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近日里国事繁忙，怎么不帮衬着你父皇些？”皇后眼中的光似乎是从见到自己儿子时便开始有的，嘴角也不免带上几分骄傲的笑意。
“父皇知今日母后在此处设宴，特意叮嘱了孩儿来替他看看您，还拿来了柔然使者近日里上供的上好鹿皮，说是日头愈发的冷了，让母后宫中婢女裁一件好看的样式，莫要着了凉……”
皇后的笑，便是在听到鹿皮的那一瞬间敛了的。
这画面落在众人眼中，便是一副母慈子孝，夫妻琴瑟和鸣的美满佳话。
可惜只有初令知道，喜爱鹿皮的人不是皇后，而是自己的生母。
她垂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怕是这宫中的事，是越蹚越深了……
她未曾注意到，景沼朝她投来的目光。
炙热，难缠，又仿佛带着几分不甘。
今日里时娉不在，倒是少了些麻烦，轻松的很，她吃了半盏银耳羹，心中没有由来的莫名一慌。
先是一阵矫健的脚步声，和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听的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启禀皇后娘娘，”侍卫头领将身后的男人押出来，“末将今日在宫中巡逻之际，发现了此人……”
今日同她一起来的时候，寒璟换了身白衣，如今血色浸透衣袍，颜色刺目又显眼，看的人颇生几分怜悯来，俊朗面庞染上血痕，眸中清亮，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宫闱的小狗一般无辜。
“臣在御花园处的河曲旁发现了此物……”
东西呈递到皇后娘娘跟前，看清了什么东西的众人纷纷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惊叹出声。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养此等污秽之物！究竟是何等人在背后指示你？”
景沼拧着眉头问他。
孟安安掐着腰颐指气使道，而后不怀好意的说“时初令，我记得这人是你府上的吧。”
初令抽出身后的鞭子来，按照他们原本计划的那样，对着寒璟便开始抽起来，一边抽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
“你这死奴才，竟敢吃里扒外的谋害皇后娘娘！我非得剥了你的皮将你发买了，让你尝尝教训……”几声鞭子下去，少年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腰间那块翡翠玉佩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下。
这样不起眼的玉佩，谁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一直高坐在皇位上看着闹剧的皇后。
“住手！”
她怒喝一声，“你一介闺中小姐，往日里出去疯玩无人可管，今日在宫中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打骂奴才，成何体统！”
初令装作被吓软了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声若蚊呐，“还请姨母恕罪，臣女只是想证明，此事与臣女无关啊……往日里我不过打骂了这死奴才几句，他竟如此记仇，还望姨母恕罪，处死一个奴才不过捏死蝼蚁一般，可万万不能坏了姨母对我的情谊啊……”
“闭嘴！”苏婉婷就是此时开口的，她稳稳坐在下面，开口却是让人难以反驳的沉稳之言“巫蛊之术在宫中乃是死罪，既然是你的奴才办事不严，那做主子的也应一并罚了……“”
“苏小姐，您难免逾矩了吧。”初令这次是真真看不下去，“皇后娘娘还高坐在上，你我同起同坐，你又有何权力来发配我？难道，是凭你高攀的那个年过五旬的尚书相公？”
此话一出，苏婉婷的脸立刻失了血色，她看着身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尖声道“时初令，你别胡说！”……
“荒唐！”皇后娘娘在看清寒璟的样貌后立刻暴怒起来，长袖一扫，案上器具纷纷被扫落在地，变成一滩粉碎。
“皇后娘娘息怒！”
众人纷纷下跪。
此刻景沼出了声，“母后，今日之事难免有蹊跷所在，若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处罚了时大小姐，难免会有所异议……”
初令听到这话都惊了，景沼这是在替她求情？
“不如直接押去大理寺，由宫内侍郎审问……”
初令：晕
她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或许是早上到晚上都没有吃饭的缘故，在听到景沼说要送她去大理寺严刑拷打的时候，被吓晕了。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恍惚间，她听到了身旁丫鬟的窃窃私语。
“今日之事，皇后娘娘估计更讨厌了她这位亲生外甥女了，巫蛊之术恶毒又灵验，上面刻的名字，据说是二皇子的，皇后娘娘向来宝贵二皇子，此事一出，定会给时大小姐一个教训！”
“可这巫蛊之术，不是她那个奴才做的吗？皇后娘娘为何会？”
