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确如主子所料,除了封三公子,封小姐也到了漳州,今天一早他们便启程往京都方向去了,随行的有柳州温家家奴外还有暗卫数人,行事作风像是晋城十二羽卫。”齐铭书在一旁禀报。

    果然如此,他未来的妻子,竟是生的......比他小妹还要稚嫩几分,萧承邺无奈,也庆幸婚事推迟了几年。漳州如今暗潮涌动,连那位也来了,看来非同小可。

    “你一路护送他们回去,直到顺安侯府。”齐铭书从来不会怀疑萧承邺的指令,只是现在主子身边并没有可用之人,司棋也留在京都守着萧家,萧承邺看出他的犹豫,“你去,我很放心。”齐铭书这才转身离去。

    武林大会仍在继续,只是苏云起约他一同到虞家拜见,他也却之不恭了。出了房门,见苏云起已经整装待发的模样,萧承邺笑道“兄长如此心焦。”

    苏云起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连日来穿的素色衣衫换成了白色锦暗纹锦缎,虽不如萧承邺那般外现,也是一番富贵公子打扮,见萧承邺上下打量自己,苏云起懊恼“为兄也觉得如此太过浮华,我还是换了去。”萧承邺连忙拦住他,“哎~兄长何必如此踌躇,这就很好,十年未见,想必虞老先生也很期待此次会面。”

    虞家府邸坐落在漳州城西的连山脚下,是个古朴的院落,待家奴通禀后二人在大堂等候。“苏贤侄,十年未见,更是意气风发。”从内堂走出一位书生打扮的儒雅的男子,穿着朴素,双目有神,笑着说道。

    苏云起忙行礼,“见过虞伯父。”

    说话那人正是虞流志,虞家上一任家主,他点点头,“快请坐吧。”随即坐下,见还有一位客人,“这位是?”

    萧承邺恭敬道,“久闻虞先生大名,在下萧承邺,特来拜见。”

    虞流志见他谈吐不凡,又与苏云起一同前来,估摸着是个京城贵族子弟,又有些面熟,疑惑道“老夫见这后生有些面熟。”

    “父亲,这位是留年哥哥的三弟,难怪看着有些面熟了。”端着茶水的虞又菱又奉上糕点,在虞流志身旁立住。

    虞流志听到萧留年的名字,沉默良久,惋惜道,“可惜,老夫已多年未曾见过如此明朗的少年,既是学武之人,文采亦潇洒过人,听闻他是靖国公的二公子,如今仍下落不明,若他还在,应是当今年轻一代翘楚。”说罢,长叹一声。

    见三人各自感伤,虞又菱低声道,“父亲,姐姐到了。”见虞溱画进来,虞流志收起感伤,抿了口茶,“画儿,虞阁展品可办的妥当?”

    虞溱画实在是个美人,性情稳重,又以女子之身讲学,若没有真本事,怕是继承不得虞家家主之位,虞流志早年有从旁支过继子嗣以承继虞家家业的打算,但眼看虞溱画聪慧伶俐又举止端庄,颇有治学大家风范,便决意让她继承,虞流志对她的认可并非仅仅是因为她是她的女儿,更来自于她的才学为人。

    “回父亲,都已安排妥当。”虞溱画温声回道,“见过两位公子。”

    萧承邺这才见识到书香世家养出来的女子,身上都是带着墨香的。“见过虞家主,在下萧承邺,是萧留年三弟。”

    任是她如何进退得宜,听到心里百转千回的名字,也不禁动容,“既是故人之弟,萧公子更不必多礼了。”落座于虞流志左下位,对苏云起笑道“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云起有些局促地回道,“一别十年,惭愧。”

    自从提了萧留年的名字,见大家各有心思,尤其苏云起从见到虞溱画开始便魂不守舍的样子,虞又菱心中又沉了几分,不知自己前方百计请来苏云起是否有错。

    待寒暄几句后,眼看夕阳西斜,虞流志执意请他们别院一聚,二人盛情难却,只得前往。

    虞家别院

    待晚膳后,众人坐在别院院内小酌。萧承邺看到了画中的花树,比从前开的更加烂漫,一轮弦月挂在空中,不免有些凄凉。

    “当年,那少年在此剑舞一曲,可谓惊为天人。”虞流志说着,看向萧承邺,“不知公子可否舞剑?”

    萧承邺苦笑,“承蒙虞先生抬举,在下只是一介商人,不会武功,实乃一件憾事。”

    苏云起见他无意舞剑,微醺的他放下世族公子的矜贵,“虞伯父,我愿剑舞一曲,以此助兴。”说罢拿上佩剑走上前去挽了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即使微醺,身法也并无虚晃。花树上花瓣随风飘落,树下少年不再,苏云起的身影挺拔,出剑利落,虞溱画一首琵琶曲和着,可谓神仙眷侣,引人艳羡。虞又菱看着二人,低下头,手指不断绞弄着裙带,再也不肯抬头。

    虞流志看着苏云起与长女配合默契,不禁想起萧留年,当年也是这副情形,只是如今听来,琵琶曲中多了一分哀伤,舞剑少年脸上也并无肆意的笑容,他叹一声,“往事不可追,不可追。”

    又见自己的小女儿并无再作画的兴致,只能兀自饮尽杯中酒。

    萧承邺看着剑舞的苏云起,或许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京都苏家的长孙任何时候都不能出错,从未有过失态,失去好友的痛此时此刻才被勾起的彻底,琵琶声落,剑已回鞘。

    “贤侄好剑法,任我是个读书人,也看出身法流畅,剑法也潇洒。”虞流志赞叹道。

    苏云起只觉酒力散去不少,说道“献丑了。”瞧瞧看向虞又菱见她并未看他,只是低头百无聊赖地玩着裙带,心中不免酸涩,只有留年舞剑才值得你起笔作画吗?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今日盛装打扮只为博得她的青睐,也并没看到不是只有留年武功高强,他也满身武艺,并不比他差多少。

    只有虞溱画抱着手中的琵琶说道,“苏公子好武艺,今日与苏公子于这别院重聚实乃一大快事,万望公子尽兴而归。”

    苏云起却不再饮酒,看着萧承邺若有所思的看着虞又菱,忙起身告辞“虞伯父,溱画姑娘,菱......又菱姑娘,我心愿已了,多谢款待,看这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我们就此告辞了。”

    待走出虞家别院后,萧承邺见苏云起面色落寞,“兄长既心愿已了,为何如此失魂落魄?”

    “我本想着,若菱儿有意,我尚可一搏,可她还是对留年念念不忘,我再多加纠缠,于她名节无益,况且,我爹娘见我至今未娶,已经诸多怨言,私下里物色了许多女子,明里暗里往我院里塞了多少,我只是想把正妻之位留给菱儿。”苏云起身上的衣衫凌乱不堪,却无心整理。

    萧承邺作为局外人看的清清楚楚,但现下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兄长此事可从长计议,只是别忘了潜伏在南境的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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