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readsmall style=color:#009900>

    作者有话要说:</br>热搜的事情,有个网友的评论看得让人难过:“他身穿破烂军装,背着一把破枪,走出烈士陵园,看到大街上身穿各式各样和服的年轻人,路过玄奘寺看到里面用日语写的牌位,他先是恐惧最后绝望地喃喃道‘没守住么……’”

    一声叹息。

    <hr size=1 />

    </div>  胡津津提到的周青臣,跟亓官鹄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妹,只因他儿时起就在亓官鹄家里寄养过很长一段时间。这便宜哥哪哪都好,就是有个晕血的毛病,所以当他打来电话说让她陪着去拔牙的时候,亓官鹄想推都推不掉。

    没出仨月,亓官鹄再一次踏进这家让她一言难尽的医院,靠在候诊室的沙发上,她支棱着耳朵,听着仅一墙之隔的诊室里的声响:医生划椅子了、医生撕开一次□□械包了……

    很快,终于有人声了,还是个非常优质的男声,声带就像被浪刚冲上岸的一根海带,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利多卡因。”

    这几个字一进到耳朵里,在亓官鹄脑海里关联出一幅打春时节天山雪水从冰封河床下汩汩淌过的画面。

    在静谧的环境中等待,总有种时间分外漫长的错觉。亓官鹄安静地坐着,心里数着周青臣从进去到现在的时间,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探头看一眼的时候,后续来了。

    “咬住。”里间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交杂混乱的动静,椅子轱辘四下乱滚……亓官鹄心头一慌,条件反射似地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与此同时,原本隔着墙的声音也移至跟前,“病人晕血,有家属在么?”

    “有的有的!”亓官鹄猛一转身,险些撞上白大褂,一抬眼,人就傻眼了。

    显而易见的,口罩摘了一半的厉廷安脸上,那难以言喻的表情也很有一番看头,“……又是你?”

    啧,什么叫“又”。

    亓官鹄脑瓜子里嗡嗡的,艰涩地吞了口唾沫,却也只能发出一声掺杂着复杂感情的“昂”作为回应。

    “厉医生,叫病人先在外面休息下吧,我把里面收拾下。”这时候,人高马大的男护士也把晕血的周青臣从里间弄了出来。

    厉廷安朝护士比了个认可的手势,但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亓官鹄无比沮丧地撇了撇嘴——这下她可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

    周青臣其实也就晕了半刻,尤其是在听到俩人明显有猫腻的问答时,半醒也变全醒了,他扶着腮帮子在沙发上慢慢坐直身子,视线还有些迟滞,但并不妨碍他脑子重启。

    厉廷安开出缴费单送出来,递给亓官鹄的同时交代道,“今晚麻药劲儿过了伤口会有些疼,愈合需要大概一周时间,完全修复差不多要半年,所以饮食上注点意……”

    周青臣攀着亓官鹄站起身,转身时飞快地用眼神问询亓官鹄,“认识?”

    亓官鹄眯了眯眼,缠在他后腰上的手不动声色地往肉里掐了掐。

    周青臣疼得不自觉地往一边闪了闪。

    这算什么事儿啊。

    亓官鹄一路闷不作声地回到车上,屁股都还没坐稳,就听“咔”的一声——周青臣落了车门锁。

    “什么情况啊,咱妈上礼拜还叫我给你留意适龄青年来着。”

    亓官鹄现在哪有心情搭次他,乜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啊,我妈那儿你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

    “这不好吧!”周青臣拒绝得十分干脆,他嘴里有异物,说话慢而含混,却不妨碍他话多,“咱俩在外面相依为命,你什么情况我是不是有必要掌握一下?”

    “周青臣你开车不开车?!”

    “不开。”他有恃无恐地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眼底含笑地睨着她。

    亓官鹄揉了揉太阳穴。

    “刚才那牙医不错,就是看着有点老……成熟了,怎么也得三十四五起跳了吧……”

    “你有完没完?!”

