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说什么？”李清瑶抵住他脖颈的匕首又往里探了几分，凹陷的皮肉上寒光已经没入，方沿川依旧笑得风流倜傥。
“你不会杀我的。”他笃定道，伸手夹住匕首，缓缓移开，“杀一个无名无姓的人还能勉强遮掩，可要是杀了我，青岩帮和青龙帮可真成了仇敌了，你确定要率先发难？”
李清瑶穿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相反方沿川总是那个跳出来发难的，他的底气不仅在于青龙帮现下的势力已经超过青岩帮，还在于他比李清瑶还要理解她的过去。
见李清瑶放下匕首，方沿川“哼”了一声，大方承认道：“你刚才说的，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的人丢了，来你这儿找找。”
“偏偏丢在我这儿了？”李清瑶逼问道。
“我们两个帮之间互相猜忌已久，互相使个绊子，安插个眼线也是寻常事吧。”方沿川大言不惭，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们派来的人我可从来没有伤过，都好好地送回去了，而我的人，你们却把他杀了，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方少主这么确认他是青龙帮的吗？”李清瑶四下查看起来，她在赌方沿川的性子。
方沿川看起来咋咋呼呼，做事情毫无章法，可他自有心机在，派过来深入的人有被发现的风险，他怎么会直接派帮里的人，多半是外头聘的。
是外头聘的就好办多了，蟊贼，夜盗，就算是青岩帮的人下手杀了，也可以遮掩过去。
“咚咚咚——”沉闷中空的声音从手下这座佛像中传来，像是一座巨大的编钟。
方沿川也顾不上同李清瑶斗嘴，上前观察这座金身佛像，手掌贴在其上反复摩挲，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李清瑶站在他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咔哒”一声响，方沿川的手还落在金身的脚掌上，金身背后已经开了一条口子，李清瑶上前一推，空心的佛像打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上吊的人影。
整座佛像都是中空的，一个男人悬挂在最上面，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佛像里面正中蓄起一滩褐色的血，隔得远，李清瑶看不清他的伤口，可还能依稀辨认出身形和样貌就是那日她怀疑的人。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李清瑶再次询问确认。
“是。”方沿川咬牙道，自己的人死在这里，对方沿川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他看向李清瑶，李清瑶面上的震惊不似作伪，除了李清瑶，还有谁能杀了他？十一堂主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一个人是断不能做到的，八堂主倒是有可能……
方沿川踩上佛堂，试图探进去头将人放下来，金佛内里异常光滑，方沿川刚踩上去就觉得不对，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重重地砸在金佛壁上，舞动的双手也没办法攀住金佛，整个人蜷缩滑动到金佛的底端角落。
这一切都不过是几秒之间的事情，李清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金佛内壁上似有凸起，很快，几十根银针投射出来，直直朝着角落里的方沿川而来。
李清瑶咬牙探身一把抓住方沿川往外一拖，饶是她动作快，方沿川的胳膊上也受了好几针。
两人这么一进一出的动静，在中空的金佛中回荡，就似晚间敲响的暮钟，声音浑厚。
“什么人！”外头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李清瑶拽着方沿川进了密道。
方沿川还在嘴硬，“跑什么，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你是傻子吗？”李清瑶忍不住骂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还觉得是青岩帮做的吗？”
方沿川“呵呵”一笑，接着嘲讽道：“你在青岩帮的地位，还能知道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闷哼一声，李清瑶攥住他的手臂，正巧碰到他的伤处。
李清瑶本意是让他闭嘴，慌乱之中按压到他手臂上的银针，生生又按进去几分。
“你这是要趁乱要我的命啊……”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密道，到了侧殿，李清瑶点起火折子，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乌青的。
“针上有毒？”李清瑶反应过来，伸手去拔方沿川手臂上的银针。
“别动。”方沿川撑着最后一口气按住她的手，“留着，毒素已经入里，再拔也没什么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先脱困。”
此刻他们还在侧殿里，能听见外面正殿的搜寻声音，迟早会搜到侧殿中。
李清瑶根本没和发现他们的人打照面，不清楚来的人是青岩帮的，还是香积寺的和尚，一时之间也不能直接出去，况且，她还带着方沿川这么一个累赘。
方沿川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强行逼出一口毒血，眼神清明了一些，朝着李清瑶坚定道：“走。”
