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这里是上海，时宜未出阁时的房子。小区安静，中高楼层，两室一厅，采光极好。这段时间，孕期里的时宜在这里修养，有周生辰的陪伴。
周生辰没有去上海的研究所上班，而是改为了居家办公，方便照顾行动不便的时宜。
何善中途曾来电询问老师回西安的时间，那边二轮测试已经可以进行展开，因为时宜的事情周生辰暂且搁置了计划。学术上，人生的第一次破例，为了时宜。
时宜则给自己放了个短暂的假期，听着像病假，但好似又有那么一点蜜月的意思。中途的时候，晓誉美霖小仁 连穗林飞圆圆几大波人，都曾来看望过她，并不严重的伤势，却搞得人心惶惶。
连穗提议留在上海照顾时宜，被婉拒，太过麻烦别人，不是时宜做事的风格。时母，也会时不时送一些饭菜过来，都是一些帮助养伤口的汤汤水水。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时宜基本已恢复如初。
晚间的时候，周生辰的手机再次响起了，名字跳动是“何善”。
“打扰了周生老师，时老师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恢复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西安实验室这边，之前的材料出了点问题。老师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下。”
“哦...这样啊...”他一眼看向时宜。
时宜则在一旁推了推周生辰，示意他应该立刻答应。
“哦 好。我尽快，一会儿我看一下机票。”
随后收线。
“周生辰你去吧，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在这么下去，我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昨天产检的时候医生也说，孕妇需要适量活动。你去吧去吧，我也要工作了，不然，南明春秋，下半年的进度真的快赶不上了。。。 ”
见他挂了电话，时宜转过来，环住他的腰。他微微感受到，小腹的一点点隆起，她一向消瘦，只是并不明显。
“好...何善那边应该还是挺急的，不然他不会冒然电话来，只不过你...”
“我真的没事，周生老师，去吧。除了生活，我支持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包括研究金星。”随后踮起脚尖在周生辰的脸颊偷偷亲了一下。
“我和宝宝就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
第二日，早间，周生辰匆匆收拾了一些衣物，赶了最早的航班，飞西安，咸阳机场。
后来的日子里，时宜自是在家里按耐不住，快闷出病来。即使小辰的母亲，多次提议希望这段时间，她能安心静养，甚至辞去工作安心待产。但对于时宜，这样的建议好似天方夜谭，她必然不会答应。这也是她热爱的事业，周生辰也是一如既往向着她，由着她惯着她从不给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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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早的便去了单位，每天从小区楼下的保安，到公司里的同事，大家微微点头示意，相互问好，这种感觉很温暖。
两点一线的生活，工作，不喜社交。与周生辰固定的早中晚三个电话，从未落下，也就成了习惯。即使对于新婚夫妻来说，这并不浪漫，甚至有些煎熬。
今天是周生辰走后的第九天，她数着日子。早间的时候，周生辰来了电话，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满眼疲惫。他和何善在实验室里熬了一个大通宵，在做一些收尾的检测工作，他希望能尽快赶回，陪伴妻儿。
“周生辰你一夜没睡，人怎么吃的消，又不是铁打的，你赶紧回宿舍去睡觉。这是老婆的命令，听话。。。”
“好听老婆的。我上午还要再进行最后一轮复验，下午就回去补觉。如果快的话，这两天应该可以回来。”
“好。你自己在那边要注意身体，回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鱼，来宝宝和爸爸说再见。”电话的那头，她摸了摸，稍稍隆起的小腹，是5个月的身子。
中午的时候，在录音棚二楼办公室，美霖拿了饭菜过来。是给时宜开的小灶，时宜正对着笔记本敲打着键盘，看见美霖进来，拿下了眼镜，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中午12点。
“时老师，人是铁 饭是钢，不弄了，来吃饭。你老公可贴心，吩咐大楼里的厨子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开小灶。我还能跟着沾沾光，你看你，自己都没胖，我是胖了一圈了。”
时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
“给你吃还不好。”
然后又一次看了手机上的时间，12：14分。
