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贾政最后有什么样的反应,贾赦手里的茶水都没喝完,就这样离开了贾政这里。贾赦都可以预想到贾政在他走后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与他何干,现在的史氏和贾政是蹦哒不起来了。

    贾赦想着请那南疆来的烟花师傅也不是一时兴起,他今天虽然去了这家,又跑那家,不得不说,这京城大街上热闹非凡,他只是来回走了几趟,这新鲜事儿就都钻进他耳朵里了。

    “都说南疆有个闻名天下的烟花师傅,我姑母是淑妃宫里的女长史,听她说这几日淑妃娘娘病体转安,诚亲王知道淑妃素来喜欢这等奇异之盛事,所以为了让娘娘舒心安泰,特意奏禀了圣上,请了近日来京的南疆师傅入宫表演。”

    这人一说,一旁的人忍不住为淑妃的圣眷之浓啧啧称赞,他们这些混迹民间的小人物,自然也不懂得上面人的心思,虽然现在朝野内外都传着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是四皇子简亲王司徒晟,但后宫里,与圣上伉俪情深的还是淑妃。

    而有些人这耳朵里听着,心思也就活泛起来了。这烟花师傅虽然说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但这可是宫里娘娘都想看的事物,如果能请了娘娘同款的师傅进府表演,那说出去自家府上也有光彩啊!

    有了这个念头,这些人便回了自己的府上,一时间京城里有不少人家对这个南疆来的烟花师傅也是分外关注。有些时候,为了这与皇家同款的“荣耀”,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们也会趋之若鹜。

    自然,贾赦的这份大礼也不例外,算是送到了贾史氏的心坎上了。贾赦突然和贾政提了要请个烟花师傅,那寿宴的大头貌似就落在了贾政的头上,贾政当然要和贾史氏说明白,让她好好为他出口气,怎么也要让贾赦同意分担一些花销才是。

    本来史氏听说贾赦不打算为她这个母亲大办一场寿宴,连宴席都不肯摆在齐安伯府,自然准备大闹一场,让外面的人知道贾赦的“真面目”,到时候就让这个不孝子看看她的厉害。

    但贾政接着就说到了贾赦准备去请一位南疆的烟花师傅来寿宴,贾史氏的消息一向比贾政灵通,她为了贾政和贾元春的前途,也开始频繁出门联系年轻时候交好的姐妹们,所以这南疆师傅进宫献艺的事情倒是知道的比贾政早。

    听到贾赦准备去请这么有名的烟花师傅,贾史氏瞬间眼前一亮,她素来喜欢这些热闹盛大的活动,贾赦这礼物可以说是送到她心坎里去了。见贾政还是有些情谊愤愤,甚至就等她表态,然后就冲去齐安伯府和贾赦理论一番。

    当然不管贾政是否真有这个胆子,感当面和贾赦理论,史氏更关系她这面子问题。虽然她膝下二子中贾赦现在最出息,但在她之前的那些老姐妹眼中,贾赦可是个“香饽饽”,因为司徒晟的逐渐崛起,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贾赦也跟着进了朝臣的眼里。

    之前提起贾赦,无外乎是个纨绔之流,贾代善的不争气长子,那些应酬宴席上,在史氏面前,她们都会刻意忽视贾赦的存在,反而对贾政多加称赞。

    现如今,贾赦连着接了两桩有分量的差事,而且办的都不错,虽然没能承袭国公府的世子位,但贾赦最后能自己挣个“齐安伯”的爵位,也足以看出这人并不是之前的那般草包。

    所以在家里有意无意的暗示下,这些贵妇人在史氏面前就没有意外地提起了贾赦来,像是没有看到贾史氏有些僵硬的笑脸般,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到贾赦这位新贵身上,倒是羡慕起了史氏的好福气。

    如果是还没和贾赦彻底扯破面皮来,史氏定能喜笑颜开地接受这些恭维,但如今境遇之下,她真是如鲠在喉,心里好像憋了一股气一般地难受极了。

    所幸这些人没说几句,还是聊起那些赏花游灯之盛事,她默默地松了口气,“不知姐姐你的寿宴,打算如何庆祝?”会上一位夫人随口提起了史氏的寿宴,史氏面上撑着,半分不漏,“政儿一向恭孝,他说会大办一场庆贺一番。”

    “你家老大呢?”又开口的这位也是她的一位手帕交,算是对她现在的情况知根知底,下意识问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妥当,连忙收敛神色,不再多言。

