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到了电报中约好时间,天气晴朗宜出行。

    张妈已被王言打发回家了,当然王言还多给了张妈一个月薪水,民国时期可不讲究什么n+1,王言多给了一个月在此时已经是很厚道了。

    银圆房契古董金银首饰这些值钱的王言都放在空间里,反正又没人知道自己的家底。

    老宅里还有些粮食,这些都留给了门房王叔,王叔是远房亲戚,原主父亲见他人老实,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女,所以守个门给口饭吃。王言和他说好请他留在老宅看房,有空也打扫一下,否则房子一旦没人收拾,很快就会破败。

    王言已收拾好一箱子行李,手上还拿了一个随身包,坐在门口,和门房王叔聊着天。

    箱子里是衣服和书之类的,又占重量又不是很值钱,总之不能让人怀疑。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开过来,停在门口,虽然是大清早,可却引起不少人围观,不过都远远的站着,并不敢靠近,毕竟这个年月能开得起汽车的非富即贵。

    在现代社会满大街都是各种汽车跑车,可王言到了民国后,一般人出行大多数是叫黄包车,街上汽车真不多,因为民国工业基础比较薄弱,连自行车的重要部件都要进口,何况是汽车。一辆汽车大约4000大洋,记得前不久自己还看到个花边新闻,说文人圈的顶级大佬胡适,新入手了辆二手汽车。

    轿车停下后,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走了下来,这个年轻人身材瘦小,面容比较清秀,看到

    王言就招呼道:“是王言小姐吗”。

    王言点头说:“是的,您是我舅舅的朋友?”

    年轻人说:“是的,我叫周延庆,是您舅舅让我们来接你去金陵。”

    说着周延庆打开车子的后背箱,把王言的行李箱放到车后。再拉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周大哥”王言坐进车子,发现驾驶室坐了一人,也穿了件中山装,面容冷峻,脸上很憔悴,胡子看上几天没刮了,最重要的是,王言认识他,就是前几天才见过的卫警官,卫警官转头看了一眼王言,也是认出了王言。

    周延庆坐进副驾室,说:“这个是你卫东平卫大哥。”

    “卫大哥好,我们前几天才见过,哪个犯人抓住了吗。”王言好奇地问。

    卫东平说:“抓住了,上次多谢王小姐的配合”。脚一踩,把车开起来。

    周延庆问:“你们认识。”

    卫东平含糊地说:“就前几天旗袍女的案子,王小姐身材一样,所以配合了一下。”

    周延庆说:“哦,好有缘啊!王小姐,你早饭吃了吗?“

    王言连忙道:“吃过了,吃了小菜和白粥,周大哥,你别叫我王小姐,叫我王言就可以了。”

    周延庆哈哈笑道:“好的,好的,王言,你也别叫我周大哥,叫我周哥,这个是卫哥,我们都是你舅舅的从前的老部下了,你也就是我们妹妹。”

    王言又问:“周哥,你和卫哥一样是警察吗?“,”

    周延庆笑道:“是的,都是一个系统的。”

    王言说:“嗯,周哥,我们去火车站吗?”

    周延庆说:“是的,车票已经买好了,我们到火车站直接拿了票上车就可以了。”

    一路上,卫东平话很少,只有周延庆和王言聊天。

    大清早的,街上人不多,路上很顺畅,一个小时不到,就开到了火车站。

    卫东平把车停在大门口不远处,说了句:“你们下车,我去拿票。”就拉开车门走了。

    王言还在拿包时,周延庆却是先一步出去,还跑到后门,帮王言拉开车门,行为非常绅士。

    王言出来,看到周延庆已经跑去车后,把王言的行李箱拿出来,王言想去接过,周延庆笑嘻嘻的说:“我来吧,给我一个为女士服务的机会吧。”

    王言只好说:“谢谢。”王言此时注意到又一个穿中山装的男子跑过来,递给了卫东平什么东西,然后坐进了驾驶室,把车开走。

    王言心中吐槽,民国的便衣都是穿中山装吗。

    卫东平大踏步走过来,手里拿着火车票,朝两人挥了下手,“走了,火车已经到了,赶紧。”

    周延庆和王言赶紧跟上,果然此时火车已到站,三人一路小跑上了火车,他们买的是一等坐,所以车上的人不多,位子也没坐满。卫东平和周延庆坐一排,卫东平靠窗坐里面,王言坐在他们对面,一人坐了一排,很是舒服。卫东平人高,一抬手,就把王言的箱子送到行李架上。

    王言随身包是在金陵女中上学的书包,容量很大,她从包里拿了二包花生,一包递给周延庆一包递给卫东平,“周哥,卫哥,这自己家炒的,尝尝。”

    周延庆笑着接过,卫东平摇头说:“我不爱吃。”

    王言又从包里拿了本书《金粉世家》,准备无事时,在火车上阅读。在前世,王言看过《金粉世家》《啼笑因缘》的电视剧,但小说没看过,来到民国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王言就想重读张恨水的几部小说。

    周延庆看了下书面,说:” 《金粉世家》,谁写的?”

