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报复似的，将温窈前几日的空闲全给讨了回来
自打上次小宴过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
褪下外袍，温窈阖眸坐在镜前让水苓抹药。
水苓瞧着几乎环满半个脖颈的青紫掌印，满面心疼担忧：“楚聿下手也忒狠了些，这伤没半个月好不全，明日便是宫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连日操劳，温窈着实困乏，她懒得睁眼，被过度挤压的嗓子说话还带着微哑：“我记得，阿曼上次走时留了些东西。”
水苓弯着腰，用指腹小心地在青紫处打转：“不知够不够用，而且宫宴时辰长，就怕中途出什么岔子。”
“应当够用。不行，中途找个由头离席便是。”
温窈说着话，栽头就要睡着，敲门声又把她敲醒了。
琥珀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陈小姐要见您。”
“陈兮彤？”水苓疑惑，“她来做什么？”
温窈拭去眼角泪花：“让她到书房等我。”
“是。”琥珀退去。
*
一刻钟后，陈兮彤终于隔着屏风看到了人影。
她立刻行礼：“民女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有两位。”温窈坐下，问，“陈小姐喊得是哪个？”
陈兮彤腰弯的更低：“民女参见昭阳长公主。”
茶盖剐蹭的声音，温窈吹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并不搭话。
陈兮彤鼻尖微动，嗅见了清香：“好茶。”
“陈小姐鼻子挺好使。”温窈说。
“投机取巧罢了。”陈兮彤说，“能入昭阳长公主府上的，不管人或物自然都是极好的。”
茶稍凉了些，温窈饮下一口，说：“本宫倒不如此认为。”
茶盏磕碰桌案，发出一声闷响。
室内安静须臾，陈兮彤笑了一声，说：“是民女没眼色，此时登府闲聊，扰了长公主歇息。”
温窈依旧不言。
又是片刻过后，陈兮彤猛然连磕三响，高声喊道：“求昭阳长公主救命！齐王要将民女送给岑二公子！”
温窈静等陈兮彤做完说完，问她：“岑奉相乃是岑御史的孙子，与他做妾，何来救命之说。”
陈兮彤鼻尖几乎贴地，泪珠砸落地面：“民女一介商贾之女，岑大人自然瞧不上，齐王设计，让民女在明日宫宴上与岑二公子……”陈兮彤难以启齿，哽咽半晌才说下去，“要民女与岑二公子行苟且之事。以此法入岑府，民女怕是比之外妇更为不堪。”
“你既不愿，何故入京？”温窈又问。
“因为，”陈兮彤缓缓直起腰，“民女觉得，长公主是民女生还之机。”
“生还之机？”陈兮彤觉得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温窈兴致缺缺，困意重新上涌，她撑额卧在小塌上，阖上眼之前看到了陈兮彤又挺直的身影：“你凭何如此以为？”
“凭长公主能让殿下如此看重，还凭，”陈兮彤刻意停顿一瞬，才说，“民女知晓一件长公主一定会感兴趣的事。”
“是吗。”温窈眼皮都未动，“说来听听。”
“齐王谋反之心昭然诺揭，豢养私兵无数。可是小宴那日想必长公主也猜到了，齐王缺钱。”陈兮彤却说，“陈家在郁林郡的产业不少，若是归权与我手，届时他能不能有足够的银两用，全凭长公主做主。”
温窈终于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在屏风后勾着唇角说：“好主意，本宫明日就给令尊去信。”
陈兮彤嘴角才抿起，又听见温窈说：“但袁圳明日就要你入岑府，怕是来不及。不过，本宫听说你还有一对兄姐，都是经商的好手。”
