素瑶冷笑一声踹门而入，小魏子紧跟在后面，进去就把门反手一关。
高梓良在屋内昏昏躺了一天一夜，此时门口霎时透进来一缕光线，甚是刺目，扎得他眼睛酸痛，睁也睁不开，不停眨眼间，只依稀看见白光里两个黑剪影闪了进来。
他心里急剧一缩，那两个人的剪影太熟悉，昨日才见过，他做鬼也不会忘。
高梓良颤巍巍指着门口二人，惊惧交加，“你们...你们...”
他张大了嘴，蓦地，喉中一堵，一股腐臭的味道溢满他的鼻腔。
卫素瑶大步过来，摁住他小腿肚，抽走了他一只脚上的袜子，塞在他嘴里，“来，吃个袜子压压惊。”
高梓良的手臂严重骨折，此刻层层缠着纱布，固定在木板上，他既不能弯曲手臂，也难以动弹，只能直直向前伸着挥舞，喉中和鼻中的恶臭让他几乎眩晕。
卫素瑶忍俊不禁，假作体贴道，“我知道，袜子呢，难吃了些，可架不住它滋补哇，这可是陈年老阉狗脚垢发酵的臭袜子，你这身份原是不配享用的，我偷偷塞你吃，你可别糟蹋我心意。”
糟蹋？这臭袜子熏得他快呕了，还糟蹋？我呸！
他一脚踹了个空。
高梓良鼻头熏得一皱一皱，嘴巴被堵上，鼻子想呼吸而不敢，忍不住“嗷嗷”干呕两下。
勉强抑制反胃，他瞪圆双目，愤怒地叉开两条腿去踹卫素瑶，但这在卫素瑶看来便好似无力的撒娇一样。
她后退两步避开，“瞧你这小肘子蹬得，多有劲哇，村口的黑毛猪都没你这么有力。”
高梓良蹬得更用力，两条粗腿刷刷刷在空中挥动。
卫素瑶拍手钦佩道，“哇哦，多么标准的空中脚踏车！你一次能做几组？”
说罢，给高梓良配音打节拍，“一，二，三，四，五，感受大腿内侧的拉力！六，七，八，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哈哈哈哈！”她自己忍不住大笑。
高梓良立即觉得自己随着她节奏蹬腿很不是滋味，真是万分屈辱涌上心间。他马上停了，改为口中呜呜喊叫，呜得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试图吸引外边路过的人，可惜他这屋子与外头隔了一进院子，外面是很难听到声响的。
卫素瑶知道他是瞎忙活，便不制止他，存心要作弄高梓良，待他呜了好一阵，才鼓励道，“做得很好！咬住袜子，用力，对用力，孩子的头马上就出来了！”
高梓良脑中一荡，瞬间萎了，他也不呜呜喊了，只恶狠狠瞪视卫素瑶。
他算是明白，他不论做什么，卫素瑶都能想出法子恶心他。
屋内霎时寂静，只听嗤嗤几声响，原来旁边的小魏子忍不住笑了，说来，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笑，真是破天荒。
卫素瑶心下也是好笑，“高公公，您这是什么眼神？别这么看着我呐，我就是想跟您热络热络，您看，现在屋子里气氛是不是特别好？”
好个屁！
高梓良鼻中一哼，眼睛一闭，他打定主意，既然不能说话，那装聋作哑好了，这下卫素瑶总不能寻衅滋事了吧。
卫素瑶一张脸忽转肃穆，一本正经煞有介事，“行了，不跟你闹了，其实今儿找你，是有桩关乎你名声的要紧事。”她口气无比严峻，仿佛有天大的事要发生。
果然，高梓良立即睁眼，疑惑看向卫素瑶。
卫素瑶一只脚踩上高梓良炕床上，拿出昨儿高梓良亲笔血书的二百两捐赠书，抖落在高梓良面前，严肃的面孔一下变得喜气洋洋，“当当当当当！为避免您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本恩人亲自跑来找您兑现银子来啦！”
兑现银子？高梓良看着他亲笔写的血书，血迹已干，由昨天的鲜红色变为深赭色，隐约透着腥味。
昨日屈辱的记忆浮现脑海，他肺腑气炸，瞳孔欲碎，艰难地再次闭上眼睛，不予理睬。
她那样折磨他，还想要银子，她想得美！
他发誓，这一回任卫素瑶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
卫素瑶无辜道，“小魏子，公公不搭理我了呢，好无情一阉人。”
高梓良还是禁闭双目。
卫素瑶语气更添委屈，“公公，奴才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翻脸不认人，我救了您，您不感激也罢了，亲手写的承诺也不认了吗？”
高梓良岿然不动。
