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医务室
第二天，徐泱泱如约带来了那支青绿色钢笔。她为钢笔系上水粉蝴蝶结，又装在天蓝盒子里，弄得少女心洋溢。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风涯也给她带来了‘惊喜’。
风涯竟然来得比徐泱泱晚，几乎是踩着早读课铃声来的，蓝色碎发又放了下来盖住眼睛，不仅如此，脸上还多了一个严严实实的黑色口罩。他将校服扣到领子上完全遮住脖子，走路的动作也是肉眼可见的蹒跚。看早读的班主任注意到他的异常，张了口，却先叹出一口气，让他赶紧入座。
作为风涯的同桌，徐泱泱看到的他比其他人更细节，不用特意寻找，她一眼就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从口罩中延伸出来的大片淤青，左手背血肉模糊，呼吸沉重急促。
风涯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
“风涯。”徐泱泱轻轻换了声，眼神里满是担忧。
风涯冲她摇摇头，虚弱而勉强的向她撒谎：“我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很蹩脚，所以说完就转过头不想和徐泱泱目光有任何接触。他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他有一些想干呕，于是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体面一点、少狼狈一点。
风涯对人的视线很敏感，他知道徐泱泱仍然看着自己，不可避免的风涯在徐泱泱关怀的目光中产生了怨恨。
对命运的怨恨。
“老师！”他听到徐泱泱突然喊了一声，在老师看过来时，又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她想干什么？风涯本能觉得她会牵扯到自己，连忙在老师走过来时将受伤的手背藏好。他想，如果徐泱泱是为了他找老师的话，他还是说自己摔了一跤，没有什么事。
“徐同学，有什么事？”
“老师，我有一些头疼，可能是感冒了。”出乎意料的，徐泱泱将手放在了自己额头。
虽然她语气轻弱，表情也尽量在表现可怜巴巴，可她的脸色实在过于健康红润，以至于老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幸好，徐泱泱自己补了一句：“我觉得我需要去医务室。”
“可以。”鉴于徐泱泱的特殊身份，老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闻言，徐泱泱不加掩饰的在脸上绽放出笑容，马上乘胜追击，“可是我还有一点低血糖，走不动。能不能让我同桌陪我一起去？”
老师看了看骤然抬头的风涯，又看了看略微紧张的徐泱泱，顿时明白过来，于是欣慰的点点头。
“行，你们去吧。”
徐泱泱松了一口气，甜甜的开口：“谢谢老师。”
“风涯！”徐泱泱冲直直看着她的风涯眨眨眼，微笑：“我们去吧~”
风涯：“……”
他站起身，徐泱泱从他身边穿过，反手抓住了他垂着的右手，轻声催促：“快走啦~不然我要晕倒了哦。”
风涯心中好不容易建起的黑暗城堡坍塌。
“好……”他看着徐泱泱拉着自己的手，随着徐泱泱的牵引离开教室，亦步亦趋地一直走到医务室。
在这过程中徐泱泱没说什么，风涯也什么都没说。
早上8点，早自习已经开始，校园的过道上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泱泱还牵着风涯的手，她走得很慢，风涯跟着也不费劲，晨风中夹杂着一些露水，吹在脸上十分湿润。风涯渐渐与徐泱泱并排，看到有树叶慢悠悠飘落，空气中早开的桂花散出丝缕缕的甜香。
他确定，这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很快他们就穿过紫藤大道来到医务室，医务室的门开着，但没有医务老师。徐泱泱趴在门槛上朝里面看了两圈，确定没有人后，鬼鬼祟祟地迈进一条腿。
“你在做什么？”面对徐泱泱做贼一样的表情，风涯不禁开口。
徐泱泱收回脚，尴尬的咳了两声，恢复正常后拉着风涯走进教室。不同于其他男孩子，风涯的手很凉，即使徐泱泱牵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被暖化的迹象。
“你坐下，我找找药箱。”徐泱泱把风涯按到椅子上，不一会儿就从搜刮出了绷带、棉签、红药水、医用酒精等重要医疗物资。
“别动。”眼看风涯主动来接红药水，徐泱泱马上制止：“让我来。”
风涯乖乖的呆坐在椅子上，慢半拍：“麻烦了……”
“没事~”徐泱泱语气飞扬，将风涯左手拉到桌面上，一边用酒精棉替他清创，一边轻声说：“我跟你讲，给人包扎消毒这种事情，我可是专业的。”
“以前我哥和宋珏打架的时候，受的伤都是我处理，已经熟能生巧了。”
她说着，不免就回想起以前亲哥和宋珏两个熊孩子上房揭瓦的时候，神色慢慢就带上了怀念。
