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嘲讽，这句话的语气、措辞他都那样熟悉，十七年前，在赵煜安的病床畔，他说：“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
现在，他还是同样的话。
萧然浑身冰冷，呼吸微弱，赵厉霆忍不住凑在他的颈边感受心跳，可无奈他自己的手也僵硬了，心砰砰砰地跃动在指尖，摸上去，就像儿子早已是个活死人一样。
“赵总”，手下转过身来问，“夫人打来电话，您接吗？”
他抹一把眼泪，道：“别说我在，就说萧然受了伤，我们现在去医院。”
那边接起电话来，顾念和珊珊一阵紧张，问道：“怎么样？见到萧然了吗？”
“见到了，公子受了点伤，我们很快到医院。”
“受伤？受什么伤”，顾念又像从前那样无法自控起来，哭道：“他也残障了吗？”
“不不不，现在看起来四肢还好，伤得不轻，但是应该没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顾念吸了吸鼻子，道：“他爸爸呢？你把电话给他。”
手下道：“夫人，赵总现在情绪不好，基本情况就是我说的这样，您和小姐安心在家里等。喂，喂……”
顾念挂了电话，对珊珊说：“去李医生诊所。”
“妈”，珊珊脸色苍白，依然劝道：“现在我们家不太平，爸爸不在，我们出去了又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顾念正要回答，煜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本是不欲叫母亲担心的，但听成刚说事情已经告诉了家里，他等的心急，想从母亲这套套口风。
如果爸爸没告诉她，他装傻就行。
“妈”，煜安刚开口，顾念就道：“你弟弟受伤了，我们现在要去医院。”
“他伤到了哪”，煜安紧张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顾念吸着鼻子，显然是哭过，“煜安，你安全吗？”
“妈我没事，今天晚上我都不出房间，明天直接上飞机回来。”
顾念点点头，道：“你顾好自己，你弟弟应该没大碍，等我见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她对珊珊道：“你在家吧，我去。”
“妈”，珊珊无奈，慌乱拿着衣服跟了出去。
凌晨的海边，海灵冻得发抖，叶俊看她在前面焦急地找，叹了口气，三两步追上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萧然，萧然”，她气息紊乱，自言自语，转过头去问叶俊，“你看看远处有没有人，夜里我视力不好。”
他开着手机大灯闻言朝远处照去，叹气道：“没有。”
“好”，海灵点头，“再找找。”
“别再找了”，他拉住她，“你看看我们走了多远，再走怕是要到别的城市了。”
她闻言向来的地方望过去，几乎看不见一点明灭的灯火。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无言地抽泣，叶俊站着看她，眼里不知是同情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说道：“你真的很爱他。”
海灵抬起头来含泪看他，叶俊蹲坐下来，淡淡笑道：“要不给成刚打个电话？”
她摇头：“我怕他们在忙，打过去打扰他们。”
“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次要是死了呢？”
海灵猛地一转头，不可思议地瞪住他，然而叶俊的声线比往日都要成熟，丝毫不像挑衅。
“你知道这世上每天死多少人吗”，叶俊回看她，笑道：“每秒，有1.8个人，每天大概有16万人。”
他笑笑，又道：“你知道每天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出生吗？”
“不知道，应该和死亡差不多。”
“不对，每分钟大概出生259个人，每一天出生37万人，2.5倍比。”
海灵点点头，整个人浸在海风里。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死于飞机失事，我爸当场死了，我妈逃过一劫，三个月以后，因为心脏衰竭而死”，他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大家每次看飞机失事的新闻，都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吧？”
“嗯”，她回答得几乎没有声音。
“有些事看起来”，叶俊道，“其实挺概率的，但是砸到一个人头上就不存在概率了。但是死亡只是对于遭受到的人算个事儿，毕竟世界上每天还有这么多人出生，谁会关注到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死人，你的过去，历史，还有特别。”
言语间，他好像有些落寞，缓缓低下头去看胸前的领带。
“叶俊，我的心里很乱，听你说这些话，又觉得静静的。如果萧然死了，我平静或者悲伤，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我也可以骗自己，根本就没认识过他，这也是一瞬间的事。”
他点点头：“你能想通就好，人要往前看。”
海风又吹了一阵，两人风中发丝凌乱，被一个写生的画者画进了素描本上。
良久，她道：“是啊，人要往前看，如果他真的死了，现在的困局也就结束了。”
“什么困局”，他问。
“或者我死，也会结束。”
海灵站起来，朝海水蔓延处走近。
