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染挑眉点头，自己往楼上走，走到第三层的时候，看到这群小孩围坐在一起，屁股下都垫着一块砖，中间的孩子短发干净简单，随着末染的到来抬眼，下三白，露出的半个瞳孔漆黑如同精雕细磨的宝石，两眼下都有淡淡的褐色胎记，像是特意勾画的妆容。
这位孩子王面无表情的盯着末染，周身气场很足，末染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威压，明明自己高出他们一头。
“你们好啊。”末染尴尬地笑笑，打了个招呼。
“姐姐你好。”中间的孩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
末染蹲下身和她对视，“你的爸爸让我来救你。”
“谢谢姐姐。”女孩露出笑容。
按照陌生男士的嘱咐，末染只要在第二天太阳落山之前，把女孩送到浣然市的最东边，会有车来接她走。
巧合的是，她们原本撤离的路线也是东边，但是她们的任务肯定不能带着这么多孩子，她打算先带这些小孩走。
夜晚十一点，孩子们休息时，末染走到了二层没有保护的边缘看着地面，她不能让孩子工作自己睡大觉，闲来无事，她戴上了通讯器，并打开频道。
“晚上好。”末染给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队长！有新任务！”吵闹的男声立刻传入耳朵。
“啊？”末染扬起了音调。
“芯片一定还在，可以晚一点找回，但是实验体出逃了，要把实验体一并带到东面。”
“所以实验体在哪啊，有位置吗？”
“有啊！”
末染听着通讯器里的声音，眉头紧锁，极为安静的夜晚，忽然有土地行走的声音，月光惨白，丧尸缓缓汇聚到这栋楼之下。
“在浣然市第一小学。”
听到这，她的瞳孔皱缩，迅速附身取了腿上的匕首，就在附身这一瞬，有什么东西从她原本脑袋的位置呼啸而过。
末染迅速转头，白天可爱稚嫩的孩子们正慢慢走向她，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散发微光的纹路，像是血管般。
环顾一圈，倒没有看到短发女孩。
中间的孩子张开了嘴，黑暗坏境下，他的口腔像个黑色的空洞，里面一点点亮起蓝光，蓝色的细长神经触手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末染。
末染迅速往侧面挪了几步，神经触手缩了回去，男孩闭上嘴，短暂的呆滞几秒后，所有孩子一起张嘴，似是尖叫，但末染听不到任何声音。
“啊——”
没有孩子的叫声，反而是丧尸陆陆续续发出了声音，那种恐怖窒息的吼叫声逐渐充斥她的全部听觉。
“实验体，实验体是什么样的？”末染强装镇定的按下通讯器。
“不知道啊，没有图片，听形容是有彩色的光，晚上很容易看到。”
“......”末染吞了口水，躬下身做出迎击的动作。
“实验体好像不喜欢干燥，不喜欢被阳光照射，喜好潮湿阴冷的地方，像蘑菇一样是不是哈哈哈——”
几乎是言出法随，面前的一群孩子，身上发光的纹路慢慢长出了发光的脓疱，而后长出了很细小的蘑菇。
滑稽的是，这些孩子颜色有深有浅，没有重复，像彩灯一样。
“你说得对，我就在目标附近。”末染说话间，再一次躲过飞来的触手，对着通讯器另一头大喊，“赶紧他妈过来啊！”
“队长小心，我们马上到！”
“队长。”另一个男声出现，“实验体最好别杀死，有些数据他们说还没记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末染匕首都放在了小孩的脖子处，她立刻退了几步，往这层楼的另一个方向跑，顺着另一节楼梯上了三层。
三层，短发女孩独自一人坐在转头上，背对末染。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多数恐怖片里这种背对着的人，转过头一定很可怕。
但是任务要完成，末染伸出手去拍了下女孩的肩膀，女孩陡然回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泪珠滚落。
“姐姐，别怕，白天，白天他们就好了。”
末染呆住，“......”你看起来比我更怕。
末染：“他们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女孩胡乱抬手擦眼睛，“我们，我们是一，一起的......”
