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姜语竹从柱子后走出来。
福安郡主拧眉打量着姜语竹，问：“沈府我来得多了。你瞧着很面生，不像是这里的下人。”
太傅王昌是太后的亲弟弟，职级又高，几乎是京中权势最盛之人。而王太傅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就是这位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作为太傅唯一的女儿，又受太后喜欢，自小嚣张跋扈，在京中横行惯了，见不得半点不顺眼。除了她父亲，她便只服沈清晏的软。
京中人尽皆知，福安郡主钟意沈府世子沈清晏。她身边曾有一位侍女，传言沈清晏与那位侍女多说了两句，第二日京中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侍女。
沈清霜知道福安对沈清晏有多看重，亦知她若见到姜语竹会如何行事，因而才稍拦着她些。目的不为保护姜语竹，而是今日沈府设宴，若闹出乱子，沈府便会丢了面子。
但眼下既然福安与沈语竹打了照面，沈清霜也不打算再拦了，一则拦不住，二则她也早想处理姜语竹了。借福安郡主之后，自己倒落个干净。
如是想着，沈清霜便在旁边安静地看好戏了。
姜语竹想了想，道：“我是新来沈府的，郡主不认识也是正常。”
福安虽任性娇蛮，头脑直，但也不傻。寻常家里的下人，哪里会有如此气质容貌。
姜语竹如今虽仰人鼻息，但举止行为谦然有度，骨子里那股淡淡的傲然贵气根本藏不住，那里是伺候过别人的人。
福安方才问一句，也是故意羞辱罢了。
听到姜语竹如此回答，她便也懒得再绕弯子，“你就是清晏哥哥带回来的女子？”
沈清霜看热闹不嫌事大，替姜语竹答了句：“叫姜语竹的。”
福安郡主盯着姜禹竹，嗤笑一声，“外面传得神乎其神，我以为有多国色天香，原来也不过如此。”
姜语竹从福安言行中隐约猜出此人性子。若是用对付挽云的手段激她，倒霉的只能是姜语竹自己。
姜语竹只能好声好气恭维道：“自然不如郡主仪态万千。”
福安脸色稍缓和些，但眼神却仍刀子般锋利，“也不知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竟迷得清晏哥哥将你带回来。”
姜语竹倒是不想从一个金丝笼跳进另一个无底洞，听完这话不由自嘲得笑笑。
福安一下子又凌厉起来，质问道：“你在得意什么？清晏哥哥不过是一时可怜你罢了，下贱人一辈子都是下贱人。你把清晏哥哥藏哪去了？”
姜语竹有些无奈，压着性子道：“世子眼下应在正厅。”
福安却上前一步，盛气凌人道：“胡说！我看你是缠得清晏哥哥连房门都不愿出去了，清晏哥哥分明在你房中。”
姜语竹微微蹙眉，有些明白福安要做什么了。她既然是存心来找姜语竹的不痛快，便是姜语竹再低声下气，她只会蹬鼻子上脸更进一步的。
“郡主既然这样说，我再解释也是没用的了。不如请郡主自己进去找找，看看世子在不在房里。”姜语竹让开房门，大大方方请福安进去。
福安哪还犹豫，大步一迈便要推门。
遇事不决搬出沈清晏。姜语竹在旁边站着，轻飘飘提醒道：“不过我人微言轻，哪敢在沈将军府有方寸之地。这房间是世子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也是世子的东西，若是郡主不请自入，若世子知道了，恐怕生气。”
沈清霜闻言脸色并不好看，她素知姜语竹不似表面那样柔弱可欺，实则绵里藏针。
福安动作一滞，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又一人站出来，指着姜语竹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竟敢威胁郡主？”
姜语竹这才发现福安身后还有一人，看服饰应当也是某家的闺中小姐。想来是福安的跟班，半天找不到机会说话，现在终于能找些存在感了。
姜语竹淡淡道：“我自然不敢威胁郡主，只是世子的性子郡主应当了解，若是贸然闯入世子恐怕是不太开心的。”
“大胆！”那女子迫不及待打断姜语竹，“谁许你在郡主面前自称‘我’的。”
姜语竹确是一时没改过来。她本就不习惯自称“奴婢”一类的，兼之沈清晏最近非要姜语竹“你你我我”地说，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你进去，叫清晏哥哥出来。”福安道，“若叫不出人来，我划烂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沈清晏确实不在房中，姜语竹就是变也变不出个人来。
福安朝身后使个眼色，两名侍卫得了示意，一手捏着刀便要冲上来。
福安不仅能带侍卫入府，甚至那些侍卫身上还配着兵器，嚣张程度可见一斑。
姜语竹知道，福安郡主和沈清霜可不同，若是真服软被拿下，不是轻易受两巴掌的事。
姜语竹蹙眉往后退了半步，道：“郡主这是何意？”
福安并不理会，扭头催促道：“还不动手？！等着我一齐罚你们吗？”