“喂，喂喂”，叶俊也杵着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道：“你你你…你别想不开啊，喂！”
她仍是自顾自往前走。
“我说姐，这事情还没定呢，你你你…你搞什么当代殉情，你王宝钏啊，喂！”
待她的裙边已经沾到海水，叶俊的喋喋不休中，煜安打来电话，道：“萧然受了伤，现在在医院。”
“在医院，在哪个医院？他怎么了？”
“还不知道，你没在我家吗？”
“没有”，她道，“我没事，别去添乱了。”
“好，那你在家吗？”
她点点头，“我在。”
煜安看一眼手表，温柔道：“都三点了，你快睡，萧然应该没事。”
“他……”，海灵想问他有没有断手断腿，却又怕揭开煜安的伤口，说道：“等你回来，我一起去看看他。”
“好”，煜安挂了电话，海灵又给成刚打去。
“夏小姐”，成刚捂着嘴，看了看手术室外成群的人，道：“你等我外面说。”
“萧然他怎么样”，海灵急道，“手脚都完整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也是刚到”，成刚走到小花园里，“听见到的人说，那人是朝着膝盖砍的，虽然没断，但是应该伤到了大动脉。”
“你说什么”，她目光涣散，“那他……”
“夏小姐，你别急，刚才医生出来过一次，说生命体征还算稳定，只是手术还要很长时间。”
海灵茫然地点点头，重复道：“只要四肢完整，生命无虞就好，这样就好。”
“是，夏小姐，我今天晚上都会在这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狄安呢？”
成刚看了看周围，叹道：“应该是死了。”
“那她女儿呢”，海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刚刚打听了，他一家人都死了。”
电话这边，她久久怔住，不能说出一个字。
“夏小姐”，成刚深深喘了口气，“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今天晚上深受震撼，好像很多事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
她了解赵厉霆，大概猜到他指的是什么，便强撑情绪道：“成刚，你不要多话，也不要再问他们什么了，等看到手术结果，不要在原地多待，也不要叫人家注意到你，赶快离开，他们会照顾好萧然。”
他有些讶异海灵会这样说，这些本是他打算做的，当下也没多问，只道：“好，我看到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海灵挂了电话，对叶俊说：“萧然没事了，我们回去。”
“就这样？”，他问，“你不去医院看看他？”
她没有回答，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回走，边走边说：“我们走回去恐怕都天亮了。”
“喂喂喂，你别拽我呀，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他嘛。”
她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别那么狠心嘛”，叶俊嬉皮笑脸，“好歹是你喜欢的人，你自个儿在这找一晚上，不等他醒过来撒撒娇诉诉苦啊。”
“叶俊，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和萧然的事不瞒你，但你也不要掺和进来。他们家情况复杂得很，你不可以去看他，也不要和他的父母打交道，今天的事，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又拉着他快步往回走。
“那那那，我和你聊聊总行吧？狄安为什么要杀他啊？狄安，被被被谁灭了？那个舒美晗和萧然他爸什么关系啊？啊——你别掐我，我不问了不问了！”
海灵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已经是早上六点。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有成刚的电话，便疲累地坐下来等消息。
包里那颗橙黄色的小宝石露出半截，海灵拿起来端详，想到小吉子，情难自已地伏面哭泣。
哭了一阵，手机响起来，她胡乱擦几下眼泪，接起成刚的电话。
“喂，成刚。”
“夏小姐，他手术出来了，你放心吧。”
“人清醒吗”，她问。
“说不好，应该是麻醉反映，抖得不行，但是没有意识。”
海灵做过那么多次手术，十分清楚这种感受，说道：“你去跟医生说，拿几个热水袋给他捂上。”
“好。”
“成刚，谢谢你，快回去吧，我想应该没事了。”
“夏小姐”，他有些龃龉，“关于狄安和萧总的事，我想……”
“这不关我的事。”
成刚闻言怔在那里。
“他已经死了”，海灵擦干眼泪，“有什么事萧然他爸爸会处理，我帮不上忙。”
见他不说话，她又道：“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我也睡了。”
海灵挂下电话，给晓瑛留了个言，然后去浴室整理自己。
热气腾腾的水划过身体，她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赵厉霆，舒美晗，这两个人之间连着个狄安，事情无论像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她都无需去搞明白，也不那么容易搞得明白。
她的目标是赵厉霆，始终记得这点就好。
这一锅龌龊，已经让海灵精疲力竭，此刻她只想赶快完成自己的事，不要再搅入其中。
洗完澡，刚浅眠不过两个小时，她就被晓瑛打来的电话喊醒。
“你找我？”，晓瑛问。