她的泪水决堤，越来越哽咽。
末染：“那么，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和他们的颜色不一样。”女孩擦眼睛用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抬眼看向末染，她的眼睛完全漆黑犹如墨点，没有眼白之分，留下的泪水也变成了黑色，手臂布满漆黑纹路。
末染目瞪口呆，但丧尸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当下做出的选择，就是拉着女孩的手，往四楼狂奔。
“姐姐，黑色，是扩展，神经的......”女孩神情呆滞，随着末染的拉动而跑步，没有被拉住的手断了一般晃动，说着自己都不太懂的话，“我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他们认为黑色有剧毒，我应该是最先死亡的，但是黑色没有毒。”
末染：“所以呢？”
“黑色是，扩展，神经，我的所有，感觉，都变得，很清晰。”女孩直直面向末染拉住她的手，“比如，现在，扯着手臂，很疼。”
“抱歉抱歉。”末染停了下来，丧尸的声音似乎低了些，她带女孩到楼梯上坐下，“你还知道什么？你父亲是谁？这些丧尸怎么回事？”
“我的父亲，是一位博士，他们，他们打捞了海底深处的一种植物，那是一种类似孢子的植物，研究时——”女孩的脸忽然转向左侧，她的左侧是墙壁，“他们追上来了。”
“哇靠！”末染扛起女孩百米冲刺，上了两层楼再停下，按通讯器，“你们到哪了？！”
“队长，丧尸晚上好兴奋，他们一直往一个方向跑！”
“都往我这跑了！”末染的声音几乎要把通讯器喊破。
女孩的正脸转向末染，“姐姐，你的声音好大。”
“......”末染一手扶额，“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女孩：“研究的时候，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在空气中存活，孢子存活的很好，也没有任何攻击性和毒物散发。只是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成熟孢子爆开了，我就，自由了。”
我？
末染皱眉盯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此时此刻与她对话的不是这个女孩，而是一颗黑色孢子。
“啊，之前忘了问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女孩嘴巴微张，像是卡壳的机器人，末染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动了动嘴，缓慢地说，“我叫夏染。”
末染震惊，目光细细扫过面前女孩稚嫩的脸，这明明，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她刚要开口问什么，地面的枪声就带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队长，我们到啦！”通讯器里紧接着发出了声音。
比起地面那些丧尸，末染更在意夏染，这个孩子最像领袖，如果她因为同类被杀而激怒，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夏染起身走到了没有护栏的边缘，慢慢坐下来，两条小腿在空中，低头看着地面，末染迅速跟着坐下，手中握紧了匕首。
“夏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末染担心夏染会控制丧尸，便开启话题试图转移夏染的注意力。
“记得。”夏染目不转睛看着地面，“爸爸说一共有21种不同序列，需要21个实验体，但是只找到了20个自愿的人，我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活动，爸爸说，是为了治疗他们身上的病。”
“爸爸那么忙，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爸爸的时间啊。”
末染皱起眉，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你的爸爸用你做实验了？”
“爸爸不会伤害我的。”夏染的勃颈处长了一圈大小不同的发光孢子，模样很恐怖，“所以我偷了爸爸的门卡，我碰了唯一剩下的黑色孢子。”
“姐姐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都很听话，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他们生病很难受，多亏了爸爸，他们现在不难受了。”
“所以你带他们来上学吗？”
“对呀，我从没有上过学，我一直和爸爸一起生活。”夏染说着话的工夫，那些孩子慢悠悠从楼梯走了上来，乖巧顺遂的坐在夏染身边，坐了一排，“爸爸说每个孩子都要上学的，在学校能交到好朋友，能和朋友一起玩，所以我带他们来这里一起玩呀。”
“你相信你的朋友都生病了吗？他们看起来不像生病了。”
“不，他们一定生病了。”
随着夏染转头面对末染的动作，其他孩子身上长满了蘑菇，以诡异的姿态瘫在楼层之上。
“他们从来到爸爸身边开始，每天又哭又喊的，也不愿意和我玩，我听得出来，他们很难受。”
“.........”
