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其实那日来的时候，我就有发现有些不对了，但是并没有去深究。”
“也许，我当初如果注意到了也许....也许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秋秋小声呜咽，当时她真的以为人到了老了，难免会打盹犯困，但是没曾想，没曾想最后会是这样。
初初，两人第一次在茶楼外面相识的时，面对这位在城中赫赫有名的说书先生事，她忐忑不安地邀请他去小酒摊的一叙。
本以为费尽口舌介绍自己的故事，可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听了一个剧情梗概之后便拍板了。
她现在仍然还记得自己当时那难以置信的心情。
但他只是拿起酒杯淡淡地说了句。
“无他，只因看见你我便想起了我的婉意而已。她小的时候也如你这般，每天都会从小脑瓜里面冒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时间，别多想，嗯？”于蒙温柔的安抚声在耳边响起，宽大的手掌在自己头上轻拍。
“曲先生他真的很好，帮了我们许多。”
“嗯，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很尊敬他，不如明天一早，我做了他最爱吃的虾油豆腐，然后陪你一同去府上祭拜，可好？”
“嗯，于蒙。”
她稍稍直起了身子，从于蒙的怀中出来，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很好，很好。”
***
次日清晨，秋秋走到厨房的时候，眼睛还红肿着。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穿了淡色系的衣服，身上也都没有佩戴钗环首饰。
她走到一旁的饭桌上，将自己的情绪放空。
紧接着于蒙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闭眼。”
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她愣了一下，然后睁开眼才发现是于蒙拿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轻轻地在她的眼睛上打着圈圈。
“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他说。
滚烫的鸡蛋一点点的沿着自己的眼眶滑过，温暖的触感顺着皮肤一直往里渗着，舒服极了。
等到鸡蛋慢慢变凉，从自己皮肤上移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的感到一丝丝小小的失落。
吃过饭后，两人便出了门，刚巧碰到了隔壁的春大娘。
不同于上一次见她时，她的那般热情，这次她直接挎着菜篮子从秋秋的身边走过，连一个眼色都没施舍给她。
这弄得秋秋是又惊又喜，难道她已经歇了心思让自己跟二黑哥喜结连理？
此时，天气已经慢慢地转暖，和煦的春风吹来，还夹杂着阵阵的花香。
真是一个好天气。
只不过秋秋暂时没有办法沉浸在这样的好心情中，她推着于蒙就往曲卫之家的小院子走去。
可二人还未到，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震天的响声，有男人低沉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还有哭喊声，此起彼伏。
于蒙心决不对，刚想伸手拦住秋秋，却没想到她早已经冲了进去。
曲先生住的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的气派院子，只是城中角落里的一个农家的小院儿，门口简陋的就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和丧幡。
于蒙划着轮椅跟在身后，里面确实如他所想，早已经乱作一团。
一个膀大腰圆妇人发丝凌乱，她并未穿着丧服和麻衣，头上还插着一两只头钗，她撕扯着另一个披麻戴孝大着肚子的孕妇的发髻，一旁的丫鬟小厮们都围在旁边不敢上前。
“少夫人，我家小姐还大着肚子呢，你不能这么扯她。”
“闭嘴，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你这个小贱人啊，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今天要是要了这个匣子，你就是枉顾千百年来祖宗的礼制。”
女人嗓门奇高，她一脸横肉就揪着妇人的头发不撒手。而被揪着的那位妇人只好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在一直挣扎着去拨妇人手。
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男人，对着扭打在一团的妇人就吼道：“你这个毒妇，快放开我娘子。”
随即他抄起身旁的一个花瓶摆件，就朝着那位胖夫人就扔了过去，结果两人这么一挣扎，恰好双双避开了那花瓶。
只见花瓶直至的就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秋秋砸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坐在她身后的于蒙此刻长臂一伸，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
秋秋被这拉力拽的往后堪堪地退了一步，可没想到碰到于蒙的轮椅，于是导致中心不稳，她一下子跌坐到了他的怀中。
「嚓——」的一声，花瓶就碎在了两人的不远处，碎片崩了一地，秋秋呆愣愣的望着这满地的狼藉，一阵后怕。
却不说这花瓶要是整个砸在自己的头上，不仅有可能轻则造成脑震荡，重则就直接砸成了个傻子，更别说这碎掉的碎片就更是会将自己划破相。
惊魂未定的她抬眼，便看见身旁于蒙那突出的喉结，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都能看见他下巴上那冒着青头的小胡茬。
她听见了于蒙强有力的心跳，在胸腔中「咚咚咚，咚咚咚」地撒发着活力。
随即，她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坐在于蒙的怀中，而自己屁股下面压着的就是她的残腿。
一瞬间，她刚才那点旖旎的心思全都都荡然无存，她挣扎着站起身子，没想到此刻就吓得腿软，她在他的怀中挣扎了两次都没起来。
她哭丧着脸，对着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的腿压痛了吗？”
“无妨。”他微微一笑，双臂轻轻一托，帮助她站起身。
”你还没有那么重。”
***
本来是一家人的事情，结果现在闹到了外人的面前，在场的曲家一家人，都满脸的尴尬。
最后还是始作俑者那个男人一脸歉意的站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看了笑话了。”
“若是真的伤到了人，可就不是一句笑话便解决的了。”于蒙的语气冷若冰霜，不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让这个男人忍不住腿一软，情不自禁的一哆嗦。
一旁的秋秋见状，赶紧扯了扯于蒙的袖子，然后摆摆手：“无妨无妨，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的。我们是前来祭拜曲先生的，本无意打听你们家私事，但是却不想突然撞见......”
