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对此事一无所知的含笑正在园子里赏梅。
突然有人呵斥道：“何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含笑手一抖，直接把梅花捋下来了，她看着无辜殒命的梅花深感歉意。
她转身发现是王妃，俯身行礼道，“参见王妃·。”
嬷嬷也没想到竟然是含笑，“王妃，这是前些日子送进世子房中的姑娘，名叫含笑。”
静王妃以为这姑娘也像前几个一样早就被思儿送走了，问道：“你一直留在世子房中？”
含笑：“是。”
静王妃一时拿不准主意，其实这事本就是他们母子给外人做的一场戏。他们母子借此事假意决裂，但这人……为什么偏偏留下这个。
是另有计划？
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另外，思儿这次中毒和这女子是否有关系？
思儿这孩子心思深沉，静王妃几经思考决定取一个保险的法子，她浑身气质陡然一变，上位者的气息压过去，“我叫你去思儿房里是为了让你侍奉主子，你竟敢狐媚惑主！”
含笑：“???”刚刚那个眉慈目善的王妃去哪了？
她立刻跪下，念了一句应时应景的词，“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
然后又觉得感情不够，格外凄惨的又哭喊道：“奴婢—冤枉啊！”
王妃一惊，怎么听着像我要杀了她似的。
“把她拖到洗衣房去做苦力。”王妃吩咐道。
“是。”
含笑手里攥着梅花一脸懵的去了洗衣房，那里的的张嬷嬷给她指一堆衣服，“叫含笑是吧？洗不完没有饭吃。”
含笑把梅花顺手插到头上，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一旁的婢女秋玉见了她，拦住要出门的嬷嬷好奇问道：“张嬷嬷，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来咱们这干活。”
“我怎么知道，王妃身边的大嬷嬷送来的，怕是犯错了呗。”张嬷嬷推开秋玉，“净瞎打听，好好干你的活，小心你今天也没饭吃。”
秋玉吐了吐舌头，“张嬷嬷疼我们着呢，才不舍得我们饿肚子。”
张嬷嬷：“油嘴滑舌。”
含笑有着对干活的一腔热血，但对于洗衣这事并不是特别熟练，含笑于是照着几个姐姐学习，人家做一步她学一步。
秋棠打趣她道：“妹妹这是来偷手艺的？”
“没，没有。”含笑猛然被扣了一顶大帽子，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怕我自己的方法洗不干净。”
秋玉见这小姑娘虽然锦罗玉衣的却没什么架子，长得还讨人喜欢，用肩膀碰一下她道：“说说你为什么来我们这？”
“我可能是因为，我把摘了园子里的梅花，惹了王妃不高兴。”说完她指了指头上的梅花。
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秋玉一看，含笑头上的梅花开的娇艳，肯定是精心照料的结果。
秋玉：“不是说王妃宽厚待人，怎么摘朵花就罚你。”
含笑：“可能王妃真的很喜欢梅花，我触碰了她的底线。”
静王妃苦心经营多年的亲善和蔼形象，在俩人三言两语间灰飞烟灭。
秋玉继续打听：“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侍奉王妃的？”
含笑摇头回答：“我是侍奉世子的。”
一语落地，万籁俱寂，洗衣房里的浆洗之声骤然消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含笑。
含笑被吓得木槌砸偏了，险些砸到秋玉的脚上，秋玉“哎呦”一声。
洗衣房的人才灵魂归窍般继续手里头的活计，只是眼睛依旧时不时往含笑那里瞧。
据说世子院里不留婢女，那姑娘既然是侍奉世子的，定是因为世子喜欢她。
而后各自心里都编排了一处情深义重，门不当户不对，铁面王妃棒打苦命鸳鸯的戏本子。
叹息那傻姑娘还真以为是自己摘了梅花犯了错。