末染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记得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是一位慈祥有趣的父亲，但是听了夏染的话，什么慈祥有趣，完全是伪善和心机。
“在接触过孢子之后，他们都不哭也不喊了，爸爸说他们的病好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夏染漆黑的眼睛不断眨巴，嘴也咧开，像是兴奋和骄傲，“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末染脑海里恐怖的念头一去不复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听见他们生病时候的哭喊声，爸爸又说少了个人，我觉得我生病了，既然那个东西能治病，我也去治病啊。”
夏染忽然抓住了末染的手。
“治疗很成功！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都和我一起玩了！我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他们一直陪伴着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千万字句涌上心头，到了嗓子眼又压下去，似是无法开口。
“你看他们！”夏染激动地反手指向身后瘫软一地的朋友们，“他们是我的朋友了，听我的话，一直陪着我玩，白天我们还能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不需要爸爸妈妈陪我，我有我的朋友，我有很多朋友。”
末染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感到无尽地悲伤，只能低下头躲避夏染的语句和神态，视线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那些黑色的经络，像一条条纤细的虫子，正向外生长，即将触碰她的手背。
这位孩子王面无表情的盯着末染，周身气场很足，末染甚至感觉到了一种威压，明明自己高出他们一头。
“你们好啊。”末染尴尬地笑笑，打了个招呼。
“姐姐你好。”中间的孩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
末染蹲下身和她对视，“你的爸爸让我来救你。”
“谢谢姐姐。”女孩露出笑容。
按照陌生男士的嘱咐，末染只要在第二天太阳落山之前，把女孩送到浣然市的最东边，会有车来接她走。
巧合的是，她们原本撤离的路线也是东边，但是她们的任务肯定不能带着这么多孩子，她打算先带这些小孩走。
夜晚十一点，孩子们休息时，末染走到了二层没有保护的边缘看着地面，她不能让孩子工作自己睡大觉，闲来无事，她戴上了通讯器，并打开频道。
“晚上好。”末染给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队长！有新任务！”吵闹的男声立刻传入耳朵。
“啊？”末染扬起了音调。
“芯片一定还在，可以晚一点找回，但是实验体出逃了，要把实验体一并带到东面。”
“所以实验体在哪啊，有位置吗？”
“有啊！”
末染听着通讯器里的声音，眉头紧锁，极为安静的夜晚，忽然有土地行走的声音，月光惨白，丧尸缓缓汇聚到这栋楼之下。
“在浣然市第一小学。”
听到这，她的瞳孔皱缩，迅速附身取了腿上的匕首，就在附身这一瞬，有什么东西从她原本脑袋的位置呼啸而过。
末染迅速转头，白天可爱稚嫩的孩子们正慢慢走向她，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有散发微光的纹路，像是血管般。
环顾一圈，倒没有看到短发女孩。
中间的孩子张开了嘴，黑暗坏境下，他的口腔像个黑色的空洞，里面一点点亮起蓝光，蓝色的细长神经触手伸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末染。
末染迅速往侧面挪了几步，神经触手缩了回去，男孩闭上嘴，短暂的呆滞几秒后，所有孩子一起张嘴，似是尖叫，但末染听不到任何声音。
“啊——”
没有孩子的叫声，反而是丧尸陆陆续续发出了声音，那种恐怖窒息的吼叫声逐渐充斥她的全部听觉。
“实验体，实验体是什么样的？”末染强装镇定的按下通讯器。
“不知道啊，没有图片，听形容是有彩色的光，晚上很容易看到。”
“......”末染吞了口水，躬下身做出迎击的动作。
“实验体好像不喜欢干燥，不喜欢被阳光照射，喜好潮湿阴冷的地方，像蘑菇一样是不是哈哈哈——”
几乎是言出法随，面前的一群孩子，身上发光的纹路慢慢长出了发光的脓疱，而后长出了很细小的蘑菇。
滑稽的是，这些孩子颜色有深有浅，没有重复，像彩灯一样。
“你说得对，我就在目标附近。”末染说话间，再一次躲过飞来的触手，对着通讯器另一头大喊，“赶紧他妈过来啊！”
“队长小心，我们马上到！”
“队长。”另一个男声出现，“实验体最好别杀死，有些数据他们说还没记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末染匕首都放在了小孩的脖子处，她立刻退了几步，往这层楼的另一个方向跑，顺着另一节楼梯上了三层。
三层，短发女孩独自一人坐在转头上，背对末染。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多数恐怖片里这种背对着的人，转过头一定很可怕。
但是任务要完成，末染伸出手去拍了下女孩的肩膀，女孩陡然回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泪珠滚落。
“姐姐，别怕，白天，白天他们就好了。”
末染呆住，“......”你看起来比我更怕。
末染：“他们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女孩胡乱抬手擦眼睛，“我们，我们是一，一起的......”
