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会想死。
海灵觉得自己不至于去残害那个孩子，但是每看到孩子的脸，就会想到他讨人厌的父亲，的确不会有太多亲近之心。
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原谅赵厉霆，哪怕他没有用变态的方法杀害母亲一家人，就算他只是抛弃了自己，她也恨他。
一个人抛弃立场谈共情、谈善恶，就太圣母了。
车子缓缓驶入赵家的小区，海灵看见那幢乳白色的房子，就想起自己和萧然那个尴尬的夜晚，不禁有一种不想进去的感觉。
“走吧”，车子停稳，煜安道。
“煜安”，她止住他，“我要不要先去买点东西，空手来不太好吧？”
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下车吧。”
她只好悻悻然跟下了车，站在赵煜安身后，神色落寞地进了门。
“妈”，煜安叫道，厨房里保姆在备菜，沙发上只坐了顾念一个人在看书。
“小涵来了”，她起身笑道，“快过来坐，好久没见你了。”
“发布会你俩没见啊”，煜安边脱外套边说，“我们先去洗个手。”
“我是说在家里”，顾念道，“谁叫你出差这么久。”
“阿姨，是我工作忙”，海灵赔笑道，“其实应该多来看看您，珊珊呢？怎么不见她？”
“你先上去看看她吧，这孩子年纪小，还为情情爱爱的事儿不痛快呢，对了，萧然也在上面，他爸爸陪着，你和煜安一起去看看。”
“好”，海灵面露菜色。
“走吧，我陪你上去”，煜安洗完手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到二楼转角处，他敲敲门，叫道：“爸。”
“进来吧”，门里传来赵厉霆的声音。
海灵没穿外套，只能放松早已捏紧的拳头，跟着煜安走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到萧然家里的房间，地方很大，约莫有五六十平，有个小小的错层，窗帘拉紧一半，露出满地晚霞的露台。
但这里的装饰却不像个成年男人的房间，银白的武士刀，海盗的眼罩，还有许多类似地中海的元素摆件都挂在墙上，玻璃柜里摆满了动漫人物的周边手办。
海灵一晃神，觉得这个景象无比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摇摇头，看见萧然头上盖着白色退烧贴，脸色很不好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于是匆忙避开他的目光。
房间里放了不少医疗器具，两位医生、两位护士，四个人在工作。
赵厉霆坐着，也朝海灵这边看了一眼，她淡然道：“叔叔好。”
他不置可否，沉默地点点头，问煜安道：“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兴文县下午来了一批人，谈合作意向，估计还要一两天。”
赵厉霆点点头，道：“萧然今天有点儿发烧，医生正在看。”
煜安坐过去，掀起床垫坐在弟弟身边去摸他头上的温度，问道：“今天突然发起来的？”
“对，就刚才”，医生说，“要重新检查一遍伤口是不是感染了。”
这样说着，几人就凑过来掀开他的被子，打开衣服看伤口。
海灵见状默默退了出去，不出一点声响，萧然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情绪像是有些起伏。
她退到门外，单手仍搭在门把手上，痛苦的一皱眉，继而转身去开另一个房间门，见那是赵煜安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人。
珊珊或许在三楼，这样想着，她又往上走。
夕阳就像跟着她的步伐一起沉下来，三楼只有一个房间，她敲敲门，里面传来声音：“妈，我不想吃饭。”
海灵闻言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见珊珊穿着家居服坐在宽敞的床上，便道：“是我。”
“夏涵？”，她把身子往前挺了挺，像恢复了些许活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她走过来，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笑道：“怎么了小姑娘？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愉快，连我的电影都没看。”
她拍拍床沿，道：“你坐过来。”
她起身把床垫掀开，坐在了床板上，问道：“和我说说吧。”
珊珊重新靠下去，道：“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不想见他。”
“单远吗，为什么？”
她先叹气，然后看向墙角，很快速地说：“我不开心。”
“他最近很忙，怠慢你了？”，她试探着问。
“可以这么说，但我感觉也不全是。”
“那你怎么想”，海灵端起床头上小电锅里的粥，拿出来缓缓吹着，瓷碗瓷勺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我很怕，越是有这种感觉，就越是让我觉得他之前和我好完全就是为了我爸，为了我们家，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我。”
