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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大暑愉快~正式开坑~每天早8:00(没按时就是被审核了)

    依旧是30郎当岁的熟男熟女日常,没有经过职场摩擦的小朋友在这里是找不到共鸣点的,所以不用浪费时间。

    艺术来源于生活,后续写到的职场PUA不接受任何对号入座,望周知。<hr size=1 />

    </div>  一个生理正常的盛年女子,双人床可以有一半空着,但牙床却不能。

    亓官鹄躺在口腔医院的治疗椅上,抓狂地忍受着牙钻机高速运转时发出的“兹兹”声,再一次为自己躺在这儿的缘由骂娘——

    俩星期前,她陪客户逛寺庙的时候,不曾想飞来横祸就在佛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香客们在参拜时争抢推搡,混乱中不知谁的胳膊肘子不偏不倚怼在她的下巴上,上下牙重重一叩,后槽牙就此磕去一角……

    往事太不堪,一回首,牙医的脚步声踏近前来,亓官鹄如临大敌,攥了攥冷汗不断的拳,紧紧闭了下眼。

    有人在转椅上坐下,默了一默,接着是一声戏谑的轻笑,“放松些,你这么紧张,叫我怎么下得去手?”

    亓官鹄一脸窘相地睁开眼,冷不防又被骤然亮起的无影灯刺了个正着。

    “抱歉抱歉。”光源马上就被拖到了别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被口罩遮去大半的脸,露出笑意浓浓的一双眸子。

    似乎……是个挺好看的男牙医呢——颜值高是大领旷女的死穴,若是再加上和蔼可亲着一条,那无异于一记绝杀。

    “唔。”没事。

    贴这么近心跳都加快了,亓官鹄别别扭扭地往一边挪了挪脑袋。

    貌美男牙医弯了眉眼,言辞尺度上却是有加无已,“这位女士,你最好不要动来动去,不然我可能会把持不住……嗯,你的脑袋。”

    这牙医该不会是个ABC吧,中文像是跟着毛片自学成才的。

    亓官鹄认命地把脑袋挪回原处,想都不想张嘴就回,“我尽量保持端庄。” 视线却不敢停在他脸上,往下挪了挪,就注意到了他的胸牌,十分标致的一寸工作照旁有他的名字:曹镝。

    “哧”的一声大笑从口罩后传出,这名叫曹镝的牙医愈发乐不可支,“端不端庄的我无所谓,你怎么放松怎么来。”他将一次□□械包从助理护士手里接过来,亲力亲为地撕开,又亲自给她戴上围兜。“你越紧张,就越会放大对疼痛的感知。”

    虽然知道他满是善意,但亓官鹄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嘴上都没个把门的大夫,心里都替他担心,难道他就不怕投诉么?!

    曹镝当然有不怕投诉的自信——放眼全院,业务水准比他精湛的,长得没他好;比他长得好的,业务水准又没他高,他的号能约上都看命,谁投诉?

    “张嘴。”曹镝一边取工具一边大喇喇地看着她睫毛扑簌簌地轻颤,眼尾几根尤其长,跟鸟翎一样。

    啧,紧张成这样,他还没下手呢,曹镝瞧着有趣,把口腔镜探进她嘴里,探针落在破损的那颗牙上,钩了钩,“这颗?”

    亓官鹄的眼睫毛飞快地抖得几下,艰难地点点头。

    “没大问题,碎掉的不是你的牙本体,是之前填补的材料,清理一下重新补一下就好了……”说着,又尽责地把其他牙逐个检查了一番,“我看看……嗯,其他牙齿也没多大问题。行吧,合上嘴休息会儿。”说着,干脆利落地转身去调补牙材料,等他转回来的时候,发现亓官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待他手持牙钻刚一靠近,她就大义凛然地自动张大嘴,衬着眼角的“翎毛”,越发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

    懂事的病患在医生眼里不知道有多可爱。

    可嘴张久了是有后遗症的,酸且不说,口腔里还会控制不住地分泌唾液。亓官鹄不想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也丢个底儿掉,巴巴地朝曹镝眨眼睛。曹镝对她的装可怜视若无睹,淡定地取过吸唾管挂在她的牙上,替她扶了扶下巴颏,“其实,你可以不用张这么大的嘴。”

    真想喷他一脸唾沫。

    “好了,咬咬看,这几天别吃硬的东西。”

    亓官鹄从治疗椅上坐起身子,脸一抬,刚就撞上曹镝的视线,四目一接,他立马绽放微笑,眼角的纹路都在舒展魅力。

    不得不说,这名牙医的性格是真的很nice,虽然言语间多少流露出一点点顽劣,但他手上的治疗动作却是感觉得到的轻柔,全程的轻松足以消弭化解看牙医的恐惧。填平的沟壑叫人重拾安全感,短暂相处的温柔以待同时治愈了被社会粗暴对待的心,亓官鹄补了一颗牙,顺便还被顺了毛,往外走的路上,她活跃的脑子里甚至暗搓搓地肖想了下有个牙医做男友是种什么体验。

    大周末的,医院比往常安静许多,通透的走廊里似乎都能听见阳光破窗而入的声响,一束束光尘将人的心填得又满又暖。

    亓官鹄舔着补好的牙体刚拐进电梯间,上一秒的满心欢喜就秒变满腹惊吓——紧急出口的门边倒着一个人。

    看衣着,应该是本院的医生。

    亓官鹄声若蚊蚋地唤了一声:“医……医生?”