“你一直看手机干嘛，先吃饭，一会儿冷了。”
“周生辰，中午没有打电话给我，平时这个时间，他都会打电话过来的。”
“哎呦，豪门太太，我不要吃饭啦。我直接吃狗粮就饱了，一次不打电话没事的，他都多大的人了，跑不掉的，或者你打给他。”
“不要，他昨天熬了通宵，这会儿在做实验，可能还没结束把，他做实验的时候，接电话挺不安全的。”
“那不就说的通么，人家还没忙好，你等他忙好找你，你先吃饭。”
说着时宜拿起了筷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有虾有鱼，自从周生辰知道她怀孕一个人容易累，吃的过于简单了一些。总是变着法子，给她补充营养，比如安排了厨子。
下午3点半，周生辰始终没有打电话来，时宜变成了5分钟看一次手机，没有新电话，没有新信息。她索性关掉了电脑，她什么都看不进去，她回拨给了周生辰。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是忙音。周生辰说过他和何善在一起，随后她拨了何善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站在窗口，俯瞰着窗外上海的老式楼房，层层叠叠，余晖渐渐渗透进云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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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霖我有些担心，我还是联系不上周生辰。他的学生，我也联系不上。”
“这说的通啊，他和他学生一起在实验室忙啊，没时间接电话。你老公是科学家，做事风格和我们不一样，奇奇怪怪的很正常，你别担心，你晚点在联系看看。”
她没有作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一点点的胎动，并不明显。她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至少不要因为情绪影响到胎儿。
下午5点，依然没有联系上周生辰，她知道，但凡周生辰看见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一定会回电给她，可是为什么...
她开始慌了，她给梅行打了电话。
“梅行，你今天和周生辰联系过吗？我从中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他。”
“并未。那我帮你试着联系看看，时宜你先别急，他那么大的人没事的。”
美霖在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视机，她是做媒体的，每天例行公事会关注一些新闻，无论是社会新闻或者娱乐新闻，见时宜在里面打电话，她调低了电视的声音。
东方卫视插入一则报道今日新闻
“西安研究所 化学楼 3号楼 2楼，今天中午发生一起严重爆炸。分2次爆炸。据知情人介绍第一次声音很小没听的清楚，第二次声音很大像地震一样，冲击力很强，玻璃碎裂。实验室里的东西在晃动，二楼那边的窗户冒着很多烟，从白烟变成黑烟，一片狼藉。实验设备散落一地，墙面被熏黑，楼内充满刺鼻的化学品的味道。见有研究人员，在离实验室，最近的窗户中跳了下来求生。还好是二楼 120很快到达现场。经行抢救两名患者伤势不详。记者初步判断氢气钢瓶高压阀泄露或是氢气不纯高压高速气流摩擦的静电引爆钢瓶....”
电视的那头传来主持人的分析推断，各种专业术语已经分不清，是两个世界的语言，或者听不听的懂缘由，已经丝毫不再重要了。
时宜闻讯出来，手里拿过桌上的遥控器，调大了声音很大很大。好似屋子里都有回响，她怕自己听叉了，电话那一头梅行也一定听到了播报。
她没有说话，甚至颤抖的手，拿不了手机。随之她的手机滑落，坠地，屏幕裂出了缝隙。
“时宜..时宜..”梅行在另一头，却听不见时宜的回应。她蹲坐在地上，是晴天霹雳，如临深渊。
美霖替她接过电话“梅律师西安研究所 中午发生了爆炸...可能...”
“我刚刚听见了，我知道。我马上来联系研究所那边，我马上去西安。。。”
是爆炸。
是爆炸。
那么可怕的字眼，一瞬间，时宜被拉回现实。
“梅行我和你一起去西安，马上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走..”凌乱中她甚至组织不了语言，她开始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证件所有的东西，全部丢进了包里。
“时宜 你冷静一点，说不定周生辰，他没有事情。新闻说了，从二楼跳窗而出，那个人。。。也不一定是他。。。而且120也来了，并没有说。。。并没有说有人...”死亡。两个字，太残忍，美霖终究没有说出口。
时宜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周生辰是搞化学的，她这些年格外的关注。全国高校那么多实验室，爆炸的新闻年年有，大多凶多吉少，能活下来的，基本也是废人。
“我26岁 才遇见他哪怕我可以活到80岁，也只下了一万九千七百一十天，除去出差可能在一起的时间，一万天都不到，你说美霖这一次会不会... 会不会...”
