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听因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眼前是一条暗河，无尽的河底仿佛涌动着噬人的黑云。
她坐在桥头，双手双脚已经疼到没有了知觉。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河里坠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眩晕。
在醒来之前，她听到了一句话：“阿酒，我们来日方长。”
楚听因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流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她竟然躺在自己买的公寓的床上。
什么灵异事件啊，刚刚不是还在半空中的吗，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瞬移？
“叮铃！”手边的手机闹钟猛地响起，把楚听因吓了一大跳。她低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7点整，周一。
周一。
“那车撞死我得了。”楚·瞌睡大户·听因怒骂一声。
她点开彬州新闻，看到“滨江大桥交通事故”的标题，迟疑了一会儿点进去，有些意外。
报道里说司机酒驾撞向围栏，差点连人带车掉下滨江，一句都没提真正掉下去的两个人。
那个“抑郁症男孩”不是个简单角色，警方的报道都能动手脚。楚听因暗想。
她比谁都清楚，这场事故根本不是意外。
准确来说，司机酒驾撞人是意外，但撞的人是她是必然。
楚听因从小到大简直就是个霉王附身，火灾爆炸车祸高空抛物她全都经历过。成年的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偶然。
但她习惯了。
习惯了无时无刻对生命的威胁，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息掉手机，十分钟刷牙洗脸扎了个高马尾，五分钟套上校服奔下楼，十五分钟狂奔向学校，楚听因终于在早读的铃声响起前一秒，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在班主任老涛的死亡凝视下，楚听因平静地伸手进抽屉，摸到了英语书，往外一抽——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出来，各色各样的情书、巧克力、蝴蝶结包装盒……
楚听因：“……”看来这个周末，她的座位很热闹嘛。
正拿着手机，准备凑过去跟同桌八卦的陈语萱被视线中老涛的大肚腩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塞回抽屉，装模作样地拿起英语书念了起来。
楚听因低了低头，把平时脸上的淡漠收了起来，抬头，露出了一个乖学生的笑容。
伪装，是她三岁就熟练的技能。
楚听因：“老师，高三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同学们喜欢我我很感激，但暂时没有资格接受，我会一一跟他们说明白的，谢谢老师提醒。”
老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老涛的台词，让老涛无话可说。
论演戏她楚听因可没输过谁。
老涛顿了一下，道：“行吧，你有分寸就好。巧克力没收了。”说罢拿走了一盒德芙。
楚听因端着笑容，递上手边那盒歌蒂梵：“老涛，这个比德芙好吃。”
老涛：“是吗是吗？”
转头意识到不对劲，他绷住表情：“没大没小，叫老师。”
楚听因：“好的，老师。”
前后左右的同学没绷住，笑了出来。
“好好念你们的书，不然该挨英语老师的骂了。”老涛笑骂道。
等老涛走后，周围的人迅速围向楚听因，七嘴八舌说开了。
“因因，你快看校园贴吧，那个林芷晴又在作妖！”陈语萱把手机屏幕凑到楚听因鼻尖。
“随便她。”楚听因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样，趴在桌上睡觉。
前面的富三代张一航操着一口不男不女的音：“她居然勾搭上了萧柯！萧柯看上她什么？”
陈语萱故作悲痛地捂着胸口：“校草是瞎了吗？怎么不来看看我们因因，长得比那个白莲好看，身材比白莲好，除了成绩差点、懒点、爱睡觉点、穷点，什么不比林芷晴好？！”
楚听因斜了她一眼：“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掌握了证据。”
“哎，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萧柯那种国民大男神居然看上了一朵白莲啊！我真的会几天吃不下饭。”一个同学叫道。
看来她是睡不了觉了。楚听因揉了揉耳朵，皱着眉直起了身子。
林芷晴是重点班8班的尖子生，而楚听因在常年吊车尾的3班，这两个班从班主任到同学都不对付。
主要是8班的人公开挑衅过3班，表示看不起“下等人”，他们班主任张雯还总给老涛脸色看，促使3班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颇像一班斗志昂扬的斗鸡，凡是说8班人好的话都听不得。