风涯安静听着，垂眸看着徐泱泱熟练的动作，开口问：“你和宋珏很熟吧？”
“是啊，我和他是……”徐泱泱话说到一半停下，脸上笑容僵硬了几秒，后面才慢慢补上，“算是青梅竹马吧。”
“哦……”风涯应了声，想说什么，被徐泱泱突然凑近的脸吓得一激灵，身下椅子腿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响。
徐泱泱见状笑了声，含着笑容指了指风涯的脸：“这位患者，口罩摘一下。”
风涯有一些犹豫，手按在鼻梁那一块没有动。
“这里没有其他人，不要不好意思。”徐泱泱鼓励他。
风涯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下子将口罩拉开，熟悉的淤青和嘴角开裂。
杀意在徐泱泱眼底一闪而过，她立马就撇下嘴，伸手悬在风涯嘴角上，想碰而不敢碰。眉毛拧成结，瑰红色眼睛光芒闪烁着，又心疼又生气，好像要哭了一样。
她开口，语气带着一股子埋怨：“这是摔跤摔得出来的伤吗？”
风涯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徐泱泱：“领子。”
风涯茫然的抬起头。
“脖子我看看。”徐泱泱放轻声音。
“没事了。”风涯没有动，抬眼望着神情担忧的徐泱泱，用带伤的唇挤出柔和的笑。
他看着徐泱泱，徐泱泱眼中不加掩饰的关怀，让他想起了乡间某个下雨前的午后，天气阴郁，树木青青，白鹭飞过稻田停在池塘，风起水起，层层绿浪。那是他唯一一次察觉到浪漫这个词，就像现在他头一次想起温情这个词，在徐泱泱眼睛里，在瑰红色彩霞里倒映着属于他的青绿色。
徐泱泱在关心他，真情实感的关心着他。这个认知让从小缺爱的少年胸腔滚烫，甚至烧灼。
眼睑红红的徐泱泱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看到青叶落下水珠，风涯……哭了。
徐泱泱在这一刻静默。
“谢谢。”风涯轻声，那滴泪滑进领口，冰凉。
惨白、伤口、雾蒙蒙的眼睛、眼泪，组合在一起脆弱极了。
徐泱泱垂下眼，她想，还是太慢了。如果能再快一点，她和风涯的关系再亲密一点，那么，她一定要抱住他。
“风涯。”徐泱泱开口打破了气氛中忧伤，再次直白的问：“是谁打的你？”
风涯闭上眼睛，还是没有说。
“以后还会吗？”徐泱泱又问，她其实比风涯更知道答案。
风涯仍然没有回答。
徐泱泱吸了吸鼻子，最后问：“跑得掉吗？”
风涯点头。
“你不用管我。”他知道这句话很生硬，还是说了出来。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徐泱泱果然觉得不满，甚至瞪了风涯一眼，提高声音问：“我不管你，谁管你？”
“……”风涯失语。
徐泱泱梅开二度：“脖子，让我看看！”
“……”
顶着徐泱泱‘凶狠’的瞪眼，风涯思考再三后，乖乖解开衣领的扣子。他不会告诉徐泱泱，在察觉到关怀之后，他的心态就转变了，变了很多。
风涯扯松领子，露出了脖颈上掐痕，看在徐泱泱眼里，刺眼的白与红。
“是你的家人？”
风涯不回答，他坐着徐泱泱站着，他需要仰头。
徐泱泱伸手，指尖轻轻滑过紫红淤痕，也无意刮过突出的喉结，她将声音放到最轻：“我应该怎么帮你？”
“已经够了。”气氛微妙的黏腻起来，风涯喉结滚动，或许是因为皮下组织在运动，又或者是更奇妙的原因，脖子上的掐痕在发烫。
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会亲吻你的唇。一句不能说出口的情话封在徐泱泱唇齿间，她与风涯四目相对，青绿草地映着红影。
“风涯，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回答徐泱泱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怎么了？不会还有内伤吧？”徐泱泱一惊，连忙替风涯拍背。
风涯脸上一片绯红，咳了小半会儿，才哑着声音不好意思的回答：“是被口水呛到了……”
“啊？”徐泱泱眨眨眼，马上就明白过来，明知故问：“你是害羞了吗？”
“……”风涯无法回答。
幸好，这个时候医务室老师即时赶来。
不过，风涯的尴尬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因为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哟，这么早就有小情侣儿来这儿约会啊？”
“真的有选择在医务室约会的吗？”偏偏徐泱泱还接了老师的话。
风涯：“……”
“老师我们是来看医生的。”为避免事情变得更加尴尬，风涯抢在徐泱泱前面开口，并刻意展现出自己的伤。
老师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也不再开玩笑，认真的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并且在两人走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告诉风涯年轻人不得逞一时之勇之类的话，对此，风涯与徐泱泱只能不停的点头。
