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凯西的解释中,他虽然与莉娜两情相悦,但莉娜的丈夫却早就发现了端倪,渐渐地也不许莉娜再出门见他,他原本在莉娜丈夫的酿酒厂工作,如今丢了这份工作,只靠着莉娜的接济过活。
他这次找屠龙者是为了成全自己和莉娜,孩子的事完全是意料之外,但他也接受了这个孩子,还说等他们救出莉娜他就带着莉娜和孩子一起离开这里,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生活,他会努力让母子二人过上好日子。
他的自圆其说在舒徽妜听来仍是十分蹩脚,可他却越说越肯定,似乎自己都信了这番话,后面无论昆图斯如何威逼他都不再改口。
知道他不会再交代别的事情了,昆图斯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再次跟凯西确定晚上莉娜家门口见后,他带着舒徽妜回到了旅馆。
熟悉的旅馆房间里,舒徽妜终于放下疑虑直接问昆图斯:“到底怎么了?那个凯西说话好生奇怪,且不说他与莉娜许久未曾见面,莉娜该如何接济他,他说不知道孩子的事肯定是假的,可他还小心翼翼编了一层又一层的谎话来掩盖。”
昆图斯当然是相信舒徽妜的判断,但他对凯西的看法却不太相同:“他就算早就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但也绝对不清楚内情,我今天去看过,那女人疯疯癫癫地抱着个会动的死孩子,身上都长虫了还在哭闹。”
舒徽妜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要是凯西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在明知道昆图斯弄清楚了一切后还要表现得这样正常,可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正如之前舒徽妜说的,他现在依靠莉娜活着,而莉娜又依靠着她的丈夫,他带走莉娜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真的因为爱欲而想占有她的话,又怎么会偏偏拖到现在,不顾她的意愿而找屠龙者强行带走呢?
“那个孩子究竟是死是活,你也没有头绪吗?”舒徽妜看着昆图斯,他所描述的孩子让她听得心里发毛。
昆图斯摇摇头,但也没有那般不明所以,只是分析道:“之前门口路过那小孩说他们家以前找过女巫,或许是出自女巫的手笔,古斯特的女巫很邪门,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反正钱都到手了,他要是不怀好意我就不干了,他还管得了我?”
现在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但算算时间如果莉娜的丈夫真的只是回家拿件衣服的话,现在也该走了,不如趁着现在莉娜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昆图斯他们再正式拜访一次,和莉娜面对面地聊聊,看看她的想法。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返回了莉娜家的宅子,敲了门依旧是无人应答,昆图斯直接抱着舒徽妜从墙外翻了进去,科德林则留在门外看着,万一男主人又有事要回来,也能提前有个信。
在前院时还算好,可进了屋,饶是舒徽妜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明显察觉到屋内的腐臭气味,怪不得那个男人回来时满脸不情愿。
上了二楼,味道更加恶心,昆图斯带了两颗舒徽妜之前出门买的能散发香味的矿石,让她拿在手里,要是实在不习惯这个味道就用袖子捂住口鼻。
难得昆图斯没有直接推门而入,他敲响房门后便自报家门,似乎是不想惊到这个精神恍惚的女人:“我是凯西找来的屠龙者,有事要问问你。”
熟悉的名字并没有让女人放下对屠龙者的戒备,反而刺激得她惊声尖叫起来:“屠龙者!屠龙者来干什么!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
舒徽妜忍受着这几乎要让她作呕的味道对里面的女人说:“别害怕夫人,我们不会带走您的孩子,是凯西让我们来的,我们只是想和您聊聊,您的孩子会没事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没事的……”莉娜呆呆地重复着舒徽妜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舒徽妜也没有打扰她,只是等着她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莉娜的声音听不出起伏,舒徽妜才再次开口:“没人能伤害您的孩子,我们只是接受了凯西的委托,想来问问您的情况,您还好吗?”
