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寒料峭，可日头升起来时和暖，李清瑶在宝光殿周围行走。
宝光殿是他们准备做祈福法事的地方，这是早早在刚进寺的时候就定好的，此刻离做祈福的时间还有点，李清瑶索性就在周围晃荡。
宝光殿四周栽植了不少桃花树，个个都鼓着花苞，枝叶翠绿，李清瑶一时贪看，停了步子，等到回神后才发现在殿外站着一个人，他呆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殿门，一动不动的，好似在那处站了许久。
“十一？”李清瑶上前两步，认出是十一堂主，“你怎么不进去……”
十一堂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门上，李清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殿门已经严严实实地锁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清瑶后退两步，去看殿前的牌匾，确实是“宝光殿”。
“和尚，没来，找你吗？”十一堂主开口，“改了，明月殿。”
李清瑶听清楚他的意思，香积寺临时改了法事的位置，改成明月殿，而李清瑶早上走得早，到现在都没回去，估摸着通知的小和尚没有找到她，也就没有通知到她。
宝光殿离青岩帮的住处近，自然而然地划在他们的范围之内——进了香积寺后，约定俗成一般，三个帮各自划分了领地，日夜有人看守，表面上瞧着大家都能坐在一起吃吃饭，实际上各个严防死守，李清瑶本想着做法事的地方就在青岩帮的地盘上，稍微放心些，谁知这下有了变动。
好在明月殿是在青虎帮的地盘上，曹澄这个人看着要比方沿川好对付一点。
“法事要开始了，一起去？”李清瑶邀请十一堂主。
“你闻到了吗？”十一堂主突然问道。
李清瑶顺着他的话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和阳光味，仔细嗅闻还有一些檀香味，李清瑶顺着檀香味的方向，发现檀香味是从宝光殿里传来的，越靠近宝光殿，檀香味越浓烈。
紧闭殿门还燃着檀香吗？不怕烧起来？
“檀香味？”李清瑶试探着问道。
“血腥味。”十一堂主眼睛还盯着殿门，“在里面，人的血。”
李清瑶惊道：“里面死了人？”
“新鲜的，死人。”十一堂主认真地看向李清瑶，“我们，没有少人。”
那死去的人是谁？是青龙帮的人还是青虎帮的，或者这寺中的僧人？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宝光殿离邹夫人和大夫人的居住最近，她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为什么不进去？”李清瑶相信十一堂主的判断，而且按照他的地位，足以指使带来的人进入殿中，只要进去，查看一番，便能知道清楚。
“机关，已经启动。”十一堂主动了动耳朵，似乎听见里头正在运转的机关声音，“我不懂，机关。”
李清瑶发起愁来，她也不懂。
两个人在宝光殿门口面面相觑地站了许久，直到小和尚找到他们，李清瑶盯着前来通知他们改了法事地点的小和尚，小和尚见他们站在宝光殿门口探看，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小师傅，为什么临时改了法事地点？”李清瑶问道。
“师父说，昨晚再起卦测算，风向有变，贵客所求之人平安也有变，宝光殿已经不适合再做法事了。”小和尚从容不迫道。
“听说……宝光殿中有机关？”李清瑶直接问道。
小和尚双手合十，“是，寺中的正殿都有机关，因为我们寺中的佛祖都是金身，怕有蟊贼惦记，每当关闭殿门都会启动。”
李清瑶奇怪道：“特意做的机关？寺中高人真是多啊。”
小和尚笑道：“寺中僧侣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哪里会这些。香积寺在前朝时曾经做过战备之地，帮助前线战士转运物资，其中机关都是宝珠公主亲自画图，交给手下的人监造，这样的机关也不止香积寺才有。”
说了一会话就到了明月殿正堂，李清瑶和十一堂主是最后到的。
第一次祈福需要所有人都到场，李清瑶正好将堂中人看得清楚，她顺便看了一眼围绕在四周念经的和尚——香积寺的和尚是有定数的，除了年老的住持静养从不见客，其他和尚都在寺中走动，青岩帮算是香积寺的大香客，本次法事除了住持之外，所有的和尚都会到场，李清瑶大致看了一圈，一个都没少。
青岩帮，青虎帮……青龙帮，李清瑶一个个扫射过去，看到青龙帮那群人的时候目光一停，那个她曾经刻意注意过的中年男人不见了。
那个男人果然是青龙帮的人，李清瑶对上方沿川的眼睛——她多次躲避还是不如她愿，终究还是和方沿川对上了。
祈福仪式繁琐复杂，李清瑶跟着人群行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脑子里却还在想这件事——宝光殿本来就在青岩帮的划线内，她今晚可以尝试能不能进去。