那两侍卫对视一眼，还是逼上前来。
“姝妹妹！”忽一道男声响起，“不在前厅入席，跑到这来做什么？”
姜语竹循声看去，是一陌生男子，大概也是今日沈府宾客。姝妹妹叫的应该是福安郡主，可以见得此人也身份不凡。
来者一袭蓝色暗水纹长袍，系着深青色腰带，银冠束发，气质儒雅。碧落跟在后头，急急跑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碧落看上去有些着急，生怕姜语竹出事。
姜语竹摇摇头。
“云帆哥哥？”福安郡主看着来人，有些惊讶道。
“谢小侯爷？”沈清霜也有些意外。
谢云帆不疾不徐走过来，停在福安郡主面前，道：“席面该开了，你们再不去可占不到好座了。”
福安剜了一眼姜语竹，道：“这人顶撞我。”
谢云帆轻扫姜语竹一眼，对福安道：“姝妹妹从来大度，怎么会为小事赌气呢？”
“我不管。”福安跺脚生气道：“我今天偏要教训她！”
“福安。”谢云帆表情严肃了几分，“这里是沈府，不是王太傅府。何况今日席面是为清晏庆功，若是闹出一二来，岂不是驳他的面子。”
“可是……”福安仍不依不饶。
谢云帆出声制止道：“好了。方才我过来还看到清晏了，一会他若到这里看到这番情形，该不快了。”
福安恨恨咬牙又看了眼姜语竹，不情不愿只得偃旗息鼓。
临走时不忘放话道：“今日算你走运，日后可给我仔细着点。”
碧落紧张兮兮地挡在姜语竹身边，一动不动盯着福安身后的侍卫，生怕他们对姜语竹动手。
谢云帆也转身欲行，只是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姜语竹一眼，淡笑着颔首。
姜语竹领会，亦微微福身谢他出声解围。
福安在最前头，哼了一声故意从姜语竹身边走过。
姜语竹正要松口气，不知哪来一只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姜语竹没有防备直接一头栽进旁边的水池里。
落水瞬间，包涌上来的水重重击打着她的耳膜。姜语竹一张嘴呛了一大口水。鼻头喉间酸涩难受。她忍不住咳嗽，却吞进更多的池水。
秋季池水冰冷，就像六年前那次落水。
姜语竹被惊恐攫住心神，连挣扎都杂乱无章起来。
她恍惚间听到岸边方才那名贵女声音微微发抖：“她好像不会水。”
福安傲然站在岸上，满眼得逞的笑。
姜语竹身不由己地往下沉，往下沉，她拼命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被吓得四处游动的锦鲤。
又是一声重响，仿佛有个人影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
他拉住姜语竹的手，狠狠一拽，脸色极为难看。
快呼吸不过来了。
姜语竹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已经灌满池水。
冰冷的唇压上来，渡了一口珍贵的空气。姜语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人是谁。
哗啦一声，两人都回到岸边。
看着浑身湿透的沈清晏和不住往外吐水的姜语竹，福安神情有一丝慌乱，“清……清晏哥哥？”
她都没注意到沈清晏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狠狠往旁边推了一下，随后沈清晏毫不犹豫跳下去把姜语竹救了上来。
姜语竹不住地咳嗽，想扯住什么手中却没有力气，脸上毫无血色，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上。
沈清晏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重重闭了下眼睛，随后冷冷抬眼扫了一圈：“撒泼撒到我这里来了？”
福安有些慌乱道：“胡说！分明是她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
而少见沈清晏这般神态，碧落也有些惊惶。她手忙脚乱从沈清晏怀里接过姜语竹，指着那贵女道：“我分明看到，是她把姜姑娘推下去的。”
那贵女立即看向福安郡主，满眼求助。
沈清晏缓缓站起来，拧了拧湿透的衣袖，问那贵女道：“柳露，是你推的？”
沈清霜见势不妙，立即插到几人中间，展臂挡住沈清晏道：“你想干嘛？今日府中可有贵客，你别胡来。”
谢云帆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拧眉抓住沈清晏胳膊，“你风头正盛，多少双眼睛盯着，都说你如今得势轻狂、嚣张无度，可别逞一时意气，落人口舌。”
沈清晏瞥了眼谢云帆，“都到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了，也能叫风头正盛？”
碧落脸色更难看。
世子都说“我的人”了，姜姑娘日后定然是世子妃没错了。
没等她再细想，忽然看见沈清晏抬起腿。
“扑通”一声。
碧落瞳孔缩小，满眼不可置信。
