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感到疼痛了,秦越仍是在她下唇咬了一口,才将她放开。

    秦越跪在地上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只见她擦了下嘴,除却头皮隐隐的痛感,林净君的唇色更是提醒着他,他方才做了些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转开了眼睛,但手还没有打算松开。

    “秦至乐,你打算跪到什么时候?”林净君将手撑在他的肩膀处,格挡住他,但状况并没有好转,她仍然使不上力。

    “哦。”秦越带着笑意站起身,顺势将林净君抱起,感受到怀里绵软的躯体,他险些担心林净君会化成一滩水从他的怀中流走,直到看见林净君泛红却毫无波动的眼睛,才陡然清醒了些许。

    “送我回林府。”

    在他看来,林净君这般冷静,真像是欺负了人又不认账的登徒子,但他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林净君逗弄他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些。

    “凭什么?”他就算喜欢林净君,也不甘心就这样任她使唤。

    “那去你府上?”林净君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力气就干脆闭上眼睛休息起来,看秦越的样子,应当不会在半路把她丢下去。

    秦越听到她做出妥协,毫不费力地将她打横抱起,心满意足又轻车熟路地抄起了近路,“从这儿走省近一半的路程。”

    他向来将林净君当作对手一样对待,怎会不知她在背后做了一些什么布置,只是每次调查时都会碰到有人阻碍,他已经十分确认林净君和前世她背后的那人联系上了。

    不过不一样的是,现在的林净君应该对他是有那么一点信任的吧?况且他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没有发现林净君是个怎样的无情之人。

    但她惯是会骗人的这一点确实没错,行动起来比他还不管不顾。

    除了时不时哼一声,秦越还以为林净君真窝在他怀里睡着了,知道她有些难受,于是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回了他的府上,将人放在他寝居的床上,她身体的温度隔着衣裳都有点烫人,摸上她的额头,同样的有些发烧。

    “再这样烧下去,我还担心你会不会烧傻了。”

    他赶紧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本想让自家的丫鬟解开林净君的衣服,帮她擦擦身子降降温,想到她总是在他面前别扭的模样,又让人赶紧去林府请来雪琳照顾。

    既然林净君有心隐瞒身份,他也没必要,也不急着这一时要揭穿她的秘密。

    林净君虽然烧得连睁眼都有些费力,但并不妨碍她听见秦越的安排和动作,对于他这样细心体贴的行为还感到了些意外。

    秦越吩咐丫鬟端了盆冷水进房来,他坐在床边将巾帕拧得半干,用泡得微凉的手捂在她的额头上,随后才把巾帕敷上去。

    见林净君还是被巾帕冷得稍微一哆嗦,微微睁开眼还是很明显在盯着他看,没有表情却烧得潮红的脸显得她更好欺负了。

    他抿了下嘴,转过头去不让她看出他实在憋笑憋得难受的模样,稍微平息了一点才重新转回来,“睡一会儿吧,我不会乘人之危的。”

    本以为林净君还会再坚持一会儿,没想到她哆嗦着手从胸口掏出了一本账本,接着立马闭上眼睛不搭理人了,他拿过那本账本,翻开一看竟是屈兰名下的那间胭脂铺藏着的另外一本账本,若是将这个东西交给符禄,说不定真能往下再找出些蛛丝马迹。

    看着林净君安静而又略带忧愁的睡脸,秦越有时觉得林净君其实挺像小孩的,乖也乖,不过喜欢耍点小心机,搞点小破坏也是真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变成前世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的呢?之前他还在怀疑与林净君合作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这一段时间来,他愈发清楚或许没有林净君,她身后的那整个阵营都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溃的,只是有了林净君这个指挥者,他们会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有若堇,他与雪琳一起来得比大夫更快。

    而找来的大夫刚好又是徐正,他近来宫中相关事宜并不算繁忙,时常待在自己的药房中,若不是王爷找他,他一般不会上门看诊。

    不久前他从江折那儿知道林净君是女子时,也曾为之震惊过,不过在听到一些秘辛之后,他承诺会保守住秘密。

    雪琳不信太医诊不出林净君是女子的身份,但正因为徐正未将事情说出来,她更加相信徐正就是自家大人这边的人了。

    她与若堇向秦越打过招呼之后,见徐正进门,立马让人来替林净君看看病。

    近来京城中用这个眠春的人多了起来,他刚好有所了解,要解毒也很容易,写了张方子交给秦越看过之后,雪琳只见秦越忍者笑意的脸,心中疑惑便不顾尊卑地凑上去,示意秦越赶紧把药方给下人去熬药。