可莉娜却一点别的话都听不进去,又麻木地重复着舒徽妜的话:“没人能伤害我的孩子,没人能伤害她……”
“是的夫人,请问我们能进去吗?如果您同意,请您给予我们回应。”舒徽妜很耐心地等待着莉娜的主动邀请,这种情况下硬闯进去无疑会再次激起莉娜的防备,而不能面对面地说话他们在门外也无从判断莉娜的具体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莉娜的声音才像正常人般说了句:“进来吧。”
昆图斯看了舒徽妜一眼,确定她也不介意进去后才推门,更浓烈的腥腐味传来,但舒徽妜还是坚持着没有捂住口鼻,她想以平等尊重地态度去和莉娜交流,否则莉娜不会对她敞开心扉。
莉娜看着昆图斯,他的模样实在吓人,转而又望向舒徽妜:“他是屠龙者,那你是谁?”
舒徽妜朝她笑了笑,说:“我是他的同行者,您不用在我,我们来这里只是想了解一下您的情况。”
似乎是许久没有和别人正常沟通过,如眼下这般说了几句话之后,莉娜眼里都清明许多,说起话来也更有逻辑:“你们刚刚说到凯西,他……还好吗?”提到这个名字,莉娜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些许。
看来至少在这件事上,凯西没有撒谎,莉娜的确与他有亲密关系。
舒徽妜点了点头,说:“他很担心你,这次找我们来也是为了你。”舒徽妜没有再用客套的词汇,反而如与同龄好友交谈时一样平常地对莉娜说话。
许是莉娜听出了她语气里实实在在的关切,她眼里的警惕也放下了许多,刚要说话,怀里的孩子却从梦中惊醒,哑着嗓子哭了起来。
这一次舒徽妜也看到了那只从襁褓中伸出来的小手,这的确是个孩子的手,白白嫩嫩还肥嘟嘟的,如果不是上面沾满了黑色尸液的话。
莉娜立刻去哄怀里的孩子,确定她只是饿了之后,礼貌地请昆图斯出去,她要给孩子喂奶。
见她没有赶走自己,舒徽妜也没跟着昆图斯离开,只是在他不放心的眼神下对他点了点头,昆图斯拿她没办法,出门后依旧给门留了条缝关注着舒徽妜的情况。
舒徽妜礼貌地与莉娜保持了距离,也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可还是在余光扫到从襁褓中抬起的孩子时被吓地脊背发凉。
她终于知道昆图斯所说的矛盾点由何而来了,这里的确有一个死掉的孩子,也有一个活着的孩子,她们都在同一个襁褓之中,一起被母亲抱在怀里。
她们共用同一部分身体,左边的孩子已经腐烂发臭,发皱的皮肤看得出浸泡药剂的痕迹,可依然不可控制地长出了蛆虫,而右边的孩子拖着这已经死去的半边身体,伸出自己依然完好的右手抓着妈妈的衣服吸食奶水。
已经死掉的部分身体令她虚弱无比,可她依然在母亲的照料下被养的白白胖胖,只是与她不过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一颗腐烂且被药剂泡得发黑的头颅挂在她的肩膀上,毫无声息地耷拉着。
饶是在西大洲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舒徽妜依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惊恐样子连门外的昆图斯都察觉到了。
他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屋内莉娜冷硬起来的声音询问:“你也觉得我们是怪物吗?”