世子他，一脚将柳露踹下池塘了！
柳露可是柳学士的女儿！
“抱歉，没站稳。”沈清晏神情恢复如常，看着水里扑腾的柳露道。
福安郡主拧眉打量着姜语竹，问：“沈府我来得多了。你瞧着很面生，不像是这里的下人。”
太傅王昌是太后的亲弟弟，职级又高，几乎是京中权势最盛之人。而王太傅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就是这位福安郡主。
福安郡主作为太傅唯一的女儿，又受太后喜欢，自小嚣张跋扈，在京中横行惯了，见不得半点不顺眼。除了她父亲，她便只服沈清晏的软。
京中人尽皆知，福安郡主钟意沈府世子沈清晏。她身边曾有一位侍女，传言沈清晏与那位侍女多说了两句，第二日京中便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侍女。
沈清霜知道福安对沈清晏有多看重，亦知她若见到姜语竹会如何行事，因而才稍拦着她些。目的不为保护姜语竹，而是今日沈府设宴，若闹出乱子，沈府便会丢了面子。
但眼下既然福安与沈语竹打了照面，沈清霜也不打算再拦了，一则拦不住，二则她也早想处理姜语竹了。借福安郡主之后，自己倒落个干净。
如是想着，沈清霜便在旁边安静地看好戏了。
姜语竹想了想，道：“我是新来沈府的，郡主不认识也是正常。”
福安虽任性娇蛮，头脑直，但也不傻。寻常家里的下人，哪里会有如此气质容貌。
姜语竹如今虽仰人鼻息，但举止行为谦然有度，骨子里那股淡淡的傲然贵气根本藏不住，那里是伺候过别人的人。
福安方才问一句，也是故意羞辱罢了。
听到姜语竹如此回答，她便也懒得再绕弯子，“你就是清晏哥哥带回来的女子？”
沈清霜看热闹不嫌事大，替姜语竹答了句：“叫姜语竹的。”
福安郡主盯着姜禹竹，嗤笑一声，“外面传得神乎其神，我以为有多国色天香，原来也不过如此。”
姜语竹从福安言行中隐约猜出此人性子。若是用对付挽云的手段激她，倒霉的只能是姜语竹自己。
姜语竹只能好声好气恭维道：“自然不如郡主仪态万千。”
福安脸色稍缓和些，但眼神却仍刀子般锋利，“也不知你使了什么下作手段，竟迷得清晏哥哥将你带回来。”
姜语竹倒是不想从一个金丝笼跳进另一个无底洞，听完这话不由自嘲得笑笑。
福安一下子又凌厉起来，质问道：“你在得意什么？清晏哥哥不过是一时可怜你罢了，下贱人一辈子都是下贱人。你把清晏哥哥藏哪去了？”
姜语竹有些无奈，压着性子道：“世子眼下应在正厅。”
福安却上前一步，盛气凌人道：“胡说！我看你是缠得清晏哥哥连房门都不愿出去了，清晏哥哥分明在你房中。”
姜语竹微微蹙眉，有些明白福安要做什么了。她既然是存心来找姜语竹的不痛快，便是姜语竹再低声下气，她只会蹬鼻子上脸更进一步的。
“郡主既然这样说，我再解释也是没用的了。不如请郡主自己进去找找，看看世子在不在房里。”姜语竹让开房门，大大方方请福安进去。
福安哪还犹豫，大步一迈便要推门。
遇事不决搬出沈清晏。姜语竹在旁边站着，轻飘飘提醒道：“不过我人微言轻，哪敢在沈将军府有方寸之地。这房间是世子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也是世子的东西，若是郡主不请自入，若世子知道了，恐怕生气。”
沈清霜闻言脸色并不好看，她素知姜语竹不似表面那样柔弱可欺，实则绵里藏针。
福安动作一滞，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又一人站出来，指着姜语竹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你当自己是什么人了，竟敢威胁郡主？”
姜语竹这才发现福安身后还有一人，看服饰应当也是某家的闺中小姐。想来是福安的跟班，半天找不到机会说话，现在终于能找些存在感了。
姜语竹淡淡道：“我自然不敢威胁郡主，只是世子的性子郡主应当了解，若是贸然闯入世子恐怕是不太开心的。”
“大胆！”那女子迫不及待打断姜语竹，“谁许你在郡主面前自称‘我’的。”
姜语竹确是一时没改过来。她本就不习惯自称“奴婢”一类的，兼之沈清晏最近非要姜语竹“你你我我”地说，她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你进去，叫清晏哥哥出来。”福安道，“若叫不出人来，我划烂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沈清晏确实不在房中，姜语竹就是变也变不出个人来。
福安朝身后使个眼色，两名侍卫得了示意，一手捏着刀便要冲上来。
福安不仅能带侍卫入府，甚至那些侍卫身上还配着兵器，嚣张程度可见一斑。
姜语竹知道，福安郡主和沈清霜可不同，若是真服软被拿下，不是轻易受两巴掌的事。
姜语竹蹙眉往后退了半步，道：“郡主这是何意？”
福安并不理会，扭头催促道：“还不动手？！等着我一齐罚你们吗？”
那两侍卫对视一眼，还是逼上前来。
“姝妹妹！”忽一道男声响起，“不在前厅入席，跑到这来做什么？”
