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王妃请放心，绝对的来路清白。是商贾人家的女儿，家道中落才流落至此。”嬷嬷奉上一盏清茶，继续道：“就是突遭变故，反应迟了些，不过好在乖得很。”
静王妃瞧都没瞧含笑一眼，清茶饮尽，临走之前吩咐道：“送去吧。”
嬷嬷带她梳妆打扮，傍晚时分送她进了静王世子的紫竹院。
此时的含笑呆望着窗外的雪景，嬷嬷没说她一会儿被静王世子撵出去后，该去哪里度过这寒冷雪夜。
传闻静王世子身姿挺拔，容貌迤逦，博学广识，是京城贵公子争相效仿的典范。可偏偏不近女色，执意不娶妻不纳妾。
急得静王妃索性直接将送女子进世子屋内，可无一不被静王世子逐出。静王妃不肯气馁，而她，正是第五个。
阿爹说以后要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有钱有势的人要离他们远一些。
静王府硕大恢弘，单是装扮她的金银首饰就是不少银两，更别提身上的衣服布料柔软，刺绣精致。
定是极富贵的人家。
眼眸里的水雾凝集成珠子，接连坠下。
孩儿现在身不由己。
“吱呀”一声，一阵凉意袭来，含笑不动声色捻去眼角泪珠，恭敬道：“奴婢参见静王世子。”
谢行思愣了一瞬，随即敛下神色。
竟然是她。
方才他在书房小憩，梦到静王府被满门抄斩，炎炎烈日之下的断头台，一个身着紫衫的少女，哀求官兵，希望能为他送一碗清水解渴。
但那却是一碗下过毒的水，在梦的最后，那女子跪在他身前眼含泪水，将他剩下的那半碗水一饮而尽，同他一起共赴黄泉。
那是他第一次在梦里见过那位女子。
他知道，那是他的心上人。
他称之为“梦”的东西，是他前世的记忆，那些记忆零零散散，谢行思拼拼凑凑还总是缺了一块。
谢行思目光凝视在含笑身上，现在他知道了，缺失的便是有关眼前女子的那部分。
合上的门隔绝冬日里料峭的寒风，温暖的烛光摇曳着映在含笑身上，谢行思走到书桌前援笔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声音娓娓动听，“含笑。”
这两个字如玉石入水，炸开涟漪，梦境再一次袭来，这一次他看到紫竹院内多了一株盛开的花树，送水的紫衣少女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笑语盈盈，秋水明眸。
身侧的婢女轻声提醒道：“姑娘，世子回来了。”
他像被禁锢在这具身体的灵魂，但依旧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满溢的欢喜和爱意。
他摘下少女头上的落叶，将手中的芙蓉糕递给她。
少女一遍一遍轻声唤他。
“世子爷。”
“世子爷。”
含笑一直安安静静看着世子出神，直到笔上的墨汁已经氤氲了半张宣纸，才不得出声提醒。
谢行思回过神，淡定的换了一张纸，手落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提笔既成。
“含苞待放，笑语盈盈。”
他将字拿给含笑看，含笑正绞尽脑汁寻找夸赞的词语，却听见谢行思问了一个与字毫不相干的问题：“芙蓉糕好吃吗？”
含笑点点头，毕竟据说娘亲做的芙蓉糕很好吃，虽然她从没吃过。
“城南芙蓉阁那家如何？”
含笑刚到京城就被带到静王府，甚至还不知道京城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吃过城南的糕点。
她眨了眨眼，摇头如实回道：“没吃过。”
谢行思放下笔，抬起含笑的下颔，温声说：“去坐着，听我同你讲个故事。”
含笑垂着眼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听着。
他一边批阅公文，一边云淡风清的讲出前世前世种种。
“圣上年迈，几位皇子明枪暗箭，可那夺嫡之争将军从未参与，但皇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一位皇子，也要往将军头上扣上一个莫须有的造反罪名，一夜之间征战四方的将军成了意图谋反的奸臣。”
静王封王前，曾封镇北大将军。
含笑听得冷汗涔涔往下落，她虽然不懂其中因果，但“造反”两个字却深深惊得她一激灵。
阿爹说过：别人的秘密一旦知道的过多，就走不了了。