卫素瑶扭头向小魏子道，“小魏公公，你是知道实情的，还劳烦你同我一起去找顾总管分辨分辨，我就不信，忘恩负义言而不信还能在宫中立足，世上有没有王法了！”
高梓良听她拐来抹去说话，心情如过山车，直是痒得很，很想开口说话辩驳。
他怕自己意志不坚，不小心就睁了眼，于是死死拧紧眼皮，听力便格外敏锐，闻得卫素瑶窸窣几下，忽然安静了，脚步声也渐远了，心中越发好奇着急。
难不成她真要去找顾总管分辩？若不找顾总管，她也会找其他人，他昨日写下承诺赠银书的来去都不可为人知晓，前牵扯威胁强逼宫女，后牵扯他偷盗先皇后遗物嫁祸他人。
他越想越怕，如今他卧病在床，行动不便，想找人说情通关系都不能，相比起来，二百两银子算得什么？
他睁眼，却见眼前不见卫素瑶，张望巡视，原来她正笑吟吟坐在房间另一侧墙边的长凳上，悠闲自得。
他伸手，呜了几声，示意让卫素瑶拔了他口中袜子，他有话说。
几次示意，卫素瑶领悟，吩咐小魏子，“小魏公公，劳烦你一趟。”
小魏子做惯听话的下人，乖乖上前揪住高梓良口中袜子的一角，一使力，袜子“波”一声弹出来，原来袜子浸满唾液，紧紧团在口中，压得密实，此刻就如拔水壶塞子似的。
高梓良张圆嘴巴，腮帮子酸麻，一时难以复位，竟半晌合不拢嘴巴，他只得张着嘴说话，“言钱嗯矮以，言钱，嗯矮你。”
卫素瑶笑得肚痛，“高公公，好好说话呐，干么学狗叫呢！您可真有趣。”
高梓良黑了脸，他又不想给钱了，她骂他是狗诶！
卫素瑶边笑边对小魏子说，“咱们要如何找顾总管？顾总管想必很忙，听说掌仪司何公公专管宫人规矩行止，你知道掌仪司在哪？”
小魏子说，“知道。”
高梓良听了，又急着唤道，“言钱嗯矮以！”
卫素瑶摆摆手厌烦道，“行了行了，银钱你给我，我听懂了，但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她霍然站起，“走吧小魏公公，这二百两，让何公公替咱们讨。”
高梓良见他二人真走到门口推门了，怕他们就此离开，忙咿呀呼唤，“怀来！快怀来！舀坏好好豁！言钱嗯给你！”
卫素瑶站住，重又把门关上，笑道，“你求我。”
“瞧啥么？”
“求赠我银钱。”
高梓良呆了，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他已经答应给她二百两了，她还要他求着她收下钱！苍天是如何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这么不要脸的人来的！
他咬牙切齿许久，倒大大缓解了腮帮子的酸麻，“好，瞧你看在我面子上，让我赞予言钱。”
卫素瑶道，“允许。”
高梓良不敢与卫素瑶多对话，以免又勾出她坏心眼，便勾了几下手指，叫小魏子看过来，又将脚尖对准墙壁柜子，咿咿呀呀道，“那儿，严钱在那儿。”
小魏子依言墩身打开壁柜，一一翻找。
“盎面，盎面。”
卫素瑶翻译道，“上面。”
小魏子便抬头，往柜子上层翻找，角落里赫然躺了个万字纹钱袋，霎时显眼，小魏子把钱袋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摸起来鼓鼓囊囊，显然里面放着的都是大块银元。
高梓良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点心疼。
卫素瑶疲累了，坐回长凳上，在一旁悠然觑着，“看来收获满满，小魏公公，里头多少银子呢？”
小魏子打开钱袋，把里头物事一股脑儿哗啦啦倒在矮几上，一枚一枚又一枚，闪闪发亮、结实崭新的银元，一枚是十两，还有一些碎银子，但并不细碎，握在手里也有两大把。
小魏子数了数，说道，“大概二百五十两。”
卫素瑶极其满意，“你拿一百两给我，其余的你拿好。”
小魏子手一顿，他刚欲把银子全装起来给卫素瑶，哪知对方真的只要两，他尤是不信似的，“姑娘，你只要一百两？”
“我不贪，多了没地儿存放。”
“那姑娘也多拿些。”
那头高梓良听了，愤愤道，“小爱纸，哈里蛤外的噶当哈！”他说小魏子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卫素瑶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再抓一把碎银。”