如果真是那个在院子外窥伺的男人死在了宝光殿外，方沿川一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没等下山，青岩帮和青龙帮之间可能就要动手。
李清瑶盘算着这次带来的人能不能和方沿川抗衡，如果能和曹澄达成合作就好了……
驱狼吞虎，风险极高，放在平常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是现在在山上，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清瑶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天黑后，打过更，听着四下安静，绝多大多数人都陷入梦中，李清瑶轻手轻脚地出发——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李清瑶也不想惊动别人，更不想惊动两位夫人。
一方面事情还没查清反而传出去引起恐慌，两位夫人都是在内院中待久的人，恐受不住惊吓，另一方面，李清瑶对两位夫人也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李清瑶不信任何人，只信她自己。
轻手轻脚地摸到宝光寺外头，李清瑶轻轻一跃，攀上外墙，如燕子一般轻盈地落了下去。
宝光殿一片漆黑，李清瑶背风吹了火折子，借着光亮找到正殿的门口。
院中没有任何问题，李清瑶走得小心翼翼，转过回廊，先去了侧殿，侧殿门窗紧闭，李清瑶从头发上拿下发簪，撬开窗户，内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只有淡淡的木头味道。
李清瑶先扔了个石块进去，没有任何动静，她才下地。
侧殿不大，一眼就能看过去，正中间坐着一位凶神恶煞的神像，看得人头皮发麻，李清瑶拿了香案上的蜡烛点燃，照亮神像，仔细地将它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异常。
李清瑶摸着墙面一路向前，贴着墙面准备将屋子转一圈，墙面坚实，忽地中空绊了她一下，她堪堪扶住旁边的墙才没摔下去。
透过烛光，李清瑶看见墙面上开了一长条窄门，门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墙面，如果不是已经打开，李清瑶是发现不了这条密道的。
密道通向未知的地方，李清瑶先把蜡烛伸进去探了探，密道就是简单的一方空间，没有任何代表性的装饰，狭窄逼仄，只够一个人独行。
李清瑶照着亮缓慢行走着，密道里外都是黑暗，只有脚下的一小片地是带着光亮的，李清瑶需要一直扶着墙来判断前方是否走到尽头。
一直蜿蜒向前的墙面突然消失，李清瑶意识到走到头，刚举起蜡烛想要看一看到了什么地方，忽地凌冽的风声迎面而上，李清瑶下意识地躲避，看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梅花暗器，堪堪略过她的鬓发，削断她手上的蜡烛。
蜡烛芯坠落在地，犹如流火迸溅深水，霎时哑了光亮。
黑暗之中一切细微声响都格外明显，李清瑶只能接着一点听力躲避来人的攻击，辨出他的武器方向后估量来人的身高，几次闪躲避开后，抓住机会冲到正中间，抓到一支蜡烛，飞快点燃。
一柄银光穿面而来，为了争取点燃蜡烛的时间，李清瑶送了一个破绽，手臂被软剑划过，当下就割开一条不浅的口子，血腥味霎时弥漫在鼻尖。
好在烛光点燃，李清瑶看清来人——是方沿川。
同时看到李清瑶面容的方沿川一愣，“怎么是你？”
他以为前来的是青岩帮巡查的人，没想到是李清瑶。
“你来做什么？”方沿川想起曹澄和他的分析，李清瑶那晚被迷香迷晕，应当不知道他手下偷偷潜入的事情。
“这句话应该我问方少主。”李清瑶见他不再动手，放下蜡烛，腾出手来掏出匕首，割开自己的衣摆，给自己的胳膊包扎。
“夜间无聊，闲来逛逛。”方沿川将软剑收回腰间，随意道。
他清楚不管是什么理由李清瑶都不会信的，不如胡乱回答。
“哼。”李清瑶心中更有把握，“你少了一个手下，来这里找，对吗？”
“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偏好烟叶，轻工极佳。”李清瑶一步步逼近他，“那天你来我院中喝茶，他就在外头探看，摸清楚我们的布防，半夜潜入，再也没有走出过这里……”
“不过为什么会知道他消失在这里，因为他的目标人物就在这里，会来宝光殿的目标……我的母亲，还是大夫人？”
李清瑶忽地抽出匕首，架在方沿川的脖子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了她们？还是……掳走她们？”
“曹澄说你变聪明了，我还不信，现下看来确实是有些小聪明。”方沿川似是看不见已经紧贴着他脖子动脉的匕首，微微抬头，傲娇地像一只猫，“只是，你还是蠢，蠢而不自知，蠢得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真正想要杀死邹夫人的，是你自己啊。”
