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鼓？京韵大鼓吗？”
“对！”白笙眼睛亮晶晶地直视马玄明的眸子，马玄明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咳咳，为师不会……”
“噢……”白忙活呗！白笙扭头就走。
“唉等等，师父快板打的可好了，三弦也不错，你要不挑一个？”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就是没那么感兴趣。白笙神色恹恹地挑了快板。
马玄明却是抿住嘴，神色万分纠结。
“罢了，我父亲和一个京韵大鼓的名家是旧交，既然你那么想学，我就去拜会一下。”
旧交？那这么说，自己学大鼓这事就有希望了！白笙高兴得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谢谢师父！我一定不辜负师父的厚爱，好好学习！”
“行了，先别谢我，我只是去拜会一下，至于人家答不答应，我可就不保证了。”
师父还是这么谦虚，父亲的旧交，那关系不是可铁了，教一个徒弟而已，又不是让她割两块肉，这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马玄明是个行动派，他下午就动身出发去找那位旧交大师。
“我可能得去三天。这三天你看好铺子，好好练功，不许偷懒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马玄明很凶，但是看在他去给自己找新师父的份上，白笙选择大度地原谅他。
马玄明背上背包走了。白笙快乐地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准备先躺半天。结果刚挨上摇椅的边，就被马玄明杀了个回马枪。
“你揍嘛呢！我刚走就躲懒。过来，给你找点事干。”
白笙蔫巴地跟着。平时用功时马玄明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刚偷个懒就被撞见挨骂。
马玄明在前面走着，打开了一间锁着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玻璃柜子，里面塞着磁带，光盘，还有一些书。
“这里面都是祖辈留下还有我收集来的一些段子，磁带里面录的是以前名家的经典相声，光盘里有影像。这几天你就多看多听多模仿。”
“师父，为什么这半边不打开？”
玻璃柜子还有一边上着锁，里面放着的东西和另外一边是一样的。
马玄明扫了锁着的半边一眼。
“那些是糟粕。”
说完他又跨出了门槛，这次是真走了。
“糟粕？”白笙好奇心大增，马玄明前脚一走，她就开始思索怎么把这柜子撬开。
不过撬柜子也是门技术活，她奋斗了三天，还是对那半边柜子里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即。不过马玄明打开的这半边柜子确实是个大宝贝。白笙把磁带一个一个放到播放器里，听着那些带着年代感的声音。早期的包袱结构有点长，但是依然不会觉得乏味，甚至越听越有味儿。
白笙听完看完前辈们的表演后，先是内心震撼，再是觉得自己的水平太烂。一个月下来自己有了小进步，但是离真正的相声大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刚刚师父走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想着躺半天。天哪，这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梦想，也对不起这些珍贵的资源！
不过，既然是跟着师父学习，那还是应该先掌握好师父这派的风格，再去博采众长。于是后来的两天里，白笙除了睡觉时间都在听马家祖辈的相声，一边听一边跟着模仿，多模仿几遍下来，这段子也就背下来了。
“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啊。”白笙坐在门口眺望着空旷无人的街道。她在这几天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就特别想展示给马玄明看，让他知道自己收徒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说好的三天都到了，马玄明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自己打过去的电话也不接。
夜幕降临，家家点起灯火，白笙觉得今天马玄明不会回来了，于是准备锁门关店。就在她掏出锁挂上门把手时，一双手按在了门上。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白笙干净把门打开，迎接师父回来。马玄明没有立刻进门，反倒是稍稍往侧边让了一步，举手伸向门内。
白笙这才发现马玄明后面还跟着个人。她满头银发却依然可见其风姿绰约。面部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惊城绝艳的大美人。
不过，是个冷美人。
“您好，您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位大鼓大师吗？”