她对着矮几，一枚枚捡起银元，为了防止塞衣中漏出，用白手绢包了分次放入衣中，最后又拿了些碎银子。
高梓良见自己的钱陆续钻进别人的衣袖，真比一刀刀剜他的肉还疼。
还好，这只是一小部分，他的存银大部头在宫外的宅子里。
他的嘴巴逐渐能合上些，口齿也清晰些了，“你钱也拿了，那字据，囊销毁啦？”
卫素瑶闻言，把承诺书折叠成整齐的小豆腐块，放入袄子夹层内，若无其事道，“先放着。”
高梓良急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留着再讹我钱？”
卫素瑶无奈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心。”
高梓良气得发抖，鼻头一酸，“你言而无信！你做人不道地！说话如放狗屁！”
卫素瑶笑道，“公公原来还是御用rapper。”
她拿了钱，很是畅然舒心，高梓良再怎么说她，她都一笑而过。
她云淡风轻潇洒至极的态度，气得高梓良双目欲喷火，“字据只写了二百两，我已给了你二百两多，你还想怎样？你快把字据给我！”
卫素瑶纹丝不动，皱皱眉，“这二百两不是方才你求我收下的么？与字据有何干系？”她转而问小魏子，“是这个理吧？”
小魏子道，“是这个理。”
高梓良恨不得爬下床来争夺承诺书，现实是他只能在炕床上无力翻腾。
卫素瑶对小魏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把他嘴堵上。”
小魏子立马应了，上前捏住高梓良的下颌，将袜子塞进去。
卫素瑶又想了想，凑到小魏子耳边，“钥匙拿好，出去后把门锁了。”
她又对高梓良道，“公公知恩图报，以后您的药，就由小魏子来送吧！”
一切顺利，收获满满。
卫素瑶长声大笑，双手抄在袖中离去，好不欢欣。
卫素瑶道，“公公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您的小心肝都不记得啦！”
她又敲门，“公公，奴进来了哦，这羹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里头怒道，“哼，孙长茂这狗奴才！只会瞎殷勤！昨天不情不愿，现在充什么好人！他盼我死了才好！”
卫素瑶道，“哎呀您这就不对了，有的话可说不得的，孙公公好心派我来给您送补品，您不想喝也就罢了，何必触自己楣头？若不小心一语成箴，可叫什么事哟！”
钱都讨不到了呢。
“你这是咒我！”里头顿了顿，忽然提高嗓门，以一种诡异惊惧的腔调问道，“你究竟是谁？”
卫素瑶冷笑一声踹门而入，小魏子紧跟在后面，进去就把门反手一关。
高梓良在屋内昏昏躺了一天一夜，此时门口霎时透进来一缕光线，甚是刺目，扎得他眼睛酸痛，睁也睁不开，不停眨眼间，只依稀看见白光里两个黑剪影闪了进来。
他心里急剧一缩，那两个人的剪影太熟悉，昨日才见过，他做鬼也不会忘。
高梓良颤巍巍指着门口二人，惊惧交加，“你们...你们...”
他张大了嘴，蓦地，喉中一堵，一股腐臭的味道溢满他的鼻腔。
卫素瑶大步过来，摁住他小腿肚，抽走了他一只脚上的袜子，塞在他嘴里，“来，吃个袜子压压惊。”
高梓良的手臂严重骨折，此刻层层缠着纱布，固定在木板上，他既不能弯曲手臂，也难以动弹，只能直直向前伸着挥舞，喉中和鼻中的恶臭让他几乎眩晕。
卫素瑶忍俊不禁，假作体贴道，“我知道，袜子呢，难吃了些，可架不住它滋补哇，这可是陈年老阉狗脚垢发酵的臭袜子，你这身份原是不配享用的，我偷偷塞你吃，你可别糟蹋我心意。”
糟蹋？这臭袜子熏得他快呕了，还糟蹋？我呸！
他一脚踹了个空。
高梓良鼻头熏得一皱一皱，嘴巴被堵上，鼻子想呼吸而不敢，忍不住“嗷嗷”干呕两下。
勉强抑制反胃，他瞪圆双目，愤怒地叉开两条腿去踹卫素瑶，但这在卫素瑶看来便好似无力的撒娇一样。
她后退两步避开，“瞧你这小肘子蹬得，多有劲哇，村口的黑毛猪都没你这么有力。”
高梓良蹬得更用力，两条粗腿刷刷刷在空中挥动。
卫素瑶拍手钦佩道，“哇哦，多么标准的空中脚踏车！你一次能做几组？”
说罢，给高梓良配音打节拍，“一，二，三，四，五，感受大腿内侧的拉力！六，七，八，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哈哈哈哈！”她自己忍不住大笑。