宝光殿是他们准备做祈福法事的地方，这是早早在刚进寺的时候就定好的，此刻离做祈福的时间还有点，李清瑶索性就在周围晃荡。
宝光殿四周栽植了不少桃花树，个个都鼓着花苞，枝叶翠绿，李清瑶一时贪看，停了步子，等到回神后才发现在殿外站着一个人，他呆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殿门，一动不动的，好似在那处站了许久。
“十一？”李清瑶上前两步，认出是十一堂主，“你怎么不进去……”
十一堂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门上，李清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殿门已经严严实实地锁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清瑶后退两步，去看殿前的牌匾，确实是“宝光殿”。
“和尚，没来，找你吗？”十一堂主开口，“改了，明月殿。”
李清瑶听清楚他的意思，香积寺临时改了法事的位置，改成明月殿，而李清瑶早上走得早，到现在都没回去，估摸着通知的小和尚没有找到她，也就没有通知到她。
宝光殿离青岩帮的住处近，自然而然地划在他们的范围之内——进了香积寺后，约定俗成一般，三个帮各自划分了领地，日夜有人看守，表面上瞧着大家都能坐在一起吃吃饭，实际上各个严防死守，李清瑶本想着做法事的地方就在青岩帮的地盘上，稍微放心些，谁知这下有了变动。
好在明月殿是在青虎帮的地盘上，曹澄这个人看着要比方沿川好对付一点。
“法事要开始了，一起去？”李清瑶邀请十一堂主。
“你闻到了吗？”十一堂主突然问道。
李清瑶顺着他的话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味和阳光味，仔细嗅闻还有一些檀香味，李清瑶顺着檀香味的方向，发现檀香味是从宝光殿里传来的，越靠近宝光殿，檀香味越浓烈。
紧闭殿门还燃着檀香吗？不怕烧起来？
“檀香味？”李清瑶试探着问道。
“血腥味。”十一堂主眼睛还盯着殿门，“在里面，人的血。”
李清瑶惊道：“里面死了人？”
“新鲜的，死人。”十一堂主认真地看向李清瑶，“我们，没有少人。”
那死去的人是谁？是青龙帮的人还是青虎帮的，或者这寺中的僧人？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宝光殿离邹夫人和大夫人的居住最近，她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为什么不进去？”李清瑶相信十一堂主的判断，而且按照他的地位，足以指使带来的人进入殿中，只要进去，查看一番，便能知道清楚。
“机关，已经启动。”十一堂主动了动耳朵，似乎听见里头正在运转的机关声音，“我不懂，机关。”
李清瑶发起愁来，她也不懂。
两个人在宝光殿门口面面相觑地站了许久，直到小和尚找到他们，李清瑶盯着前来通知他们改了法事地点的小和尚，小和尚见他们站在宝光殿门口探看，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小师傅，为什么临时改了法事地点？”李清瑶问道。
“师父说，昨晚再起卦测算，风向有变，贵客所求之人平安也有变，宝光殿已经不适合再做法事了。”小和尚从容不迫道。
“听说……宝光殿中有机关？”李清瑶直接问道。
小和尚双手合十，“是，寺中的正殿都有机关，因为我们寺中的佛祖都是金身，怕有蟊贼惦记，每当关闭殿门都会启动。”
李清瑶奇怪道：“特意做的机关？寺中高人真是多啊。”
小和尚笑道：“寺中僧侣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哪里会这些。香积寺在前朝时曾经做过战备之地，帮助前线战士转运物资，其中机关都是宝珠公主亲自画图，交给手下的人监造，这样的机关也不止香积寺才有。”
说了一会话就到了明月殿正堂，李清瑶和十一堂主是最后到的。
第一次祈福需要所有人都到场，李清瑶正好将堂中人看得清楚，她顺便看了一眼围绕在四周念经的和尚——香积寺的和尚是有定数的，除了年老的住持静养从不见客，其他和尚都在寺中走动，青岩帮算是香积寺的大香客，本次法事除了住持之外，所有的和尚都会到场，李清瑶大致看了一圈，一个都没少。
青岩帮，青虎帮……青龙帮，李清瑶一个个扫射过去，看到青龙帮那群人的时候目光一停，那个她曾经刻意注意过的中年男人不见了。
那个男人果然是青龙帮的人，李清瑶对上方沿川的眼睛——她多次躲避还是不如她愿，终究还是和方沿川对上了。
祈福仪式繁琐复杂，李清瑶跟着人群行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脑子里却还在想这件事——宝光殿本来就在青岩帮的划线内，她今晚可以尝试能不能进去。