温窈掩唇打了个哈欠，起身端起茶盏：“本宫乏了，今日便先如此吧。”
见水苓真的绕出屏风来赶人，陈兮彤慌忙膝行两步，扬声急促地说：“明日！明日袁北祯会在宴上求娶你！”
水苓脚步顿住，转身从斜侧看见温窈的半边面庞。
温窈已经坐起，垂眸抿一口茶，水苓看不清主子的神情，只听到她说：“送客。”
水苓走到陈兮彤面前：“陈小姐，请吧。”
陈兮彤不肯走，身体前倾：“此事是太后的主意，其中恐怕另有隐情。长公主，民女知晓的内情已全部交代，恳请长公主救民女一命！”
然而温窈已经离开了书房。
***
马车过桥时，温窈掀帘去看河面漂浮着的盏盏河灯，有几盏被刚入水的撞到，打着转被迫拐了弯。
温窈的目光跟着一盏河灯转了两圈，顺着漂走的方向抬眼，立在桥下的楚聿如此撞进温窈眼中。
人声鼎沸处，楚聿察觉到这到目光，抬头去看，四目相对。
温窈挑起唇角，伸手摸了下脖颈。
楚聿轻咳一声，隔着河中灯火，向温窈作揖。
温窈唇角笑的更开，她放下车帘，搓掉指尖沾染的白色。
*
大殿之内烛火通明，歌舞升平。
那日小宴上的事不知从那方传了出去，现下已经有人隐晦的来与温景攀谈，温景的耳廓已经见红了。
等终于打发走所有人，端惠太妃斟了盏茶给温景：“喝些茶，解解酒。”
“谢母妃。”温景喝了茶，往殿外看了一眼，小声问，“母妃，今日是否要……”
端惠太妃摇头：“不，继续等。”
温景有些急：“可万一皇姐改变了主意怎么办？”
“她不会。”端惠太妃说，“若只是不想你被太后控制，放你走便是，没必要把我也放走。”
端惠太妃余光瞧见齐王一行进入大殿，提醒温景噤声。
齐王进殿，殿中交谈声立刻停歇大半，有些当即回到位置上，免得与齐王撞上。
袁圳像是没注意到殿中变化，直直走向闭目端坐的岑端桌前，十分尊重地作了揖：“岑老。”
然而岑端连眼皮都未动，袁圳仍站着不走。
坐在后方的岑远晴起身，向袁圳回礼：“齐王爷见谅，祖父到殿之前一直在处理公务，现下应是精神不济，没听到王爷的话。”
袁圳笑着点头，瞟一眼还在和其他公子哥喝酒的岑奉相，留下一句“打扰了”，便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直到这一曲结束，温岷和温窈才一起出现。
今日宫宴，除去精神不济的太后和卧病在床的丞相，都到齐了。
温窈落座后，低头安静抿着茶水，听朝臣们乱扯。
余光瞧见已经醉倒不省人事的岑奉相被抬出去后，她方向茶盏，抬指按压几下后颈。
宴到中途，一声惊呼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皇姐，你脖颈怎的青了一大片？”
目光随着话语转移，离得不远的都能清楚的看到温窈从侧颈连到后颈的大片青紫。
温窈低头看一眼自己染上白色的指尖，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不急不忙地说：“近来养了只猫，有些顽劣。”
可是那痕迹一看就不是猫弄出来的，温滢心中嘲笑温窈竟在这种事上犯傻，面上故作姿态地问：“皇姐养的猫，指甲修剪的这般干净，水苓当真心细。不过我瞧着抓的不轻，这个是脖颈，皇姐当真无事？”
说着话，温滢上前抹了把温窈另一侧的脖颈。
人来的措不及防，温窈痛呼一声，同时更多的痕迹显露，依稀可以辨出是四根手指所留下的痕迹。
立在后方的水苓连忙套出帕子捂住温窈的脖颈，护主心切地说：“永嘉殿下怎的就上手了？”
温滢连忙退后一步，赔罪：“皇姐莫气，妹妹是一时心急，乱了方寸。要不，妹妹带姐姐去偏殿重新遮遮？”
温窈捂着帕子站起：“倒是用不着，我自己去就是。”
温窈望了眼从方才就已经站起来的温岷，就要往偏殿去。