“对”，海灵躺在床上，虚弱地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那边顿了顿，答道：“只有上午有。”
“好，晓瑛，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她看了眼时间，“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怕精神不好，路上出车祸。”
现在，他还是同样的话。
萧然浑身冰冷，呼吸微弱，赵厉霆忍不住凑在他的颈边感受心跳，可无奈他自己的手也僵硬了，心砰砰砰地跃动在指尖，摸上去，就像儿子早已是个活死人一样。
“赵总”，手下转过身来问，“夫人打来电话，您接吗？”
他抹一把眼泪，道：“别说我在，就说萧然受了伤，我们现在去医院。”
那边接起电话来，顾念和珊珊一阵紧张，问道：“怎么样？见到萧然了吗？”
“见到了，公子受了点伤，我们很快到医院。”
“受伤？受什么伤”，顾念又像从前那样无法自控起来，哭道：“他也残障了吗？”
“不不不，现在看起来四肢还好，伤得不轻，但是应该没什么不可逆的伤害。”
顾念吸了吸鼻子，道：“他爸爸呢？你把电话给他。”
手下道：“夫人，赵总现在情绪不好，基本情况就是我说的这样，您和小姐安心在家里等。喂，喂……”
顾念挂了电话，对珊珊说：“去李医生诊所。”
“妈”，珊珊脸色苍白，依然劝道：“现在我们家不太平，爸爸不在，我们出去了又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顾念正要回答，煜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本是不欲叫母亲担心的，但听成刚说事情已经告诉了家里，他等的心急，想从母亲这套套口风。
如果爸爸没告诉她，他装傻就行。
“妈”，煜安刚开口，顾念就道：“你弟弟受伤了，我们现在要去医院。”
“他伤到了哪”，煜安紧张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顾念吸着鼻子，显然是哭过，“煜安，你安全吗？”
“妈我没事，今天晚上我都不出房间，明天直接上飞机回来。”
顾念点点头，道：“你顾好自己，你弟弟应该没大碍，等我见到了再说。”
挂了电话，她对珊珊道：“你在家吧，我去。”
“妈”，珊珊无奈，慌乱拿着衣服跟了出去。
凌晨的海边，海灵冻得发抖，叶俊看她在前面焦急地找，叹了口气，三两步追上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萧然，萧然”，她气息紊乱，自言自语，转过头去问叶俊，“你看看远处有没有人，夜里我视力不好。”
他开着手机大灯闻言朝远处照去，叹气道：“没有。”
“好”，海灵点头，“再找找。”
“别再找了”，他拉住她，“你看看我们走了多远，再走怕是要到别的城市了。”
她闻言向来的地方望过去，几乎看不见一点明灭的灯火。
她蹲下来，抱住自己无言地抽泣，叶俊站着看她，眼里不知是同情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说道：“你真的很爱他。”
海灵抬起头来含泪看他，叶俊蹲坐下来，淡淡笑道：“要不给成刚打个电话？”
她摇头：“我怕他们在忙，打过去打扰他们。”
“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次要是死了呢？”
海灵猛地一转头，不可思议地瞪住他，然而叶俊的声线比往日都要成熟，丝毫不像挑衅。
“你知道这世上每天死多少人吗”，叶俊回看她，笑道：“每秒，有1.8个人，每天大概有16万人。”
他笑笑，又道：“你知道每天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出生吗？”
“不知道，应该和死亡差不多。”
“不对，每分钟大概出生259个人，每一天出生37万人，2.5倍比。”
海灵点点头，整个人浸在海风里。
“我的爸爸和妈妈都死于飞机失事，我爸当场死了，我妈逃过一劫，三个月以后，因为心脏衰竭而死”，他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大家每次看飞机失事的新闻，都会庆幸自己躲过一劫吧？”
“嗯”，她回答得几乎没有声音。
“有些事看起来”，叶俊道，“其实挺概率的，但是砸到一个人头上就不存在概率了。但是死亡只是对于遭受到的人算个事儿，毕竟世界上每天还有这么多人出生，谁会关注到对于你来说很重要的死人，你的过去，历史，还有特别。”
言语间，他好像有些落寞，缓缓低下头去看胸前的领带。
“叶俊，我的心里很乱，听你说这些话，又觉得静静的。如果萧然死了，我平静或者悲伤，好像都是一瞬间的事”，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我也可以骗自己，根本就没认识过他，这也是一瞬间的事。”
他点点头：“你能想通就好，人要往前看。”
海风又吹了一阵，两人风中发丝凌乱，被一个写生的画者画进了素描本上。
良久，她道：“是啊，人要往前看，如果他真的死了，现在的困局也就结束了。”
“什么困局”，他问。
“或者我死，也会结束。”
海灵站起来，朝海水蔓延处走近。
“喂，喂喂”，叶俊也杵着地站起来，跟在她身后道：“你你你…你别想不开啊，喂！”
她仍是自顾自往前走。
“我说姐，这事情还没定呢，你你你…你搞什么当代殉情，你王宝钏啊，喂！”
待她的裙边已经沾到海水，叶俊的喋喋不休中，煜安打来电话，道：“萧然受了伤，现在在医院。”
“在医院，在哪个医院？他怎么了？”
“还不知道，你没在我家吗？”
“没有”，她道，“我没事，别去添乱了。”
“好，那你在家吗？”