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家主刚去世，身为家人就在灵堂打起来伤了和气，这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说出去怕都不是意见光彩的事情吧。
“原来是岳父大人生前的故交，两位请随我进来吧。”男人弯着腰对着两人作了一揖。
秋秋将早先被于蒙放在一旁的食盒交给了丫鬟，随后推着于蒙进了灵堂。
就灵堂也只是简单的装饰了一下，左右灵门悬挂白色帐幔，中央灵门安放供桌，两旁各自点了一盏莲花灯，牌位前摆了几只高脚碗，碗里面供奉着几样吃食。
供桌的前面，还放一张矮桌，其上放锡制的酒杯，那是用于吊唁客宾客用的“奠酒致意”。
接过食盒的丫鬟也将里面的虾油豆腐取了出来，然后夹出一些之后用高脚碗装好，跟其他的吃食一同摆在了一起。
“这是.....阿爹经常念叨的虾油豆腐吗？”出声的是那个重新带着孝帽的大肚子女人，她的一只手被丫鬟扶着，一手扶着肚子。
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
“嗯，几天之前先生就来吃过，却没想到，今日再见便已经是.....”
“多谢，姑娘有心了。”
女人吩咐一旁的丫鬟从案桌拿了六只檀香，将它们在蜡烛上点燃之后，分别递给了秋秋和于蒙二人。
秋秋看着面前的牌位，捏着手里的三根香，行了礼。
然后将连带着于蒙的手里的三根一齐插在了香炉之中。
按照这里的习惯，上香行礼，然后就到了瞻仰遗容的时候了，安置牌位的桌子灵案后面就是停的曲先生的灵柩。
秋秋绕到后面，心里有些紧张，她怕看到生前的故人死后一脸灰白的样子。
这时，一直只温暖的大掌牵住了他。是于蒙。
两人四目相对，他仰着头，轻轻地对着自己摇了摇，随即又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她知道于蒙是在安慰她，别怕。
随即她鼓起勇气，往里面望去，里面躺着的是身穿靛蓝色寿衣的曲卫之，他的面容平和，脸颊微微凹陷，满头的白发此时也都被整整齐齐地束了起来。
并不是她印象中那骇人的感觉。
***
从曲家的小院子走出来的时候，秋秋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两人回到家，她推于蒙进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碎片划破。
左腿裤脚上血迹斑斑。
“这是怎么回事？”秋秋指着裤脚问道。
“嗯？可能是被碎瓷片不小心划到了吧，并无大碍。”于蒙弯着腰将身下的毯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伤口，想要遮掩过去。
但是却被她一下子拉住：“我去拿干净的纱布和伤药。”
秋秋头也没回的就走了，丢下一句话语气生硬。
她先让于蒙坐在床上，然后用剪刀剪开了半个裤脚，露出了他的腿，与前几个月自己所见的健硕的大腿所不同，此刻他的腿已经变的很细。
秋秋知道腿不能动之后就会萎缩，因为之前就看过很多瘫痪的病人最后腿都会变得犹如一根麻杆一样粗，但是没想到这件事也会发生在于蒙的身上。
她又想起了过年之前在医馆时候，故意将自己支走听到的对话，既然于蒙饼干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干脆假装不知道他的腿不能动了。
她先用白酒倒在了柔软的纱布上，然后一点点地仔细地清理着伤口。
伤口很深，她有些不敢看，因为每次看到这些伤口，自己相对应的地方也都会跟着痛起来。但是她更加害怕如果有小瓷片残留在里面会导致这条腿感染，所以清理的很认真，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
最外缘的地方已经有些结痂了，而里面还在往外渗着鲜血，这得有多疼啊，可他却感觉不到。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失去于蒙，害怕又回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生活。
“也许，我当初如果注意到了也许....也许今天就不会这样了。”
秋秋小声呜咽，当时她真的以为人到了老了，难免会打盹犯困，但是没曾想，没曾想最后会是这样。
初初，两人第一次在茶楼外面相识的时，面对这位在城中赫赫有名的说书先生事，她忐忑不安地邀请他去小酒摊的一叙。
本以为费尽口舌介绍自己的故事，可万万没想到他只是听了一个剧情梗概之后便拍板了。
她现在仍然还记得自己当时那难以置信的心情。
但他只是拿起酒杯淡淡地说了句。
“无他，只因看见你我便想起了我的婉意而已。她小的时候也如你这般，每天都会从小脑瓜里面冒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时间，别多想，嗯？”于蒙温柔的安抚声在耳边响起，宽大的手掌在自己头上轻拍。
“曲先生他真的很好，帮了我们许多。”
“嗯，我知道你打心眼里很尊敬他，不如明天一早，我做了他最爱吃的虾油豆腐，然后陪你一同去府上祭拜，可好？”
“嗯，于蒙。”
她稍稍直起了身子，从于蒙的怀中出来，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很好，很好。”
***
次日清晨，秋秋走到厨房的时候，眼睛还红肿着。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穿了淡色系的衣服，身上也都没有佩戴钗环首饰。