前两天林芷晴的闺蜜的校园账号发了一条动态，说无意中发现了林芷晴的手机壁纸是她和萧柯的合照，信誓旦旦地说两人在一起了，还把合照发了出来。
萧柯虽然是上学期才转学进来的，但凭着男模身材和一张帅脸，再加上篮球队员滤镜，硬生生地在六百个男高中杀出重围，进入广大单身青春少女眼中，干翻了前任校草，成为新一任少女做梦对象。
听说还是天华娱乐董事长的长孙，虽然才来没几天就把校规逐条违反了一遍，但成绩还能稳居前列，许多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林芷晴这个帖子的热度迅速攀升，竟然还超过了楚听因期中考试睡了四科的热帖。
楚听因：我谢谢她。
讨论声不绝，楚听因撇了一眼陈语萱递过来的手机，正准备继续趴下睡觉，突然发现不对劲，抓过了陈语萱的手机。
楚听因眯了眯眼：“他，叫萧柯？”
手机上的照片左上方一小角是男生的脸，和图里的女生离得有点远，照片还很模糊。
这张脸和那天要跳江的男生一模一样。
陈语萱一点头：“对，帅吧。”
楚听因仍然死盯着屏幕里的男生：“他在哪个班？”
“9班，8班隔壁。”
楚听因长腿一跨，走到门口唰地一声拉上了拉链，双手揣兜走了出去。
剩下的同学愣住了：“我楚姐好帅……”
张一航如临大敌：“不是，因因不会看上他了吧？别啊，那我不是没机会了？”
陈语萱白了他一眼：“没有萧柯你也没机会，追因因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也评个校花什么的，我家因因肯定压倒性胜利。”
张一航嘀咕道：“又你家的了？”
四班在楼上，但楚听因却往楼下走了——她根本没打算去找萧柯。
如果帖子说的是真的，那她现在去找萧柯这事，半小时后就会被林芷晴一党添油加醋地怒写八百字小作文发集市，说她不要脸地撬林芷晴墙角。
虽说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来学校，是为了避风头的，要是太闹腾了，她还得继续换学校。
楚听因走出教学楼，环顾四周，挑了一棵处于摄像头死角的树，单手攀了上去，坐在了树枝上。
浓密的树荫隐去了女生苗条的身影。
楚听因按下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她的手机里没有存任何一个联系人，打电话全靠惊人的记忆力背号码。
“楚小姐，是我，沈鸣。”沈鸣放下手中的文物照片，摆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人噤声。
各位历史专家奇怪地对望，他们还没见过沈组长用这么敬畏的语气和谁说过话。
“钱还够用吗？”楚听因言简意赅。
沈鸣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眉：“上个月在m国找到了几缕绸丝，我觉得那个材质颇像乾朝运往波斯的外贸丝绸，就把团队带到这边来了，这食宿旅费比国内高不少。”
他摘下金丝眼镜，怎么都开不了口向楚听因要钱。
但电话对面的人情商何其高：“沈叔叔，我明天再往卡上打四百万，您放心用吧。”
她顿了顿：“乾朝的历史对我很重要。”
沈鸣攥紧了手机：“我明白。你……还好吗？”
他问的是心理上。
“挺好的，有吃有住。”
她回答的是身体上。
挂了电话，沈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加快进度了。”
她时间不多了。
给沈鸣转完四百万，楚听因兜里只剩昨晚买包子剩下的十块钱。
“又要挨穷了。”她翘起二郎腿，没款没型地倚在树干上。
就在她又要再次睡着时，树底下响起了淅淅索索的说话声。
“赵哥哥，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你从来不迟到的，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林芷晴夹着声音发问。
没人回她，略显尴尬。
“没关系的，今天学生会我当值，不记你名啦，哥哥快回班吧。”
楚听因听着着故作可爱的夹子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气息没稳住，浅笑了一下。
这一点响声被萧柯捕捉到了，眼底漾起笑意。
林芷晴以为萧柯在对自己笑，心里很欢喜，鼓起勇气接了下一句：“哥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的司机肯定不方便接，以后就坐我家的车上学吧，叔叔阿姨也同意了的。”
“不必了。”萧柯冷下脸来，转身要走。
“等等！”林芷晴作势要拉萧柯的手，却被萧柯优雅并很失礼貌躲开了。
萧柯指了指树顶：“迟到就是迟到了，把我名字记上吧，还有树上那位。”
“啧。”突然被q，楚听因眼神暗了暗，手一撑跳了下来，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细腰。
八点的晨光浮浮漾漾，流光迎着冬日的寒风流转在两人之间，编织起剪不断理还乱的诱惑和牵挂。
诱惑是他，牵挂是她。
落地的那一瞬，楚听因眼前闪过了一个画面——
“阿酒，跳下来，我接住你。”男孩这样说。
黄皮树上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张开双臂扑到了男孩怀里，两人抱作一团，笑声清脆而悠长。