“你就是大明说的那个小丫头？”
这位一开口，白笙就确定了她就是那位大师。她都一把年纪了，说话依然中气十足，声音也圆润饱满，没有一丝沙哑。
白笙点头如捣蒜，看来师父成功了，自己学大鼓这事儿要成了！
“骆先生，里面请。我们进去说。”
这位姓骆的大师应都没应一声，径直往屋里走。
“骆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徒弟白笙。白笙，这位是京城有名的京韵大鼓演员，骆燕云。”
骆燕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瘦瘦小小的白笙，刚开口就是一句吐槽：“这丫头仪态不太行，气质也没有。”
白笙将这些归为了大师的脾性，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忍下来恭敬第说：“骆先生您好！我是白笙，我非常喜欢京韵大鼓，今幸蒙您厚爱愿意前来，想拜您为师学习大鼓，日后定不负您的教导，在大鼓上有所成就。”
“丫头，你愣是一句不提你师父啊。”
白笙微微一愣，立马转向马玄明。
“谢谢师父愿意为了我跑着一躺，您辛苦了，徒弟感激不尽。”
语言浮夸，用心不诚。马玄明暗暗在心里下了评价。
“行了，今天很晚了，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骆燕云微微侧头向马玄明一瞥，马玄明立马走上前去引路。
“骆先生这边请。我这儿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床位，委屈您在我的房间凑合一晚了。”
骆燕云倒是没嫌弃，进了房间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师徒二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师父，那今晚你睡哪？”
“沙发。”
“那我睡哪？”
“地板。”
“……”
白笙到底没睡地板，而是裹着自己的衣服在躺椅上凑活了一晚。
第二天六点的时候，白笙准时爬起来，却不知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毯子。这个毯子长的十分眼熟，就是她低血糖那天盖着的那张老土毛巾毯。
白笙还在抓着毯子的一角发呆，一个威严的声音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醒了就麻溜点去洗漱，一会儿还要早练。”
等到白笙洗漱完回来时，躺椅上的毛巾毯已经不见了。
“来吧，先说说你这几天学了什么。”
白笙等这一刻等了老久了，马玄明话还没说完，她就立马把自己背的段子说了一遍。她自己觉得自己学得还是挺像的，但是马玄明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白笙不服气，又模仿了几段其他名家的相声，马玄明还是神色淡淡。
“师父，我说的不好吗？”
“你觉得你一个才学了一个月出头的人，能说的好吗？”
白笙又蔫了。自以为的天赋异禀和收获颇丰，也就换来一句不过如此。
看着刚刚还兴高采烈展示才艺的白笙变得蔫头巴脑的，马玄明的总算缓了语气。
“白笙你要记住，你是我徒弟，徒弟就要有一个徒弟的样子。昨天你一心拜新师父，完全忽略为师，感谢的话也说的不诚，为师这次便不再计较，但倘若再有下次，严惩不贷。还有，徒弟是要跟着师父学本领的，不可过于自高自傲，也不能因为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人外有人，你要走的路还长，不能总是希望别人夸奖你，尤其是在你还没那么强的时候，你要学会从自己身上获得力量。”
马玄明一下子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白笙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记住了个不能对师父不敬，因为这个要是没做到就会有惩罚。至于其他的，反正师父爱啰嗦，以后总有机会再听到的。
“大清早练功呢。”
骆燕云也起来了。她披着一个大坎肩，端庄优雅地站在连接前厅和后屋的那扇门前，语调是千回百转，脸上却一点表情没有。
白笙用力地点了点头。着骆燕云连说话豆这么好听，自己一定要刷高她的好感度，拜入她门下。
“既然练了功，那嗓子应该也开好了。我本来是不收徒的，但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过来吧，我考考你。”
说完，骆燕云就拐进了旁边表演的那间房间，走的那叫一个轻车熟路，看起来对这里十分熟悉。
白笙一进到这件房间，又想起马玄明考核他时都场景。那是她也很紧张，不过和现在比，那时的紧张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平时听大鼓吗？”
“听。”
“会唱吗？”
“记得两句。”
“那唱吧。”
白笙气沉丹田，开口的第一个音就有些颤抖。
“碧天云外，天外有天～”
白笙不禁皱皱眉，嫌弃自己这一紧张就发紧的嗓子，不过她没停，继续往下唱。
“天下的美景景晴兰。”
白笙停顿换气，刚准备再开口，却被骆燕云叫停了。
“可以了。”