她点点头，“我在。”
煜安看一眼手表，温柔道：“都三点了，你快睡，萧然应该没事。”
“他……”，海灵想问他有没有断手断腿，却又怕揭开煜安的伤口，说道：“等你回来，我一起去看看他。”
“好”，煜安挂了电话，海灵又给成刚打去。
“夏小姐”，成刚捂着嘴，看了看手术室外成群的人，道：“你等我外面说。”
“萧然他怎么样”，海灵急道，“手脚都完整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也是刚到”，成刚走到小花园里，“听见到的人说，那人是朝着膝盖砍的，虽然没断，但是应该伤到了大动脉。”
“你说什么”，她目光涣散，“那他……”
“夏小姐，你别急，刚才医生出来过一次，说生命体征还算稳定，只是手术还要很长时间。”
海灵茫然地点点头，重复道：“只要四肢完整，生命无虞就好，这样就好。”
“是，夏小姐，我今天晚上都会在这儿，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狄安呢？”
成刚看了看周围，叹道：“应该是死了。”
“那她女儿呢”，海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刚刚打听了，他一家人都死了。”
电话这边，她久久怔住，不能说出一个字。
“夏小姐”，成刚深深喘了口气，“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今天晚上深受震撼，好像很多事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
她了解赵厉霆，大概猜到他指的是什么，便强撑情绪道：“成刚，你不要多话，也不要再问他们什么了，等看到手术结果，不要在原地多待，也不要叫人家注意到你，赶快离开，他们会照顾好萧然。”
他有些讶异海灵会这样说，这些本是他打算做的，当下也没多问，只道：“好，我看到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海灵挂了电话，对叶俊说：“萧然没事了，我们回去。”
“就这样？”，他问，“你不去医院看看他？”
她没有回答，拽着他的手臂就往回走，边走边说：“我们走回去恐怕都天亮了。”
“喂喂喂，你别拽我呀，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他嘛。”
她转过身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
“别那么狠心嘛”，叶俊嬉皮笑脸，“好歹是你喜欢的人，你自个儿在这找一晚上，不等他醒过来撒撒娇诉诉苦啊。”
“叶俊，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和萧然的事不瞒你，但你也不要掺和进来。他们家情况复杂得很，你不可以去看他，也不要和他的父母打交道，今天的事，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她又拉着他快步往回走。
“那那那，我和你聊聊总行吧？狄安为什么要杀他啊？狄安，被被被谁灭了？那个舒美晗和萧然他爸什么关系啊？啊——你别掐我，我不问了不问了！”
海灵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已经是早上六点。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没有成刚的电话，便疲累地坐下来等消息。
包里那颗橙黄色的小宝石露出半截，海灵拿起来端详，想到小吉子，情难自已地伏面哭泣。
哭了一阵，手机响起来，她胡乱擦几下眼泪，接起成刚的电话。
“喂，成刚。”
“夏小姐，他手术出来了，你放心吧。”
“人清醒吗”，她问。
“说不好，应该是麻醉反映，抖得不行，但是没有意识。”
海灵做过那么多次手术，十分清楚这种感受，说道：“你去跟医生说，拿几个热水袋给他捂上。”
“好。”
“成刚，谢谢你，快回去吧，我想应该没事了。”
“夏小姐”，他有些龃龉，“关于狄安和萧总的事，我想……”
“这不关我的事。”
成刚闻言怔在那里。
“他已经死了”，海灵擦干眼泪，“有什么事萧然他爸爸会处理，我帮不上忙。”
见他不说话，她又道：“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我也睡了。”
海灵挂下电话，给晓瑛留了个言，然后去浴室整理自己。
热气腾腾的水划过身体，她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赵厉霆，舒美晗，这两个人之间连着个狄安，事情无论像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她都无需去搞明白，也不那么容易搞得明白。
她的目标是赵厉霆，始终记得这点就好。
这一锅龌龊，已经让海灵精疲力竭，此刻她只想赶快完成自己的事，不要再搅入其中。
洗完澡，刚浅眠不过两个小时，她就被晓瑛打来的电话喊醒。
“你找我？”，晓瑛问。
“对”，海灵躺在床上，虚弱地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那边顿了顿，答道：“只有上午有。”
“好，晓瑛，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她看了眼时间，“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怕精神不好，路上出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