    没反应,该不会是过劳那啥了吧?

    被这个念头一惊,亓官鹄根根汗毛直冲霄汉,一个箭步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朝身后走廊大喝了一声,“有没有人啊!有人晕倒了!”回过头来,手足无措地拍拍他的肩膀,“先生?……不不……医生!醒醒!听得到我说话么?”

    亓官鹄看着他干燥的嘴唇,凌乱地自言自语,“不用做人工呼吸吧……”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把他平铺在地上,解开他的白大褂,一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另一只手慌乱地掫起他手术衣衣摆。

    就在亓官鹄准备做按压的当口,电梯间的门口赫然炸出一声惊呼,“你在做什么?!”女子尖锐的余音左右撞击着墙壁,超声波战机一样呼啸而至,“这不是厉医生么!快来人呐!”

    这一喊,人声脚步声纷至沓来。

    “厉医生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儿啊?”

    亓官鹄一时忘了躲让,愣神的功夫就被踩了好几脚,人群中适时伸出一只手,见缝插针地把她从人堆里捞了出来。

    “嗳?怎么是你?”

    亓官鹄闻声抬眼,看着一脸惊讶的曹镝,百口莫辩。

    日子流水过,东风渐起,艳阳蒸蒸日上,春花也一坨一坨地开。

    下班时间,口腔医院二楼门诊,英年早婚的曹镝在下班前一秒接到师兄主任下发的聚餐通知,斟酌了半天措辞,刚婉约地表达了一句想要早点回家造人的美好愿望,就被师兄无情又直白地给了当头一棒,“我才知道你基友都失恋了,你不安慰一下?”

    谁基友?什么基友?!他一直男哪来的基……曹镝抄起手机,正要凛然维护自己的节操,冷不丁有电话进来,瞅了眼屏幕上的“厉廷安”三个字,曹镝突然福至心灵……师兄嘴里的基友,不会是他吧?!

    “主任说你要搭我的车过去,我车在地下B12,十分钟后我可以出发,你要是还有病患,我等你。”厉廷安声线低却不沉,温润如上等瓷,“我等你”仨字儿听得曹镝一大老爷们都觉得苏,就冲这把好嗓子,是女人都不能舍得放手啊……

    离奥亚不远的商圈附近新开了一家精酿啤酒屋,亓官鹄跟胡津津一下班就溜出来去打卡。

    别看亓官鹄天天撺掇着喝酒,实际上她的酒量却菜到没几个朋友愿意跟她喝,也就胡津津这种跟谁喝都不影响发挥的能屈就她。

    不到一小时,两杯11度精酿下肚的胡津津看着亓官鹄跟前将将下去一半的西瓜酒,捞过来尝了一大口,当即皱了皱眉头,“难怪你喝得慢,这酒怎么这么酸?你换一个吧。”

    亓官鹄一边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她慢吞吞地把杯子重新挪回来护住,“我觉得挺合口味。”

    胡津津乜她,“憨样儿。”

    亓官鹄效仿她的样子乜回去,正嘻嘻笑着,眼角余光不经意瞄见门口那儿进来个“熟人”,似乎对方在四下巡视的时候在她这边定了一下。亓官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仓促收回视线,刻意背对着门口起身,“我去嘘嘘一下啊。”

    曹镝心里这一路就没舒坦过,心里的困惑混合着替厉廷安鸣的不平,想问又问不出口,想安慰又不知话题从何拎起,到头来只能小心翼翼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种郁闷的情绪一路憋过来,害他险些精神分裂。

    而就在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会更尴尬的酒局时,他瞧见了吧台边坐着的亓官鹄,或许是出于“救命稻草”的心态,曹镝鬼使神差地开口叫了她一声,“亓官!”

    复姓有个好处,单呼其姓的时候,不唐突也不过分生疏。

    不明所以的胡津津两下看看,八卦的雷达第一时间就探了出去,一个反手就拽住了她,“有人喊你啊喂!”

    亓官鹄嫌弃地扒拉开她的手,“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耳朵不尖能听到那么多八卦?!

    曹镝身高腿长,几步就到了跟前,开口叫住她,“喂!”

