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
“我发|情期到了。”终于是把这格外尴尬的三个字吐了出来，端儿这两天的委屈和难耐如烟一般瓦解消散，因着点点泪光，她眼眸越发澄澈透亮，像是天边高悬的银盘落于晚色碧波之中盈盈发光。
既然都神志不清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把方才的拘谨统统抛到一边，也不理会张起灵的不适与疑惑，亦自暴自弃地不去想后果，自顾自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迎上他僵硬中泛着诧异的视线，轻轻柔柔地开口：“小哥我这几天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话还未说尽，张起灵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一脸媚态是有多么不对劲，他使出三分力气推开她，撇开目光躲避她受伤的脸色，向后撤了好大一块距离，补充道：“冷静。”
“我还没说我想做什么呢，你就打断我。”鼓起的勇气泄了大半，她粉唇颤抖着，胸膛里似酝酿着好大的气性，耳朵尖却是蓦地耷拉下来，对他满是控诉。
“还叫我冷静，这两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冷静，可是我根本无法做到，这是我生来就有的，发|情期说来就来，我连准备都没有，晚上突然被雨声吵醒，然后小腹那里像有团火在烧一样，意识都被烧干净了，直接昏了一宿，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解决的法子，想用你衣服、被子上的气息安抚自己，可是气息太浅，已经不管用了，终于挨到你回家，结果你告诉我让我冷静。”
端儿含泪看了他一眼，缓缓撑起身子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差点身形不稳，她咬紧牙关，抬起无力的双腿向前走去，恨恨地说道：“我是需要冷静了，去冲个澡，太狼狈了。”
经过张起灵身侧，毛绒绒的尾巴不经意地扫了下他的手背，他消化完端儿的那番话，明白过来自己不应该这般轻易地劝她冷静的，他感受着那片柔软的细毛，下意识地反手握住阻止她的脚步，不成想她尾巴霎时软毛竖立，像触电一般不情愿地甩来甩去。
尾骨的酥麻感传至神经，端儿惊讶地睁大眼眸，不可置信地转身看他，脸上却无暧昧，多数是对他无礼举动的不满，少数隐藏在刹那间垂落的目光里，对他回心转意的欣喜。
她从他手心里拯救出自己敏感的尾巴，停驻在原地，无声地与他对视，急需一个解释。
“你刚才想说什么？”张起灵面对着她，知道现在情况特殊，态度自是小心谨慎，不敢再有半分差池，难保眼前的小猫赌气做些伤害自己的事。他颇为紧张地屏气敛神，虽说躲闪她灼热的目光，但还是顾及着她的情绪。
“我说了你就会答应我吗？”她将尾巴拢到身后，瞧着他衣服胸口上洇湿的一团，失落地说：“你现在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你眼中的我尽想着做些无理取闹的事？这几个月来我在你那里是不是还无关紧要？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端儿。”他实在听不得她这样揣测，凝视着她始终化不开的愁容，她怕是自己都要信了这番说辞，她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再把他想得多么重要，两相对比，开始自轻自贱，卑微如尘埃。
他最害怕的便是这种走向，她只是藏得好，却没有彻底改变，长长久久隐藏的自卑在疼痛的折磨下终于爆发，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重视她，无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也根本无法相信他，给予他不匹配的高位，肆无忌惮地揣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
“端儿，不是。”张起灵放下姿态，慢慢走近她，察觉到她并不抵触，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嘴唇阖动几下，也非是什么能言善道的性子，只是顺着她的想法，说：“我答应你，端儿。”
他做到了十足的诚心诚意，不避讳她质疑的目光，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揽过她的肩膀，虚抱在怀里，歉意地说道：“我并不知你的情况，所以才说错了话。”
端儿就算仍旧是半信半疑的，可对他的主动丝毫没有抵抗力，他的怀抱似乎有着一股魔力吸引着她打消一肚子的怒火，虽还是嘴硬地不开口，两只小手却是诚实地掐住了他的腰，颇是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算了，我才不和你这个闷葫芦计较，省得气坏了我自己。”她傲娇地撇开视线，再轻轻推开他，想着怎么也要维持下自己高冷的态度，可是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从她饿扁的肚皮里传出，害得她一下子没了气势，血气涌上脸颊，不自在地红透了脸。
端儿撇撇嘴，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就更加心疼自己，她双手交叠按着肚子，对张起灵抱怨道：“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刚才还费力地和你吵架，气得我头昏眼花的，再不吃口饭怕是要去医院吊葡糖糖了。”