“骆先生，我是哪里表现的不好吗？您说，我一定努力改。”
白笙现在又紧张又着急。这些大师怎么都不喜欢做表情啊，她到底是喜欢还是嫌弃自己啊。
只见骆燕云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马玄明，脸上露出了两天来第一个微笑。
“大明，你运气不错，真给你捡到宝了。”
“对！”白笙眼睛亮晶晶地直视马玄明的眸子，马玄明的眼神却有些躲闪。
“咳咳，为师不会……”
“噢……”白忙活呗！白笙扭头就走。
“唉等等，师父快板打的可好了，三弦也不错，你要不挑一个？”
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就是没那么感兴趣。白笙神色恹恹地挑了快板。
马玄明却是抿住嘴，神色万分纠结。
“罢了，我父亲和一个京韵大鼓的名家是旧交，既然你那么想学，我就去拜会一下。”
旧交？那这么说，自己学大鼓这事就有希望了！白笙高兴得来了个九十度鞠躬：“谢谢师父！我一定不辜负师父的厚爱，好好学习！”
“行了，先别谢我，我只是去拜会一下，至于人家答不答应，我可就不保证了。”
师父还是这么谦虚，父亲的旧交，那关系不是可铁了，教一个徒弟而已，又不是让她割两块肉，这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马玄明是个行动派，他下午就动身出发去找那位旧交大师。
“我可能得去三天。这三天你看好铺子，好好练功，不许偷懒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虽然马玄明很凶，但是看在他去给自己找新师父的份上，白笙选择大度地原谅他。
马玄明背上背包走了。白笙快乐地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准备先躺半天。结果刚挨上摇椅的边，就被马玄明杀了个回马枪。
“你揍嘛呢！我刚走就躲懒。过来，给你找点事干。”
白笙蔫巴地跟着。平时用功时马玄明看都不看一眼，今天刚偷个懒就被撞见挨骂。
马玄明在前面走着，打开了一间锁着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玻璃柜子，里面塞着磁带，光盘，还有一些书。
“这里面都是祖辈留下还有我收集来的一些段子，磁带里面录的是以前名家的经典相声，光盘里有影像。这几天你就多看多听多模仿。”
“师父，为什么这半边不打开？”
玻璃柜子还有一边上着锁，里面放着的东西和另外一边是一样的。
马玄明扫了锁着的半边一眼。
“那些是糟粕。”
说完他又跨出了门槛，这次是真走了。
“糟粕？”白笙好奇心大增，马玄明前脚一走，她就开始思索怎么把这柜子撬开。
不过撬柜子也是门技术活，她奋斗了三天，还是对那半边柜子里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即。不过马玄明打开的这半边柜子确实是个大宝贝。白笙把磁带一个一个放到播放器里，听着那些带着年代感的声音。早期的包袱结构有点长，但是依然不会觉得乏味，甚至越听越有味儿。
白笙听完看完前辈们的表演后，先是内心震撼，再是觉得自己的水平太烂。一个月下来自己有了小进步，但是离真正的相声大师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刚刚师父走的时候自己竟然还想着躺半天。天哪，这简直是对不起自己的梦想，也对不起这些珍贵的资源！
不过，既然是跟着师父学习，那还是应该先掌握好师父这派的风格，再去博采众长。于是后来的两天里，白笙除了睡觉时间都在听马家祖辈的相声，一边听一边跟着模仿，多模仿几遍下来，这段子也就背下来了。
“师父怎么还不回来啊。”白笙坐在门口眺望着空旷无人的街道。她在这几天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就特别想展示给马玄明看，让他知道自己收徒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说好的三天都到了，马玄明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自己打过去的电话也不接。
夜幕降临，家家点起灯火，白笙觉得今天马玄明不会回来了，于是准备锁门关店。就在她掏出锁挂上门把手时，一双手按在了门上。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白笙干净把门打开，迎接师父回来。马玄明没有立刻进门，反倒是稍稍往侧边让了一步，举手伸向门内。
白笙这才发现马玄明后面还跟着个人。她满头银发却依然可见其风姿绰约。面部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可以看出年轻时绝对是个惊城绝艳的大美人。
不过，是个冷美人。
“您好，您就是我师父说的那位大鼓大师吗？”
“你就是大明说的那个小丫头？”
这位一开口，白笙就确定了她就是那位大师。她都一把年纪了，说话依然中气十足，声音也圆润饱满，没有一丝沙哑。
白笙点头如捣蒜，看来师父成功了，自己学大鼓这事儿要成了！
“骆先生，里面请。我们进去说。”
这位姓骆的大师应都没应一声，径直往屋里走。