她的泪水决堤，越来越哽咽。
末染：“那么，你为什么没事？”
“因为我和他们的颜色不一样。”女孩擦眼睛用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抬眼看向末染，她的眼睛完全漆黑犹如墨点，没有眼白之分，留下的泪水也变成了黑色，手臂布满漆黑纹路。
末染目瞪口呆，但丧尸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当下做出的选择，就是拉着女孩的手，往四楼狂奔。
“姐姐，黑色，是扩展，神经的......”女孩神情呆滞，随着末染的拉动而跑步，没有被拉住的手断了一般晃动，说着自己都不太懂的话，“我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他们认为黑色有剧毒，我应该是最先死亡的，但是黑色没有毒。”
末染：“所以呢？”
“黑色是，扩展，神经，我的所有，感觉，都变得，很清晰。”女孩直直面向末染拉住她的手，“比如，现在，扯着手臂，很疼。”
“抱歉抱歉。”末染停了下来，丧尸的声音似乎低了些，她带女孩到楼梯上坐下，“你还知道什么？你父亲是谁？这些丧尸怎么回事？”
“我的父亲，是一位博士，他们，他们打捞了海底深处的一种植物，那是一种类似孢子的植物，研究时——”女孩的脸忽然转向左侧，她的左侧是墙壁，“他们追上来了。”
“哇靠！”末染扛起女孩百米冲刺，上了两层楼再停下，按通讯器，“你们到哪了？！”
“队长，丧尸晚上好兴奋，他们一直往一个方向跑！”
“都往我这跑了！”末染的声音几乎要把通讯器喊破。
女孩的正脸转向末染，“姐姐，你的声音好大。”
“......”末染一手扶额，“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女孩：“研究的时候，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在空气中存活，孢子存活的很好，也没有任何攻击性和毒物散发。只是在太阳出现的那一刻，成熟孢子爆开了，我就，自由了。”
我？
末染皱眉盯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此时此刻与她对话的不是这个女孩，而是一颗黑色孢子。
“啊，之前忘了问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女孩嘴巴微张，像是卡壳的机器人，末染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动了动嘴，缓慢地说，“我叫夏染。”
末染震惊，目光细细扫过面前女孩稚嫩的脸，这明明，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她刚要开口问什么，地面的枪声就带走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队长，我们到啦！”通讯器里紧接着发出了声音。
比起地面那些丧尸，末染更在意夏染，这个孩子最像领袖，如果她因为同类被杀而激怒，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夏染起身走到了没有护栏的边缘，慢慢坐下来，两条小腿在空中，低头看着地面，末染迅速跟着坐下，手中握紧了匕首。
“夏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末染担心夏染会控制丧尸，便开启话题试图转移夏染的注意力。
“记得。”夏染目不转睛看着地面，“爸爸说一共有21种不同序列，需要21个实验体，但是只找到了20个自愿的人，我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活动，爸爸说，是为了治疗他们身上的病。”
“爸爸那么忙，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爸爸的时间啊。”
末染皱起眉，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你的爸爸用你做实验了？”
“爸爸不会伤害我的。”夏染的勃颈处长了一圈大小不同的发光孢子，模样很恐怖，“所以我偷了爸爸的门卡，我碰了唯一剩下的黑色孢子。”
“姐姐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都很听话，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他们生病很难受，多亏了爸爸，他们现在不难受了。”
“所以你带他们来上学吗？”
“对呀，我从没有上过学，我一直和爸爸一起生活。”夏染说着话的工夫，那些孩子慢悠悠从楼梯走了上来，乖巧顺遂的坐在夏染身边，坐了一排，“爸爸说每个孩子都要上学的，在学校能交到好朋友，能和朋友一起玩，所以我带他们来这里一起玩呀。”
“你相信你的朋友都生病了吗？他们看起来不像生病了。”
“不，他们一定生病了。”
随着夏染转头面对末染的动作，其他孩子身上长满了蘑菇，以诡异的姿态瘫在楼层之上。
“他们从来到爸爸身边开始，每天又哭又喊的，也不愿意和我玩，我听得出来，他们很难受。”
“.........”
末染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她记得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是一位慈祥有趣的父亲，但是听了夏染的话，什么慈祥有趣，完全是伪善和心机。
“在接触过孢子之后，他们都不哭也不喊了，爸爸说他们的病好了，要休息一段时间。”夏染漆黑的眼睛不断眨巴，嘴也咧开，像是兴奋和骄傲，“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末染脑海里恐怖的念头一去不复返。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听见他们生病时候的哭喊声，爸爸又说少了个人，我觉得我生病了，既然那个东西能治病，我也去治病啊。”
夏染忽然抓住了末染的手。
“治疗很成功！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都和我一起玩了！我也听不到那些声音了！他们一直陪伴着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千万字句涌上心头，到了嗓子眼又压下去，似是无法开口。
“你看他们！”夏染激动地反手指向身后瘫软一地的朋友们，“他们是我的朋友了，听我的话，一直陪着我玩，白天我们还能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觉，不需要爸爸妈妈陪我，我有我的朋友，我有很多朋友。”
末染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感到无尽地悲伤，只能低下头躲避夏染的语句和神态，视线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那些黑色的经络，像一条条纤细的虫子，正向外生长，即将触碰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