回到教室之后，徐泱泱将钢笔送给了风涯。风涯没有拒绝，收下了人生中第一份礼物。
风涯竟然来得比徐泱泱晚，几乎是踩着早读课铃声来的，蓝色碎发又放了下来盖住眼睛，不仅如此，脸上还多了一个严严实实的黑色口罩。他将校服扣到领子上完全遮住脖子，走路的动作也是肉眼可见的蹒跚。看早读的班主任注意到他的异常，张了口，却先叹出一口气，让他赶紧入座。
作为风涯的同桌，徐泱泱看到的他比其他人更细节，不用特意寻找，她一眼就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从口罩中延伸出来的大片淤青，左手背血肉模糊，呼吸沉重急促。
风涯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
“风涯。”徐泱泱轻轻换了声，眼神里满是担忧。
风涯冲她摇摇头，虚弱而勉强的向她撒谎：“我没事，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很蹩脚，所以说完就转过头不想和徐泱泱目光有任何接触。他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浑身上下的疼痛让他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他有一些想干呕，于是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体面一点、少狼狈一点。
风涯对人的视线很敏感，他知道徐泱泱仍然看着自己，不可避免的风涯在徐泱泱关怀的目光中产生了怨恨。
对命运的怨恨。
“老师！”他听到徐泱泱突然喊了一声，在老师看过来时，又说：“你能过来一下吗？”
她想干什么？风涯本能觉得她会牵扯到自己，连忙在老师走过来时将受伤的手背藏好。他想，如果徐泱泱是为了他找老师的话，他还是说自己摔了一跤，没有什么事。
“徐同学，有什么事？”
“老师，我有一些头疼，可能是感冒了。”出乎意料的，徐泱泱将手放在了自己额头。
虽然她语气轻弱，表情也尽量在表现可怜巴巴，可她的脸色实在过于健康红润，以至于老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幸好，徐泱泱自己补了一句：“我觉得我需要去医务室。”
“可以。”鉴于徐泱泱的特殊身份，老师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闻言，徐泱泱不加掩饰的在脸上绽放出笑容，马上乘胜追击，“可是我还有一点低血糖，走不动。能不能让我同桌陪我一起去？”
老师看了看骤然抬头的风涯，又看了看略微紧张的徐泱泱，顿时明白过来，于是欣慰的点点头。
“行，你们去吧。”
徐泱泱松了一口气，甜甜的开口：“谢谢老师。”
“风涯！”徐泱泱冲直直看着她的风涯眨眨眼，微笑：“我们去吧~”
风涯：“……”
他站起身，徐泱泱从他身边穿过，反手抓住了他垂着的右手，轻声催促：“快走啦~不然我要晕倒了哦。”
风涯心中好不容易建起的黑暗城堡坍塌。
“好……”他看着徐泱泱拉着自己的手，随着徐泱泱的牵引离开教室，亦步亦趋地一直走到医务室。
在这过程中徐泱泱没说什么，风涯也什么都没说。
早上8点，早自习已经开始，校园的过道上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徐泱泱还牵着风涯的手，她走得很慢，风涯跟着也不费劲，晨风中夹杂着一些露水，吹在脸上十分湿润。风涯渐渐与徐泱泱并排，看到有树叶慢悠悠飘落，空气中早开的桂花散出丝缕缕的甜香。
他确定，这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很快他们就穿过紫藤大道来到医务室，医务室的门开着，但没有医务老师。徐泱泱趴在门槛上朝里面看了两圈，确定没有人后，鬼鬼祟祟地迈进一条腿。
“你在做什么？”面对徐泱泱做贼一样的表情，风涯不禁开口。
徐泱泱收回脚，尴尬的咳了两声，恢复正常后拉着风涯走进教室。不同于其他男孩子，风涯的手很凉，即使徐泱泱牵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被暖化的迹象。
“你坐下，我找找药箱。”徐泱泱把风涯按到椅子上，不一会儿就从搜刮出了绷带、棉签、红药水、医用酒精等重要医疗物资。
“别动。”眼看风涯主动来接红药水，徐泱泱马上制止：“让我来。”
风涯乖乖的呆坐在椅子上，慢半拍：“麻烦了……”
“没事~”徐泱泱语气飞扬，将风涯左手拉到桌面上，一边用酒精棉替他清创，一边轻声说：“我跟你讲，给人包扎消毒这种事情，我可是专业的。”
“以前我哥和宋珏打架的时候，受的伤都是我处理，已经熟能生巧了。”
她说着，不免就回想起以前亲哥和宋珏两个熊孩子上房揭瓦的时候，神色慢慢就带上了怀念。
风涯安静听着，垂眸看着徐泱泱熟练的动作，开口问：“你和宋珏很熟吧？”