正殿旁有两个侧殿，他们现在只能赌一把那些人会先朝着另一个侧殿去。
李清瑶一咬牙，扶着方沿川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们缝，四处张望一番，看见另一个侧殿已经燃起火把，轻手轻脚地拖着方沿川贴着墙缓慢走着。
方沿川身上的毒素还在蔓延，呼吸渐深，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墙根下，方沿川已经是强弩之末，李清瑶直接将这个比她还要高一个头的男人背在身上，攀上外墙。
饶是李清瑶力气大，背上多了一个人，攀爬得也格外艰难，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他们两个挂在墙上就是活靶子，李清瑶尽量手脚加快，不去回头看，等爬上墙头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盈满烛光的殿内投射出在里面搜寻的人的影子，李清瑶匆匆一瞥，就背着方沿川蹬下墙面。
只一眼，她已经看清在殿中的都是些和尚——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青岩帮的人出来探看，真是太奇怪了。
“带我去……曹澄那里。”方沿川被李清瑶从背上薅下来，竭力维持着清明，恳求道。
“告诉我，你说是我真的想要杀母是怎么回事？”李清瑶掐住方沿川的脖子，逼问道。
“等我醒了，告诉你。”方沿川不肯松口。
李清瑶丢下他就走，她最讨厌被人拿捏，把方沿川带出来对她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既然不肯拿出诚意来做交易，李清瑶也不想和他废话。
方沿川抓住她的裤脚，死死地扒住，求生的本能让他少了平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你的母亲背叛了李业成，你想要救你的父亲，问我要了药，想要杀了邹夫人……”
方沿川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立时晕了过去。
李清瑶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方沿川，他们就在外墙边上，把方沿川扔在这里，他一定会被发现。
而这些和尚太过奇怪了，李清瑶根本想不清楚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方沿川落在他们的手上，会不会也被杀掉？
方沿川太跳脱了，在李清瑶未来的路上一直是一个阻碍，如果能够趁机让他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刀杀人。
而且，这些僧人总是要查到些什么的，不把方沿川丢出去，万一这些僧人查到她头上，李清瑶不想惹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李清瑶拖着方沿川的脚，把人藏在了墙边杂草堆里。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杂草生得茂盛，方沿川那么长一条藏在里头也不显眼。
听天由命吧……
李清瑶拍拍手，飞速地离开现场。
从宝光殿到自己的院子，里里外外，李清瑶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每一晚的守夜都是排好了人选的，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李清瑶走到自己的院中，院中一片安静。
她快速打开房门，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可那东西药效强烈，仅仅是吸了一口，李清瑶便头晕目眩，当即倒下。
在意识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李清瑶感觉到有一双手托住了她，那是一个柔和清冽的怀抱，浑身绵软的她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体，呼吸之间已经没了意识。
“闯进宝光寺的是应当就是小姐，夫人想怎么办？”一个男声响起。
“无事，你再去查查有没有别人。”邹夫人坐在李清瑶的床头，给她松了头发，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黑发。
“是。”男人应声，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个封在佛像里的人还没查到是哪边的人，时局对我们不利。”
“外头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们沿着河道一路追杀，捕捉到几次李业成的踪迹，进行两次暗杀，都没有完全得手，但是李业成已经被逼着一路北上，短时间内不会南下，林州到业州的路，绝对安全。”
“他真是命大……没能杀了他，午夜梦回，总是觉得不够心安啊。”在黑暗之中，邹夫人显露出一种锐利锋芒，她轻声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继续……”
“不用。活着，是最重要的。”邹夫人阻止他，“做做样子，别让他回来就行。”
“至于金佛中的事情，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听说，香积寺素有鬼怪之说，而过去也曾有蟊贼上山寻宝？”
“金像铸造之后，总有蟊贼想要上山偷窃。”