她扑通跪下，一颗水珠挂在眼睫，欲落未落：“世子……”
“怎么？怕了。”他把含笑扶起来，拭去她眼角泪珠。
含笑：“世子别告诉含笑这些。”
“你是怕上了我的贼船下不去是吗？”谢行思语气温柔。
“是，不然我就，我就……。”含笑长睫煽动，后退一步，却被谢行思揽到一片温热的怀抱。
含笑耳畔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就走不了了是么？”
烛光映照男子眉目疏朗的面容，他眼底滑过一丝凌厉。
含笑，你早已经在我的贼船上面了，下不去的。
他压低嗓音，轻声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含笑认真回答:“等着被撵出去。”
谢行思忍俊不禁：“现在我没有撵你出去，那你要做什么？”
嬷嬷来之前曾教过她那些事，但含笑绝没有想过真的能用上，现在想来含笑害羞的捂住脸。
她说不出。
谢行思拨弄一下含笑羞红的耳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一点点解开，“让我猜猜，先这样对不对？”
在含笑震惊的注视下，谢行思先是脱下自己的外衣，然后扯着含笑的腰带，无声暗示着她。
含笑慌乱地夺回自己的腰带，“不不行。”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预期，变化拖着计划一路狂奔，快的只剩残影。
谢行思把含笑抱起来，走向床边，“不用怕，那些事情成亲之前我们不做。我们安心睡觉，你躺在一边我躺在一边。”
含笑被轻柔地放在床上，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含笑一路往后蹭，换来得却是退无可退。
含笑背靠着墙眼眸低垂，就像温顺的羊儿，谢行思却知道这只羊儿的秉性——遇强则强，你越是强硬，她反抗的越激烈。
可惜他上辈子知道的太晚，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得用软刀子磨她的心才行。
谢行思坐回床边，无力的倚着床沿，手指按压太阳穴，面色痛苦。
身前巨大的压迫感撤去，含笑忍不住偷偷瞧谢行思一眼。
生病了也没人管，好像有点可怜。
“你的头很痛吗？需不需要叫大夫。”含笑小声关心到。
谢行思嘴角微微翘起，虚弱的说：“没事，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
被凭空捏造出的“老毛病”尽职尽责的适时严重，在含笑靠过来查看病情的时候，谢行思“不小心”倒在含笑身上。
“陪陪我。我好疼，抱着你才能好一些。”
谢行思抓住含笑心软这一点，用一个漏洞百出的老毛病骗到了她的担心。
“那……抱着吧，别疼了。”
谢行思得了令，眉也不皱了，头也不疼了，铺好了床。
“你睡里边，我睡外边。怎么样？”
“嗯。”
含笑折腾了一天，沾了枕头之后就被困意席卷，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谢行思小心翼翼地挪到含笑身边，抱住她，这一夜烦扰被压在积雪之下，那些前世的噩梦也没有叨扰他，难得的一夜安眠。
第二天晌午，含笑才悠悠转醒，但桌子上的饭菜还是温热的，她惊奇的发现桌子上的饭菜都恰巧是她喜欢的。
菜很好吃，但她不能留在这里。
含笑筷子反复杵着碗里的饭菜，谢行思下朝回来就看见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饭菜不合口吗？”谢行思放下手里的芙蓉糕，包装纸上赫然印着“城南芙蓉阁”几个字。
他拆开包装，“不喜欢就先吃点芙蓉糕垫垫肚子。”
一阵糕果特殊的甜香飘到含笑鼻息，含笑拿了一块芙蓉糕放到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谢行思清楚含笑得小心思，提议道：“今天外面天气挺好，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
走出去，就是一次机会，哪怕不行。也可以当做散散心。
含笑欣然答应。
上马车之前谢行思给了青石一个眼神，青石虽然疑惑，但主子的指令大于一切。
含笑将芙蓉糕带上了马车，一边吃着一边好奇的向外张望。