秋玉惊呼：“快和我讲讲世子适不适合和传闻中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含笑点头笑道：“世子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张嬷嬷看见秋玉一直贴着新来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刚被王妃罚过来，世子殿下那边就来人敲打她，大致意思是别让人这她这受苦。
他们母子不和，过几日若是世子定时要来寻的，如果心里有怨气只能是她们这些下人受苦。
她喊道：“秋玉你不干活去，你的活留给谁干？”
秋玉连忙应道：“好嘞，嬷嬷我马上去。”
她回到秋棠身边捣衣裳，秋棠阴阳怪气道：“怎么？想攀高枝，攀到世子那去？”
“对，然后我应该处处给她使绊子，让嬷嬷罚她。最好在害她回不了世子身边，这就叫我没有的，别人也甭想有。”秋玉叉着腰，泼妇似的说道。
“哼。”秋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
“我又不傻，我不过就是好奇问几句，又不打算真的做什么。”秋玉接着捣衣服，“否则最后受苦的还是我自己。”
“我自己的好日子不过，总不能非要作死吧？”
秋棠把捣好的衣服拿去过水，临走留下一句：“还行，没傻透。”
罚到洗衣房，虽说是做苦力。但洗衣房的张嬷嬷是个好人，干活的时间有张有弛，总体来说不算累人。
而且含笑实在是对于干活有着巨大的热情，干完自己的活就抢着去干别人的。使得一众人受宠若惊，渐渐地大家也都卸下一开始的防备，熟络起来。
由洗衣房的愉快气氛可见的，虽然谢行思昏迷，但静王府显然没出什么大事件。
青禾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刚刚醒来的谢行思听：“多亏世子深谋远虑，将送到杨谏使府上的检举信调换。”
“皇上派人搜查吏部尚书府，查出了这些年他买卖官职所得的账本。户部提议将缴纳的财产用作来年赈灾，但……账目上有大笔银两不知去处，似乎与太子有关。”
谢行思淡淡“嗯”了一声，“皇帝要死了肯为太子谋划，除掉权臣。但皇帝现在活的好好的，他能接受太子在他眼皮子地下结党营私么？”
现在看着风平浪静，谁知道地下到底生了多大的嫌隙。
但百密一疏之处在于信上的毒。
一是因为他前世没有机会碰过信封，不知道毒是上辈子就有。还是这一世他改变了太多事，所以太子忌惮他，多谋划一步。
二是因为他太过于胸有成竹，所以少了些警惕心。
谢行思扶在床边，一边喝药一边反思自己，这才想起，“含笑呢？”
自他醒来就没看见含笑。
莫非……谢行思心口一紧，厉声问道：“人呢？”
青禾支支吾吾，“含笑姑娘，被王妃罚去洗衣房做苦活了。”
“什么？！”
谢行思也不反思了，鞋都没穿好就拖着病弱的身子往出跑。
青禾拿着大氅在后面追，“世子，药还没喝完。”
洗衣房内秋玉一只脚踩在石凳上，正兴致冲冲和大家宣布，今天的午饭有肉，就听外面来报：世子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格格不入的大团银白色毛茸茸冲进来，一把抱住正在端水的含笑。
谢行思弯腰靠在她颈间：“对不起，我来晚了。”
含笑蹭了蹭脖子旁的毛，眯着眼睛，好软好软。
谢行思小心翼翼接过含笑手中的水放在一旁，试探性问道：“受苦了吧，我带你回紫竹院好不好？”
洗衣房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他们高冷如天山寒雪的世子殿下。
“没吃苦，我过得挺好的，大家也很好。”含笑反驳道，重新端起那盆水倒入浆洗池。
谢行思看着含笑熟练的动作，心里一凉。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哪里都比在我身边过得开心。
真的，含笑我除了自由什么都可以给你。
哪怕是我的命。
你怎么就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呢？