“所以，你们不过是自保而已。”邹夫人走出李清瑶的房间，紧紧跟着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僧袍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赫然是香积寺的主事和尚。
“万事小心，切勿大意。”邹夫人伸手替他整了整僧袍衣襟，两人亲密的模样全然落在黑暗中另一个人的眼中。
“你不会杀我的。”他笃定道，伸手夹住匕首，缓缓移开，“杀一个无名无姓的人还能勉强遮掩，可要是杀了我，青岩帮和青龙帮可真成了仇敌了，你确定要率先发难？”
李清瑶穿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相反方沿川总是那个跳出来发难的，他的底气不仅在于青龙帮现下的势力已经超过青岩帮，还在于他比李清瑶还要理解她的过去。
见李清瑶放下匕首，方沿川“哼”了一声，大方承认道：“你刚才说的，我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我的人丢了，来你这儿找找。”
“偏偏丢在我这儿了？”李清瑶逼问道。
“我们两个帮之间互相猜忌已久，互相使个绊子，安插个眼线也是寻常事吧。”方沿川大言不惭，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们派来的人我可从来没有伤过，都好好地送回去了，而我的人，你们却把他杀了，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方少主这么确认他是青龙帮的吗？”李清瑶四下查看起来，她在赌方沿川的性子。
方沿川看起来咋咋呼呼，做事情毫无章法，可他自有心机在，派过来深入的人有被发现的风险，他怎么会直接派帮里的人，多半是外头聘的。
是外头聘的就好办多了，蟊贼，夜盗，就算是青岩帮的人下手杀了，也可以遮掩过去。
“咚咚咚——”沉闷中空的声音从手下这座佛像中传来，像是一座巨大的编钟。
方沿川也顾不上同李清瑶斗嘴，上前观察这座金身佛像，手掌贴在其上反复摩挲，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李清瑶站在他身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还没有来得及细看，“咔哒”一声响，方沿川的手还落在金身的脚掌上，金身背后已经开了一条口子，李清瑶上前一推，空心的佛像打开一条口子，露出一个上吊的人影。
整座佛像都是中空的，一个男人悬挂在最上面，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佛像里面正中蓄起一滩褐色的血，隔得远，李清瑶看不清他的伤口，可还能依稀辨认出身形和样貌就是那日她怀疑的人。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李清瑶再次询问确认。
“是。”方沿川咬牙道，自己的人死在这里，对方沿川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他看向李清瑶，李清瑶面上的震惊不似作伪，除了李清瑶，还有谁能杀了他？十一堂主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一个人是断不能做到的，八堂主倒是有可能……
方沿川踩上佛堂，试图探进去头将人放下来，金佛内里异常光滑，方沿川刚踩上去就觉得不对，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重重地砸在金佛壁上，舞动的双手也没办法攀住金佛，整个人蜷缩滑动到金佛的底端角落。
这一切都不过是几秒之间的事情，李清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金佛内壁上似有凸起，很快，几十根银针投射出来，直直朝着角落里的方沿川而来。
李清瑶咬牙探身一把抓住方沿川往外一拖，饶是她动作快，方沿川的胳膊上也受了好几针。
两人这么一进一出的动静，在中空的金佛中回荡，就似晚间敲响的暮钟，声音浑厚。
“什么人！”外头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李清瑶拽着方沿川进了密道。
方沿川还在嘴硬，“跑什么，这不是你的地盘吗？”
“你是傻子吗？”李清瑶忍不住骂道：“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还觉得是青岩帮做的吗？”
方沿川“呵呵”一笑，接着嘲讽道：“你在青岩帮的地位，还能知道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闷哼一声，李清瑶攥住他的手臂，正巧碰到他的伤处。
李清瑶本意是让他闭嘴，慌乱之中按压到他手臂上的银针，生生又按进去几分。
“你这是要趁乱要我的命啊……”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密道，到了侧殿，李清瑶点起火折子，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乌青的。
“针上有毒？”李清瑶反应过来，伸手去拔方沿川手臂上的银针。
“别动。”方沿川撑着最后一口气按住她的手，“留着，毒素已经入里，再拔也没什么用，有这个时间，不如先脱困。”
此刻他们还在侧殿里，能听见外面正殿的搜寻声音，迟早会搜到侧殿中。
李清瑶根本没和发现他们的人打照面，不清楚来的人是青岩帮的，还是香积寺的和尚，一时之间也不能直接出去，况且，她还带着方沿川这么一个累赘。
方沿川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强行逼出一口毒血，眼神清明了一些，朝着李清瑶坚定道：“走。”
正殿旁有两个侧殿，他们现在只能赌一把那些人会先朝着另一个侧殿去。