“殿下且慢。”温窈顿住脚步，看向出声的齐王，他遥遥指了指温窈的脖颈“这伤，关乎到殿下名节，殿下若只顾匆匆遮掩，只怕今夜过后再也没有男子愿意迎娶殿下了。”
温窈掩在袖中的手掌攥拳，勾着唇角问：“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袁圳展臂，说：“请殿下看一眼今日在场之人。就算陛下费尽心思帮你压下此事，不流传到坊间，可今日在场众人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众口铄金，殿下今夜不将此事解释清楚，往后可就解释不清了。”
“袁圳！”温岷抄起酒盏，从高台摔倒袁圳脚边，“寒漪已经说过，那是猫抓的，你怎还如此多话！”
袁圳拱手跪下：“陛下恕罪，臣也是为了殿下的名节着想。殿下封号昭阳，品级形同皇后，一国之母的清誉，怎能容得半点瑕疵。”
温岷指尖抖了抖，心跳如鼓。
他平息心中不安，走下高台攥住温窈手腕：“那么，你觉得昭阳的清誉，容得你来质疑吗？”
“臣只是……”
“皇兄。”温窈截断袁圳的话，拍拍温岷胳膊，示意他松手。
在温窈的眼神下，温岷不情愿的松开手。
温窈从他身后走出，看着袁圳：“齐王想要我解释什么呢？这伤是哪来的，你难道不知情？”
袁圳嗤笑一声：“殿下莫要因为生气胡言乱语，臣怎会知晓殿下的伤是如何来的。”
温窈也笑，但显然是气笑的：“看来袁世子没有告诉王爷。”
遮挡的帕子被温窈拿开，还在脖颈上擦拭了几下，一个完整的青紫掌印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温窈环视一周，将殿中之人的眼神尽收眼中，眼眶逐渐发红湿润：“袁世子是位能人，不但夜闯长公主府，对我欲行不轨之事，还能瞒天过海，滴水不露。”
温窈手掌背后，按住温岷的胳膊：“王爷要本宫解释，本宫解释完了。现在请王爷以及世子，给本宫一个说法。”
她一身端庄宫装立于大殿内，背脊直挺，却是眼眶发红，眼角含泪。
殿内寂静良久后，终于在温窈第一滴泪水落下后，喧哗起来。
自打上次小宴过后，各种事情接踵而至。
褪下外袍，温窈阖眸坐在镜前让水苓抹药。
水苓瞧着几乎环满半个脖颈的青紫掌印，满面心疼担忧：“楚聿下手也忒狠了些，这伤没半个月好不全，明日便是宫宴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连日操劳，温窈着实困乏，她懒得睁眼，被过度挤压的嗓子说话还带着微哑：“我记得，阿曼上次走时留了些东西。”
水苓弯着腰，用指腹小心地在青紫处打转：“不知够不够用，而且宫宴时辰长，就怕中途出什么岔子。”
“应当够用。不行，中途找个由头离席便是。”
温窈说着话，栽头就要睡着，敲门声又把她敲醒了。
琥珀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陈小姐要见您。”
“陈兮彤？”水苓疑惑，“她来做什么？”
温窈拭去眼角泪花：“让她到书房等我。”
“是。”琥珀退去。
*
一刻钟后，陈兮彤终于隔着屏风看到了人影。
她立刻行礼：“民女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有两位。”温窈坐下，问，“陈小姐喊得是哪个？”
陈兮彤腰弯的更低：“民女参见昭阳长公主。”
茶盖剐蹭的声音，温窈吹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并不搭话。
陈兮彤鼻尖微动，嗅见了清香：“好茶。”
“陈小姐鼻子挺好使。”温窈说。
“投机取巧罢了。”陈兮彤说，“能入昭阳长公主府上的，不管人或物自然都是极好的。”