高梓良立即觉得自己随着她节奏蹬腿很不是滋味，真是万分屈辱涌上心间。他马上停了，改为口中呜呜喊叫，呜得太阳穴青筋暴起。
他试图吸引外边路过的人，可惜他这屋子与外头隔了一进院子，外面是很难听到声响的。
卫素瑶知道他是瞎忙活，便不制止他，存心要作弄高梓良，待他呜了好一阵，才鼓励道，“做得很好！咬住袜子，用力，对用力，孩子的头马上就出来了！”
高梓良脑中一荡，瞬间萎了，他也不呜呜喊了，只恶狠狠瞪视卫素瑶。
他算是明白，他不论做什么，卫素瑶都能想出法子恶心他。
屋内霎时寂静，只听嗤嗤几声响，原来旁边的小魏子忍不住笑了，说来，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笑，真是破天荒。
卫素瑶心下也是好笑，“高公公，您这是什么眼神？别这么看着我呐，我就是想跟您热络热络，您看，现在屋子里气氛是不是特别好？”
好个屁！
高梓良鼻中一哼，眼睛一闭，他打定主意，既然不能说话，那装聋作哑好了，这下卫素瑶总不能寻衅滋事了吧。
卫素瑶一张脸忽转肃穆，一本正经煞有介事，“行了，不跟你闹了，其实今儿找你，是有桩关乎你名声的要紧事。”她口气无比严峻，仿佛有天大的事要发生。
果然，高梓良立即睁眼，疑惑看向卫素瑶。
卫素瑶一只脚踩上高梓良炕床上，拿出昨儿高梓良亲笔血书的二百两捐赠书，抖落在高梓良面前，严肃的面孔一下变得喜气洋洋，“当当当当当！为避免您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本恩人亲自跑来找您兑现银子来啦！”
兑现银子？高梓良看着他亲笔写的血书，血迹已干，由昨天的鲜红色变为深赭色，隐约透着腥味。
昨日屈辱的记忆浮现脑海，他肺腑气炸，瞳孔欲碎，艰难地再次闭上眼睛，不予理睬。
她那样折磨他，还想要银子，她想得美！
他发誓，这一回任卫素瑶说什么，他都不再理会。
卫素瑶无辜道，“小魏子，公公不搭理我了呢，好无情一阉人。”
高梓良还是禁闭双目。
卫素瑶语气更添委屈，“公公，奴才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翻脸不认人，我救了您，您不感激也罢了，亲手写的承诺也不认了吗？”
高梓良岿然不动。
卫素瑶扭头向小魏子道，“小魏公公，你是知道实情的，还劳烦你同我一起去找顾总管分辨分辨，我就不信，忘恩负义言而不信还能在宫中立足，世上有没有王法了！”
高梓良听她拐来抹去说话，心情如过山车，直是痒得很，很想开口说话辩驳。
他怕自己意志不坚，不小心就睁了眼，于是死死拧紧眼皮，听力便格外敏锐，闻得卫素瑶窸窣几下，忽然安静了，脚步声也渐远了，心中越发好奇着急。
难不成她真要去找顾总管分辩？若不找顾总管，她也会找其他人，他昨日写下承诺赠银书的来去都不可为人知晓，前牵扯威胁强逼宫女，后牵扯他偷盗先皇后遗物嫁祸他人。
他越想越怕，如今他卧病在床，行动不便，想找人说情通关系都不能，相比起来，二百两银子算得什么？
他睁眼，却见眼前不见卫素瑶，张望巡视，原来她正笑吟吟坐在房间另一侧墙边的长凳上，悠闲自得。
他伸手，呜了几声，示意让卫素瑶拔了他口中袜子，他有话说。
几次示意，卫素瑶领悟，吩咐小魏子，“小魏公公，劳烦你一趟。”
小魏子做惯听话的下人，乖乖上前揪住高梓良口中袜子的一角，一使力，袜子“波”一声弹出来，原来袜子浸满唾液，紧紧团在口中，压得密实，此刻就如拔水壶塞子似的。
高梓良张圆嘴巴，腮帮子酸麻，一时难以复位，竟半晌合不拢嘴巴，他只得张着嘴说话，“言钱嗯矮以，言钱，嗯矮你。”
卫素瑶笑得肚痛，“高公公，好好说话呐，干么学狗叫呢！您可真有趣。”
高梓良黑了脸，他又不想给钱了，她骂他是狗诶！
卫素瑶边笑边对小魏子说，“咱们要如何找顾总管？顾总管想必很忙，听说掌仪司何公公专管宫人规矩行止，你知道掌仪司在哪？”
小魏子说，“知道。”
高梓良听了，又急着唤道，“言钱嗯矮以！”
卫素瑶摆摆手厌烦道，“行了行了，银钱你给我，我听懂了，但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她霍然站起，“走吧小魏公公，这二百两，让何公公替咱们讨。”