    王言说:“张恨水,他前几年还有一部《啼笑因缘》,你看过吗?”

    周延庆说:“没呢,不过张恨水的《春明外史》,我读书时看过。现在太忙了,也就只有看报纸的时间。”

    王言看了下手表,快开车了。大多数人都坐下了,只有几个熊孩子还在车厢里跑来跑去。王言的坐位在车厢入口,且面对入口,看到一个人抬着行李箱,急急忙忙地走入车厢。

    抬行李箱的人三十岁左右,个子矮但很壮实,脸色通红,满头大汗,进了车厢后,刚喘了口气,就听到有人说:“小心。”

    一个在车厢里跑着的孩子一头撞了过来。此时正好火车启动了,王言眼睁睁地看到刚上火车的这人,身子一晃,行李箱从肩膀上掉下来,砸在地上,行李箱盖子打开,东西洒落在地上。

    抬行李箱的这人似乎想说什么,但一顿,抬手把孩子甩开,吼了嗓子:“滚。”然后把洒出来的东西塞回了箱子。孩子估计是被男人吓坏了,从地下爬起就跑了。

    王言注意到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还有个铁质的长盏风铃,舌很短,不象中式风铃是实心铜器,而是一片式,还挂了张卡片,很象她后世在日本旅游时买的日式风铃,记得导游说在日本这叫“册”,因为他们习惯在风铃下都挂着木质短册,将心愿写上短册,系在风铃下,心愿就能随着风铃声飘到远方,也有一种祈愿的含义在里面。

    然后想到他在甩孩子前,是想说什么,这口型,不正是日本国骂吗。

    王言看男人走远,轻声骂了句:“小日本。”

    “什么,什么小日本。” 周延庆问。

    王言轻声道:“我说那人是日本人。”

    一直沉默寡言的卫东平问:“你怎么知道。”

    王言低声说:“我刚看他想骂八格呢,不过估计知道是在中国人的地盘,没骂出来,这口型,哼哼。”

    怕卫东平不信,又说:“他刚刚行李箱里有个风铃,我有个同学父亲到日本出差回来,就带过日式风铃做礼物,中式风铃主要挂在古建筑,比如寺庙,用于驱邪避凶、祈福驱邪,铃舌是实心的。日本也有挂风铃的习俗,不过他们挂风铃几乎就是为了装饰,铃舌空心,下面要挂卡片,写上心愿,这人带着风铃,估计是远行以此思念家里人。”

    卫东平和周延庆对望了下,周延庆忽然站起来,说:“早上走得太匆忙了,我去问乘务员有什么填肚子的的。”说着就往车厢后走去。过了十多分钟才回来,手里拿了包烤鸡说:“火车上的东西真贵。”

    王言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放后世火车飞机上的东西都是最贵的,何况这个年代。”

    卫东平和周延庆两人分吃了烤鸡,王言以吃得太饱拒绝了分餐。

    一路无话,但快到南京站时,卫东平站起来道:“我和朋友约好,先走一步,延庆你送王小姐。”说罢卫东平就站在车厢门口。

    王言忍了下没忍住,低声对周延庆说:“是不是那个日本人有问题。“

    周延庆问:“你怎么觉得有问题。“

    王言说:“我不觉得,是你们觉得,我发现你们特别注意那个日本人,卫哥提前走,是不是去找人盯啊?“

    周延庆说:“哈哈,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但查查总是好的。你住哪儿 “

    王言说:“周哥,卫哥一个人行吗,你要忙,就别送我了,去帮卫哥好了。“

    周延庆说:“没事,你卫哥本事大呢,你住哪儿。”

    王言报了地址,这处房宅是公寓房,面积不大,也就二室一厅,是王言在金陵读书时由王父购入,在金陵女中旁边,放后世也是学区房了。王言觉得王父眼光真是绝,可惜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一个不好,命都没了,更别说钱财了。旧都沦陷所以王言打算这处房子过二年也得卖了。

    挤下火车后,周延庆叫了二俩黄包车,把王言送回家才离开。房子已经几个月没人住了,王言打扫卫生,洗澡上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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