“那奴才被送去了二皇子那边，皇后娘娘还找了御医好生照料着，想来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人，往日里就听闻，这时大小姐胡搅蛮缠，顽劣不堪，逮着机会就要给人一盘教训来，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许多穷凶极恶之事，此次影响不小，怕是连时家都要被牵连了……”
……
初令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过去了。
她细细的在心里梳理此事。
听丫鬟的意思。寒璟不禁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送去了二皇子那里，想来皇后娘娘并未将此事怪到他头上来，反倒对他……这是为何？
她忽而想到了那块玉佩！
“那玉佩是九皇子的。”雾宝儿心虚的说，“九皇子是皇后娘娘登上皇位后生下的第一位皇子，只是那夜被送去慈安宫中，因为太后的怠慢，慈安殿无名起了大火，九皇子连同奶娘一起葬身于火海，换做旁人怕是早已被诛了九族，可太后位高权重，任凭皇后娘娘再哭闹，也无济于事。后来皇后连连诞子。却都是公主。这么算来，若论及尊卑，九皇子才算是当今圣上皇后所出的唯一嫡子……”
“九皇子的玉佩，他为何会有？”初令脑海中冷不丁的出现这一想法。
“这，这……”雾宝儿不敢再说下去。
“慈安殿的火，是他放的，玉佩，也是他亲手拿走的……当日先后被废，皇太子在冷宫里藏了多日，算来时日，他出宫的时间，与慈安殿那场大火烧的，正是时候……”
“他既然有玉佩，为何不早早来宫中假冒？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些？”
“他不过一个无权无位的废太子，拿着玉佩，怕是还未进宫门便被那些后宫的眼线解决了。此刻他进宫，凭着的不光光是那块玉佩，或许，还另有隐情。”
屋内的门恍然开了。
景沼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资英挺，仿若修竹，剑眉星目，眸子里却尽是孤傲与冷淡，面色紧紧绷着，倒是与几年前镖局一见，变化大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初令心中暗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认不出自己的。
面对面的景沼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他一边坐下，一边顺手举起茶盏来递给她。
“睡了这么久，喝口茶润润嗓子。”
睡？初令满头问号，这景沼怎么会知道？
不过既然没有拆穿，想来也是没事。
“时大小姐五年前要找的刺客，可曾找到了？”
初令拿茶盏的手猛然一滞，琉璃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刚刚心里落下去的那块石头如今又悬上来了。
她很快镇静下来，笑了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看来还是殿下记性好，能记这么久。后来哥哥给我找了几个功夫高深，身手矫捷的，这些年将我保护的甚好。”
“时大小姐的生父，是朝内誉名有加的大将军，母亲是顾家尚书嫡女，亲生舅父更是年少有为，连我见了都要叫一句先生，顾家，时家，已结秦晋之好，于双方都再好不过，不论是如今还是现在，都是一番佳话……”他的声音极冷，眸中意味不明。
初令不悦的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年岁已高，却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人选，无非不是惦记着已经去了的九弟，可朝内局势却容不得等待，如今靖远侯同时家交往慎密，听闻你那个妹妹与江家大公子早已私定了婚约……”
“你想让我破坏他们的婚约？”
“不”他微微一笑，纤长的睫毛盖住眸中情绪。看着面前的少女粉白清透的小脸，他道。
“我想同时家下婚贴，求娶时大小姐。”
初令的身体先是顿了顿，而后反应过来便开始笑了，眸中挂着轻蔑，“娶我？先不谈及我臭名在外，野蛮暴力，骄纵顽劣，但凭皇后娘娘对我的厌恶，你我都是无妄之谈。”
“既知道我母后这样厌恶你，为何昨日还要那样做？”
初令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你为何不去求自己的父皇？为何不去同我父亲商量？偏偏要来这里询问我的意见？”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去拿女儿家的清誉冒险”
清誉？初令轻嘲的笑了笑，她如今，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而且，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景沼垂眸看她，压住眼底的情绪，“时大小姐，可否愿意？”
“二皇子，您的这番请求，确实难到我了。”她双手环胸，打起眼来盯他，琉璃眸子又亮又逼人，“我生来便只想无拘无束的过完一生，不仅不想嫁入宫门，卷入后宫，更是对成婚生子没什么兴趣，皇后娘娘是我的亲姨母，按理说，我还要唤你一声表哥，您要娶谁，哪怕是要去抢时娉，我都没有异议，只是，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顾家和时家，更不可能成为你拉拢势力，登上皇位的梯子……”