她说了“我们”,或许在外人眼里,无论是这个一死一活的连体婴孩,还是养着这样一对孩子的母亲,都是无法理喻的怪物。
可此时的莉娜却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疯癫,她平静地就好像昨晚在玫瑰庄园与舒徽妜聊着裙子珠宝的女孩们一样,甚至并不为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哺乳一个怪胎而忸怩。
舒徽妜的声音能明显听出她的颤抖,但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不,但就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孩子的健康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无法摆脱的死去的姐妹就这样与她生生绑在一起,这个孩子的痛苦舒徽妜甚至不敢想象。
闻言莉娜才抬起头去看她,眼前这个东方面孔的女人显然被吓坏了,但她除了惊恐外没有嘲笑也没有厌恶,只是以悲悯的神色看着自己和孩子,她把她们当做需要帮助的正常人一样询问着她的健康状况。
这么久以来的无助与委屈瞬间填满这个可悲母亲的内心,莉娜瞬间流下泪来,她依然轻拍着还在喝奶的孩子,开口却是忍不住地抽泣:“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然而还在喝奶的孩子却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原本抓着妈妈衣服的手摸到了母亲挂满泪水的下巴,即像是玩乐又像是在安慰,胡乱摸去了莉娜的眼泪。
门外的昆图斯放弃了要进去的打算,要是有他在,莉娜可能不会对他们坦诚相待。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神主要对我降下这样的惩罚,我从未背叛过我的信仰,我的神主,为什么……”
三个月前,莉娜生下了一对连体双胞胎,接生的产婆与修女都吓坏了,说她是将身体献给恶魔的罪人,所以神主才对她降下神罚,她诞下了恶魔之子。
然而莉娜没有在乎她们的闲言碎语,自顾自地照顾着这两个无法分开的女儿,丈夫虽然因为女儿的畸形而不满,却也没有冷落自己的妻子,依旧陪着她一起照顾孩子。
可好景不长,其中一个孩子哪怕在精心的照料下身体也没能好起来,就这样抛下妹妹离开了人世,莉娜的丈夫找了很多医生,询问有没有保住另一个孩子的办法,可医生们都不敢做这样的手术,况且她们之间仍有一部分脏器是共享的,就算姐姐的死亡没有让它们彻底失去生理机能,但姐姐身体不可控制的腐化还是会让妹妹危在旦夕。
既无法分开,也没能力保证活着的孩子不受影响,这个孩子的下场几乎是必死无疑,与其让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还不如让她早早脱离苦海。
莉娜的丈夫很快就接受了要失去一对孩子的事实,他也曾试图劝慰妻子,可莉娜却如疯魔一般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活着的孩子,她为此不惜数次与丈夫争吵,把丈夫推向在外面的情人。
最后她遣散了家里的下人,丈夫也在外新买了房子与情人住到了一起,只剩下莉娜和半死的孩子独自活在属于她们的世界里。
他这次找屠龙者是为了成全自己和莉娜,孩子的事完全是意料之外,但他也接受了这个孩子,还说等他们救出莉娜他就带着莉娜和孩子一起离开这里,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生活,他会努力让母子二人过上好日子。
他的自圆其说在舒徽妜听来仍是十分蹩脚,可他却越说越肯定,似乎自己都信了这番话,后面无论昆图斯如何威逼他都不再改口。
知道他不会再交代别的事情了,昆图斯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再次跟凯西确定晚上莉娜家门口见后,他带着舒徽妜回到了旅馆。
熟悉的旅馆房间里,舒徽妜终于放下疑虑直接问昆图斯:“到底怎么了?那个凯西说话好生奇怪,且不说他与莉娜许久未曾见面,莉娜该如何接济他,他说不知道孩子的事肯定是假的,可他还小心翼翼编了一层又一层的谎话来掩盖。”
昆图斯当然是相信舒徽妜的判断,但他对凯西的看法却不太相同:“他就算早就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但也绝对不清楚内情,我今天去看过,那女人疯疯癫癫地抱着个会动的死孩子,身上都长虫了还在哭闹。”
舒徽妜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要是凯西知道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在明知道昆图斯弄清楚了一切后还要表现得这样正常,可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正如之前舒徽妜说的,他现在依靠莉娜活着,而莉娜又依靠着她的丈夫,他带走莉娜一点好处都没有,要是真的因为爱欲而想占有她的话,又怎么会偏偏拖到现在,不顾她的意愿而找屠龙者强行带走呢?
“那个孩子究竟是死是活,你也没有头绪吗?”舒徽妜看着昆图斯,他所描述的孩子让她听得心里发毛。
昆图斯摇摇头,但也没有那般不明所以,只是分析道:“之前门口路过那小孩说他们家以前找过女巫,或许是出自女巫的手笔,古斯特的女巫很邪门,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反正钱都到手了,他要是不怀好意我就不干了,他还管得了我?”