她喂过去半勺粥，珊珊吃了，她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打算伤心多久？”
珊珊瞪着海灵：“你说什么？”
她又喂过去半勺：“我是说，你预计自己会伤心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肯下楼好好吃饭？”
珊珊一把打开那勺子，气道：“我以为你会安慰我不是这样的，我妈妈就这么安慰我，我以为你能说出更好的理由。”
海灵放下碗，正色道：“我的理由就跟你一样，他就是在利用你，你自己明明知道。”
“你……”，她坐起身来，拼命地打她的肩膀，海灵尽可能把碗端平了，还是被珊珊一把搡了出去，瓷片碎了一地。
楼下三人皆听到了声响，同时往头顶看。
“哥”，萧然这几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你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这一句简单的话叫赵厉霆很是意外开心，他试着问道：“萧然，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儿子又疲累地闭上眼睛。
煜安没说什么，赵厉霆给他使个眼色，自己又坐回到位子上，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煜安上楼开门，见珊珊正揪着海灵打，便三两步走过去拉开，呵道：“珊珊，你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她一肚子的气瞬间就转移到赵煜安身上，索性站在床上开始打她哥。
“你…….”，煜安不想叫海灵看见笑话，又不好回手，神情很是狼狈。
海灵却不介意，站起来扒开珊珊的手，说道：“你有气就冲我来，干什么不分好坏伤及无辜，你见我哪天有气去把单远打一顿的？”
她闻言不知怎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双手垂下来，像是突然没了理由，重新一屁股坐回床上。
海灵回身拍拍煜安的衣服，说道：“我看二楼洗手间里还有阿姨在打扫，能不能请她上来收拾一下？”
“你跟我一起去。”
“你去吧”，她笑着推他，“我陪陪你妹妹，小孩子脾气，多哄两句就好了。”
“哼，你倒是哄我”，珊珊坐在床上，没好气地说。
“赵珊珊，你适可而止啊”，煜安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啦”，她把他往门外推，“快去快去。”
煜安下楼了，海灵又重新坐回床边，珊珊气道：“坐过去，坐到椅子上，别坐我床。”
她闻言不羞不恼，淡然坐过去，珊珊却好像还是不爽，满脸都是找茬的表情。
“怎么”，海灵笑道，“要我跪着安慰你不成？”
她闻言愣了愣，偏头道：“我没这个意思。”
“你看你”，海灵道，“你这个样子，哪个男人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你？”
这话刺到珊珊的心坎上，她瞬间汪了一堆眼泪，说不出一个字，只瞪着她看。
外面敲了敲门，阿姨进来道：“我来打扫卫生。”
“辛苦您了”，海灵起身笑道，又转过去对珊珊说，“要不要去卫生间打整一下？”
她愣愣，白了她一眼，瞬间爬起来去衣帽间找衣服，找好一套又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门哐地一砸。
楼下三个男人又同时抬头往上看。
“到底是怎么了”，萧然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煜安道：“珊珊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刚才进去对夏涵又打又骂的。”
萧然沉了沉气，掀开被子道：“我去看看。”
“胡闹！”，赵厉霆生起气来，“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情管闲事！”
“别生气别生气，爸”，煜安道，“我上去看，萧然快躺下。”
煜安重又走到门口，一开门见阿姨已经打扫好卫生，正要敲门进来。
两人撞上了，阿姨敲了个空，笑道：“夏小姐要我下来说一声，她们没事儿，两个人好着呢！”
“是真的好？”
“是啊”，阿姨笑道，“珊珊小姐就是闹脾气，夏小姐能治得住她，现在两个人在卫生间里梳妆打扮着呢。”
“噢，那就好”，煜安回头道，“爸，差不多要吃饭了。”
“你们去吃，我陪萧然在楼上。”
“不用了”，萧然道，“我下去吃。”
“你”，煜安和赵厉霆皆是很意外，毕竟这人从医院到家里已经不死不活状很久了，煜安问道：“你下去能坐得住吗？”
他闻言试着掀开被子坐起来，腿却猛地一疼，一点力都使不上，整个人又重新跌了下去。