谢行思目光渐渐冷了下去，眉间压抑着狂风骤雨。
你既然喜欢这里，不肯跟我回去，那我就只好毁了这，让你只有我一个选择。
含笑眼看着谢行思像静王妃一样，瞬间将气质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众人屏住一口气，一方面怕骤雨倾盆时被波及，另一方面又深觉现在的世子和传闻更加相符。
含笑则在心里赞叹，真不愧是亲生母子。这变脸的速度，如出一辙。
谢行思不由分说地将含笑揽在怀里，大氅带着深冬的凉意，凉意之下夹杂着浅淡的药香。
“生病了？”含笑的手放在谢行思头上，替他轻轻揉着，“是不是头又疼了？”
“疼。”谢行思骤雨乍歇，瞬间旧疾复发。
顾不得周围一干人等，栽倒在含笑身上，“我前几天中了毒一直昏迷，不知母妃罚你。今日方才醒来，立刻便来接你回去。”
含笑果然捕捉到重点：“中毒了，中毒了大冷天的你还乱跑。”
谢行思眼角带笑，道歉道：“我错了。”
谢行思又软硬泡了好一会，最后许诺如果肯和他回去，就给洗衣房的每个人双倍月例。
含笑决定牺牲个人利益保全集体利益，就当做这么多天对她的照顾。
她在众人止不住的嘴角上，悲伤的每个人告别。
谢行思在她身后黑着脸，众人又被迫悲伤起来。
秋玉呜呜呜哭诉：“有空常来玩，如果每次来都能涨月例钱就更好了。”
秋棠轻推她一下：“注意点。”
谢行思瞧着这两个人还挺机灵，给青禾使了个眼色。
回到紫竹院，桌子还放着方才喝剩的半碗药。
谢行思苦大仇深的盯着药，“含笑，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不行，不喝药还会疼。”含笑坚决拒绝。
谢行思如愿以偿，大尾巴狼似的坐着，“你喂我。”
含笑把碗里的勺子拿出来，把碗直接送到谢行思嘴边，“来，张嘴。”
谢行思不理解，“为什么不用勺子？”
含笑理所当然，“一口一口喝不是更苦，一口闷。长痛不如短痛。”
谢行思：有道理。
于是他咕咚咕咚优雅且斯文的闷完剩下的半碗药。
谢行思咽下最后一口，含笑眼疾手快的给他塞了一颗蜜枣，“快，续上。”
谢行思紧赶慢赶嚼完咽下，拿出一张邀请函给含笑看。
“长公主府，梅花宴。”
突然有人呵斥道：“何人在那里鬼鬼祟祟？”
含笑手一抖，直接把梅花捋下来了，她看着无辜殒命的梅花深感歉意。
她转身发现是王妃，俯身行礼道，“参见王妃·。”
嬷嬷也没想到竟然是含笑，“王妃，这是前些日子送进世子房中的姑娘，名叫含笑。”
静王妃以为这姑娘也像前几个一样早就被思儿送走了，问道：“你一直留在世子房中？”
含笑：“是。”
静王妃一时拿不准主意，其实这事本就是他们母子给外人做的一场戏。他们母子借此事假意决裂，但这人……为什么偏偏留下这个。
是另有计划？
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另外，思儿这次中毒和这女子是否有关系？
思儿这孩子心思深沉，静王妃几经思考决定取一个保险的法子，她浑身气质陡然一变，上位者的气息压过去，“我叫你去思儿房里是为了让你侍奉主子，你竟敢狐媚惑主！”
含笑：“???”刚刚那个眉慈目善的王妃去哪了？
她立刻跪下，念了一句应时应景的词，“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
然后又觉得感情不够，格外凄惨的又哭喊道：“奴婢—冤枉啊！”
王妃一惊，怎么听着像我要杀了她似的。
“把她拖到洗衣房去做苦力。”王妃吩咐道。
“是。”
含笑手里攥着梅花一脸懵的去了洗衣房，那里的的张嬷嬷给她指一堆衣服，“叫含笑是吧？洗不完没有饭吃。”
含笑把梅花顺手插到头上，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一旁的婢女秋玉见了她，拦住要出门的嬷嬷好奇问道：“张嬷嬷，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怎么来咱们这干活。”
“我怎么知道，王妃身边的大嬷嬷送来的，怕是犯错了呗。”张嬷嬷推开秋玉，“净瞎打听，好好干你的活，小心你今天也没饭吃。”