京城热闹得很，街道两边是茶楼酒肆，延街还有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的商贩叫卖不绝。
谢行思浅笑着看着她：“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含笑脑袋里循环回荡着啊爹的嘱咐：不能相信有钱的谎话，无论他们之前表现的多么温柔和善，一但把你骗到手，就会暴露本性。
果然是骗子，和阿爹说的一模一样。
含笑一直发着呆没回谢行思，谢行思也不恼，抬手给含羞指了一间绣坊，“他们家的衣服料子好，样式也新鲜。不如去看看。”
谢行思随是问了，也没等含笑说出个同意不同意，就扶着她下了马车。
绣坊里的衣服琳琅满目，一进门含笑就被各色的衣服晃花了眼睛。
过几日就是梅花宴，达官显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来选择新样式，好能在那一天大放异彩，来的个个都是大人物，老板娘怕怠慢了，只好亲自迎接。前脚刚送走一个，正准备把之前的说辞复述一遍，结果一看下一个静王世子殿下，老板娘大惊失色，忙打起精神，“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知世子殿下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
谢行思一侧身，“给她选几件。”
老板娘这才看见谢行思身后的含笑，她惊在原地，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静王世子竟然带了一个女子来买衣服！
谢行思和含笑已经走出几步远，老板娘才勉强消化这件事，跟上前介绍：“有一件绮罗碧烟裙是今下的新款式，世子您看看如何。”
店员拿来一件淡绿色的长裙。
谢行思扫了一眼，“嗯，去试试。”
店员领着含笑去试衣间，试衣间是一间单独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含笑突然眼睛一亮。
有窗户！
而且是一楼！
含笑插上房门，翻身跳出窗户。
谢行思在专门待客的茶室品茶，青石小声来报：“世子，含笑姑娘果然从试衣间的窗户翻出去了。”
茶盏碰在桌上，谢行思淡然开口：“跟紧点，别让人受伤了。”
“是。”青石终究没压住身体里的疑惑，试探着问道：“世子您既然知道含笑姑娘会跳窗户逃走，为什么还带含笑姑娘来这里？”
静王妃瞧都没瞧含笑一眼，清茶饮尽，临走之前吩咐道：“送去吧。”
嬷嬷带她梳妆打扮，傍晚时分送她进了静王世子的紫竹院。
此时的含笑呆望着窗外的雪景，嬷嬷没说她一会儿被静王世子撵出去后，该去哪里度过这寒冷雪夜。
传闻静王世子身姿挺拔，容貌迤逦，博学广识，是京城贵公子争相效仿的典范。可偏偏不近女色，执意不娶妻不纳妾。
急得静王妃索性直接将送女子进世子屋内，可无一不被静王世子逐出。静王妃不肯气馁，而她，正是第五个。
阿爹说以后要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有钱有势的人要离他们远一些。
静王府硕大恢弘，单是装扮她的金银首饰就是不少银两，更别提身上的衣服布料柔软，刺绣精致。
定是极富贵的人家。
眼眸里的水雾凝集成珠子，接连坠下。
孩儿现在身不由己。
“吱呀”一声，一阵凉意袭来，含笑不动声色捻去眼角泪珠，恭敬道：“奴婢参见静王世子。”
谢行思愣了一瞬，随即敛下神色。
竟然是她。
方才他在书房小憩，梦到静王府被满门抄斩，炎炎烈日之下的断头台，一个身着紫衫的少女，哀求官兵，希望能为他送一碗清水解渴。
但那却是一碗下过毒的水，在梦的最后，那女子跪在他身前眼含泪水，将他剩下的那半碗水一饮而尽，同他一起共赴黄泉。
那是他第一次在梦里见过那位女子。
他知道，那是他的心上人。
他称之为“梦”的东西，是他前世的记忆，那些记忆零零散散，谢行思拼拼凑凑还总是缺了一块。
谢行思目光凝视在含笑身上，现在他知道了，缺失的便是有关眼前女子的那部分。
合上的门隔绝冬日里料峭的寒风，温暖的烛光摇曳着映在含笑身上，谢行思走到书桌前援笔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子声音娓娓动听，“含笑。”