“别去了”，赵厉霆道，“爸陪你在这吃，想吃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他看向父亲，眼神清亮，一如从前两人没有嫌隙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待太久了，想下去透透气。”
“好”，赵厉霆为这眼神有些受宠若惊，对医生道，“把轮椅抬过来，靠背往下调。”
这样说着，他却不知道怎样把儿子弄下床，完全不敢碰他的膝盖，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来吧”，医生护士走过来，一个推，一个扶，一个背，一个摁住轮椅，以一种极其轻巧专业的方式把萧然薅下了床，又推着轮椅坐电梯下了一楼。
三楼的房间里，珊珊换好衣服坐在梳妆镜前，递给海灵一把梳子，道：“你给我梳头。”
“好”，她接过来，顺着她的长发一绺一绺地慢慢梳顺。
“你说我是不是头发打结，所以脾气天生也不好？”
“人家说，头发硬的人有主见，现代社会，也不需要你总是温顺，脾气不好没什么。”
“可是你就不这样啊”，她猛地一转头，把自己扯得一痛，仍旧皱着眉不管不顾地问：“你看我哥这么喜欢你，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让单远这样？”
海灵叹口气：“你哥喜欢我，不全是因为我，有一半儿的原因是你哥哥本来就是个比单远沉得下心喜欢一个人的人。”
“那另一半呢”，珊珊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地问，“另一半要怎么做？”
她无奈道：“珊珊，任何一段关系都是一个人自己需要才可能建立起来的。你看看你爸妈，你了解他们，你妈妈对于所有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对象吗？只是你爸刚好需要她而已。所以你何必要强求自己变成我这个样子，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喜欢我吗？单远他不也看不惯我，你变成我，他也不会喜欢你呐。”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那他喜欢谁？”
“他喜欢谁干你屁事”，海灵忍无可忍，“他喜欢人妖，他喜欢妓./女，他喜欢外国的金刚芭比和泰山上的狗熊，你从此连人都不做了吗？”
“我真的想打你”，珊珊猛地站起来，海灵一耳光扇过去，并不用重力。
这是她第二次打人，第一次打的还是萧然那个所谓的前女友。
“你”，珊珊涨红了脸，气得不可一世，却也感受到海灵掌下并未用力。
“你清醒一点”，她低声呵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哥哥被人追杀，前几天就要死了你看不见？你们家随时随地还会有危险你看不见？万一你爸妈出了事，你的两个哥哥也自顾不暇，你要怎么办？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成天想情情爱爱的事也要有个度，至少要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人啊。”
海灵觉得自己不至于去残害那个孩子，但是每看到孩子的脸，就会想到他讨人厌的父亲，的确不会有太多亲近之心。
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原谅赵厉霆，哪怕他没有用变态的方法杀害母亲一家人，就算他只是抛弃了自己，她也恨他。
一个人抛弃立场谈共情、谈善恶，就太圣母了。
车子缓缓驶入赵家的小区，海灵看见那幢乳白色的房子，就想起自己和萧然那个尴尬的夜晚，不禁有一种不想进去的感觉。
“走吧”，车子停稳，煜安道。
“煜安”，她止住他，“我要不要先去买点东西，空手来不太好吧？”
他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家里什么都不缺，下车吧。”
她只好悻悻然跟下了车，站在赵煜安身后，神色落寞地进了门。
“妈”，煜安叫道，厨房里保姆在备菜，沙发上只坐了顾念一个人在看书。
“小涵来了”，她起身笑道，“快过来坐，好久没见你了。”
“发布会你俩没见啊”，煜安边脱外套边说，“我们先去洗个手。”
“我是说在家里”，顾念道，“谁叫你出差这么久。”
“阿姨，是我工作忙”，海灵赔笑道，“其实应该多来看看您，珊珊呢？怎么不见她？”
“你先上去看看她吧，这孩子年纪小，还为情情爱爱的事儿不痛快呢，对了，萧然也在上面，他爸爸陪着，你和煜安一起去看看。”
“好”，海灵面露菜色。
“走吧，我陪你上去”，煜安洗完手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梯，到二楼转角处，他敲敲门，叫道：“爸。”
“进来吧”，门里传来赵厉霆的声音。
海灵没穿外套，只能放松早已捏紧的拳头，跟着煜安走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到萧然家里的房间，地方很大，约莫有五六十平，有个小小的错层，窗帘拉紧一半，露出满地晚霞的露台。
但这里的装饰却不像个成年男人的房间，银白的武士刀，海盗的眼罩，还有许多类似地中海的元素摆件都挂在墙上，玻璃柜里摆满了动漫人物的周边手办。