她的意思是别再愣着了，快点出门买点吃的回来。张起灵听出了她的潜台词，老老实实地去玄关换鞋，但是方要伸手推门离开，端儿突然出了卧室，娇小的身姿半隐在墙后，探头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才下定决心说：“我和你一起去。”
眨眼间变幻成一只黑猫，小跑着冲到张起灵面前，他熟练地顺着她柔滑的脊背抚摸，将她抱在臂弯里出了门。
一路上端儿都很安静，小脑袋趴在他胳膊上，他买吃的想询问她意见的时候也不曾抬头叫一声，搞得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作主的是她，放手的也是她，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舒舒服服地被他抱了一路，回到家变成人的时候特别满足，心情大好，彻底放晴，垫着步子轻巧地走到餐桌前坐好，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饭，高兴地踮起脚尖，终于是对今天回到家的张起灵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屋子里终于是有点人气了，端儿放松不少，没再被乱七八糟的□□牵扯，主动包揽下洗碗的活儿。对她突然恢复正常，张起灵还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在她娇嗔的视线下还是放弃了，吃个饭汗流浃背的，不是说装空调了吗，怎么还是怎么热。
他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浴室洗澡。那边端儿回身看到客厅不见人影，心跳一滞，眉梢沮丧地坠下，慌里慌张地移动步子在屋子里寻人。
她来到客厅，环视周遭，踏入卫生间，看着毛玻璃上倒映出的模糊身影，瞬间心把放回肚子里，可不知怎得踯躅在原地没有出去，踢着地板上凸起的纹路，心不在焉。
张起灵脱了上衣，听着外面的动静，把手从腰带上松开，犹豫了须臾，推开门，问道：“怎么了？”
端儿瞅了眼他雪似的皮肤，羞怯地转移视线，抿着嘴角，好大一会儿才低声回道：“我可不可以站在这里等你洗完？”
又是一个“可不可以”的致命问题，若是正常点的都会选择不可以，谁都不愿旁边有人盯着自己洗澡，隔着一扇门也不行，毛玻璃会把他的所有举动都反映出来，和光溜溜的暴露在眼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转念一想，端儿特殊时期离不开人，又十分不忍心看她再掉眼泪，明明打算宠着来的，现在突然反悔不合适，这么困难的选择，斗里求生跟这个简直不能比。
“是不是很为难啊，小哥？”端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虚地舔了舔唇角，看着他光洁的皮肤，上面也没添新伤，暗自松了口气，于是装作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算了，准你十分钟，快点出来。”然后抬腿回了卧室。
既然都神志不清了，那就贯彻到底吧。
把方才的拘谨统统抛到一边，也不理会张起灵的不适与疑惑，亦自暴自弃地不去想后果，自顾自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迎上他僵硬中泛着诧异的视线，轻轻柔柔地开口：“小哥我这几天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话还未说尽，张起灵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小姑娘一脸媚态是有多么不对劲，他使出三分力气推开她，撇开目光躲避她受伤的脸色，向后撤了好大一块距离，补充道：“冷静。”
“我还没说我想做什么呢，你就打断我。”鼓起的勇气泄了大半，她粉唇颤抖着，胸膛里似酝酿着好大的气性，耳朵尖却是蓦地耷拉下来，对他满是控诉。
“还叫我冷静，这两天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冷静，可是我根本无法做到，这是我生来就有的，发|情期说来就来，我连准备都没有，晚上突然被雨声吵醒，然后小腹那里像有团火在烧一样，意识都被烧干净了，直接昏了一宿，醒来的时候浑身都疼，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解决的法子，想用你衣服、被子上的气息安抚自己，可是气息太浅，已经不管用了，终于挨到你回家，结果你告诉我让我冷静。”
端儿含泪看了他一眼，缓缓撑起身子站起来，头脑一阵眩晕，差点身形不稳，她咬紧牙关，抬起无力的双腿向前走去，恨恨地说道：“我是需要冷静了，去冲个澡，太狼狈了。”
经过张起灵身侧，毛绒绒的尾巴不经意地扫了下他的手背，他消化完端儿的那番话，明白过来自己不应该这般轻易地劝她冷静的，他感受着那片柔软的细毛，下意识地反手握住阻止她的脚步，不成想她尾巴霎时软毛竖立，像触电一般不情愿地甩来甩去。
尾骨的酥麻感传至神经，端儿惊讶地睁大眼眸，不可置信地转身看他，脸上却无暧昧，多数是对他无礼举动的不满，少数隐藏在刹那间垂落的目光里，对他回心转意的欣喜。
她从他手心里拯救出自己敏感的尾巴，停驻在原地，无声地与他对视，急需一个解释。
“你刚才想说什么？”张起灵面对着她，知道现在情况特殊，态度自是小心谨慎，不敢再有半分差池，难保眼前的小猫赌气做些伤害自己的事。他颇为紧张地屏气敛神，虽说躲闪她灼热的目光，但还是顾及着她的情绪。
