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被喻襄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用有些茫然的眼神看向云王。本来坐在一侧浑身发抖的胖子,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大喊道,“陛下!陛下!这群人不是真正的仙人!他们只是故弄玄虚的神棍!陛下可千万别被他们蒙蔽了!”

    王胜本就犹疑的眼神在听到王林刚的话之后,又重新坚定起来。他面上带着怒气和讽刺,看向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行穿着浅色衣服,伪装地仙气飘飘的年轻男女,带着些微的恶意缓缓开口,“也是朕被你们那些障眼的小手段,晃花了眼睛。真正的高人可都是一身黑色皮革衣裙,哪会穿一身浅淡的白色衣衫呢?”

    说着,眼神很是不客气地看向祝司年和滃玉,“倒是这两位美人很有几分姿色,若能留下做朕的妃嫔,朕也可饶了你们这欺君之罪。”这带着估量和侵犯的眼神打量,让向来冷情的滃玉都反感地皱起眉来。

    站在祝司年身后的喻襄自然不会放任,一双总是在祝司年面前笑的弯弯的狐狸眼中尽是杀气,“刷——”地一声,喻襄长剑出鞘,直指座上狼心狗肺的君王,“大胆的凡间浊物,简直胡言乱语!”

    云王虽然身上还有些发凉,但如今看到皇帝和这些仙人对峙的场面,眼中还是遮不住的兴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教授自己灵力的高人,对这个一国之君可是重视得很。

    他很清楚,面前的这群年轻男女是仙人没错,但以他那天晚上,被那年轻的仙子放了一条活路的经验推测,对方若不是过于心慈手软,便是实力不济。如今入住宁京城的高人中,可没有会连一个凡人都弄不死的仙人。

    那些穿着黑色紧身皮衣的高人们,以实力为尊,也并不把凡人的命当回事,即便是他父子两人,也是因为高人们重视皇帝的附带。那样实力强大的仙人,才是他该投奔的靠山,这些看起来就“气虚体弱”的仙人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宁京城内的仙人剿杀。

    也是因此,王林刚想要努力挑起皇帝和这些仙长之间的争执。若是仙长们会对皇帝出手,看重皇帝的宁京城高人首领,肯定会亲自前来,抬手就能把这些人灰飞烟灭。

    隐晦地将期待的眼神投注到祝司年和喻襄的方向,王林刚心中暗自祈祷,若是首领能第一时间出现,那等这群人消失之后,这世上唯一知道自己曾经丢人模样的,就只有始终和自己绑在一起的儿子,和座上的皇帝了。

    届时,等他成功登上修仙界,又是一番新的风光与天地。

    只是,云王的美梦还没开始做,一个清泠的女声,便像是淬火时所用的冷水一般,兜头将他因为激动而升高的体温冻掉一半。

    “云王殿下,好久不见,您最近日子过的,应该是蛮不错的。毕竟,即便是我,也猜不出,一个谋划近二十年,试图谋逆的旁支王爷,居然能在罪证都被拿到皇帝面前之后,不但全身而退,还靠着这旁门左道,成了皇帝的心腹。”

    说罢,祝司年转头,表情淡淡地看向坐在高处的皇帝,“皇帝也不怎么聪明啊,这样本就有谋逆心思的人,只因为呈上一个也许能长生不老的法门,你就不计前嫌地当做心腹了?看来的确不是很害怕,对方一旦比你自己强了,会第一时间把知道他狼狈历史的你灭口啊。”

    最后,祝司年“啧”了一声,有些可惜地看着王胜,“只是可惜了,你这美梦似乎做错了方向。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被那些魔修看重啊?那是因为,身为一个大国的国君,身上还承载了四百多年积攒的国运,对他们的魔主来说,你肯定是不能被放过的,大补之物呢!”

    似乎是因为今天晚上所看到的的一切太过夸张,祝司年总觉得,自己好像开启了什么第二人格,如今看着这些蠢货,她就忍不住想从嘴里往出喷刀子。刚刚之所以拦着不让喻襄出手,也是想把这丧心病狂的大成皇室兄弟,留着以后慢慢折磨。

    小喻给他们一刀倒是痛快,可城里那些被迫禁锢在法阵之中,眼看着自己全身血液一点点流失,等着随时会掉落在自己或是家人身上的屠刀的百姓,谁又曾给过他们痛快呢?