秋玉吐了吐舌头，“张嬷嬷疼我们着呢，才不舍得我们饿肚子。”
张嬷嬷：“油嘴滑舌。”
含笑有着对干活的一腔热血，但对于洗衣这事并不是特别熟练，含笑于是照着几个姐姐学习，人家做一步她学一步。
秋棠打趣她道：“妹妹这是来偷手艺的？”
“没，没有。”含笑猛然被扣了一顶大帽子，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怕我自己的方法洗不干净。”
秋玉见这小姑娘虽然锦罗玉衣的却没什么架子，长得还讨人喜欢，用肩膀碰一下她道：“说说你为什么来我们这？”
“我可能是因为，我把摘了园子里的梅花，惹了王妃不高兴。”说完她指了指头上的梅花。
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秋玉一看，含笑头上的梅花开的娇艳，肯定是精心照料的结果。
秋玉：“不是说王妃宽厚待人，怎么摘朵花就罚你。”
含笑：“可能王妃真的很喜欢梅花，我触碰了她的底线。”
静王妃苦心经营多年的亲善和蔼形象，在俩人三言两语间灰飞烟灭。
秋玉继续打听：“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侍奉王妃的？”
含笑摇头回答：“我是侍奉世子的。”
一语落地，万籁俱寂，洗衣房里的浆洗之声骤然消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含笑。
含笑被吓得木槌砸偏了，险些砸到秋玉的脚上，秋玉“哎呦”一声。
洗衣房的人才灵魂归窍般继续手里头的活计，只是眼睛依旧时不时往含笑那里瞧。
据说世子院里不留婢女，那姑娘既然是侍奉世子的，定是因为世子喜欢她。
而后各自心里都编排了一处情深义重，门不当户不对，铁面王妃棒打苦命鸳鸯的戏本子。
叹息那傻姑娘还真以为是自己摘了梅花犯了错。
秋玉惊呼：“快和我讲讲世子适不适合和传闻中一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含笑点头笑道：“世子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张嬷嬷看见秋玉一直贴着新来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刚被王妃罚过来，世子殿下那边就来人敲打她，大致意思是别让人这她这受苦。
他们母子不和，过几日若是世子定时要来寻的，如果心里有怨气只能是她们这些下人受苦。
她喊道：“秋玉你不干活去，你的活留给谁干？”
秋玉连忙应道：“好嘞，嬷嬷我马上去。”
她回到秋棠身边捣衣裳，秋棠阴阳怪气道：“怎么？想攀高枝，攀到世子那去？”
“对，然后我应该处处给她使绊子，让嬷嬷罚她。最好在害她回不了世子身边，这就叫我没有的，别人也甭想有。”秋玉叉着腰，泼妇似的说道。
“哼。”秋棠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气音。
“我又不傻，我不过就是好奇问几句，又不打算真的做什么。”秋玉接着捣衣服，“否则最后受苦的还是我自己。”
“我自己的好日子不过，总不能非要作死吧？”
秋棠把捣好的衣服拿去过水，临走留下一句：“还行，没傻透。”
罚到洗衣房，虽说是做苦力。但洗衣房的张嬷嬷是个好人，干活的时间有张有弛，总体来说不算累人。
而且含笑实在是对于干活有着巨大的热情，干完自己的活就抢着去干别人的。使得一众人受宠若惊，渐渐地大家也都卸下一开始的防备，熟络起来。
由洗衣房的愉快气氛可见的，虽然谢行思昏迷，但静王府显然没出什么大事件。
青禾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刚刚醒来的谢行思听：“多亏世子深谋远虑，将送到杨谏使府上的检举信调换。”
“皇上派人搜查吏部尚书府，查出了这些年他买卖官职所得的账本。户部提议将缴纳的财产用作来年赈灾，但……账目上有大笔银两不知去处，似乎与太子有关。”