    而若堇站在床边,滚烫的温度让林净君全身泛起红来,他忍不住蹲下身去牵住他家大人的手,接替过秦越的工作,将巾帕重新浸湿拧干再敷在她的额上。

    就在他家大人当了这个少卿之后,忙就算了,还牵涉进了这么多危险的事情中,以致于隔三岔五就要受点伤中点毒。

    而他不能及时替大人挡住危险,也是他作为护卫的无能,雪琳偶尔会说他有点犟,会说他喜欢什么不知道明说,看起来直率实则别扭得很。

    他本不以为意,只当雪琳在笑闹他,可真随着时间流逝,眼看着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因为懦弱的性格而困囿于自我筑造的牢笼之中。

    有太多事情想要说与面前的人听了,只要大人再等等他,他就能将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抛净了,然后堂堂正正站在大人面前诉说自己的心意。

    “你就与雪琳在这儿一同照顾她吧,我去一趟大理寺。”秦越看了一眼林净君,随即又看向若堇,“你们在,她也会安心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若堇能感受到秦越对于自家大人态度的转变,之前虽然行为与话语看起来更加亲密,但现在这漫不经心一般的一句话竟让他心起警惕。

    秦越没有在乎来自一个孩子的怒视和质疑眼神,再怎么样,雪琳都还在这儿,不至于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他对着雪琳说,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府上的丫鬟仆人去做就行,人多了动作也能快些。

    药方上的药都很常见,而越王府向来会备上些药,因而丫鬟们直接去药房抓药熬药就行。

    若堇见雪琳要擦拭一下自家大人的身子,出门将门关上就守在门口不动,腰间别着一把剑,剑上捆着红绳,府上与阿秋熟悉一些的侍卫们便认出他来了。

    趁着秦越随同大理寺来的人一起走了,本就负责这一块儿的侍卫状似无意发现了他,和他八卦起来。

    之前阿秋在府上直言斥责王爷强抢丫鬟这件事闹的可不小,他们值守府中,还未有机会见过是哪个貌美到迷住王爷的女子呢。

    “丫鬟?”若堇觉得脑子不太灵光起来,按理来说,大人是以男子的身份出现众人眼前,在他人眼里,大人也该是个男子,少有男子会爱上男子的情况,所以难道是他多想了,越王实则是对雪琳姐有意?

    “是啊,难不成还是林少卿?”那本来要来八卦一番的侍卫见若堇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就知道他没在意过男女情爱的事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你年纪还小,再长大些就看得明白了。”

    若堇一抖肩膀,他发现这越王府上不论是只比他大一些的还是比他小的,都喜欢将他当作小孩来看待,而原本他认为像之前一般待在大人身边也不错,可大人也将他当作孩子一般对待……

    他坐在房门口,手中摩挲着腰间的剑柄,现在的他还不够纯粹,要按捺住自己的心思,等时机到了再说与大人听,大人平日里对他很好,应该会与他有一样的感觉的吧?

    而另一边,秦越刚至大理寺,就见黎复正在大门口等他,见他还有意等林净君回来,他解释道,“澄景让我拿东西来了,她身体不适,尚在休息。”

    “哦哦,嗯?”黎复不明白,怎么晌午才见过的人在下午就出事了。

    “问题不大,就是要休息一会儿。”秦越大步往讼棘堂走,才发现堂中多了几名女子。

    “民妇黎赵氏,见过越王。”

    女子少见的英气十足,穿着一身莲花裙,落落大方。

    “黎大人的夫人?”秦越点点头,他在路上听扈从说了大理寺今日的安排,因而知道她就是进了胭脂铺调查之人。

    他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黎复,“这是林净君让我带来的东西,屈兰身份并不简单,或许与我们之前调查侍郎尚仪案的影有关联。”

    符禄起身走下主位,“王爷是觉得屈兰之死或许又是影之所为?”

    “并不是。”秦越摇摇头,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而他所说屈兰与影有关系,只是因为这本账本中记录的东西,“屈兰之死我已清楚,相关证据我会交予大理寺,届时你们再做卷宗记录在册。”

    符禄眼睛微眯,王爷的动作还是比他们要快,就在这时,黎复惊呼出声,“屈兰所开的胭脂铺竟然也有欠款?”

    有了秦越的提醒,黎复自然以先前看杨府账本的方法去看这本账本,果然发现了同样的蹊跷之处……

    林净君在雪琳给她擦洗之时醒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差点让雪琳手中攥着的巾帕掉落在地。

    “大人?”她小声地询问一声。

    “让若堇去找他,有消息就报给大理寺。”林净君烧得喉咙有些干,说完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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