李清瑶一咬牙，扶着方沿川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们缝，四处张望一番，看见另一个侧殿已经燃起火把，轻手轻脚地拖着方沿川贴着墙缓慢走着。
方沿川身上的毒素还在蔓延，呼吸渐深，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墙根下，方沿川已经是强弩之末，李清瑶直接将这个比她还要高一个头的男人背在身上，攀上外墙。
饶是李清瑶力气大，背上多了一个人，攀爬得也格外艰难，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他们两个挂在墙上就是活靶子，李清瑶尽量手脚加快，不去回头看，等爬上墙头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盈满烛光的殿内投射出在里面搜寻的人的影子，李清瑶匆匆一瞥，就背着方沿川蹬下墙面。
只一眼，她已经看清在殿中的都是些和尚——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青岩帮的人出来探看，真是太奇怪了。
“带我去……曹澄那里。”方沿川被李清瑶从背上薅下来，竭力维持着清明，恳求道。
“告诉我，你说是我真的想要杀母是怎么回事？”李清瑶掐住方沿川的脖子，逼问道。
“等我醒了，告诉你。”方沿川不肯松口。
李清瑶丢下他就走，她最讨厌被人拿捏，把方沿川带出来对她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既然不肯拿出诚意来做交易，李清瑶也不想和他废话。
方沿川抓住她的裤脚，死死地扒住，求生的本能让他少了平日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你的母亲背叛了李业成，你想要救你的父亲，问我要了药，想要杀了邹夫人……”
方沿川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立时晕了过去。
李清瑶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方沿川，他们就在外墙边上，把方沿川扔在这里，他一定会被发现。
而这些和尚太过奇怪了，李清瑶根本想不清楚他们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方沿川落在他们的手上，会不会也被杀掉？
方沿川太跳脱了，在李清瑶未来的路上一直是一个阻碍，如果能够趁机让他死在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借刀杀人。
而且，这些僧人总是要查到些什么的，不把方沿川丢出去，万一这些僧人查到她头上，李清瑶不想惹这个麻烦。
想到这里，李清瑶拖着方沿川的脚，把人藏在了墙边杂草堆里。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候，杂草生得茂盛，方沿川那么长一条藏在里头也不显眼。
听天由命吧……
李清瑶拍拍手，飞速地离开现场。
从宝光殿到自己的院子，里里外外，李清瑶都没有看见一个人，每一晚的守夜都是排好了人选的，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李清瑶走到自己的院中，院中一片安静。
她快速打开房门，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可那东西药效强烈，仅仅是吸了一口，李清瑶便头晕目眩，当即倒下。
在意识还没完全消散的时候，李清瑶感觉到有一双手托住了她，那是一个柔和清冽的怀抱，浑身绵软的她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体，呼吸之间已经没了意识。
“闯进宝光寺的是应当就是小姐，夫人想怎么办？”一个男声响起。
“无事，你再去查查有没有别人。”邹夫人坐在李清瑶的床头，给她松了头发，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黑发。
“是。”男人应声，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个封在佛像里的人还没查到是哪边的人，时局对我们不利。”
“外头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们沿着河道一路追杀，捕捉到几次李业成的踪迹，进行两次暗杀，都没有完全得手，但是李业成已经被逼着一路北上，短时间内不会南下，林州到业州的路，绝对安全。”
“他真是命大……没能杀了他，午夜梦回，总是觉得不够心安啊。”在黑暗之中，邹夫人显露出一种锐利锋芒，她轻声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继续……”
“不用。活着，是最重要的。”邹夫人阻止他，“做做样子，别让他回来就行。”
“至于金佛中的事情，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听说，香积寺素有鬼怪之说，而过去也曾有蟊贼上山寻宝？”
“金像铸造之后，总有蟊贼想要上山偷窃。”
“所以，你们不过是自保而已。”邹夫人走出李清瑶的房间，紧紧跟着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僧袍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赫然是香积寺的主事和尚。
“万事小心，切勿大意。”邹夫人伸手替他整了整僧袍衣襟，两人亲密的模样全然落在黑暗中另一个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