景沼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盯着她，不似过往寒璟，江怀彦亦或是他人向她投来的目光，柔情却又坚定。
“阿令” 他出声唤她，“你大可不必急着给我答复，等你哪一日想明白了，哪一日便可来找我。”
“父皇知今日母后在此处设宴，特意叮嘱了孩儿来替他看看您，还拿来了柔然使者近日里上供的上好鹿皮，说是日头愈发的冷了，让母后宫中婢女裁一件好看的样式，莫要着了凉……”
皇后的笑，便是在听到鹿皮的那一瞬间敛了的。
这画面落在众人眼中，便是一副母慈子孝，夫妻琴瑟和鸣的美满佳话。
可惜只有初令知道，喜爱鹿皮的人不是皇后，而是自己的生母。
她垂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怕是这宫中的事，是越蹚越深了……
她未曾注意到，景沼朝她投来的目光。
炙热，难缠，又仿佛带着几分不甘。
今日里时娉不在，倒是少了些麻烦，轻松的很，她吃了半盏银耳羹，心中没有由来的莫名一慌。
先是一阵矫健的脚步声，和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听的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启禀皇后娘娘，”侍卫头领将身后的男人押出来，“末将今日在宫中巡逻之际，发现了此人……”
今日同她一起来的时候，寒璟换了身白衣，如今血色浸透衣袍，颜色刺目又显眼，看的人颇生几分怜悯来，俊朗面庞染上血痕，眸中清亮，看起来就像是误入宫闱的小狗一般无辜。
“臣在御花园处的河曲旁发现了此物……”
东西呈递到皇后娘娘跟前，看清了什么东西的众人纷纷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惊叹出声。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养此等污秽之物！究竟是何等人在背后指示你？”
景沼拧着眉头问他。
孟安安掐着腰颐指气使道，而后不怀好意的说“时初令，我记得这人是你府上的吧。”
初令抽出身后的鞭子来，按照他们原本计划的那样，对着寒璟便开始抽起来，一边抽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
“你这死奴才，竟敢吃里扒外的谋害皇后娘娘！我非得剥了你的皮将你发买了，让你尝尝教训……”几声鞭子下去，少年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腰间那块翡翠玉佩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下。
这样不起眼的玉佩，谁都没有注意到，除了一直高坐在皇位上看着闹剧的皇后。
“住手！”
她怒喝一声，“你一介闺中小姐，往日里出去疯玩无人可管，今日在宫中就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打骂奴才，成何体统！”
初令装作被吓软了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声若蚊呐，“还请姨母恕罪，臣女只是想证明，此事与臣女无关啊……往日里我不过打骂了这死奴才几句，他竟如此记仇，还望姨母恕罪，处死一个奴才不过捏死蝼蚁一般，可万万不能坏了姨母对我的情谊啊……”
“闭嘴！”苏婉婷就是此时开口的，她稳稳坐在下面，开口却是让人难以反驳的沉稳之言“巫蛊之术在宫中乃是死罪，既然是你的奴才办事不严，那做主子的也应一并罚了……“”
“苏小姐，您难免逾矩了吧。”初令这次是真真看不下去，“皇后娘娘还高坐在上，你我同起同坐，你又有何权力来发配我？难道，是凭你高攀的那个年过五旬的尚书相公？”
此话一出，苏婉婷的脸立刻失了血色，她看着身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尖声道“时初令，你别胡说！”……
“荒唐！”皇后娘娘在看清寒璟的样貌后立刻暴怒起来，长袖一扫，案上器具纷纷被扫落在地，变成一滩粉碎。
“皇后娘娘息怒！”
众人纷纷下跪。
此刻景沼出了声，“母后，今日之事难免有蹊跷所在，若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处罚了时大小姐，难免会有所异议……”
初令听到这话都惊了，景沼这是在替她求情？
“不如直接押去大理寺，由宫内侍郎审问……”
初令：晕
她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或许是早上到晚上都没有吃饭的缘故，在听到景沼说要送她去大理寺严刑拷打的时候，被吓晕了。
她是个很怕疼的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恍惚间，她听到了身旁丫鬟的窃窃私语。
“今日之事，皇后娘娘估计更讨厌了她这位亲生外甥女了，巫蛊之术恶毒又灵验，上面刻的名字，据说是二皇子的，皇后娘娘向来宝贵二皇子，此事一出，定会给时大小姐一个教训！”
“可这巫蛊之术，不是她那个奴才做的吗？皇后娘娘为何会？”
“那奴才被送去了二皇子那边，皇后娘娘还找了御医好生照料着，想来必定是什么重要的人，往日里就听闻，这时大小姐胡搅蛮缠，顽劣不堪，逮着机会就要给人一盘教训来，仗着自己的身份做了许多穷凶极恶之事，此次影响不小，怕是连时家都要被牵连了……”
……