姜语竹循声看去，是一陌生男子，大概也是今日沈府宾客。姝妹妹叫的应该是福安郡主，可以见得此人也身份不凡。
来者一袭蓝色暗水纹长袍，系着深青色腰带，银冠束发，气质儒雅。碧落跟在后头，急急跑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碧落看上去有些着急，生怕姜语竹出事。
姜语竹摇摇头。
“云帆哥哥？”福安郡主看着来人，有些惊讶道。
“谢小侯爷？”沈清霜也有些意外。
谢云帆不疾不徐走过来，停在福安郡主面前，道：“席面该开了，你们再不去可占不到好座了。”
福安剜了一眼姜语竹，道：“这人顶撞我。”
谢云帆轻扫姜语竹一眼，对福安道：“姝妹妹从来大度，怎么会为小事赌气呢？”
“我不管。”福安跺脚生气道：“我今天偏要教训她！”
“福安。”谢云帆表情严肃了几分，“这里是沈府，不是王太傅府。何况今日席面是为清晏庆功，若是闹出一二来，岂不是驳他的面子。”
“可是……”福安仍不依不饶。
谢云帆出声制止道：“好了。方才我过来还看到清晏了，一会他若到这里看到这番情形，该不快了。”
福安恨恨咬牙又看了眼姜语竹，不情不愿只得偃旗息鼓。
临走时不忘放话道：“今日算你走运，日后可给我仔细着点。”
碧落紧张兮兮地挡在姜语竹身边，一动不动盯着福安身后的侍卫，生怕他们对姜语竹动手。
谢云帆也转身欲行，只是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姜语竹一眼，淡笑着颔首。
姜语竹领会，亦微微福身谢他出声解围。
福安在最前头，哼了一声故意从姜语竹身边走过。
姜语竹正要松口气，不知哪来一只手用力推了她一把。
姜语竹没有防备直接一头栽进旁边的水池里。
落水瞬间，包涌上来的水重重击打着她的耳膜。姜语竹一张嘴呛了一大口水。鼻头喉间酸涩难受。她忍不住咳嗽，却吞进更多的池水。
秋季池水冰冷，就像六年前那次落水。
姜语竹被惊恐攫住心神，连挣扎都杂乱无章起来。
她恍惚间听到岸边方才那名贵女声音微微发抖：“她好像不会水。”
福安傲然站在岸上，满眼得逞的笑。
姜语竹身不由己地往下沉，往下沉，她拼命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被吓得四处游动的锦鲤。
又是一声重响，仿佛有个人影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
他拉住姜语竹的手，狠狠一拽，脸色极为难看。
快呼吸不过来了。
姜语竹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已经灌满池水。
冰冷的唇压上来，渡了一口珍贵的空气。姜语竹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人是谁。
哗啦一声，两人都回到岸边。
看着浑身湿透的沈清晏和不住往外吐水的姜语竹，福安神情有一丝慌乱，“清……清晏哥哥？”
她都没注意到沈清晏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狠狠往旁边推了一下，随后沈清晏毫不犹豫跳下去把姜语竹救了上来。
姜语竹不住地咳嗽，想扯住什么手中却没有力气，脸上毫无血色，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上。
沈清晏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重重闭了下眼睛，随后冷冷抬眼扫了一圈：“撒泼撒到我这里来了？”
福安有些慌乱道：“胡说！分明是她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
而少见沈清晏这般神态，碧落也有些惊惶。她手忙脚乱从沈清晏怀里接过姜语竹，指着那贵女道：“我分明看到，是她把姜姑娘推下去的。”
那贵女立即看向福安郡主，满眼求助。
沈清晏缓缓站起来，拧了拧湿透的衣袖，问那贵女道：“柳露，是你推的？”
沈清霜见势不妙，立即插到几人中间，展臂挡住沈清晏道：“你想干嘛？今日府中可有贵客，你别胡来。”
谢云帆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拧眉抓住沈清晏胳膊，“你风头正盛，多少双眼睛盯着，都说你如今得势轻狂、嚣张无度，可别逞一时意气，落人口舌。”
沈清晏瞥了眼谢云帆，“都到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了，也能叫风头正盛？”
碧落脸色更难看。
世子都说“我的人”了，姜姑娘日后定然是世子妃没错了。
没等她再细想，忽然看见沈清晏抬起腿。
“扑通”一声。
碧落瞳孔缩小，满眼不可置信。
世子他，一脚将柳露踹下池塘了！
柳露可是柳学士的女儿！
“抱歉，没站稳。”沈清晏神情恢复如常，看着水里扑腾的柳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