这两个字如玉石入水，炸开涟漪，梦境再一次袭来，这一次他看到紫竹院内多了一株盛开的花树，送水的紫衣少女坐在树下的秋千上笑语盈盈，秋水明眸。
身侧的婢女轻声提醒道：“姑娘，世子回来了。”
他像被禁锢在这具身体的灵魂，但依旧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满溢的欢喜和爱意。
他摘下少女头上的落叶，将手中的芙蓉糕递给她。
少女一遍一遍轻声唤他。
“世子爷。”
“世子爷。”
含笑一直安安静静看着世子出神，直到笔上的墨汁已经氤氲了半张宣纸，才不得出声提醒。
谢行思回过神，淡定的换了一张纸，手落在纸上，行云流水般提笔既成。
“含苞待放，笑语盈盈。”
他将字拿给含笑看，含笑正绞尽脑汁寻找夸赞的词语，却听见谢行思问了一个与字毫不相干的问题：“芙蓉糕好吃吗？”
含笑点点头，毕竟据说娘亲做的芙蓉糕很好吃，虽然她从没吃过。
“城南芙蓉阁那家如何？”
含笑刚到京城就被带到静王府，甚至还不知道京城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么可能吃过城南的糕点。
她眨了眨眼，摇头如实回道：“没吃过。”
谢行思放下笔，抬起含笑的下颔，温声说：“去坐着，听我同你讲个故事。”
含笑垂着眼眸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听着。
他一边批阅公文，一边云淡风清的讲出前世前世种种。
“圣上年迈，几位皇子明枪暗箭，可那夺嫡之争将军从未参与，但皇帝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一位皇子，也要往将军头上扣上一个莫须有的造反罪名，一夜之间征战四方的将军成了意图谋反的奸臣。”
静王封王前，曾封镇北大将军。
含笑听得冷汗涔涔往下落，她虽然不懂其中因果，但“造反”两个字却深深惊得她一激灵。
阿爹说过：别人的秘密一旦知道的过多，就走不了了。
她扑通跪下，一颗水珠挂在眼睫，欲落未落：“世子……”
“怎么？怕了。”他把含笑扶起来，拭去她眼角泪珠。
含笑：“世子别告诉含笑这些。”
“你是怕上了我的贼船下不去是吗？”谢行思语气温柔。
“是，不然我就，我就……。”含笑长睫煽动，后退一步，却被谢行思揽到一片温热的怀抱。
含笑耳畔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就走不了了是么？”
烛光映照男子眉目疏朗的面容，他眼底滑过一丝凌厉。
含笑，你早已经在我的贼船上面了，下不去的。
他压低嗓音，轻声道：“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
含笑认真回答:“等着被撵出去。”
谢行思忍俊不禁：“现在我没有撵你出去，那你要做什么？”
嬷嬷来之前曾教过她那些事，但含笑绝没有想过真的能用上，现在想来含笑害羞的捂住脸。
她说不出。
谢行思拨弄一下含笑羞红的耳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一点点解开，“让我猜猜，先这样对不对？”
在含笑震惊的注视下，谢行思先是脱下自己的外衣，然后扯着含笑的腰带，无声暗示着她。
含笑慌乱地夺回自己的腰带，“不不行。”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预期，变化拖着计划一路狂奔，快的只剩残影。
谢行思把含笑抱起来，走向床边，“不用怕，那些事情成亲之前我们不做。我们安心睡觉，你躺在一边我躺在一边。”
含笑被轻柔地放在床上，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含笑一路往后蹭，换来得却是退无可退。
含笑背靠着墙眼眸低垂，就像温顺的羊儿，谢行思却知道这只羊儿的秉性——遇强则强，你越是强硬，她反抗的越激烈。
可惜他上辈子知道的太晚，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得用软刀子磨她的心才行。
谢行思坐回床边，无力的倚着床沿，手指按压太阳穴，面色痛苦。
身前巨大的压迫感撤去，含笑忍不住偷偷瞧谢行思一眼。
生病了也没人管，好像有点可怜。
“你的头很痛吗？需不需要叫大夫。”含笑小声关心到。