谢行思淡淡“嗯”了一声，“皇帝要死了肯为太子谋划，除掉权臣。但皇帝现在活的好好的，他能接受太子在他眼皮子地下结党营私么？”
现在看着风平浪静，谁知道地下到底生了多大的嫌隙。
但百密一疏之处在于信上的毒。
一是因为他前世没有机会碰过信封，不知道毒是上辈子就有。还是这一世他改变了太多事，所以太子忌惮他，多谋划一步。
二是因为他太过于胸有成竹，所以少了些警惕心。
谢行思扶在床边，一边喝药一边反思自己，这才想起，“含笑呢？”
自他醒来就没看见含笑。
莫非……谢行思心口一紧，厉声问道：“人呢？”
青禾支支吾吾，“含笑姑娘，被王妃罚去洗衣房做苦活了。”
“什么？！”
谢行思也不反思了，鞋都没穿好就拖着病弱的身子往出跑。
青禾拿着大氅在后面追，“世子，药还没喝完。”
洗衣房内秋玉一只脚踩在石凳上，正兴致冲冲和大家宣布，今天的午饭有肉，就听外面来报：世子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格格不入的大团银白色毛茸茸冲进来，一把抱住正在端水的含笑。
谢行思弯腰靠在她颈间：“对不起，我来晚了。”
含笑蹭了蹭脖子旁的毛，眯着眼睛，好软好软。
谢行思小心翼翼接过含笑手中的水放在一旁，试探性问道：“受苦了吧，我带你回紫竹院好不好？”
洗衣房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他们高冷如天山寒雪的世子殿下。
“没吃苦，我过得挺好的，大家也很好。”含笑反驳道，重新端起那盆水倒入浆洗池。
谢行思看着含笑熟练的动作，心里一凉。
为什么？为什么你在哪里都比在我身边过得开心。
真的，含笑我除了自由什么都可以给你。
哪怕是我的命。
你怎么就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呢？
谢行思目光渐渐冷了下去，眉间压抑着狂风骤雨。
你既然喜欢这里，不肯跟我回去，那我就只好毁了这，让你只有我一个选择。
含笑眼看着谢行思像静王妃一样，瞬间将气质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众人屏住一口气，一方面怕骤雨倾盆时被波及，另一方面又深觉现在的世子和传闻更加相符。
含笑则在心里赞叹，真不愧是亲生母子。这变脸的速度，如出一辙。
谢行思不由分说地将含笑揽在怀里，大氅带着深冬的凉意，凉意之下夹杂着浅淡的药香。
“生病了？”含笑的手放在谢行思头上，替他轻轻揉着，“是不是头又疼了？”
“疼。”谢行思骤雨乍歇，瞬间旧疾复发。
顾不得周围一干人等，栽倒在含笑身上，“我前几天中了毒一直昏迷，不知母妃罚你。今日方才醒来，立刻便来接你回去。”
含笑果然捕捉到重点：“中毒了，中毒了大冷天的你还乱跑。”
谢行思眼角带笑，道歉道：“我错了。”
谢行思又软硬泡了好一会，最后许诺如果肯和他回去，就给洗衣房的每个人双倍月例。
含笑决定牺牲个人利益保全集体利益，就当做这么多天对她的照顾。
她在众人止不住的嘴角上，悲伤的每个人告别。
谢行思在她身后黑着脸，众人又被迫悲伤起来。
秋玉呜呜呜哭诉：“有空常来玩，如果每次来都能涨月例钱就更好了。”
秋棠轻推她一下：“注意点。”
谢行思瞧着这两个人还挺机灵，给青禾使了个眼色。
回到紫竹院，桌子还放着方才喝剩的半碗药。
谢行思苦大仇深的盯着药，“含笑，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
“不行，不喝药还会疼。”含笑坚决拒绝。
谢行思如愿以偿，大尾巴狼似的坐着，“你喂我。”
含笑把碗里的勺子拿出来，把碗直接送到谢行思嘴边，“来，张嘴。”
谢行思不理解，“为什么不用勺子？”
含笑理所当然，“一口一口喝不是更苦，一口闷。长痛不如短痛。”
谢行思：有道理。
于是他咕咚咕咚优雅且斯文的闷完剩下的半碗药。
谢行思咽下最后一口，含笑眼疾手快的给他塞了一颗蜜枣，“快，续上。”
谢行思紧赶慢赶嚼完咽下，拿出一张邀请函给含笑看。
“长公主府，梅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