“骆先生，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徒弟白笙。白笙，这位是京城有名的京韵大鼓演员，骆燕云。”
骆燕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瘦瘦小小的白笙，刚开口就是一句吐槽：“这丫头仪态不太行，气质也没有。”
白笙将这些归为了大师的脾性，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忍下来恭敬第说：“骆先生您好！我是白笙，我非常喜欢京韵大鼓，今幸蒙您厚爱愿意前来，想拜您为师学习大鼓，日后定不负您的教导，在大鼓上有所成就。”
“丫头，你愣是一句不提你师父啊。”
白笙微微一愣，立马转向马玄明。
“谢谢师父愿意为了我跑着一躺，您辛苦了，徒弟感激不尽。”
语言浮夸，用心不诚。马玄明暗暗在心里下了评价。
“行了，今天很晚了，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骆燕云微微侧头向马玄明一瞥，马玄明立马走上前去引路。
“骆先生这边请。我这儿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床位，委屈您在我的房间凑合一晚了。”
骆燕云倒是没嫌弃，进了房间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师徒二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师父，那今晚你睡哪？”
“沙发。”
“那我睡哪？”
“地板。”
“……”
白笙到底没睡地板，而是裹着自己的衣服在躺椅上凑活了一晚。
第二天六点的时候，白笙准时爬起来，却不知自己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毯子。这个毯子长的十分眼熟，就是她低血糖那天盖着的那张老土毛巾毯。
白笙还在抓着毯子的一角发呆，一个威严的声音就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醒了就麻溜点去洗漱，一会儿还要早练。”
等到白笙洗漱完回来时，躺椅上的毛巾毯已经不见了。
“来吧，先说说你这几天学了什么。”
白笙等这一刻等了老久了，马玄明话还没说完，她就立马把自己背的段子说了一遍。她自己觉得自己学得还是挺像的，但是马玄明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白笙不服气，又模仿了几段其他名家的相声，马玄明还是神色淡淡。
“师父，我说的不好吗？”
“你觉得你一个才学了一个月出头的人，能说的好吗？”
白笙又蔫了。自以为的天赋异禀和收获颇丰，也就换来一句不过如此。
看着刚刚还兴高采烈展示才艺的白笙变得蔫头巴脑的，马玄明的总算缓了语气。
“白笙你要记住，你是我徒弟，徒弟就要有一个徒弟的样子。昨天你一心拜新师父，完全忽略为师，感谢的话也说的不诚，为师这次便不再计较，但倘若再有下次，严惩不贷。还有，徒弟是要跟着师父学本领的，不可过于自高自傲，也不能因为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人外有人，你要走的路还长，不能总是希望别人夸奖你，尤其是在你还没那么强的时候，你要学会从自己身上获得力量。”
马玄明一下子说这么长一段话，听得白笙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记住了个不能对师父不敬，因为这个要是没做到就会有惩罚。至于其他的，反正师父爱啰嗦，以后总有机会再听到的。
“大清早练功呢。”
骆燕云也起来了。她披着一个大坎肩，端庄优雅地站在连接前厅和后屋的那扇门前，语调是千回百转，脸上却一点表情没有。
白笙用力地点了点头。着骆燕云连说话豆这么好听，自己一定要刷高她的好感度，拜入她门下。
“既然练了功，那嗓子应该也开好了。我本来是不收徒的，但看在你师父的面上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过来吧，我考考你。”
说完，骆燕云就拐进了旁边表演的那间房间，走的那叫一个轻车熟路，看起来对这里十分熟悉。
白笙一进到这件房间，又想起马玄明考核他时都场景。那是她也很紧张，不过和现在比，那时的紧张程度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平时听大鼓吗？”
“听。”
“会唱吗？”
“记得两句。”
“那唱吧。”
白笙气沉丹田，开口的第一个音就有些颤抖。
“碧天云外，天外有天～”
白笙不禁皱皱眉，嫌弃自己这一紧张就发紧的嗓子，不过她没停，继续往下唱。
“天下的美景景晴兰。”
白笙停顿换气，刚准备再开口，却被骆燕云叫停了。
“可以了。”
“骆先生，我是哪里表现的不好吗？您说，我一定努力改。”
白笙现在又紧张又着急。这些大师怎么都不喜欢做表情啊，她到底是喜欢还是嫌弃自己啊。
只见骆燕云转过身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马玄明，脸上露出了两天来第一个微笑。
“大明，你运气不错，真给你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