茶稍凉了些，温窈饮下一口，说：“本宫倒不如此认为。”
茶盏磕碰桌案，发出一声闷响。
室内安静须臾，陈兮彤笑了一声，说：“是民女没眼色，此时登府闲聊，扰了长公主歇息。”
温窈依旧不言。
又是片刻过后，陈兮彤猛然连磕三响，高声喊道：“求昭阳长公主救命！齐王要将民女送给岑二公子！”
温窈静等陈兮彤做完说完，问她：“岑奉相乃是岑御史的孙子，与他做妾，何来救命之说。”
陈兮彤鼻尖几乎贴地，泪珠砸落地面：“民女一介商贾之女，岑大人自然瞧不上，齐王设计，让民女在明日宫宴上与岑二公子……”陈兮彤难以启齿，哽咽半晌才说下去，“要民女与岑二公子行苟且之事。以此法入岑府，民女怕是比之外妇更为不堪。”
“你既不愿，何故入京？”温窈又问。
“因为，”陈兮彤缓缓直起腰，“民女觉得，长公主是民女生还之机。”
“生还之机？”陈兮彤觉得她听到了一声轻笑。
温窈兴致缺缺，困意重新上涌，她撑额卧在小塌上，阖上眼之前看到了陈兮彤又挺直的身影：“你凭何如此以为？”
“凭长公主能让殿下如此看重，还凭，”陈兮彤刻意停顿一瞬，才说，“民女知晓一件长公主一定会感兴趣的事。”
“是吗。”温窈眼皮都未动，“说来听听。”
“齐王谋反之心昭然诺揭，豢养私兵无数。可是小宴那日想必长公主也猜到了，齐王缺钱。”陈兮彤却说，“陈家在郁林郡的产业不少，若是归权与我手，届时他能不能有足够的银两用，全凭长公主做主。”
温窈终于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在屏风后勾着唇角说：“好主意，本宫明日就给令尊去信。”
陈兮彤嘴角才抿起，又听见温窈说：“但袁圳明日就要你入岑府，怕是来不及。不过，本宫听说你还有一对兄姐，都是经商的好手。”
温窈掩唇打了个哈欠，起身端起茶盏：“本宫乏了，今日便先如此吧。”
见水苓真的绕出屏风来赶人，陈兮彤慌忙膝行两步，扬声急促地说：“明日！明日袁北祯会在宴上求娶你！”
水苓脚步顿住，转身从斜侧看见温窈的半边面庞。
温窈已经坐起，垂眸抿一口茶，水苓看不清主子的神情，只听到她说：“送客。”
水苓走到陈兮彤面前：“陈小姐，请吧。”
陈兮彤不肯走，身体前倾：“此事是太后的主意，其中恐怕另有隐情。长公主，民女知晓的内情已全部交代，恳请长公主救民女一命！”
然而温窈已经离开了书房。
***
马车过桥时，温窈掀帘去看河面漂浮着的盏盏河灯，有几盏被刚入水的撞到，打着转被迫拐了弯。
温窈的目光跟着一盏河灯转了两圈，顺着漂走的方向抬眼，立在桥下的楚聿如此撞进温窈眼中。
人声鼎沸处，楚聿察觉到这到目光，抬头去看，四目相对。
温窈挑起唇角，伸手摸了下脖颈。
楚聿轻咳一声，隔着河中灯火，向温窈作揖。
温窈唇角笑的更开，她放下车帘，搓掉指尖沾染的白色。
*
大殿之内烛火通明，歌舞升平。
那日小宴上的事不知从那方传了出去，现下已经有人隐晦的来与温景攀谈，温景的耳廓已经见红了。
等终于打发走所有人，端惠太妃斟了盏茶给温景：“喝些茶，解解酒。”
“谢母妃。”温景喝了茶，往殿外看了一眼，小声问，“母妃，今日是否要……”
端惠太妃摇头：“不，继续等。”
温景有些急：“可万一皇姐改变了主意怎么办？”
“她不会。”端惠太妃说，“若只是不想你被太后控制，放你走便是，没必要把我也放走。”
端惠太妃余光瞧见齐王一行进入大殿，提醒温景噤声。
齐王进殿，殿中交谈声立刻停歇大半，有些当即回到位置上，免得与齐王撞上。
袁圳像是没注意到殿中变化，直直走向闭目端坐的岑端桌前，十分尊重地作了揖：“岑老。”
然而岑端连眼皮都未动，袁圳仍站着不走。
坐在后方的岑远晴起身，向袁圳回礼：“齐王爷见谅，祖父到殿之前一直在处理公务，现下应是精神不济，没听到王爷的话。”
