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林观玉心念一转便知晏游在想什么,歪过身子碰了一下肩:“你放心,以后你就是太子妃卫队队长,去哪我就都带着你的,除非你去做大大大将军了!像卫青一样的大将军!”

    转念一想,觉得卫青那样的大权在握、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太难做,又连忙补充:“霍去病一样也可以!不过你要长命百岁!”

    晏游像十岁时林观玉问他要不要学武一样,重重点头:“好,我会像卫霍一样建功立业,也会一直陪着娘子。”

    林观玉的田庄距京郊不远,两个人晃晃悠悠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后找了这的管家安排了住所,两人才安置下。

    管家见主家未带侍女只身前来,便特意让自己女儿作陪,照顾主家。又让晏游与自己丈夫同住。

    管家丈夫抄着袖子,嘟嘟囔囔:“我怎么去和这个男的同住,我与他又不认识。”

    王管家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丈夫一下:“晏侍卫是公主的贴身侍卫,但到了庄子里也得防着,要是没事顶多在侍卫那里落个不好,要是出了事整个庄子没一个能活下来!”

    管家丈夫这才知道好歹,抱着被褥往客房里去。

    王管家安排好了才带着女儿去拜见林观玉。女儿也不过十三四岁,个子不高却结实,晒得黝黑,爱笑,一笑一口大白牙。

    到时,林观玉高坐堂上正在吃饭,三拜后,王管家才引王如上前,王如学着阿娘的样子笨拙下拜:“草民拜见公主娘娘。”

    林观玉抬手,道:“不必,都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客气。我此次前来是来看看庄子里的庄稼怎么样了,刚刚在城外看情形不是很好。”

    刚刚还显得十分干练的王管家,闻言长叹一口气,眼角耷拉:“殿下,今年若是再不下雨,颗粒无收也是可能的,就算下了雨浇透了地,也不过能收上一两成来。好在有玉符河经过庄子,且是上游,还能撑一撑。”

    林观玉咬唇:“一两成...”

    “罢,你与乡亲们说,未来两年的赋税都免了”林观玉学着前两天阿娘的模样,想了想,又道,“若是实在有困难的就去长公主府寻我。”

    王管家并未想到一下减免了两年的赋税,连忙扯着一旁的王如跪下:“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林观玉起身扶起二人:“不必如此,既是平朝子民,又是我田庄中的人,我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王管家拿袖子擦了擦眼角沁出的泪水:“诶,诶...”

    “好了好了,”林观玉拍了拍王管家的后背,“剩下的人还不知道呢...”

    王如机灵拉住王管家:“那我和我娘去告诉大家一声,我一会来服侍公主休息。”

    “好,那我先休息了。”林观玉双手交叉伸了伸懒腰,“你们也早些休息。”

    等两人走了,晏游才从屏风后出来,冷眉冷眼,走在饭桌旁坐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管家撒了谎。”

    林观玉也坐下,继续吃饭:“啊?哪骗了我?”

    晏游:“玉符河常年不枯,又在上游,且是你的农庄,不会有人来抢水,不会猛然减产至一二成,至少能有四五成的产量。”

    林观玉拄着下巴:“你是不想让我给他们减这么多的税吗?”

    “不是,”晏游摇头,“你可以发善心,可以心软,但是绝不可以被骗,娘子,你必须明察秋毫。”

    林观玉看着晏游认真的表情,撇了撇嘴:“可是明察秋毫真的好难哦,何况我还有你和夺紫呢。你俩就很明察秋毫。”

    晏游闻言,微微叹气,观玉好像还未长大,一个人可以一生站在她旁边,但是却不能一直陪着她,哪怕是他,哪怕是自观玉出生便在她身边未离开过的夺紫。

    外面天空微暗,有些闷热的风自玉符河上刮过来,带来些许的水汽,桌上的烛光微微跳跃,带的两人脸庞上忽明忽暗,林观玉使劲嗅了嗅吹过来的风:“我怎么觉得要下雨了?”