    修士敏锐的五感,能够清晰地听到城里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破碎冤魂的哭喊叫疼,祝司年却并未选择屏蔽。她现在,只希望这作恶多端的皇帝和云王父子,还有那些拥趸着他们的奸佞,能被无辜成为亡魂的百姓们,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被当做目标盯着的王林刚看着面前仙子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的身上汗毛立起。他是个识时务的小人,如今之所以诚心诚意地投靠了城内的大首领,也无非是对对方实力的信服。

    但……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真的觉得,只怕自己还没等到大首领出现,自己就会彻底被碾碎了!

    即便是每年冬至,宗庙祭祖都不够诚恳的云王,如今却在心中诚挚期盼着大首领的前来,甚至连自己未来五百年能做到何事的愿,也全都许完了。第一次,他寄希望于这世间的仙人,真的能听到他心中所想,能救他于万钧。

    *

    “啪啪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大殿一角响起,随后是一个听起来格外苍老的声音。“小女娃很厉害嘛,连我们神尊的想法都能猜出一二!”

    看到来人逐渐显现的身形,云王激动地双眼冒光,连体温都因为高兴而升高不少。他原本也只是奢望大首领能被引来,却也知道,以他们这几个人的分量,还不足以让那一位大人出手。

    他不知道大首领之所以进宫,是不是因为皇帝的重要性,但他是知道圣教大首领的威力的。那几个看着就不堪一击的小年轻,在大首领这样经验丰富的老人面前,肯定很快就会被击败,若是大首领不手下留情,只怕连骨灰都不会给他们剩下。

    自觉小命已经保住的云王,虽说因为天生的谨慎,不敢开口挑衅,但面上的表情还是很得意的。

    何曾想到,这些年轻人的领头之人,那个看着就冷若冰霜的女人,在看了大首领一眼之后,皱着眉,“你,是逢河宗的叛宗弟子,李伟才?”虽说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几乎是笃定的。

    只知道这李伟才道号的皇帝和云王并不知道滃玉在说谁,反而是他们眼中的大首领,仿佛被戳到了痛处一般跳着脚大喊,“本君才不是什么李伟才!本君是浩才魔君!”

    滃玉点点头,“哦,李伟才嘛。看你这幅七十岁就满头白发,一脸老态的样子,该是到了天人五衰的时候了吧?”

    自称是浩才魔君的李伟才被滃玉过于尖刻现实的话击地破防。他自小灵根太杂,天赋不佳,在逢河宗苦心修炼却收效甚微的经历,是他最不愿被人知道的经历。

    可眼前这人不仅看出了他的真正身份,还点破了他曾是逢河宗的叛徒,让他在这些凡人面前丢进脸面,简直是罪不容诛。

    在修士年龄不会低于五百年的修仙界,七十多岁的李伟才自然还只是个容易冲动的年轻人。在被滃玉又挑拨了几句之后,向来沉稳,在王林刚眼中,以稳重和严肃为形象的大首领,终于忍不住,一掌向滃玉拍了过来。

    “轰——”地一声,掌风带着黑气,向滃玉袭来,滃玉却丝毫不慌,直接拿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符笔。作为符修法修的滃玉,唯一的近战法器就是自己手中符笔。

    如今,这管符笔被驮骨玉和祝司年的星力加成过,虽然只是稍好些的法器,但上面已经闪出了熠熠的光,对付一个修为不高的不入流魔修,显然不是难事。

    手执符笔,滃玉轻松画出一道简练的符咒,法阵生光,随即便像是盾牌一般,立在滃玉身前。看似来势汹汹夹杂着黑色魔气的一章,就这样被轻松解决。

    而气喘吁吁,犹如耗费全身力气的李伟才,只能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滃玉。围观的凡人可能不知道,但真正交手的李伟才却很是清楚,面前这看似普通文弱的一行人,只怕自己真不是对手。

    成功挡住一击的滃玉提笔准备再接再厉,李伟才的身上却忽然飘起一阵黑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而将李伟才当做靠山和救星的云王,看着只需一招,就打跑了大首领的滃玉,心中绝望。

    只追求长生的王胜,也终于相信,这几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才是真正的仙人。大首领手中不详的黑气,和刚刚美貌女子以漂亮毛笔画出法阵的灵光,让这个十分现实的皇帝,发现了自己之前一心想要去学去用的的确不是灵力。

    “仙子,仙子娘娘!仙子祖宗!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的……”

    颐指气使多年又丧心病狂的皇帝,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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