“是啊，我和他是……”徐泱泱话说到一半停下，脸上笑容僵硬了几秒，后面才慢慢补上，“算是青梅竹马吧。”
“哦……”风涯应了声，想说什么，被徐泱泱突然凑近的脸吓得一激灵，身下椅子腿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响。
徐泱泱见状笑了声，含着笑容指了指风涯的脸：“这位患者，口罩摘一下。”
风涯有一些犹豫，手按在鼻梁那一块没有动。
“这里没有其他人，不要不好意思。”徐泱泱鼓励他。
风涯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下子将口罩拉开，熟悉的淤青和嘴角开裂。
杀意在徐泱泱眼底一闪而过，她立马就撇下嘴，伸手悬在风涯嘴角上，想碰而不敢碰。眉毛拧成结，瑰红色眼睛光芒闪烁着，又心疼又生气，好像要哭了一样。
她开口，语气带着一股子埋怨：“这是摔跤摔得出来的伤吗？”
风涯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徐泱泱：“领子。”
风涯茫然的抬起头。
“脖子我看看。”徐泱泱放轻声音。
“没事了。”风涯没有动，抬眼望着神情担忧的徐泱泱，用带伤的唇挤出柔和的笑。
他看着徐泱泱，徐泱泱眼中不加掩饰的关怀，让他想起了乡间某个下雨前的午后，天气阴郁，树木青青，白鹭飞过稻田停在池塘，风起水起，层层绿浪。那是他唯一一次察觉到浪漫这个词，就像现在他头一次想起温情这个词，在徐泱泱眼睛里，在瑰红色彩霞里倒映着属于他的青绿色。
徐泱泱在关心他，真情实感的关心着他。这个认知让从小缺爱的少年胸腔滚烫，甚至烧灼。
眼睑红红的徐泱泱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看到青叶落下水珠，风涯……哭了。
徐泱泱在这一刻静默。
“谢谢。”风涯轻声，那滴泪滑进领口，冰凉。
惨白、伤口、雾蒙蒙的眼睛、眼泪，组合在一起脆弱极了。
徐泱泱垂下眼，她想，还是太慢了。如果能再快一点，她和风涯的关系再亲密一点，那么，她一定要抱住他。
“风涯。”徐泱泱开口打破了气氛中忧伤，再次直白的问：“是谁打的你？”
风涯闭上眼睛，还是没有说。
“以后还会吗？”徐泱泱又问，她其实比风涯更知道答案。
风涯仍然没有回答。
徐泱泱吸了吸鼻子，最后问：“跑得掉吗？”
风涯点头。
“你不用管我。”他知道这句话很生硬，还是说了出来。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徐泱泱果然觉得不满，甚至瞪了风涯一眼，提高声音问：“我不管你，谁管你？”
“……”风涯失语。
徐泱泱梅开二度：“脖子，让我看看！”
“……”
顶着徐泱泱‘凶狠’的瞪眼，风涯思考再三后，乖乖解开衣领的扣子。他不会告诉徐泱泱，在察觉到关怀之后，他的心态就转变了，变了很多。
风涯扯松领子，露出了脖颈上掐痕，看在徐泱泱眼里，刺眼的白与红。
“是你的家人？”
风涯不回答，他坐着徐泱泱站着，他需要仰头。
徐泱泱伸手，指尖轻轻滑过紫红淤痕，也无意刮过突出的喉结，她将声音放到最轻：“我应该怎么帮你？”
“已经够了。”气氛微妙的黏腻起来，风涯喉结滚动，或许是因为皮下组织在运动，又或者是更奇妙的原因，脖子上的掐痕在发烫。
如果你是我的爱人，我会亲吻你的唇。一句不能说出口的情话封在徐泱泱唇齿间，她与风涯四目相对，青绿草地映着红影。
“风涯，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回答徐泱泱的，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怎么了？不会还有内伤吧？”徐泱泱一惊，连忙替风涯拍背。
风涯脸上一片绯红，咳了小半会儿，才哑着声音不好意思的回答：“是被口水呛到了……”
“啊？”徐泱泱眨眨眼，马上就明白过来，明知故问：“你是害羞了吗？”
“……”风涯无法回答。
幸好，这个时候医务室老师即时赶来。
不过，风涯的尴尬并没有因此而缓解，因为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哟，这么早就有小情侣儿来这儿约会啊？”
“真的有选择在医务室约会的吗？”偏偏徐泱泱还接了老师的话。
风涯：“……”
“老师我们是来看医生的。”为避免事情变得更加尴尬，风涯抢在徐泱泱前面开口，并刻意展现出自己的伤。
老师仔细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也不再开玩笑，认真的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并且在两人走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告诉风涯年轻人不得逞一时之勇之类的话，对此，风涯与徐泱泱只能不停的点头。
回到教室之后，徐泱泱将钢笔送给了风涯。风涯没有拒绝，收下了人生中第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