男孩的脸依旧看不清，像梦里一样。
她抓不住。
楚听因的心突然像绞般疼了起来，她捂住心口，强制收回了外散的心神。
梦里的眼前是一条暗河，无尽的河底仿佛涌动着噬人的黑云。
她坐在桥头，双手双脚已经疼到没有了知觉。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河里坠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眩晕。
在醒来之前，她听到了一句话：“阿酒，我们来日方长。”
楚听因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流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她竟然躺在自己买的公寓的床上。
什么灵异事件啊，刚刚不是还在半空中的吗，她什么时候学会的瞬移？
“叮铃！”手边的手机闹钟猛地响起，把楚听因吓了一大跳。她低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7点整，周一。
周一。
“那车撞死我得了。”楚·瞌睡大户·听因怒骂一声。
她点开彬州新闻，看到“滨江大桥交通事故”的标题，迟疑了一会儿点进去，有些意外。
报道里说司机酒驾撞向围栏，差点连人带车掉下滨江，一句都没提真正掉下去的两个人。
那个“抑郁症男孩”不是个简单角色，警方的报道都能动手脚。楚听因暗想。
她比谁都清楚，这场事故根本不是意外。
准确来说，司机酒驾撞人是意外，但撞的人是她是必然。
楚听因从小到大简直就是个霉王附身，火灾爆炸车祸高空抛物她全都经历过。成年的她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偶然。
但她习惯了。
习惯了无时无刻对生命的威胁，这该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
息掉手机，十分钟刷牙洗脸扎了个高马尾，五分钟套上校服奔下楼，十五分钟狂奔向学校，楚听因终于在早读的铃声响起前一秒，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在班主任老涛的死亡凝视下，楚听因平静地伸手进抽屉，摸到了英语书，往外一抽——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掉了出来，各色各样的情书、巧克力、蝴蝶结包装盒……
楚听因：“……”看来这个周末，她的座位很热闹嘛。
正拿着手机，准备凑过去跟同桌八卦的陈语萱被视线中老涛的大肚腩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塞回抽屉，装模作样地拿起英语书念了起来。
楚听因低了低头，把平时脸上的淡漠收了起来，抬头，露出了一个乖学生的笑容。
伪装，是她三岁就熟练的技能。
楚听因：“老师，高三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同学们喜欢我我很感激，但暂时没有资格接受，我会一一跟他们说明白的，谢谢老师提醒。”
老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说老涛的台词，让老涛无话可说。
论演戏她楚听因可没输过谁。
老涛顿了一下，道：“行吧，你有分寸就好。巧克力没收了。”说罢拿走了一盒德芙。
楚听因端着笑容，递上手边那盒歌蒂梵：“老涛，这个比德芙好吃。”
老涛：“是吗是吗？”
转头意识到不对劲，他绷住表情：“没大没小，叫老师。”
楚听因：“好的，老师。”
前后左右的同学没绷住，笑了出来。
“好好念你们的书，不然该挨英语老师的骂了。”老涛笑骂道。
等老涛走后，周围的人迅速围向楚听因，七嘴八舌说开了。
“因因，你快看校园贴吧，那个林芷晴又在作妖！”陈语萱把手机屏幕凑到楚听因鼻尖。
“随便她。”楚听因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样，趴在桌上睡觉。
前面的富三代张一航操着一口不男不女的音：“她居然勾搭上了萧柯！萧柯看上她什么？”
陈语萱故作悲痛地捂着胸口：“校草是瞎了吗？怎么不来看看我们因因，长得比那个白莲好看，身材比白莲好，除了成绩差点、懒点、爱睡觉点、穷点，什么不比林芷晴好？！”
楚听因斜了她一眼：“我怀疑你在骂我，并且掌握了证据。”
“哎，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萧柯那种国民大男神居然看上了一朵白莲啊！我真的会几天吃不下饭。”一个同学叫道。
看来她是睡不了觉了。楚听因揉了揉耳朵，皱着眉直起了身子。
林芷晴是重点班8班的尖子生，而楚听因在常年吊车尾的3班，这两个班从班主任到同学都不对付。
主要是8班的人公开挑衅过3班，表示看不起“下等人”，他们班主任张雯还总给老涛脸色看，促使3班团结起来一致对外，颇像一班斗志昂扬的斗鸡，凡是说8班人好的话都听不得。
前两天林芷晴的闺蜜的校园账号发了一条动态，说无意中发现了林芷晴的手机壁纸是她和萧柯的合照，信誓旦旦地说两人在一起了，还把合照发了出来。