袁圳笑着点头，瞟一眼还在和其他公子哥喝酒的岑奉相，留下一句“打扰了”，便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直到这一曲结束，温岷和温窈才一起出现。
今日宫宴，除去精神不济的太后和卧病在床的丞相，都到齐了。
温窈落座后，低头安静抿着茶水，听朝臣们乱扯。
余光瞧见已经醉倒不省人事的岑奉相被抬出去后，她方向茶盏，抬指按压几下后颈。
宴到中途，一声惊呼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皇姐，你脖颈怎的青了一大片？”
目光随着话语转移，离得不远的都能清楚的看到温窈从侧颈连到后颈的大片青紫。
温窈低头看一眼自己染上白色的指尖，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不急不忙地说：“近来养了只猫，有些顽劣。”
可是那痕迹一看就不是猫弄出来的，温滢心中嘲笑温窈竟在这种事上犯傻，面上故作姿态地问：“皇姐养的猫，指甲修剪的这般干净，水苓当真心细。不过我瞧着抓的不轻，这个是脖颈，皇姐当真无事？”
说着话，温滢上前抹了把温窈另一侧的脖颈。
人来的措不及防，温窈痛呼一声，同时更多的痕迹显露，依稀可以辨出是四根手指所留下的痕迹。
立在后方的水苓连忙套出帕子捂住温窈的脖颈，护主心切地说：“永嘉殿下怎的就上手了？”
温滢连忙退后一步，赔罪：“皇姐莫气，妹妹是一时心急，乱了方寸。要不，妹妹带姐姐去偏殿重新遮遮？”
温窈捂着帕子站起：“倒是用不着，我自己去就是。”
温窈望了眼从方才就已经站起来的温岷，就要往偏殿去。
“殿下且慢。”温窈顿住脚步，看向出声的齐王，他遥遥指了指温窈的脖颈“这伤，关乎到殿下名节，殿下若只顾匆匆遮掩，只怕今夜过后再也没有男子愿意迎娶殿下了。”
温窈掩在袖中的手掌攥拳，勾着唇角问：“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袁圳展臂，说：“请殿下看一眼今日在场之人。就算陛下费尽心思帮你压下此事，不流传到坊间，可今日在场众人看到了就是看到了，众口铄金，殿下今夜不将此事解释清楚，往后可就解释不清了。”
“袁圳！”温岷抄起酒盏，从高台摔倒袁圳脚边，“寒漪已经说过，那是猫抓的，你怎还如此多话！”
袁圳拱手跪下：“陛下恕罪，臣也是为了殿下的名节着想。殿下封号昭阳，品级形同皇后，一国之母的清誉，怎能容得半点瑕疵。”
温岷指尖抖了抖，心跳如鼓。
他平息心中不安，走下高台攥住温窈手腕：“那么，你觉得昭阳的清誉，容得你来质疑吗？”
“臣只是……”
“皇兄。”温窈截断袁圳的话，拍拍温岷胳膊，示意他松手。
在温窈的眼神下，温岷不情愿的松开手。
温窈从他身后走出，看着袁圳：“齐王想要我解释什么呢？这伤是哪来的，你难道不知情？”
袁圳嗤笑一声：“殿下莫要因为生气胡言乱语，臣怎会知晓殿下的伤是如何来的。”
温窈也笑，但显然是气笑的：“看来袁世子没有告诉王爷。”
遮挡的帕子被温窈拿开，还在脖颈上擦拭了几下，一个完整的青紫掌印终于呈现在众人眼前。
温窈环视一周，将殿中之人的眼神尽收眼中，眼眶逐渐发红湿润：“袁世子是位能人，不但夜闯长公主府，对我欲行不轨之事，还能瞒天过海，滴水不露。”
温窈手掌背后，按住温岷的胳膊：“王爷要本宫解释，本宫解释完了。现在请王爷以及世子，给本宫一个说法。”
她一身端庄宫装立于大殿内，背脊直挺，却是眼眶发红，眼角含泪。
殿内寂静良久后，终于在温窈第一滴泪水落下后，喧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