海灵一晃神，觉得这个景象无比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摇摇头，看见萧然头上盖着白色退烧贴，脸色很不好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于是匆忙避开他的目光。
房间里放了不少医疗器具，两位医生、两位护士，四个人在工作。
赵厉霆坐着，也朝海灵这边看了一眼，她淡然道：“叔叔好。”
他不置可否，沉默地点点头，问煜安道：“今天有没有什么事？”
“兴文县下午来了一批人，谈合作意向，估计还要一两天。”
赵厉霆点点头，道：“萧然今天有点儿发烧，医生正在看。”
煜安坐过去，掀起床垫坐在弟弟身边去摸他头上的温度，问道：“今天突然发起来的？”
“对，就刚才”，医生说，“要重新检查一遍伤口是不是感染了。”
这样说着，几人就凑过来掀开他的被子，打开衣服看伤口。
海灵见状默默退了出去，不出一点声响，萧然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情绪像是有些起伏。
她退到门外，单手仍搭在门把手上，痛苦的一皱眉，继而转身去开另一个房间门，见那是赵煜安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人。
珊珊或许在三楼，这样想着，她又往上走。
夕阳就像跟着她的步伐一起沉下来，三楼只有一个房间，她敲敲门，里面传来声音：“妈，我不想吃饭。”
海灵闻言直接开门走了进去，见珊珊穿着家居服坐在宽敞的床上，便道：“是我。”
“夏涵？”，她把身子往前挺了挺，像恢复了些许活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她走过来，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床边，笑道：“怎么了小姑娘？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大愉快，连我的电影都没看。”
她拍拍床沿，道：“你坐过来。”
她起身把床垫掀开，坐在了床板上，问道：“和我说说吧。”
珊珊重新靠下去，道：“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是不想见他。”
“单远吗，为什么？”
她先叹气，然后看向墙角，很快速地说：“我不开心。”
“他最近很忙，怠慢你了？”，她试探着问。
“可以这么说，但我感觉也不全是。”
“那你怎么想”，海灵端起床头上小电锅里的粥，拿出来缓缓吹着，瓷碗瓷勺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我很怕，越是有这种感觉，就越是让我觉得他之前和我好完全就是为了我爸，为了我们家，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我。”
她喂过去半勺粥，珊珊吃了，她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打算伤心多久？”
珊珊瞪着海灵：“你说什么？”
她又喂过去半勺：“我是说，你预计自己会伤心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肯下楼好好吃饭？”
珊珊一把打开那勺子，气道：“我以为你会安慰我不是这样的，我妈妈就这么安慰我，我以为你能说出更好的理由。”
海灵放下碗，正色道：“我的理由就跟你一样，他就是在利用你，你自己明明知道。”
“你……”，她坐起身来，拼命地打她的肩膀，海灵尽可能把碗端平了，还是被珊珊一把搡了出去，瓷片碎了一地。
楼下三人皆听到了声响，同时往头顶看。
“哥”，萧然这几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连声音都是沙哑的，“你上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这一句简单的话叫赵厉霆很是意外开心，他试着问道：“萧然，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儿子又疲累地闭上眼睛。
煜安没说什么，赵厉霆给他使个眼色，自己又坐回到位子上，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煜安上楼开门，见珊珊正揪着海灵打，便三两步走过去拉开，呵道：“珊珊，你干什么？怎么这么没礼貌！”
她一肚子的气瞬间就转移到赵煜安身上，索性站在床上开始打她哥。
“你…….”，煜安不想叫海灵看见笑话，又不好回手，神情很是狼狈。
海灵却不介意，站起来扒开珊珊的手，说道：“你有气就冲我来，干什么不分好坏伤及无辜，你见我哪天有气去把单远打一顿的？”
她闻言不知怎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双手垂下来，像是突然没了理由，重新一屁股坐回床上。
海灵回身拍拍煜安的衣服，说道：“我看二楼洗手间里还有阿姨在打扫，能不能请她上来收拾一下？”