    眨眼之间,外面乌云低垂,似摧城之势,刚刚还算温柔的风瞬间变猛,呜呜作响,桌上的蜡烛被吹灭,两人起身向外走去,几步的功夫,黄豆粒大小的雨滴直直砸了下来,砸落到屋檐上,噼里啪啦。

    外面传来山呼,一阵接一阵,连绵不绝。

    晏游笑:“真好。”

    “真好。”

    不远处的另一处庄子,顾秋看到下雨了,高兴地几乎跳起来,眉眼舒朗。不过没高兴一会儿,下人便打伞顶着雨来报:“郎君,你去看一看。”

    “看什么?”顾秋心情甚佳。

    “有一女子从天而降...”

    顾秋瞪大眼:“从天而降?”便立刻撩起袍角往外走去。

    茂林撑着伞跟上:“不过我觉得更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顾秋这才脚步慢下来,从天而降的人他要好好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但若是从树上掉下来...

    “说不定是听说我来庄子,从京城跟过来偷看的。”

    茂林笑出声,又赶紧憋住,正色:“也可能是来看晏游的,我听说林娘子和晏游也来庄子了。晏游公子毕竟美名在外,又不常出门。”

    顾秋咬牙:“你的意思是郎君我就爱花枝招展的出门?”

    茂林腹诽,也差不多。

    顾秋的后槽牙已咬得咯吱作响:“那就给林观玉和晏游送去。”

    说完,潇洒转身,回了寝卧。

    茂林淡定擦了擦脸上被顾秋溅上的水。

    顾秋自从小时候被林观玉拿马鞭打了,后来又被锦绣侯知道欺负弱小后拿马鞭打了一顿,就记恨上了林观玉与晏游,处处与林观玉作对,但是观玉起初为郡主,后又加封公主、是未来的天子妇,备受天子青睐,所以顾秋处处吃亏。

    后来几人长大,顾秋常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每逢盛会都会碰到林、晏二人,贵女一见晏游来了,便都不爱理顾秋了,悄悄议论起晏游来。晏游身量高些,宽肩窄腰,常穿圆领袍,革带将腰肢勒得细细的。定国长公主喜亮色,故家中男眷的衣服也大多是亮色。晏游本就白,经过风吹日晒也没见黑多少,让林观玉咬着帕子愤恨不已。平朝喜肤色白皙,男女皆不例外,当初林麟生就是靠肤色白皙,中举后参加鹿鸣宴让当时还是公主的公孙丽质一眼看中,做了驸马。

    顾秋本就因为小时候两顿鞭子耿耿于怀,便自觉与两人结下了梁子,没事就爱阴阳怪气,但晏游在外不爱说话,每每无视他,顾秋便气急败坏。

    茂林撑着伞来到客房,对门口的婆子点头示意了一下,才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进去。

    从天而降的女子早已洗漱好,湿漉漉的头发散着,披在后背上,眼睛通红,带着几分小鹿似的惊慌失措。

    茂林叉手行礼:“娘子,可是自京中来?外面雨大,我可以安排人将娘子送回家中。”

    姜南咬住下唇,点点头,又摇摇头。

    茂林微微蹙眉,刚刚遇到时,这个女子就一言不发,莫不是...哑巴?心中暗叹,可惜了。

    “娘子,我主人是男子,庄中又无其他女客,实在是不方便。”茂林解释,“庄子旁是齐国公主的田产,公主今日也来了,不若我将娘子送到那里。”

    茂林轻声细语:“齐国公主脾性十分好,只是爱开玩笑,与齐国公主一起的是她的卫队队长晏游,晏侍卫不爱讲话,与公主一样,也是个脾性好的,娘子不必怕。”

    姜南将唇咬得泛白。

    茂林只当作她不想去公主的庄子,并不在意。

    两处庄子离得并不远,步行一炷香的时间。

    田庄中多泥泞小路,几人撑伞步行而去。

    姜南看着路边拿着农具的佃农,咽下心中的震惊。

    齐国公主...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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