如果真是那个在院子外窥伺的男人死在了宝光殿外，方沿川一定不会罢休，到时候没等下山，青岩帮和青龙帮之间可能就要动手。
李清瑶盘算着这次带来的人能不能和方沿川抗衡，如果能和曹澄达成合作就好了……
驱狼吞虎，风险极高，放在平常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可是现在在山上，也顾不得许多了。
李清瑶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件事，天黑后，打过更，听着四下安静，绝多大多数人都陷入梦中，李清瑶轻手轻脚地出发——即使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李清瑶也不想惊动别人，更不想惊动两位夫人。
一方面事情还没查清反而传出去引起恐慌，两位夫人都是在内院中待久的人，恐受不住惊吓，另一方面，李清瑶对两位夫人也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李清瑶不信任何人，只信她自己。
轻手轻脚地摸到宝光寺外头，李清瑶轻轻一跃，攀上外墙，如燕子一般轻盈地落了下去。
宝光殿一片漆黑，李清瑶背风吹了火折子，借着光亮找到正殿的门口。
院中没有任何问题，李清瑶走得小心翼翼，转过回廊，先去了侧殿，侧殿门窗紧闭，李清瑶从头发上拿下发簪，撬开窗户，内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只有淡淡的木头味道。
李清瑶先扔了个石块进去，没有任何动静，她才下地。
侧殿不大，一眼就能看过去，正中间坐着一位凶神恶煞的神像，看得人头皮发麻，李清瑶拿了香案上的蜡烛点燃，照亮神像，仔细地将它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异常。
李清瑶摸着墙面一路向前，贴着墙面准备将屋子转一圈，墙面坚实，忽地中空绊了她一下，她堪堪扶住旁边的墙才没摔下去。
透过烛光，李清瑶看见墙面上开了一长条窄门，门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墙面，如果不是已经打开，李清瑶是发现不了这条密道的。
密道通向未知的地方，李清瑶先把蜡烛伸进去探了探，密道就是简单的一方空间，没有任何代表性的装饰，狭窄逼仄，只够一个人独行。
李清瑶照着亮缓慢行走着，密道里外都是黑暗，只有脚下的一小片地是带着光亮的，李清瑶需要一直扶着墙来判断前方是否走到尽头。
一直蜿蜒向前的墙面突然消失，李清瑶意识到走到头，刚举起蜡烛想要看一看到了什么地方，忽地凌冽的风声迎面而上，李清瑶下意识地躲避，看清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梅花暗器，堪堪略过她的鬓发，削断她手上的蜡烛。
蜡烛芯坠落在地，犹如流火迸溅深水，霎时哑了光亮。
黑暗之中一切细微声响都格外明显，李清瑶只能接着一点听力躲避来人的攻击，辨出他的武器方向后估量来人的身高，几次闪躲避开后，抓住机会冲到正中间，抓到一支蜡烛，飞快点燃。
一柄银光穿面而来，为了争取点燃蜡烛的时间，李清瑶送了一个破绽，手臂被软剑划过，当下就割开一条不浅的口子，血腥味霎时弥漫在鼻尖。
好在烛光点燃，李清瑶看清来人——是方沿川。
同时看到李清瑶面容的方沿川一愣，“怎么是你？”
他以为前来的是青岩帮巡查的人，没想到是李清瑶。
“你来做什么？”方沿川想起曹澄和他的分析，李清瑶那晚被迷香迷晕，应当不知道他手下偷偷潜入的事情。
“这句话应该我问方少主。”李清瑶见他不再动手，放下蜡烛，腾出手来掏出匕首，割开自己的衣摆，给自己的胳膊包扎。
“夜间无聊，闲来逛逛。”方沿川将软剑收回腰间，随意道。
他清楚不管是什么理由李清瑶都不会信的，不如胡乱回答。
“哼。”李清瑶心中更有把握，“你少了一个手下，来这里找，对吗？”
“一个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偏好烟叶，轻工极佳。”李清瑶一步步逼近他，“那天你来我院中喝茶，他就在外头探看，摸清楚我们的布防，半夜潜入，再也没有走出过这里……”
“不过为什么会知道他消失在这里，因为他的目标人物就在这里，会来宝光殿的目标……我的母亲，还是大夫人？”
李清瑶忽地抽出匕首，架在方沿川的脖子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了她们？还是……掳走她们？”
“曹澄说你变聪明了，我还不信，现下看来确实是有些小聪明。”方沿川似是看不见已经紧贴着他脖子动脉的匕首，微微抬头，傲娇地像一只猫，“只是，你还是蠢，蠢而不自知，蠢得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真正想要杀死邹夫人的，是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