谢行思嘴角微微翘起，虚弱的说：“没事，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
被凭空捏造出的“老毛病”尽职尽责的适时严重，在含笑靠过来查看病情的时候，谢行思“不小心”倒在含笑身上。
“陪陪我。我好疼，抱着你才能好一些。”
谢行思抓住含笑心软这一点，用一个漏洞百出的老毛病骗到了她的担心。
“那……抱着吧，别疼了。”
谢行思得了令，眉也不皱了，头也不疼了，铺好了床。
“你睡里边，我睡外边。怎么样？”
“嗯。”
含笑折腾了一天，沾了枕头之后就被困意席卷，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谢行思小心翼翼地挪到含笑身边，抱住她，这一夜烦扰被压在积雪之下，那些前世的噩梦也没有叨扰他，难得的一夜安眠。
第二天晌午，含笑才悠悠转醒，但桌子上的饭菜还是温热的，她惊奇的发现桌子上的饭菜都恰巧是她喜欢的。
菜很好吃，但她不能留在这里。
含笑筷子反复杵着碗里的饭菜，谢行思下朝回来就看见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饭菜不合口吗？”谢行思放下手里的芙蓉糕，包装纸上赫然印着“城南芙蓉阁”几个字。
他拆开包装，“不喜欢就先吃点芙蓉糕垫垫肚子。”
一阵糕果特殊的甜香飘到含笑鼻息，含笑拿了一块芙蓉糕放到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谢行思清楚含笑得小心思，提议道：“今天外面天气挺好，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
走出去，就是一次机会，哪怕不行。也可以当做散散心。
含笑欣然答应。
上马车之前谢行思给了青石一个眼神，青石虽然疑惑，但主子的指令大于一切。
含笑将芙蓉糕带上了马车，一边吃着一边好奇的向外张望。
京城热闹得很，街道两边是茶楼酒肆，延街还有卖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的商贩叫卖不绝。
谢行思浅笑着看着她：“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含笑脑袋里循环回荡着啊爹的嘱咐：不能相信有钱的谎话，无论他们之前表现的多么温柔和善，一但把你骗到手，就会暴露本性。
果然是骗子，和阿爹说的一模一样。
含笑一直发着呆没回谢行思，谢行思也不恼，抬手给含羞指了一间绣坊，“他们家的衣服料子好，样式也新鲜。不如去看看。”
谢行思随是问了，也没等含笑说出个同意不同意，就扶着她下了马车。
绣坊里的衣服琳琅满目，一进门含笑就被各色的衣服晃花了眼睛。
过几日就是梅花宴，达官显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来选择新样式，好能在那一天大放异彩，来的个个都是大人物，老板娘怕怠慢了，只好亲自迎接。前脚刚送走一个，正准备把之前的说辞复述一遍，结果一看下一个静王世子殿下，老板娘大惊失色，忙打起精神，“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知世子殿下想要什么样式的衣服。”
谢行思一侧身，“给她选几件。”
老板娘这才看见谢行思身后的含笑，她惊在原地，传闻中不近女色的静王世子竟然带了一个女子来买衣服！
谢行思和含笑已经走出几步远，老板娘才勉强消化这件事，跟上前介绍：“有一件绮罗碧烟裙是今下的新款式，世子您看看如何。”
店员拿来一件淡绿色的长裙。
谢行思扫了一眼，“嗯，去试试。”
店员领着含笑去试衣间，试衣间是一间单独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是……含笑突然眼睛一亮。
有窗户！
而且是一楼！
含笑插上房门，翻身跳出窗户。
谢行思在专门待客的茶室品茶，青石小声来报：“世子，含笑姑娘果然从试衣间的窗户翻出去了。”
茶盏碰在桌上，谢行思淡然开口：“跟紧点，别让人受伤了。”
“是。”青石终究没压住身体里的疑惑，试探着问道：“世子您既然知道含笑姑娘会跳窗户逃走，为什么还带含笑姑娘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