    胡津津冲她努努嘴,脸上十分不屑地打出一行字:你看我就说我没听错。

    亓官鹄欲哭无泪,干干地捂了下眼,转回来,讪笑,朝卫生间方向歪了下脑袋,答非所问道:“急着上厕所……”

    胡津津生怕错过好戏,拖过亓官鹄的剩酒,也不嫌酸了,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特意往俩人眼皮子底下又凑了凑。

    曹镝笑笑,好脾气地笑,“那你先去。”

    亓官鹄挠挠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留意到落在后面停车的厉廷安也在门口现身,曹镝朝他招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不明所以的厉廷安也跟了过来。

    曹镝抬抬下巴指指厉廷安,问亓官鹄,“还记得他不?”

    妈呀,这又是哪一出?!一听这疑问句式,胡津津浑身的酒劲儿都醒了。这姿态,这口吻,这是有情况啊!这死鸟口口声声说自己单身,眼下岂不是现世报打脸?!

    可怜的亓官鹄本还在曹镝的自来熟里蒙着圈,哪成想又冒出来一个。她极有分寸地将厉廷安肩膀以上鼻子以下的部分快速扫了一眼,她对灯发誓,眼前这个男人,别说记得,压根儿她就不认识啊。

    亓官鹄臊眉搭眼地将求证的目光巴巴投向曹镝,曹镝觑着厉廷安古井无波的脸,再扭头看看亓官鹄不似作伪的眼神,迟疑地问,“不能吧?!”

    亓官鹄摇摇头。

    曹镝一着急,顺嘴就秃噜了句,“你给谁做人工呼吸了你都不记得?!”

    胡津津刚刚进嘴的一口酒应声就从鼻孔里呲了出来。

    纵然曹镝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吧台四周还是有三三两两的目光探过来。羞愤不已的亓官鹄分分钟红了个彻底,她又羞又臊地捂了捂发烧的脸反诘,“你给病人治疗的时候还想着看脸呀?!”

    曹镝被问得一噎,梗了梗脖儿,“你问得好,太丑的我都建议他去正畸科!”

    胡津津终于忍不住了,很不厚道地大声笑了出来。

    亓官鹄被杠精激得语无伦次,视线里突然伸进来一只手,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我是厉廷安。”

    简短的五个字,就跟红油火锅后上的海盐渍柠檬水一样,四两拨千斤地就给人把丢掉的神智捡了回来。亓官鹄整个人有点懵懵的傻,眼睛在那手上驻留了几秒后,开始缓缓上移。

    厉廷安从他的视角看过去,脑子里不经意撞进来一个画面——“林深时见鹿”,拨开丛林的晨雾,对上一双沁着雾气的眼。

    亓官鹄整个人进入半宕机的状态,当视线掠过他的嘴唇时,大脑全凭自动唤醒那天被封存的记忆——干燥,起皮,泛着香芋紫的颜色……那天她是见义勇为不假,可为什么CPU里存储的却是对他嘴唇的印象?!

    心是好心,脑子却不是什么正经脑子。亓官鹄鄙夷自己。

    看到这里,亓官鹄心虚地不敢再往上看他的眼,羞赧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你好,我是亓官鹄。”

    两双手在胡津津的视线里交汇,一双纤长清瘦,青葱血管衬在白皙透明的皮肤底下,好像白纸上勾描的树杈,而另一双宽大修长,温润的手背上筋骨分明。啧,好看得像是在拍护手霜广告。

    厉廷安面不改色地握了握,迅速而节制地放开,嘴上客套,“那天谢谢你。”

    曹镝听了这话眼珠子险些蹦出来,哧哧笑道,“你闹呢?!你不说内天……”

    厉廷安朝他挑了挑眉,眼神示意他适可而止。偏巧这时候,等得不耐烦的主任打来了电话,借着厉廷安接电话的功夫,曹镝对亓官鹄意味深长地“解释”说:“廷安可是我们院的院草,所以那天乍一看那情况,慌乱中我同事难免对你有点误会,对不住啊。”

    亓官鹄稍加琢磨便懂了,当她趁机揩油是吧,这是人脑子能想出来的事儿?!

    厉廷安边讲电话边冲亓官鹄点头告辞,径直往楼梯那边去了。

    等送俩人离开,亓官鹄幽幽地问胡津津,“我脸上写着‘饥渴’俩字儿么?”

    胡津津拍着她的肩膀,妇科专家一样苦口婆心,“饥渴倒不至于,可是姐妹,你不能忽视本能的生理、心理需求,找个男人中和一下对你身、心都有好处。你知道你为啥总是姨妈不调么?阴气太重啊!我看刚才那俩都不错,你考虑下,再不济,你赶紧把周青臣利用起来……”

    亓官鹄发际线新生的杂毛随着她凛然转头的动作抖擞一竖,一记眼刀杀过来,“利用什么?”

    胡津津贱兮兮地觑着她,“当然是利用周青臣的人脉给你广撒网啊,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亓官鹄一把夺回她的西瓜酒猛吞下一口,“……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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