她走到一旁的饭桌上，将自己的情绪放空。
紧接着于蒙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闭眼。”
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她愣了一下，然后睁开眼才发现是于蒙拿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轻轻地在她的眼睛上打着圈圈。
“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啊？”他说。
滚烫的鸡蛋一点点的沿着自己的眼眶滑过，温暖的触感顺着皮肤一直往里渗着，舒服极了。
等到鸡蛋慢慢变凉，从自己皮肤上移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来由的感到一丝丝小小的失落。
吃过饭后，两人便出了门，刚巧碰到了隔壁的春大娘。
不同于上一次见她时，她的那般热情，这次她直接挎着菜篮子从秋秋的身边走过，连一个眼色都没施舍给她。
这弄得秋秋是又惊又喜，难道她已经歇了心思让自己跟二黑哥喜结连理？
此时，天气已经慢慢地转暖，和煦的春风吹来，还夹杂着阵阵的花香。
真是一个好天气。
只不过秋秋暂时没有办法沉浸在这样的好心情中，她推着于蒙就往曲卫之家的小院子走去。
可二人还未到，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震天的响声，有男人低沉的怒吼声，女人的尖叫，还有哭喊声，此起彼伏。
于蒙心决不对，刚想伸手拦住秋秋，却没想到她早已经冲了进去。
曲先生住的并不是那种高门大户的气派院子，只是城中角落里的一个农家的小院儿，门口简陋的就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和丧幡。
于蒙划着轮椅跟在身后，里面确实如他所想，早已经乱作一团。
一个膀大腰圆妇人发丝凌乱，她并未穿着丧服和麻衣，头上还插着一两只头钗，她撕扯着另一个披麻戴孝大着肚子的孕妇的发髻，一旁的丫鬟小厮们都围在旁边不敢上前。
“少夫人，我家小姐还大着肚子呢，你不能这么扯她。”
“闭嘴，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你这个小贱人啊，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你今天要是要了这个匣子，你就是枉顾千百年来祖宗的礼制。”
女人嗓门奇高，她一脸横肉就揪着妇人的头发不撒手。而被揪着的那位妇人只好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在一直挣扎着去拨妇人手。
就在此时，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男人，对着扭打在一团的妇人就吼道：“你这个毒妇，快放开我娘子。”
随即他抄起身旁的一个花瓶摆件，就朝着那位胖夫人就扔了过去，结果两人这么一挣扎，恰好双双避开了那花瓶。
只见花瓶直至的就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秋秋砸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坐在她身后的于蒙此刻长臂一伸，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
秋秋被这拉力拽的往后堪堪地退了一步，可没想到碰到于蒙的轮椅，于是导致中心不稳，她一下子跌坐到了他的怀中。
「嚓——」的一声，花瓶就碎在了两人的不远处，碎片崩了一地，秋秋呆愣愣的望着这满地的狼藉，一阵后怕。
却不说这花瓶要是整个砸在自己的头上，不仅有可能轻则造成脑震荡，重则就直接砸成了个傻子，更别说这碎掉的碎片就更是会将自己划破相。
惊魂未定的她抬眼，便看见身旁于蒙那突出的喉结，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甚至都能看见他下巴上那冒着青头的小胡茬。
她听见了于蒙强有力的心跳，在胸腔中「咚咚咚，咚咚咚」地撒发着活力。
随即，她便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坐在于蒙的怀中，而自己屁股下面压着的就是她的残腿。
一瞬间，她刚才那点旖旎的心思全都都荡然无存，她挣扎着站起身子，没想到此刻就吓得腿软，她在他的怀中挣扎了两次都没起来。
她哭丧着脸，对着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把你的腿压痛了吗？”
“无妨。”他微微一笑，双臂轻轻一托，帮助她站起身。
”你还没有那么重。”
***
本来是一家人的事情，结果现在闹到了外人的面前，在场的曲家一家人，都满脸的尴尬。
最后还是始作俑者那个男人一脸歉意的站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看了笑话了。”
“若是真的伤到了人，可就不是一句笑话便解决的了。”于蒙的语气冷若冰霜，不带着些上位者的威严，让这个男人忍不住腿一软，情不自禁的一哆嗦。
一旁的秋秋见状，赶紧扯了扯于蒙的袖子，然后摆摆手：“无妨无妨，我知道你并不是有意的。我们是前来祭拜曲先生的，本无意打听你们家私事，但是却不想突然撞见......”