“我说了你就会答应我吗？”她将尾巴拢到身后，瞧着他衣服胸口上洇湿的一团，失落地说：“你现在对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你眼中的我尽想着做些无理取闹的事？这几个月来我在你那里是不是还无关紧要？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端儿。”他实在听不得她这样揣测，凝视着她始终化不开的愁容，她怕是自己都要信了这番说辞，她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再把他想得多么重要，两相对比，开始自轻自贱，卑微如尘埃。
他最害怕的便是这种走向，她只是藏得好，却没有彻底改变，长长久久隐藏的自卑在疼痛的折磨下终于爆发，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重视她，无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也根本无法相信他，给予他不匹配的高位，肆无忌惮地揣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既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
“端儿，不是。”张起灵放下姿态，慢慢走近她，察觉到她并不抵触，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嘴唇阖动几下，也非是什么能言善道的性子，只是顺着她的想法，说：“我答应你，端儿。”
他做到了十足的诚心诚意，不避讳她质疑的目光，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揽过她的肩膀，虚抱在怀里，歉意地说道：“我并不知你的情况，所以才说错了话。”
端儿就算仍旧是半信半疑的，可对他的主动丝毫没有抵抗力，他的怀抱似乎有着一股魔力吸引着她打消一肚子的怒火，虽还是嘴硬地不开口，两只小手却是诚实地掐住了他的腰，颇是依赖地靠在他怀里。
“算了，我才不和你这个闷葫芦计较，省得气坏了我自己。”她傲娇地撇开视线，再轻轻推开他，想着怎么也要维持下自己高冷的态度，可是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声从她饿扁的肚皮里传出，害得她一下子没了气势，血气涌上脸颊，不自在地红透了脸。
端儿撇撇嘴，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就更加心疼自己，她双手交叠按着肚子，对张起灵抱怨道：“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刚才还费力地和你吵架，气得我头昏眼花的，再不吃口饭怕是要去医院吊葡糖糖了。”
她的意思是别再愣着了，快点出门买点吃的回来。张起灵听出了她的潜台词，老老实实地去玄关换鞋，但是方要伸手推门离开，端儿突然出了卧室，娇小的身姿半隐在墙后，探头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才下定决心说：“我和你一起去。”
眨眼间变幻成一只黑猫，小跑着冲到张起灵面前，他熟练地顺着她柔滑的脊背抚摸，将她抱在臂弯里出了门。
一路上端儿都很安静，小脑袋趴在他胳膊上，他买吃的想询问她意见的时候也不曾抬头叫一声，搞得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作主的是她，放手的也是她，不太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她舒舒服服地被他抱了一路，回到家变成人的时候特别满足，心情大好，彻底放晴，垫着步子轻巧地走到餐桌前坐好，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饭，高兴地踮起脚尖，终于是对今天回到家的张起灵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屋子里终于是有点人气了，端儿放松不少，没再被乱七八糟的□□牵扯，主动包揽下洗碗的活儿。对她突然恢复正常，张起灵还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不过在她娇嗔的视线下还是放弃了，吃个饭汗流浃背的，不是说装空调了吗，怎么还是怎么热。
他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浴室洗澡。那边端儿回身看到客厅不见人影，心跳一滞，眉梢沮丧地坠下，慌里慌张地移动步子在屋子里寻人。
她来到客厅，环视周遭，踏入卫生间，看着毛玻璃上倒映出的模糊身影，瞬间心把放回肚子里，可不知怎得踯躅在原地没有出去，踢着地板上凸起的纹路，心不在焉。
张起灵脱了上衣，听着外面的动静，把手从腰带上松开，犹豫了须臾，推开门，问道：“怎么了？”
端儿瞅了眼他雪似的皮肤，羞怯地转移视线，抿着嘴角，好大一会儿才低声回道：“我可不可以站在这里等你洗完？”
又是一个“可不可以”的致命问题，若是正常点的都会选择不可以，谁都不愿旁边有人盯着自己洗澡，隔着一扇门也不行，毛玻璃会把他的所有举动都反映出来，和光溜溜的暴露在眼前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转念一想，端儿特殊时期离不开人，又十分不忍心看她再掉眼泪，明明打算宠着来的，现在突然反悔不合适，这么困难的选择，斗里求生跟这个简直不能比。
“是不是很为难啊，小哥？”端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心虚地舔了舔唇角，看着他光洁的皮肤，上面也没添新伤，暗自松了口气，于是装作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算了，准你十分钟，快点出来。”然后抬腿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