    只是话题起了,史氏如同被架在火上一般,不回答,这家丑定要外扬了,“老大从北边回来,大功一件,圣上才让他休息几天,自然是政儿先整理一番琐事后,找他商议,这哥俩儿定了章程后,才办事儿,不过老大也说了要大办一场庆贺一番。”

    史氏这么一说,好似贾赦和贾政仍旧兄弟情深一般,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默默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旁的事情。

    现在,贾赦提出的这请南疆师傅的提议可以说正好能帮着贾史氏在她那圈子里好好出个风头,她是万万不能让政儿去找老大的。

    只是她也不好在这府里的一众亲眷面前直接驳了政儿的面子,毕竟这府上的当家人是她这个儿子,她端起架子来,拿自己的锦帕抹了抹眼角,“方才,我听说这南疆烟花可是圣上亲点,让诚亲王送去给淑妃娘娘欣赏的。现在这京城名门可都盼着请这位大师上门表演,老大有这能耐请大师过来表演,那咱们再以共赏烟花的名义请请你的那些上司,对政儿你说不定也有帮助。”

    贾史氏这话一出,真是比灵丹妙药还管用,贾政立马不作声了,反而恨不得贾赦马上就请过来,下一刻他就能从他那呆了多年的户部员外郎位置上动动屁股。

    贾政转了心思,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必要了。贾政的夫人向来不和贾史氏对着干,现在司徒晁势力不如以往,她便也缩了脑袋,一心铺在了自己的孩子宝玉身上。

    旁的事情,尤其是贾史氏这边的事情是半点都不管,这也让双方达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和平,家里没人作妖了,贾政的日子倒是越过越好,说起话来,也有些说一不二的气势在了。

    只是对上贾赦,他多少有些气短,正好贾史氏说了这番话,他便也顺水推舟,应了下来,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贾赦对这贾政府里的机锋没有关注,他回府不过半日,除了司徒晟,司徒宴两个兄弟要见之外,还要和秀云一起去张家拜访。

    张家的老太爷近来身子不爽利,也许是年事已高,身子虚弱,但秀云担心,之前也是日日前来问安。张老夫人知晓老太爷心中的执念,无外乎放不下那两个边疆的儿子。

    只是皇命难违,张家的两个孩子不知道还要在北境呆多久,加上从北境回来的书信又一向报喜不报忧,所以,这北境一乱,老太爷心中挂念之下,便病倒了。

    贾赦这一趟还顺带捎了张家两个兄长的家书,应该能劝慰一二。再说,他对医术也算是颇有研究,虽然不能突然展现人前,但过去看一眼,说不定能帮着老人养养身体。

    贾赦到的时候,老人刚用了药睡下了,贾赦不便打扰,去问候了老夫人之后,留下了秀云作陪,自己便去了张家三公子的院子。

    张泰昌还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在贾赦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也是忙得很,作为先太子一脉的张家,因为现在的皇帝倍受冷落,张泰昌在衡量许久之后,便也倒向了司徒晟一方。

    只是这心境变了之后,他对科举也没有太大兴趣了,外出的也更加频繁,这府上因为当家人的病忙得团团转,老夫人也没能及时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动向。

    “姐夫从北境回来,倒是消瘦了不少。”张泰昌仔细看了看贾赦,然后笑着说道。

    “我看你倒是进步了不少。”贾赦消息不算灵通,但毕竟现在是司徒晟一方的人,司徒晟也没瞒着,只是说最近,这张家三公子与他府上的余先生来往很是密切。

    “余先生可以说是简亲王的得力幕僚,你和他走的这么近,当心岳父大人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贾赦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张老太爷现如今明哲保身为上,基本不涉及这些争斗,如果让他老人家知道了自己的三儿子又做了什么,估计又是一番计较。

    “我心里有数,”张泰昌连忙给贾赦倒茶,“我这也是敬佩简亲王的为人,只是与他的幕僚余先生交好,又没有明明白白地站到他们那边。”

    “总感觉这段时间有些不踏实,”贾赦只好叮嘱他说道,“我虽然刚回来,但听说南疆来人了。我在北境都知道南疆私底下小动作颇多,你先顾好张家,尽量少去简亲王那里。”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领了皇命的内监已经领着一个穿着南疆服饰的老人穿过了宫城的大门,进了官艺坊,正是那人人口中说的烟花师傅,是要为了淑妃娘娘庆祝而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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