现在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但算算时间如果莉娜的丈夫真的只是回家拿件衣服的话,现在也该走了,不如趁着现在莉娜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昆图斯他们再正式拜访一次,和莉娜面对面地聊聊,看看她的想法。
很快他们一行人就返回了莉娜家的宅子,敲了门依旧是无人应答,昆图斯直接抱着舒徽妜从墙外翻了进去,科德林则留在门外看着,万一男主人又有事要回来,也能提前有个信。
在前院时还算好,可进了屋,饶是舒徽妜这样的普通人也能明显察觉到屋内的腐臭气味,怪不得那个男人回来时满脸不情愿。
上了二楼,味道更加恶心,昆图斯带了两颗舒徽妜之前出门买的能散发香味的矿石,让她拿在手里,要是实在不习惯这个味道就用袖子捂住口鼻。
难得昆图斯没有直接推门而入,他敲响房门后便自报家门,似乎是不想惊到这个精神恍惚的女人:“我是凯西找来的屠龙者,有事要问问你。”
熟悉的名字并没有让女人放下对屠龙者的戒备,反而刺激得她惊声尖叫起来:“屠龙者!屠龙者来干什么!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
舒徽妜忍受着这几乎要让她作呕的味道对里面的女人说:“别害怕夫人,我们不会带走您的孩子,是凯西让我们来的,我们只是想和您聊聊,您的孩子会没事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会没事的……”莉娜呆呆地重复着舒徽妜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舒徽妜也没有打扰她,只是等着她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莉娜的声音听不出起伏,舒徽妜才再次开口:“没人能伤害您的孩子,我们只是接受了凯西的委托,想来问问您的情况,您还好吗?”
可莉娜却一点别的话都听不进去,又麻木地重复着舒徽妜的话:“没人能伤害我的孩子,没人能伤害她……”
“是的夫人,请问我们能进去吗?如果您同意,请您给予我们回应。”舒徽妜很耐心地等待着莉娜的主动邀请,这种情况下硬闯进去无疑会再次激起莉娜的防备,而不能面对面地说话他们在门外也无从判断莉娜的具体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莉娜的声音才像正常人般说了句:“进来吧。”
昆图斯看了舒徽妜一眼,确定她也不介意进去后才推门,更浓烈的腥腐味传来,但舒徽妜还是坚持着没有捂住口鼻,她想以平等尊重地态度去和莉娜交流,否则莉娜不会对她敞开心扉。
莉娜看着昆图斯,他的模样实在吓人,转而又望向舒徽妜:“他是屠龙者,那你是谁?”
舒徽妜朝她笑了笑,说:“我是他的同行者,您不用在我,我们来这里只是想了解一下您的情况。”
似乎是许久没有和别人正常沟通过,如眼下这般说了几句话之后,莉娜眼里都清明许多,说起话来也更有逻辑:“你们刚刚说到凯西,他……还好吗?”提到这个名字,莉娜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些许。
看来至少在这件事上,凯西没有撒谎,莉娜的确与他有亲密关系。
舒徽妜点了点头,说:“他很担心你,这次找我们来也是为了你。”舒徽妜没有再用客套的词汇,反而如与同龄好友交谈时一样平常地对莉娜说话。
许是莉娜听出了她语气里实实在在的关切,她眼里的警惕也放下了许多,刚要说话,怀里的孩子却从梦中惊醒,哑着嗓子哭了起来。
这一次舒徽妜也看到了那只从襁褓中伸出来的小手,这的确是个孩子的手,白白嫩嫩还肥嘟嘟的,如果不是上面沾满了黑色尸液的话。
莉娜立刻去哄怀里的孩子,确定她只是饿了之后,礼貌地请昆图斯出去,她要给孩子喂奶。
见她没有赶走自己,舒徽妜也没跟着昆图斯离开,只是在他不放心的眼神下对他点了点头,昆图斯拿她没办法,出门后依旧给门留了条缝关注着舒徽妜的情况。
舒徽妜礼貌地与莉娜保持了距离,也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可还是在余光扫到从襁褓中抬起的孩子时被吓地脊背发凉。
她终于知道昆图斯所说的矛盾点由何而来了,这里的确有一个死掉的孩子,也有一个活着的孩子,她们都在同一个襁褓之中,一起被母亲抱在怀里。
她们共用同一部分身体,左边的孩子已经腐烂发臭,发皱的皮肤看得出浸泡药剂的痕迹,可依然不可控制地长出了蛆虫,而右边的孩子拖着这已经死去的半边身体,伸出自己依然完好的右手抓着妈妈的衣服吸食奶水。
已经死掉的部分身体令她虚弱无比,可她依然在母亲的照料下被养的白白胖胖,只是与她不过一个拳头距离的地方,一颗腐烂且被药剂泡得发黑的头颅挂在她的肩膀上,毫无声息地耷拉着。
饶是在西大洲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舒徽妜依然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那惊恐样子连门外的昆图斯都察觉到了。
他正要推门进去,却听见屋内莉娜冷硬起来的声音询问:“你也觉得我们是怪物吗?”