时宜颤颤抖抖的手，冰凉。手机都拿不稳，拥在美霖的怀里，泪腺一瞬间的崩塌，是咸咸的味道。从失声痛哭，到抽泣中难以自已，她拼命咬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不要发出过大的声音。
五六点的窗外，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会的时宜，你不要乱想，周生辰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美霖拍着她的背脊，更像是安抚，说服她或是说服自己。
化学实验室爆炸。
谁都知道，凶多吉少。
夜里 9点，梅行从镇江驱车赶到上海，接时宜晚间一起飞西安。
美霖自是不放心时宜，陪她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
10:30飞西安，头等舱，这是今天可以买到的，最晚的航班。
时宜见到梅行，拉着他的袖口，眼里全是泪水。
“你问过了西安那边了吗？出事的。。。是不是周生辰！是不是周生辰...”
梅行没有回答，点点头。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有等去到那边，了解情况。”
浦东机场vip通道，时宜带着帽子，压低了帽檐。倦容憔悴绝望，眼睛是肿肿的，哭了一晚上的痕迹。
10:30起飞，约莫凌晨1点，可到达咸阳机场。
飞机上许是哭干了所有的力气，说不出话来，靠窗的头等舱，是相对大一些的座位。想想多么可笑，一次一次嘱咐周生辰，不要做红眼航班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是自己坐着红眼航班，以这样的方式，跨越千里云层去寻他，黑压压的一片。
六朝古都，那个印象中长安的样子。
周生辰这一次换你等一等我可好。
未完待续...
周生辰没有去上海的研究所上班，而是改为了居家办公，方便照顾行动不便的时宜。
何善中途曾来电询问老师回西安的时间，那边二轮测试已经可以进行展开，因为时宜的事情周生辰暂且搁置了计划。学术上，人生的第一次破例，为了时宜。
时宜则给自己放了个短暂的假期，听着像病假，但好似又有那么一点蜜月的意思。中途的时候，晓誉美霖小仁 连穗林飞圆圆几大波人，都曾来看望过她，并不严重的伤势，却搞得人心惶惶。
连穗提议留在上海照顾时宜，被婉拒，太过麻烦别人，不是时宜做事的风格。时母，也会时不时送一些饭菜过来，都是一些帮助养伤口的汤汤水水。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时宜基本已恢复如初。
晚间的时候，周生辰的手机再次响起了，名字跳动是“何善”。
“打扰了周生老师，时老师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关心，恢复的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西安实验室这边，之前的材料出了点问题。老师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一下。”
“哦...这样啊...”他一眼看向时宜。
时宜则在一旁推了推周生辰，示意他应该立刻答应。
“哦 好。我尽快，一会儿我看一下机票。”
随后收线。
“周生辰你去吧，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在这么下去，我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昨天产检的时候医生也说，孕妇需要适量活动。你去吧去吧，我也要工作了，不然，南明春秋，下半年的进度真的快赶不上了。。。 ”
见他挂了电话，时宜转过来，环住他的腰。他微微感受到，小腹的一点点隆起，她一向消瘦，只是并不明显。
“好...何善那边应该还是挺急的，不然他不会冒然电话来，只不过你...”