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家主刚去世，身为家人就在灵堂打起来伤了和气，这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说出去怕都不是意见光彩的事情吧。
“原来是岳父大人生前的故交，两位请随我进来吧。”男人弯着腰对着两人作了一揖。
秋秋将早先被于蒙放在一旁的食盒交给了丫鬟，随后推着于蒙进了灵堂。
就灵堂也只是简单的装饰了一下，左右灵门悬挂白色帐幔，中央灵门安放供桌，两旁各自点了一盏莲花灯，牌位前摆了几只高脚碗，碗里面供奉着几样吃食。
供桌的前面，还放一张矮桌，其上放锡制的酒杯，那是用于吊唁客宾客用的“奠酒致意”。
接过食盒的丫鬟也将里面的虾油豆腐取了出来，然后夹出一些之后用高脚碗装好，跟其他的吃食一同摆在了一起。
“这是.....阿爹经常念叨的虾油豆腐吗？”出声的是那个重新带着孝帽的大肚子女人，她的一只手被丫鬟扶着，一手扶着肚子。
眼睛早已经哭的红肿。
“嗯，几天之前先生就来吃过，却没想到，今日再见便已经是.....”
“多谢，姑娘有心了。”
女人吩咐一旁的丫鬟从案桌拿了六只檀香，将它们在蜡烛上点燃之后，分别递给了秋秋和于蒙二人。
秋秋看着面前的牌位，捏着手里的三根香，行了礼。
然后将连带着于蒙的手里的三根一齐插在了香炉之中。
按照这里的习惯，上香行礼，然后就到了瞻仰遗容的时候了，安置牌位的桌子灵案后面就是停的曲先生的灵柩。
秋秋绕到后面，心里有些紧张，她怕看到生前的故人死后一脸灰白的样子。
这时，一直只温暖的大掌牵住了他。是于蒙。
两人四目相对，他仰着头，轻轻地对着自己摇了摇，随即又捏了捏自己的掌心。
她知道于蒙是在安慰她，别怕。
随即她鼓起勇气，往里面望去，里面躺着的是身穿靛蓝色寿衣的曲卫之，他的面容平和，脸颊微微凹陷，满头的白发此时也都被整整齐齐地束了起来。
并不是她印象中那骇人的感觉。
***
从曲家的小院子走出来的时候，秋秋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两人回到家，她推于蒙进门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碎片划破。
左腿裤脚上血迹斑斑。
“这是怎么回事？”秋秋指着裤脚问道。
“嗯？可能是被碎瓷片不小心划到了吧，并无大碍。”于蒙弯着腰将身下的毯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伤口，想要遮掩过去。
但是却被她一下子拉住：“我去拿干净的纱布和伤药。”
秋秋头也没回的就走了，丢下一句话语气生硬。
她先让于蒙坐在床上，然后用剪刀剪开了半个裤脚，露出了他的腿，与前几个月自己所见的健硕的大腿所不同，此刻他的腿已经变的很细。
秋秋知道腿不能动之后就会萎缩，因为之前就看过很多瘫痪的病人最后腿都会变得犹如一根麻杆一样粗，但是没想到这件事也会发生在于蒙的身上。
她又想起了过年之前在医馆时候，故意将自己支走听到的对话，既然于蒙饼干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干脆假装不知道他的腿不能动了。
她先用白酒倒在了柔软的纱布上，然后一点点地仔细地清理着伤口。
伤口很深，她有些不敢看，因为每次看到这些伤口，自己相对应的地方也都会跟着痛起来。但是她更加害怕如果有小瓷片残留在里面会导致这条腿感染，所以清理的很认真，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处。
最外缘的地方已经有些结痂了，而里面还在往外渗着鲜血，这得有多疼啊，可他却感觉不到。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害怕失去于蒙，害怕又回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陌生世界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