她说了“我们”,或许在外人眼里,无论是这个一死一活的连体婴孩,还是养着这样一对孩子的母亲,都是无法理喻的怪物。
可此时的莉娜却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疯癫,她平静地就好像昨晚在玫瑰庄园与舒徽妜聊着裙子珠宝的女孩们一样,甚至并不为自己当着外人的面哺乳一个怪胎而忸怩。
舒徽妜的声音能明显听出她的颤抖,但她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不,但就这样下去的话,这个孩子的健康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无法摆脱的死去的姐妹就这样与她生生绑在一起,这个孩子的痛苦舒徽妜甚至不敢想象。
闻言莉娜才抬起头去看她,眼前这个东方面孔的女人显然被吓坏了,但她除了惊恐外没有嘲笑也没有厌恶,只是以悲悯的神色看着自己和孩子,她把她们当做需要帮助的正常人一样询问着她的健康状况。
这么久以来的无助与委屈瞬间填满这个可悲母亲的内心,莉娜瞬间流下泪来,她依然轻拍着还在喝奶的孩子,开口却是忍不住地抽泣:“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然而还在喝奶的孩子却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原本抓着妈妈衣服的手摸到了母亲挂满泪水的下巴,即像是玩乐又像是在安慰,胡乱摸去了莉娜的眼泪。
门外的昆图斯放弃了要进去的打算,要是有他在,莉娜可能不会对他们坦诚相待。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神主要对我降下这样的惩罚,我从未背叛过我的信仰,我的神主,为什么……”
三个月前,莉娜生下了一对连体双胞胎,接生的产婆与修女都吓坏了,说她是将身体献给恶魔的罪人,所以神主才对她降下神罚,她诞下了恶魔之子。
然而莉娜没有在乎她们的闲言碎语,自顾自地照顾着这两个无法分开的女儿,丈夫虽然因为女儿的畸形而不满,却也没有冷落自己的妻子,依旧陪着她一起照顾孩子。
可好景不长,其中一个孩子哪怕在精心的照料下身体也没能好起来,就这样抛下妹妹离开了人世,莉娜的丈夫找了很多医生,询问有没有保住另一个孩子的办法,可医生们都不敢做这样的手术,况且她们之间仍有一部分脏器是共享的,就算姐姐的死亡没有让它们彻底失去生理机能,但姐姐身体不可控制的腐化还是会让妹妹危在旦夕。
既无法分开,也没能力保证活着的孩子不受影响,这个孩子的下场几乎是必死无疑,与其让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还不如让她早早脱离苦海。
莉娜的丈夫很快就接受了要失去一对孩子的事实,他也曾试图劝慰妻子,可莉娜却如疯魔一般无论如何也要留下这个活着的孩子,她为此不惜数次与丈夫争吵,把丈夫推向在外面的情人。
最后她遣散了家里的下人,丈夫也在外新买了房子与情人住到了一起,只剩下莉娜和半死的孩子独自活在属于她们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