高梓良见他二人真走到门口推门了，怕他们就此离开，忙咿呀呼唤，“怀来！快怀来！舀坏好好豁！言钱嗯给你！”
卫素瑶站住，重又把门关上，笑道，“你求我。”
“瞧啥么？”
“求赠我银钱。”
高梓良呆了，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他已经答应给她二百两了，她还要他求着她收下钱！苍天是如何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这么不要脸的人来的！
他咬牙切齿许久，倒大大缓解了腮帮子的酸麻，“好，瞧你看在我面子上，让我赞予言钱。”
卫素瑶道，“允许。”
高梓良不敢与卫素瑶多对话，以免又勾出她坏心眼，便勾了几下手指，叫小魏子看过来，又将脚尖对准墙壁柜子，咿咿呀呀道，“那儿，严钱在那儿。”
小魏子依言墩身打开壁柜，一一翻找。
“盎面，盎面。”
卫素瑶翻译道，“上面。”
小魏子便抬头，往柜子上层翻找，角落里赫然躺了个万字纹钱袋，霎时显眼，小魏子把钱袋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摸起来鼓鼓囊囊，显然里面放着的都是大块银元。
高梓良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点心疼。
卫素瑶疲累了，坐回长凳上，在一旁悠然觑着，“看来收获满满，小魏公公，里头多少银子呢？”
小魏子打开钱袋，把里头物事一股脑儿哗啦啦倒在矮几上，一枚一枚又一枚，闪闪发亮、结实崭新的银元，一枚是十两，还有一些碎银子，但并不细碎，握在手里也有两大把。
小魏子数了数，说道，“大概二百五十两。”
卫素瑶极其满意，“你拿一百两给我，其余的你拿好。”
小魏子手一顿，他刚欲把银子全装起来给卫素瑶，哪知对方真的只要两，他尤是不信似的，“姑娘，你只要一百两？”
“我不贪，多了没地儿存放。”
“那姑娘也多拿些。”
那头高梓良听了，愤愤道，“小爱纸，哈里蛤外的噶当哈！”他说小魏子是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卫素瑶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再抓一把碎银。”
她对着矮几，一枚枚捡起银元，为了防止塞衣中漏出，用白手绢包了分次放入衣中，最后又拿了些碎银子。
高梓良见自己的钱陆续钻进别人的衣袖，真比一刀刀剜他的肉还疼。
还好，这只是一小部分，他的存银大部头在宫外的宅子里。
他的嘴巴逐渐能合上些，口齿也清晰些了，“你钱也拿了，那字据，囊销毁啦？”
卫素瑶闻言，把承诺书折叠成整齐的小豆腐块，放入袄子夹层内，若无其事道，“先放着。”
高梓良急道，“你什么意思！你还想留着再讹我钱？”
卫素瑶无奈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心。”
高梓良气得发抖，鼻头一酸，“你言而无信！你做人不道地！说话如放狗屁！”
卫素瑶笑道，“公公原来还是御用rapper。”
她拿了钱，很是畅然舒心，高梓良再怎么说她，她都一笑而过。
她云淡风轻潇洒至极的态度，气得高梓良双目欲喷火，“字据只写了二百两，我已给了你二百两多，你还想怎样？你快把字据给我！”
卫素瑶纹丝不动，皱皱眉，“这二百两不是方才你求我收下的么？与字据有何干系？”她转而问小魏子，“是这个理吧？”
小魏子道，“是这个理。”
高梓良恨不得爬下床来争夺承诺书，现实是他只能在炕床上无力翻腾。
卫素瑶对小魏子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把他嘴堵上。”
小魏子立马应了，上前捏住高梓良的下颌，将袜子塞进去。
卫素瑶又想了想，凑到小魏子耳边，“钥匙拿好，出去后把门锁了。”
她又对高梓良道，“公公知恩图报，以后您的药，就由小魏子来送吧！”
一切顺利，收获满满。
卫素瑶长声大笑，双手抄在袖中离去，好不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