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洞房夜
腊月初八这日，下起了小雪。
一大早，沈如柳便起来了，侯府那边派来了妆娘为她梳妆打扮，妆娘一边为她描花钿一边笑着道：“小娘子长得真标志，不，今日过后该称侯府夫人了！”
沈如柳抿嘴轻笑。
等到妆娘离开时，沈家又付了妆娘额外的赏钱。
等沈如柳换上大红喜服，腰身在宽大的喜袍中显得不盈一握，秋月在一旁也道：“小姐，你今日真好看。”
沈如柳此时眉间描着细细的花钿，唇上印了一层朱红的口脂，脸颊用胭脂晕染成淡淡的红，垂首浅笑间，目含秋水，色若春花。
没多久，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和吹锣打鼓声，沈如柳头上顶着凤冠，盖着红盖头，紧张的握着红绸端坐在床前。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仿若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随后，那双手握住了红绸的另一端，耳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夫人”，低低沉沉的，仿佛顺着耳朵钻进了心口，沈如柳霎时感觉耳朵滚烫。
之后上花轿，一路敲锣打鼓的，沈如柳仿佛身处梦中，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低沉的“夫人”，直到礼官喝唱完毕，即将拜堂了，沈如柳才回过神来，想到因为一句“夫人”失神这么久，沈如柳面上更是红的盖过了胭脂。
拜堂时，沈如柳心跳如擂鼓，握着丝绸的手都有些轻颤，多年夙愿就这么成了，沈如柳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惶恐，直到拜堂完毕，被人扶着送入洞房，沈如柳都未能平静下来，她能听到外面一堆公子哥的劝酒声，和小侯爷来者不拒饮酒后的叫好声，沈如柳几乎能想到小侯爷喝酒时是怎样一副姿态，必然是眉眼扬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举一动都尽显风流。
夜深了，外面热闹渐渐停歇。
沈如柳听到门被推开，随后盖头被秤杆挑起，沈如柳抬首，看到一张醉意熏然的俊脸。
秦长风的眼极亮，他似乎清醒，又似乎醉了，只用那双璨若星辰的眸子看着沈如柳，沈如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
“夫人。”秦长风看着她，眉目含情。
沈如柳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烛光映衬下，面上像拢了一层红晕，她羞红了一双美目，看着秦长风，两人四目相对，半晌，都没有动静。
沈如柳：？
小侯爷莫非真的醉了？
秦长风眨了眨双目，突然笑着道：“还未同夫人喝合卺酒。”语气清晰，带着一丝饮酒后的沙哑，随后，取了两杯酒过来，沈如柳接过，两人如同交颈的鸳鸯一般饮了酒。
喝过酒后，沈如柳等了片刻，不见秦长风下一个动作，她抬首，正看到秦长风正看着她，低低的说道：“夫人，你今晚很美。”
沈如柳羞的低下了头，颤着睫毛提醒道：“夫、夫君，该行、夫妻之事了。”说完，羞耻的脖颈都红了。
秦长风伸手将沈如柳头上的凤冠取下，随后抚着沈如柳的脸庞，慢慢靠过去，沈如柳闭上了眼睛，感到身前人压了下来，她顺势躺倒在绣着大红鸳鸯的床上，睫毛剧烈颤动着，她感身上人吐息渐重，僵着身子等着下一步动作时，却发现小侯爷……
竟是睡过去了。
沈如柳：……
沈如柳费力将秦长风抬到了床上，最终好笑的看着秦长风的睡颜，低低说了句：“洞房花烛夜都能睡过去……”原先的紧张忐忑倒是一扫而空。
言罢，她将蜡烛吹熄了，婚礼忙了一天，沈如柳虽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也感受到一阵精疲力竭，她合衣躺在秦长风身边，也沉沉的睡去。
——
第二日一大早，沈如柳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影。
秦小侯爷父母去世的早，他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战死沙场，小侯爷幼时是由祖父祖母养大的，老人家心疼孩子，对小侯爷多有溺爱，便养成了后来的纨绔性子。
后来小侯爷的祖父祖母仙逝，偌大的侯府就剩小侯爷一人。
因此，沈如柳虽醒的迟了，却也不惊慌，她在这无须向谁请安。
似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有丫鬟在外轻轻敲门。
沈如柳轻声道：“进。”
为首的正是上次见过面的青莲，青莲身后一众丫鬟端着水盆，毛巾等陆陆续续的进来。
沈如柳将身上的喜袍换作日常的衣服，丫鬟们见沈如柳喜袍未脱也未显出惊讶，一个个捧着东西安静垂首。
待洁面洗漱过后，沈如柳才朝着青莲问道：“侯爷呢？”
青莲恭敬道：“侯爷友人拜访，一同外出去了，侯爷吩咐夫人在府中随意便可。”
沈如柳听罢，未做他想，只当小侯爷有要事出门。
——
仙居阁中，姿容昳丽的琵琶女正轻拢慢挑着一曲《出水蓉》，靡靡之音伴着酒香萦绕在仙居阁中。