萧柯虽然是上学期才转学进来的，但凭着男模身材和一张帅脸，再加上篮球队员滤镜，硬生生地在六百个男高中杀出重围，进入广大单身青春少女眼中，干翻了前任校草，成为新一任少女做梦对象。
听说还是天华娱乐董事长的长孙，虽然才来没几天就把校规逐条违反了一遍，但成绩还能稳居前列，许多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林芷晴这个帖子的热度迅速攀升，竟然还超过了楚听因期中考试睡了四科的热帖。
楚听因：我谢谢她。
讨论声不绝，楚听因撇了一眼陈语萱递过来的手机，正准备继续趴下睡觉，突然发现不对劲，抓过了陈语萱的手机。
楚听因眯了眯眼：“他，叫萧柯？”
手机上的照片左上方一小角是男生的脸，和图里的女生离得有点远，照片还很模糊。
这张脸和那天要跳江的男生一模一样。
陈语萱一点头：“对，帅吧。”
楚听因仍然死盯着屏幕里的男生：“他在哪个班？”
“9班，8班隔壁。”
楚听因长腿一跨，走到门口唰地一声拉上了拉链，双手揣兜走了出去。
剩下的同学愣住了：“我楚姐好帅……”
张一航如临大敌：“不是，因因不会看上他了吧？别啊，那我不是没机会了？”
陈语萱白了他一眼：“没有萧柯你也没机会，追因因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也评个校花什么的，我家因因肯定压倒性胜利。”
张一航嘀咕道：“又你家的了？”
四班在楼上，但楚听因却往楼下走了——她根本没打算去找萧柯。
如果帖子说的是真的，那她现在去找萧柯这事，半小时后就会被林芷晴一党添油加醋地怒写八百字小作文发集市，说她不要脸地撬林芷晴墙角。
虽说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来学校，是为了避风头的，要是太闹腾了，她还得继续换学校。
楚听因走出教学楼，环顾四周，挑了一棵处于摄像头死角的树，单手攀了上去，坐在了树枝上。
浓密的树荫隐去了女生苗条的身影。
楚听因按下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她的手机里没有存任何一个联系人，打电话全靠惊人的记忆力背号码。
“楚小姐，是我，沈鸣。”沈鸣放下手中的文物照片，摆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人噤声。
各位历史专家奇怪地对望，他们还没见过沈组长用这么敬畏的语气和谁说过话。
“钱还够用吗？”楚听因言简意赅。
沈鸣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眉：“上个月在m国找到了几缕绸丝，我觉得那个材质颇像乾朝运往波斯的外贸丝绸，就把团队带到这边来了，这食宿旅费比国内高不少。”
他摘下金丝眼镜，怎么都开不了口向楚听因要钱。
但电话对面的人情商何其高：“沈叔叔，我明天再往卡上打四百万，您放心用吧。”
她顿了顿：“乾朝的历史对我很重要。”
沈鸣攥紧了手机：“我明白。你……还好吗？”
他问的是心理上。
“挺好的，有吃有住。”
她回答的是身体上。
挂了电话，沈鸣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要加快进度了。”
她时间不多了。
给沈鸣转完四百万，楚听因兜里只剩昨晚买包子剩下的十块钱。
“又要挨穷了。”她翘起二郎腿，没款没型地倚在树干上。
就在她又要再次睡着时，树底下响起了淅淅索索的说话声。
“赵哥哥，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你从来不迟到的，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林芷晴夹着声音发问。
没人回她，略显尴尬。
“没关系的，今天学生会我当值，不记你名啦，哥哥快回班吧。”
楚听因听着着故作可爱的夹子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气息没稳住，浅笑了一下。
这一点响声被萧柯捕捉到了，眼底漾起笑意。
林芷晴以为萧柯在对自己笑，心里很欢喜，鼓起勇气接了下一句：“哥哥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的司机肯定不方便接，以后就坐我家的车上学吧，叔叔阿姨也同意了的。”
“不必了。”萧柯冷下脸来，转身要走。
“等等！”林芷晴作势要拉萧柯的手，却被萧柯优雅并很失礼貌躲开了。
萧柯指了指树顶：“迟到就是迟到了，把我名字记上吧，还有树上那位。”
“啧。”突然被q，楚听因眼神暗了暗，手一撑跳了下来，还没站稳，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细腰。
八点的晨光浮浮漾漾，流光迎着冬日的寒风流转在两人之间，编织起剪不断理还乱的诱惑和牵挂。
诱惑是他，牵挂是她。
落地的那一瞬，楚听因眼前闪过了一个画面——
“阿酒，跳下来，我接住你。”男孩这样说。
黄皮树上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张开双臂扑到了男孩怀里，两人抱作一团，笑声清脆而悠长。
男孩的脸依旧看不清，像梦里一样。
她抓不住。
楚听因的心突然像绞般疼了起来，她捂住心口，强制收回了外散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