    “没完!”周青臣慢条斯理地抹去喷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子,咬着药棉说话嘶嘶直漏风,“跟小时候一样,说话总喷人一脸,这毛病你得改,医生都有洁癖,劝你多少次了你都不听……说说,到底怎么认识的。”

    亓官鹄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成心吊他胃口,“就是不小心嘴对嘴了。”

    “呼咚”一下,刚发动起来的车子猛然向前晃了个趔趄,憋死了。

    数周后,亓官鹄意外收到了她的晋升邮件,“副经”和“经理”尽管就差一个字,但中间却隔着货真价实的钱的鸿沟。入职近两年,眼见跟她同期进来的人力都高经了,她才刚刚迈出一小步。

    她从不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但职场混久了,没必要对游戏规则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在奥亚的这份工作是周青臣帮她推荐的,而周青臣目前任职的信威资本,是奥亚北方大区最大的资方。亓官鹄怔了片刻,叹气,把邮件截图发给他,找了个僻静的会议室给他打过去,“你帮我提的?”

    周青臣不置可否,反应很淡然,“怎么,要请饭?“

    “不然呢?”亓官鹄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周青臣轻笑了声,“我说,请饭有什么好扭捏的,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刚萌生出的一点暖意转眼就被击得稀碎,亓官鹄勃然大怒,“放屁!我什么人设?”

    “就这种。对了,要今晚的话,我可能会带个人一块……也不一定……”谁知临末了又变了卦,“啊,要不改天再说吧,今儿还是咱俩吃……”

    如此反复无常,就有了那么点欲盖弥彰的味道,亓官鹄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背着我有了青年好对象?”

    周青臣不怒反笑,“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对象了?!”

    “啧啧,”亓官鹄愈发笃定其中有猫腻,“打有狗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了,要真没事儿,你都不屑解释。”

    “我懒得跟你掰扯,我准备开会去了,晚上下班老地方,过时不候自己挤地铁去……”

    小样你敢挂试试。

    亓官鹄幽幽一笑,轻描淡写地丢出一记杀手锏,“也行,周阿姨最近总爱跟我聊个十块钱儿的呢,还问我怎么你那么忙……”

    周青臣白眼翻到天上,把拔牙那次她警告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你敢在她跟前乱嚼你也试试!”

    两人平日里小吵小闹惯了,一开头就很难收尾,某人似乎也忘了要去开会的事儿。

    “……”周青臣把耳机拿开了些。

    电话两头陷入一阵沉默,亓官鹄深吸一口气,“说说,今晚要带的人到底是谁?”

    周青臣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她现在贱兮兮的样儿,被磨得没了脾气,“就一朋友入股了一家新餐厅,叫我好几次了,我刚犹豫的就是要不要去他那儿……”

    “男的女的?!”

    他还没答,就听电话那头远远地有人催他去开会。

    “来了!”周青臣的口气里明显露出不耐,“就这么说定了,别多想,不是相亲,记着把你的糙汉气质收敛收敛。”

    “你都这么嘱咐我了,你敢用人格担保今天不是相亲么?!”临挂电话前亓官鹄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你又嘴贱了是不是?!”

    一下班,亓官鹄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第一个冲出办公室。

    刚出办公楼,路边“滴”了几声。

    亓官鹄嘿然一笑冲过去,猛一拉开副驾的门,坐在副驾的人脸上明显怔了下,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将她从头到脚端详了一番。

    被他瞧得不自在,亓官鹄杵在车门前,眼神围着他飘飘忽忽打转儿。

    周青臣在车里喊,“上车啊!”

    亓官鹄充耳不闻,梗着脖子不动。

    “怎么了?”

    亓官鹄也没过脑子,“我坐后面晕车。”

    周青臣皱了皱脸“啧”了声,搡了搡副驾上的男人,“那就劳驾吧,她打小就晕车,你坐后边去。”

    男人二话没说,长腿一伸跨出车门,等人在亓官鹄跟前稍一站定,身材的优势便显现出来了,劈头盖脸罩下来的气势逼得亓官鹄出于本能往后避退了小半步,这还不算,他还自来熟地在她头顶拍了拍,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亓官鹄虽然不养狗,但她却知道狗摸头是宣示主导权的意思。

    等她钻进车里,周青臣才开口,“介绍下,他是蒋司南。”

    等半天没下文,亓官鹄拿眼直瞪他,周青臣笑,“你就不介绍了,我俩没啥聊天话题的时候净说你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交情?!亓官鹄气闷地瞥了眼后视镜——蒋司南的侧颜在时晦时明的光线里起伏明灭,静谧之中勾勒出打小养尊处优浸染出的贵气。

章节目录

安知鸿鹄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御前承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御前承墨并收藏安知鸿鹄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