秦长风正坐在雅座正中，身旁是一群富家公子哥，左侧的端王世子明成珏同秦长风最为要好，此时他搂着秦长风的脖子，大着舌头道：“长风啊，几个兄弟中，我未曾料到竟是你最先娶妻。”
“不是说要多玩会儿吗，你家又无人管你，娶完妻，你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怎么办，到时候，你新娶的媳妇儿在后院吵起来了，肯定一地鸡毛。”
旁边的公子哥都在附和，右侧礼部尚书刘尚书家的小公子刘元思开始哭诉道：“长风我好羡慕你，我爹爹又要我娶妻，还说要给我谋个一官半职，让我成家立业，你们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啊！让我赌钱我会，做官真的不行！”
眼见越来越多的公子哥开始哭诉自家惨事，秦长风头痛的扶额。
秦长风最初没想娶沈如柳，虽然他是被梦中那个身影吸引，但秦长风其实更喜欢柔弱的美人，他喜欢的妻子是贤良淑德柔弱可人的，等到宴会相逢后，他看到沈如柳手中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淋，心中更是啧啧称叹“不愧能毒杀两人，对自己都如此心狠。”
但沈如柳醒来后，一切都不同了，沈如柳长了一双含情目，本就清丽动人，又失血过多，便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器，是真真的柔弱可人，她似颦非颦的看着秦长风时，秦长风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随后谣言传的如此热烈，一部分也有小侯爷听之任之的原因。
只是，秦长风还未想明白是否娶沈如柳时，另一个谣言出来了，谣言的其中一个主人公还是沈如柳日后坠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眼见谣言越演越烈，秦长风坐不住了，他本就想着救人，沈如柳长相又如此合他的心意，秦长风当即决定，这个夫人，他娶定了！
脑子一热娶完了妻，洞房花烛夜当晚又喝醉了，秦长风对自己如何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秦长风这些年虽然自诩风流，但他并没有碰过别人。
秦长风祖父母打小溺爱他，却也教育他，何为做人的底线，秦长风便是长成了纨绔，也是个有原则的纨绔，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好比，不能污人姑娘清白。
因此，秦长风的好‘色’，便仅是好‘颜色’，实际经验为零。
秦长风从床上爬起来时，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正巧昨夜留宿在此的那些公子哥们醒了，秦长风便干脆大笔一挥，请这些朋友们去仙居阁吃酒了。
眼下，看着这群醉倒在地大吐苦水的公子哥们，秦长风顿时想到回家软玉温香不好吗？
……
腊月初八这日，下起了小雪。
一大早，沈如柳便起来了，侯府那边派来了妆娘为她梳妆打扮，妆娘一边为她描花钿一边笑着道：“小娘子长得真标志，不，今日过后该称侯府夫人了！”
沈如柳抿嘴轻笑。
等到妆娘离开时，沈家又付了妆娘额外的赏钱。
等沈如柳换上大红喜服，腰身在宽大的喜袍中显得不盈一握，秋月在一旁也道：“小姐，你今日真好看。”
沈如柳此时眉间描着细细的花钿，唇上印了一层朱红的口脂，脸颊用胭脂晕染成淡淡的红，垂首浅笑间，目含秋水，色若春花。
没多久，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和吹锣打鼓声，沈如柳头上顶着凤冠，盖着红盖头，紧张的握着红绸端坐在床前。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干净修长的手，仿若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随后，那双手握住了红绸的另一端，耳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夫人”，低低沉沉的，仿佛顺着耳朵钻进了心口，沈如柳霎时感觉耳朵滚烫。
之后上花轿，一路敲锣打鼓的，沈如柳仿佛身处梦中，耳边一直萦绕着那句低沉的“夫人”，直到礼官喝唱完毕，即将拜堂了，沈如柳才回过神来，想到因为一句“夫人”失神这么久，沈如柳面上更是红的盖过了胭脂。
拜堂时，沈如柳心跳如擂鼓，握着丝绸的手都有些轻颤，多年夙愿就这么成了，沈如柳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忐忑，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惶恐，直到拜堂完毕，被人扶着送入洞房，沈如柳都未能平静下来，她能听到外面一堆公子哥的劝酒声，和小侯爷来者不拒饮酒后的叫好声，沈如柳几乎能想到小侯爷喝酒时是怎样一副姿态，必然是眉眼扬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举一动都尽显风流。
夜深了，外面热闹渐渐停歇。
沈如柳听到门被推开，随后盖头被秤杆挑起，沈如柳抬首，看到一张醉意熏然的俊脸。
秦长风的眼极亮，他似乎清醒，又似乎醉了，只用那双璨若星辰的眸子看着沈如柳，沈如柳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