“我真的没事，周生老师，去吧。除了生活，我支持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包括研究金星。”随后踮起脚尖在周生辰的脸颊偷偷亲了一下。
“我和宝宝就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
第二日，早间，周生辰匆匆收拾了一些衣物，赶了最早的航班，飞西安，咸阳机场。
后来的日子里，时宜自是在家里按耐不住，快闷出病来。即使小辰的母亲，多次提议希望这段时间，她能安心静养，甚至辞去工作安心待产。但对于时宜，这样的建议好似天方夜谭，她必然不会答应。这也是她热爱的事业，周生辰也是一如既往向着她，由着她惯着她从不给她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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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早的便去了单位，每天从小区楼下的保安，到公司里的同事，大家微微点头示意，相互问好，这种感觉很温暖。
两点一线的生活，工作，不喜社交。与周生辰固定的早中晚三个电话，从未落下，也就成了习惯。即使对于新婚夫妻来说，这并不浪漫，甚至有些煎熬。
今天是周生辰走后的第九天，她数着日子。早间的时候，周生辰来了电话，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满眼疲惫。他和何善在实验室里熬了一个大通宵，在做一些收尾的检测工作，他希望能尽快赶回，陪伴妻儿。
“周生辰你一夜没睡，人怎么吃的消，又不是铁打的，你赶紧回宿舍去睡觉。这是老婆的命令，听话。。。”
“好听老婆的。我上午还要再进行最后一轮复验，下午就回去补觉。如果快的话，这两天应该可以回来。”
“好。你自己在那边要注意身体，回来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鱼，来宝宝和爸爸说再见。”电话的那头，她摸了摸，稍稍隆起的小腹，是5个月的身子。
中午的时候，在录音棚二楼办公室，美霖拿了饭菜过来。是给时宜开的小灶，时宜正对着笔记本敲打着键盘，看见美霖进来，拿下了眼镜，看了看手机的时间，中午12点。
“时老师，人是铁 饭是钢，不弄了，来吃饭。你老公可贴心，吩咐大楼里的厨子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开小灶。我还能跟着沾沾光，你看你，自己都没胖，我是胖了一圈了。”
时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事情，走过来。
“给你吃还不好。”
然后又一次看了手机上的时间，12：14分。
“你一直看手机干嘛，先吃饭，一会儿冷了。”
“周生辰，中午没有打电话给我，平时这个时间，他都会打电话过来的。”
“哎呦，豪门太太，我不要吃饭啦。我直接吃狗粮就饱了，一次不打电话没事的，他都多大的人了，跑不掉的，或者你打给他。”
“不要，他昨天熬了通宵，这会儿在做实验，可能还没结束把，他做实验的时候，接电话挺不安全的。”
“那不就说的通么，人家还没忙好，你等他忙好找你，你先吃饭。”
说着时宜拿起了筷子，都是她爱吃的菜。
有虾有鱼，自从周生辰知道她怀孕一个人容易累，吃的过于简单了一些。总是变着法子，给她补充营养，比如安排了厨子。
下午3点半，周生辰始终没有打电话来，时宜变成了5分钟看一次手机，没有新电话，没有新信息。她索性关掉了电脑，她什么都看不进去，她回拨给了周生辰。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是忙音。周生辰说过他和何善在一起，随后她拨了何善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站在窗口，俯瞰着窗外上海的老式楼房，层层叠叠，余晖渐渐渗透进云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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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霖我有些担心，我还是联系不上周生辰。他的学生，我也联系不上。”
“这说的通啊，他和他学生一起在实验室忙啊，没时间接电话。你老公是科学家，做事风格和我们不一样，奇奇怪怪的很正常，你别担心，你晚点在联系看看。”
她没有作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一点点的胎动，并不明显。她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至少不要因为情绪影响到胎儿。
下午5点，依然没有联系上周生辰，她知道，但凡周生辰看见手机上的未接电话，一定会回电给她，可是为什么...