初令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过去了。
她细细的在心里梳理此事。
听丫鬟的意思。寒璟不禁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送去了二皇子那里，想来皇后娘娘并未将此事怪到他头上来，反倒对他……这是为何？
她忽而想到了那块玉佩！
“那玉佩是九皇子的。”雾宝儿心虚的说，“九皇子是皇后娘娘登上皇位后生下的第一位皇子，只是那夜被送去慈安宫中，因为太后的怠慢，慈安殿无名起了大火，九皇子连同奶娘一起葬身于火海，换做旁人怕是早已被诛了九族，可太后位高权重，任凭皇后娘娘再哭闹，也无济于事。后来皇后连连诞子。却都是公主。这么算来，若论及尊卑，九皇子才算是当今圣上皇后所出的唯一嫡子……”
“九皇子的玉佩，他为何会有？”初令脑海中冷不丁的出现这一想法。
“这，这……”雾宝儿不敢再说下去。
“慈安殿的火，是他放的，玉佩，也是他亲手拿走的……当日先后被废，皇太子在冷宫里藏了多日，算来时日，他出宫的时间，与慈安殿那场大火烧的，正是时候……”
“他既然有玉佩，为何不早早来宫中假冒？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些？”
“他不过一个无权无位的废太子，拿着玉佩，怕是还未进宫门便被那些后宫的眼线解决了。此刻他进宫，凭着的不光光是那块玉佩，或许，还另有隐情。”
屋内的门恍然开了。
景沼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身资英挺，仿若修竹，剑眉星目，眸子里却尽是孤傲与冷淡，面色紧紧绷着，倒是与几年前镖局一见，变化大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初令心中暗想，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认不出自己的。
面对面的景沼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他一边坐下，一边顺手举起茶盏来递给她。
“睡了这么久，喝口茶润润嗓子。”
睡？初令满头问号，这景沼怎么会知道？
不过既然没有拆穿，想来也是没事。
“时大小姐五年前要找的刺客，可曾找到了？”
初令拿茶盏的手猛然一滞，琉璃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刚刚心里落下去的那块石头如今又悬上来了。
她很快镇静下来，笑了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看来还是殿下记性好，能记这么久。后来哥哥给我找了几个功夫高深，身手矫捷的，这些年将我保护的甚好。”
“时大小姐的生父，是朝内誉名有加的大将军，母亲是顾家尚书嫡女，亲生舅父更是年少有为，连我见了都要叫一句先生，顾家，时家，已结秦晋之好，于双方都再好不过，不论是如今还是现在，都是一番佳话……”他的声音极冷，眸中意味不明。
初令不悦的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年岁已高，却迟迟不肯定下太子人选，无非不是惦记着已经去了的九弟，可朝内局势却容不得等待，如今靖远侯同时家交往慎密，听闻你那个妹妹与江家大公子早已私定了婚约……”
“你想让我破坏他们的婚约？”
“不”他微微一笑，纤长的睫毛盖住眸中情绪。看着面前的少女粉白清透的小脸，他道。
“我想同时家下婚贴，求娶时大小姐。”
初令的身体先是顿了顿，而后反应过来便开始笑了，眸中挂着轻蔑，“娶我？先不谈及我臭名在外，野蛮暴力，骄纵顽劣，但凭皇后娘娘对我的厌恶，你我都是无妄之谈。”
“既知道我母后这样厌恶你，为何昨日还要那样做？”
初令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道，“你为何不去求自己的父皇？为何不去同我父亲商量？偏偏要来这里询问我的意见？”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去拿女儿家的清誉冒险”
清誉？初令轻嘲的笑了笑，她如今，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而且，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景沼垂眸看她，压住眼底的情绪，“时大小姐，可否愿意？”
“二皇子，您的这番请求，确实难到我了。”她双手环胸，打起眼来盯他，琉璃眸子又亮又逼人，“我生来便只想无拘无束的过完一生，不仅不想嫁入宫门，卷入后宫，更是对成婚生子没什么兴趣，皇后娘娘是我的亲姨母，按理说，我还要唤你一声表哥，您要娶谁，哪怕是要去抢时娉，我都没有异议，只是，不要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顾家和时家，更不可能成为你拉拢势力，登上皇位的梯子……”
景沼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盯着她，不似过往寒璟，江怀彦亦或是他人向她投来的目光，柔情却又坚定。
“阿令” 他出声唤她，“你大可不必急着给我答复，等你哪一日想明白了，哪一日便可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