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八秒收我爸为徒的第一天,他就告诫我爸:偷富不偷穷,偷官不偷民”

    “听说关大侠是个很个心高气傲的人,一般不收徒弟的,他是怎么看上你爸的?”我好奇的问。

    “我爸是个孤儿,他的家应该在北方,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

    “他记得家里很穷,他五岁那年给别人放牛的父亲病死了,他母亲扔下他和三个姐姐,离家出走了。”

    “母亲离家后,他二姐,三姐可能被送人了,大姐背着他,走路到了一个男人家。

    这个可能是他大姐夫的男人,对他和他大姐不好。有天,五岁的他又被大姐夫打了,他大姐带着我他离开,一路乞讨走了。”

    “有一次他和大姐要饭时被民兵抓了,大姐也被这伙民兵□□了,那时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在边上哇哇大哭。事后这几个民兵扬长而去。”

    “从地上爬起的大姐拉起嚎啕大哭的他又开始了沿途乞讨,不知春秋,不知冬夏,到了武汉,在汉口火车站乞讨。”

    “在居民楼底下睡觉,有时候在车库里睡觉。在武汉时是冬天,他说他永远记得一个好心的婆婆还给了他一件棉袄。”

    “一次乞讨时他和大姐走散了,他再也找不到大姐了,他不相信大姐会遗弃她,他多年以后明白大姐很有可能被人贩子拐走卖了。”

    “他记得自己的家是茅草房土房,睡的烧火的土炕。家附近有山,没有河流。跟着姐姐一起上山挖过野菜,冬天下雪。有次冬天他父亲买了一小口袋小冻梨回家,在那个贫穷的家里,这是他唯一吃过的水果,虽然冻梨都坚硬得咬不动。”

    “在他流浪的第三个还是第四个年头,他也不知道他是八岁还是九岁了,他被火车站广场前一辆疾驶而过的车轧断了一条腿。那人把他送到医院后再也没管他了,由于他无父无母没人给他出头,伤口愈合后也被医院赶出来了,这样他拖着一条残腿匍匐爬行在汉口火车站继续乞讨着,某天在广场上有个长相象外国人身材高大,穿着军大衣的男人走到他身边。”

    “这个长相像老外的男人就是关大侠,他蹲下身来问我爸愿不愿意跟着他?”

    “我爸爬过去抱住关大侠的腿如头捣蒜的磕起头来,那天关大侠就把我爸带到武汉机床厂宿舍他的住处,那宿舍在古田二路,过了几天他给我爸配了根拐杖。”

    “这样,我爸就正式的成了关大侠的第一个徒弟了,他告诉我爸,以盗窃为生的人,在江湖社会上属于“八大门”当中的“要门”,能称为“门”,里面的道道肯定还是挺复杂的。”

    “窃贼就是以“盗窃”为职业的人,社会上干这行很多,因其盗窃的对象不同,叫法也不一样。”

    “以北方为例,“窃贼”称为“小绺”,行话叫做“老荣”、“钳工”、“镊子把”等等。“窃贼”行当又分为“黑潜”、“白潜”“大飘洋”和“轮子钱”等多种。“黑潜”是专在夜里偷盗;“白潜”是白日作案,行话叫“闯堂”;“轮子钱”是在火车、汽车等公共交通工具上偷窃;撬锁开门行窃的叫“杆疙瘩”;翻墙或从天窗进房盗窃的叫“高手匠人”;挖墙盗洞进屋盗窃的叫“翻窑”;天刚亮混进院内偷窃的叫“吃露水钱”;夜晚用长竿钩取财物的叫“吃竿子钱”;偷猫盗狗叫“伏虎”或“蒸寿桃”;偷鸡的叫“歇菜”等等。小偷中也有师徒的“名分”,由师傅向徒弟传授其“偷窃之术”,而且“分帮分行,又分地段”。吃“轮子钱”的小偷有单独行动的,行话称为“孤燕”,也有团伙行窃的。“孤雁”一般技术高超,专偷钱包、手表、珠宝等贵重物品,其手法以“抹子活”(刀片)、“挑天窗”(打开对方口袋)为主,一旦成功,便可独享其利。团伙行窃则是分工合作,除了有专人实际操作外,还有“护拖的”(给打掩护的)和“过拖的”(转移赃物的)。”

    “这类小偷,除偷窃旅客随身携带的钱物外,还觊觎旅客的行李、箱包等大件的物品。万一“掏响”(即被对方发觉),就以拿错了搪塞。有时还他们还会对“多管闲事”、“不识时务”的旅客大打出手,其行为极为嚣张。还有“吃朋友钱”的窃贼,这种人一般都善于交际,与任何人见面便熟,有时还会亲热地递烟谈笑,敬茶敬酒。一旦时机到来,便发动“二指”,展示其“钳工”技术。万一“掏响”,他也会以“闹着玩儿的”相掩饰。这类小偷中不乏象我这种年轻女人,她们花枝招展,招摇过市,故意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如发现“多情男子”,变粘糊上去,与之缠绵,在对方三魂渺渺,七魄悠悠时趁机下手。还有不少“果食码子”(即少妇)和“姜斗”(大姑娘),假充“小富婆”和“洋气的小姐”,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且骗且偷,如鱼得水。人如果不慎被你抓住,她们会立刻反咬一口,说你摸了她。这时,一准会有“见义勇为”的小伙子,上前要打你这“色狼”,等你松手一挡,那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窃贼”就趁机溜走了。“吃攒子钱”的窃贼,一般都是几人结伙,他们专门在庙会、商场、各种娱乐场等人员繁杂处行窃。”

    “还有一种窃贼叫“吃商买”,也是几人一伙,他们是以顾客面目出现,专偷高档商店或商铺。行窃时先要看货,要来一大堆商品,一人挑挑拣拣,讨价还价,吸引商家注意力。另一人趁机在侧后行窃,“过拖”者再将藏赃物及时转移。小偷中也有所谓的“义贼”,他们“偷富不偷贫,偷官不偷民”,象关大侠这种,对江湖中的穷哥们和贫困人家乐善好施,小偷行当,有其特有的“行话”,也有其独特的“忌讳”,比如,吃饭叫“造粉子”,因为“饭”与“犯”字同音,盗贼最为“忌讳”。“死”叫“点”,露出破绽叫“卯拖”,旅馆不叫“琴头”或“窑基”叫“堂子”,灶房叫“伙食堂子”,寝室叫“热堂子”,天黑叫“墨”,天明叫“膘”,长工叫“空子”,挨打叫“开”,耍刀叫“琢”,外出作案叫“出煤”,皮包叫“腰子”等等。“贼有贼伴,盗有盗伙”,抢占地盘,比较独特的是还有专吃“掌钱”的人,吃“掌钱”就是看着小偷扒窃后,上前去说几句“行话”就“分成”,这种人在“盗窃行当”当中都是有一定威望的,按照以前的老规矩,要四六分成。各“帮”不能随便侵入对方的势力范围去“抢生意”,如果不听警告,轻则毒打一顿,重则砍去手脚。结伙械斗是常有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落单的小偷是很难立足的,不得不投靠各“帮”,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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