她开始慌了，她给梅行打了电话。
“梅行，你今天和周生辰联系过吗？我从中午开始，就联系不上他。”
“并未。那我帮你试着联系看看，时宜你先别急，他那么大的人没事的。”
美霖在办公室里打开了电视机，她是做媒体的，每天例行公事会关注一些新闻，无论是社会新闻或者娱乐新闻，见时宜在里面打电话，她调低了电视的声音。
东方卫视插入一则报道今日新闻
“西安研究所 化学楼 3号楼 2楼，今天中午发生一起严重爆炸。分2次爆炸。据知情人介绍第一次声音很小没听的清楚，第二次声音很大像地震一样，冲击力很强，玻璃碎裂。实验室里的东西在晃动，二楼那边的窗户冒着很多烟，从白烟变成黑烟，一片狼藉。实验设备散落一地，墙面被熏黑，楼内充满刺鼻的化学品的味道。见有研究人员，在离实验室，最近的窗户中跳了下来求生。还好是二楼 120很快到达现场。经行抢救两名患者伤势不详。记者初步判断氢气钢瓶高压阀泄露或是氢气不纯高压高速气流摩擦的静电引爆钢瓶....”
电视的那头传来主持人的分析推断，各种专业术语已经分不清，是两个世界的语言，或者听不听的懂缘由，已经丝毫不再重要了。
时宜闻讯出来，手里拿过桌上的遥控器，调大了声音很大很大。好似屋子里都有回响，她怕自己听叉了，电话那一头梅行也一定听到了播报。
她没有说话，甚至颤抖的手，拿不了手机。随之她的手机滑落，坠地，屏幕裂出了缝隙。
“时宜..时宜..”梅行在另一头，却听不见时宜的回应。她蹲坐在地上，是晴天霹雳，如临深渊。
美霖替她接过电话“梅律师西安研究所 中午发生了爆炸...可能...”
“我刚刚听见了，我知道。我马上来联系研究所那边，我马上去西安。。。”
是爆炸。
是爆炸。
那么可怕的字眼，一瞬间，时宜被拉回现实。
“梅行我和你一起去西安，马上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走..”凌乱中她甚至组织不了语言，她开始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证件所有的东西，全部丢进了包里。
“时宜 你冷静一点，说不定周生辰，他没有事情。新闻说了，从二楼跳窗而出，那个人。。。也不一定是他。。。而且120也来了，并没有说。。。并没有说有人...”死亡。两个字，太残忍，美霖终究没有说出口。
时宜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周生辰是搞化学的，她这些年格外的关注。全国高校那么多实验室，爆炸的新闻年年有，大多凶多吉少，能活下来的，基本也是废人。
“我26岁 才遇见他哪怕我可以活到80岁，也只下了一万九千七百一十天，除去出差可能在一起的时间，一万天都不到，你说美霖这一次会不会... 会不会...”
时宜颤颤抖抖的手，冰凉。手机都拿不稳，拥在美霖的怀里，泪腺一瞬间的崩塌，是咸咸的味道。从失声痛哭，到抽泣中难以自已，她拼命咬着自己的手背，让自己不要发出过大的声音。
五六点的窗外，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会的时宜，你不要乱想，周生辰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乱了阵脚。。。”
美霖拍着她的背脊，更像是安抚，说服她或是说服自己。
化学实验室爆炸。
谁都知道，凶多吉少。
夜里 9点，梅行从镇江驱车赶到上海，接时宜晚间一起飞西安。
美霖自是不放心时宜，陪她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
10:30飞西安，头等舱，这是今天可以买到的，最晚的航班。
时宜见到梅行，拉着他的袖口，眼里全是泪水。
“你问过了西安那边了吗？出事的。。。是不是周生辰！是不是周生辰...”
梅行没有回答，点点头。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有等去到那边，了解情况。”
浦东机场vip通道，时宜带着帽子，压低了帽檐。倦容憔悴绝望，眼睛是肿肿的，哭了一晚上的痕迹。
10:30起飞，约莫凌晨1点，可到达咸阳机场。
飞机上许是哭干了所有的力气，说不出话来，靠窗的头等舱，是相对大一些的座位。想想多么可笑，一次一次嘱咐周生辰，不要做红眼航班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次，是自己坐着红眼航班，以这样的方式，跨越千里云层去寻他，黑压压的一片。
六朝古都，那个印象中长安的样子。
周生辰这一次换你等一等我可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