“夫人。”秦长风看着她，眉目含情。
沈如柳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烛光映衬下，面上像拢了一层红晕，她羞红了一双美目，看着秦长风，两人四目相对，半晌，都没有动静。
沈如柳：？
小侯爷莫非真的醉了？
秦长风眨了眨双目，突然笑着道：“还未同夫人喝合卺酒。”语气清晰，带着一丝饮酒后的沙哑，随后，取了两杯酒过来，沈如柳接过，两人如同交颈的鸳鸯一般饮了酒。
喝过酒后，沈如柳等了片刻，不见秦长风下一个动作，她抬首，正看到秦长风正看着她，低低的说道：“夫人，你今晚很美。”
沈如柳羞的低下了头，颤着睫毛提醒道：“夫、夫君，该行、夫妻之事了。”说完，羞耻的脖颈都红了。
秦长风伸手将沈如柳头上的凤冠取下，随后抚着沈如柳的脸庞，慢慢靠过去，沈如柳闭上了眼睛，感到身前人压了下来，她顺势躺倒在绣着大红鸳鸯的床上，睫毛剧烈颤动着，她感身上人吐息渐重，僵着身子等着下一步动作时，却发现小侯爷……
竟是睡过去了。
沈如柳：……
沈如柳费力将秦长风抬到了床上，最终好笑的看着秦长风的睡颜，低低说了句：“洞房花烛夜都能睡过去……”原先的紧张忐忑倒是一扫而空。
言罢，她将蜡烛吹熄了，婚礼忙了一天，沈如柳虽大部分时间都是坐着，也感受到一阵精疲力竭，她合衣躺在秦长风身边，也沉沉的睡去。
——
第二日一大早，沈如柳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影。
秦小侯爷父母去世的早，他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战死沙场，小侯爷幼时是由祖父祖母养大的，老人家心疼孩子，对小侯爷多有溺爱，便养成了后来的纨绔性子。
后来小侯爷的祖父祖母仙逝，偌大的侯府就剩小侯爷一人。
因此，沈如柳虽醒的迟了，却也不惊慌，她在这无须向谁请安。
似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有丫鬟在外轻轻敲门。
沈如柳轻声道：“进。”
为首的正是上次见过面的青莲，青莲身后一众丫鬟端着水盆，毛巾等陆陆续续的进来。
沈如柳将身上的喜袍换作日常的衣服，丫鬟们见沈如柳喜袍未脱也未显出惊讶，一个个捧着东西安静垂首。
待洁面洗漱过后，沈如柳才朝着青莲问道：“侯爷呢？”
青莲恭敬道：“侯爷友人拜访，一同外出去了，侯爷吩咐夫人在府中随意便可。”
沈如柳听罢，未做他想，只当小侯爷有要事出门。
——
仙居阁中，姿容昳丽的琵琶女正轻拢慢挑着一曲《出水蓉》，靡靡之音伴着酒香萦绕在仙居阁中。
秦长风正坐在雅座正中，身旁是一群富家公子哥，左侧的端王世子明成珏同秦长风最为要好，此时他搂着秦长风的脖子，大着舌头道：“长风啊，几个兄弟中，我未曾料到竟是你最先娶妻。”
“不是说要多玩会儿吗，你家又无人管你，娶完妻，你后院那么多莺莺燕燕怎么办，到时候，你新娶的媳妇儿在后院吵起来了，肯定一地鸡毛。”
旁边的公子哥都在附和，右侧礼部尚书刘尚书家的小公子刘元思开始哭诉道：“长风我好羡慕你，我爹爹又要我娶妻，还说要给我谋个一官半职，让我成家立业，你们知道的，我根本不是那块料啊！让我赌钱我会，做官真的不行！”
眼见越来越多的公子哥开始哭诉自家惨事，秦长风头痛的扶额。
秦长风最初没想娶沈如柳，虽然他是被梦中那个身影吸引，但秦长风其实更喜欢柔弱的美人，他喜欢的妻子是贤良淑德柔弱可人的，等到宴会相逢后，他看到沈如柳手中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淋，心中更是啧啧称叹“不愧能毒杀两人，对自己都如此心狠。”
但沈如柳醒来后，一切都不同了，沈如柳长了一双含情目，本就清丽动人，又失血过多，便像是一尊易碎的瓷器，是真真的柔弱可人，她似颦非颦的看着秦长风时，秦长风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随后谣言传的如此热烈，一部分也有小侯爷听之任之的原因。
只是，秦长风还未想明白是否娶沈如柳时，另一个谣言出来了，谣言的其中一个主人公还是沈如柳日后坠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眼见谣言越演越烈，秦长风坐不住了，他本就想着救人，沈如柳长相又如此合他的心意，秦长风当即决定，这个夫人，他娶定了！
脑子一热娶完了妻，洞房花烛夜当晚又喝醉了，秦长风对自己如何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秦长风这些年虽然自诩风流，但他并没有碰过别人。
秦长风祖父母打小溺爱他，却也教育他，何为做人的底线，秦长风便是长成了纨绔，也是个有原则的纨绔，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好比，不能污人姑娘清白。
因此，秦长风的好‘色’，便仅是好‘颜色’，实际经验为零。
秦长风从床上爬起来时，是有些惊慌失措的，正巧昨夜留宿在此的那些公子哥们醒了，秦长风便干脆大笔一挥，请这些朋友们去仙居阁吃酒了。
眼下，看着这群醉倒在地大吐苦水的公子哥们，秦长风顿时想到回家软玉温香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