“你跟我一起去。”
“你去吧”，她笑着推他，“我陪陪你妹妹，小孩子脾气，多哄两句就好了。”
“哼，你倒是哄我”，珊珊坐在床上，没好气地说。
“赵珊珊，你适可而止啊”，煜安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啦”，她把他往门外推，“快去快去。”
煜安下楼了，海灵又重新坐回床边，珊珊气道：“坐过去，坐到椅子上，别坐我床。”
她闻言不羞不恼，淡然坐过去，珊珊却好像还是不爽，满脸都是找茬的表情。
“怎么”，海灵笑道，“要我跪着安慰你不成？”
她闻言愣了愣，偏头道：“我没这个意思。”
“你看你”，海灵道，“你这个样子，哪个男人会真心实意地喜欢你？”
这话刺到珊珊的心坎上，她瞬间汪了一堆眼泪，说不出一个字，只瞪着她看。
外面敲了敲门，阿姨进来道：“我来打扫卫生。”
“辛苦您了”，海灵起身笑道，又转过去对珊珊说，“要不要去卫生间打整一下？”
她愣愣，白了她一眼，瞬间爬起来去衣帽间找衣服，找好一套又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门哐地一砸。
楼下三个男人又同时抬头往上看。
“到底是怎么了”，萧然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煜安道：“珊珊这孩子太不像话了，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刚才进去对夏涵又打又骂的。”
萧然沉了沉气，掀开被子道：“我去看看。”
“胡闹！”，赵厉霆生起气来，“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情管闲事！”
“别生气别生气，爸”，煜安道，“我上去看，萧然快躺下。”
煜安重又走到门口，一开门见阿姨已经打扫好卫生，正要敲门进来。
两人撞上了，阿姨敲了个空，笑道：“夏小姐要我下来说一声，她们没事儿，两个人好着呢！”
“是真的好？”
“是啊”，阿姨笑道，“珊珊小姐就是闹脾气，夏小姐能治得住她，现在两个人在卫生间里梳妆打扮着呢。”
“噢，那就好”，煜安回头道，“爸，差不多要吃饭了。”
“你们去吃，我陪萧然在楼上。”
“不用了”，萧然道，“我下去吃。”
“你”，煜安和赵厉霆皆是很意外，毕竟这人从医院到家里已经不死不活状很久了，煜安问道：“你下去能坐得住吗？”
他闻言试着掀开被子坐起来，腿却猛地一疼，一点力都使不上，整个人又重新跌了下去。
“别去了”，赵厉霆道，“爸陪你在这吃，想吃什么？”
“我想出去透透气”，他看向父亲，眼神清亮，一如从前两人没有嫌隙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待太久了，想下去透透气。”
“好”，赵厉霆为这眼神有些受宠若惊，对医生道，“把轮椅抬过来，靠背往下调。”
这样说着，他却不知道怎样把儿子弄下床，完全不敢碰他的膝盖，有些手足无措。
“我们来吧”，医生护士走过来，一个推，一个扶，一个背，一个摁住轮椅，以一种极其轻巧专业的方式把萧然薅下了床，又推着轮椅坐电梯下了一楼。
三楼的房间里，珊珊换好衣服坐在梳妆镜前，递给海灵一把梳子，道：“你给我梳头。”
“好”，她接过来，顺着她的长发一绺一绺地慢慢梳顺。
“你说我是不是头发打结，所以脾气天生也不好？”
“人家说，头发硬的人有主见，现代社会，也不需要你总是温顺，脾气不好没什么。”
“可是你就不这样啊”，她猛地一转头，把自己扯得一痛，仍旧皱着眉不管不顾地问：“你看我哥这么喜欢你，那为什么我就不能让单远这样？”
海灵叹口气：“你哥喜欢我，不全是因为我，有一半儿的原因是你哥哥本来就是个比单远沉得下心喜欢一个人的人。”
“那另一半呢”，珊珊像个孩子似的不依不饶地问，“另一半要怎么做？”
她无奈道：“珊珊，任何一段关系都是一个人自己需要才可能建立起来的。你看看你爸妈，你了解他们，你妈妈对于所有男人来说都是一个完美的对象吗？只是你爸刚好需要她而已。所以你何必要强求自己变成我这个样子，天底下所有男人都喜欢我吗？单远他不也看不惯我，你变成我，他也不会喜欢你呐。”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那他喜欢谁？”
“他喜欢谁干你屁事”，海灵忍无可忍，“他喜欢人妖，他喜欢妓./女，他喜欢外国的金刚芭比和泰山上的狗熊，你从此连人都不做了吗？”
“我真的想打你”，珊珊猛地站起来，海灵一耳光扇过去，并不用重力。
这是她第二次打人，第一次打的还是萧然那个所谓的前女友。
“你”，珊珊涨红了脸，气得不可一世，却也感受到海灵掌下并未用力。
“你清醒一点”，她低声呵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哥哥被人追杀，前几天就要死了你看不见？你们家随时随地还会有危险你看不见？万一你爸妈出了事，你的两个哥哥也自顾不暇，你要怎么办？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成天想情情爱爱的事也要有个度，至少要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