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在林晓清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撞开沉重的实木椅子走了，椅子腿在地面上滑行发出声音，在安静的包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林晓清痛苦般的闭上眼睛，她一开始就不想让大家走到这一步，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没想到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李晨晨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拉住林远，奈何他跟个倔驴一样不听劝，挣脱了她的手，李晨晨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滑落，眼眶红红的看着林晓清，最后无可奈何的慢慢坐了下去。
“我不进去了，你快出来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张宏兴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站在赵勋澜家的别墅外，等着和她一起出去喝一杯。
他肩宽腿长，身形高瘦像呼啸的冷风割出来的立体，指间夹一根烟，神色淡漠的站在绿植旁边抽。
“哥！我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坐车里等，外面多冷？”赵勋澜穿着小短袄从房里出来，最后一个台阶直接俏皮的跳了下来，黑色皮靴的短小鞋跟在冬夜发出闷响，波浪卷发也随之一颤。
“出来吸根烟，”张宏兴看着她，脸上虽然还是冷峻，但总归比刚才好点，说着将脖子上的格子围巾取下来给赵勋澜围上“还说我呢，你也不知道穿厚点。”
赵勋澜没答话，只是冲他甜甜笑了一下：“去哪吃？”
“去吃东北菜，要不要喝点白酒？”
......
林晓清一路沉默着，将自己和李晨晨送上车，林远早不知跑哪了，那么大个男人也不担心。一路寡言的开回村里，李晨晨不时扭头望望她，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最终将头别着看向车窗外。
一脚油门儿将李晨晨送回家，“明早我准备走，你今晚收拾好东西，”微微一顿“当然，决定权在你。”
什么时候多年的发小关系会变得这么微妙？
她不知道。她只是害怕大家最后分道扬镳，问出的那句话，也是试探，想要让李晨晨站在她的身边，回到深圳可能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脆的。
回到家之后，她跟林娟儿打了个招呼就回卧室坐着了，眼神轻轻扫过那些小时候的课本，纸张已经泛黄，她隐约记起初中的时候要辍学，班主任追到她家，劝她的父母让她继续上学。
“晓清家长啊，让她继续上吧，孩子学习这么优异，不上太可惜了。”
“老师，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供不起了......”林晓清那时候站在的是老师的身后，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看着林爸的愁眉苦脸，那个男人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一直搓到自己的后脑勺。
那时候林晓清握紧拳头，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现在早忘了，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就这样安静坐着，分明是低着头，可是昏黄的灯光衬出的纤弱身影好像是一尊严峻的雕像，身体紧绷仿佛是要爆发出来，眉目间如幼犬般的眸子成了黑不见底的潭。
脑子里一段段的回忆如电影胶卷般一幕幕展现出来。
明天回去查不清就要去警局拘留，那俩人根本没见过郑哥和夏厂长。
夏厂长指定跑路了，从哪里查？
余款追不回来她只能等着坐牢。
......
林晓清越想越绝望，林娟儿在她回来时就看出来了异样，这时林娟儿端着一杯蜂蜜水轻手轻脚的进来。
“囡囡啊，来，喝点蜂蜜水对身体好。”林娟儿穿着薄薄的开衫毛衣在那站着，显眼的是她那双通红的手。
林晓清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或多或少有点不耐的情绪，一扭头，却看见姆妈小心翼翼的神情。
愣住。
而后鼻头发酸。
“妈，我想喝自己就去倒了。”林晓清强压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亲情永远是她心里的刺，稍微碰一碰，拨一拨，就会引起她的疼痛。她扶着林娟儿坐在床上，双手环住妈妈的腰，然后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鼻音重重的一声：“妈......”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感觉，那是林晓清的心里在下着一场细细密密的雨。
林娟儿反抱住她，衣服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累了就回来看看。”
“嗯。”
冬日的太阳在寒冷的天气里更显暖洋洋的，小周蹲在墙根胡子拉碴的抽着烟，脚边是一地的烟头，脸上被抓破了相，他没有管，血迹早已经凝固了。
昨天他已经去地里看过了，土已经不算新了，他父亲下葬估计有半个月了。
全是因他的那个“好嫂嫂”，想到这儿，二十岁的少年仿佛疯了一般吃吃的笑起来。
亏他还总是赊房东的钱寄回家，最后还被赶出来，原来都是进了嫂嫂的腰包，他们骗他，只是为了他赚的那一点点，一点点钱，让他和亲生父亲的最后一遍都见不到。
小周又突然面色发狠，将烟一把摔在地上，扭头看着正站在堂屋门口的那个懦弱的哥哥，他正一脚屋外一脚屋内的站着，不知站在弟弟这边还是老婆这边。
小周真是恨极了他这副样子，站起身猛地冲到他面前，将他推到了屋里，大周撞上了堂屋里的桌子上，疼的呲牙咧嘴，还没等站起身，就被抓住了衣领。
小周大嫂从里屋冲出来，看都没往这边看，就大声冲着乡村小道上叫嚷：“来人啊来人啊，我小叔子要打他亲哥哥了，以前我们什么都省给他，现在他长大了反咬我们一口......哎呦，怎么办哦......”
这话就是说给小周听的，但是很受用，抓住大周的手忽然一松，人也仿佛忽然被抽干精血一般向后倒去。
还没一会儿，院子门口就聚满了人，男女老少，大大小小。
那个女人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的说，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啧啧声，好奇的眼光像堂屋里望去，大周蹲在桌子前埋着头，他不敢管着他那个母老虎般的媳妇，弟弟又是现在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能怎么办？钱都不是他管。
嫂子的声音不时传到小周的耳朵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哥哥。他们相差十二岁，在他很小的时候哥哥已经作为顶梁柱外出打工，发生意外被掳走，割走了一个器官，最后逃出来总算保住一条命，可身体不行了，只能呆在家，于是在小周长大后这养家的重担自然落在他的肩上。
周家这么穷自然很难讨到媳妇，别人家已经是瓦房了，他们家还是黄黄的土房子。
所以大周后来对于这个女人总是怕这怕那。
一连串的厄运，父亲患病，他急缺钱去偷盗，然后坐牢，刚出来因为案底很难生活，却因为碰到林晓清有了一份工作，刚刚稳定却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了。
有些年长的妇人，因为一直在村里，知道一些实情，站出来说话：“周家大嫂啊，人家亲生父亲最后一面没见到，心里不舒服，你就让让你小叔子吧。”
女人立马转移火力：“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别多管闲事！他哥哥就是因为养他才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养家谁养家？”
屋内的大周痛苦般的搔了搔头。
大娘拍拍手，又跺跺脚：“行了行了，哎呦，你不是瞒着人家的丧期让人家继续寄钱吗？你做这种事......哎呦！”
“你给我瞎说你再瞎说！”女人跳脚冲过去就死死的抓住大娘的头发，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人群压断篱笆，像个大球滚进院子里，大周突然抬起头发狠向院子里冲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起女人的头发向后一拽，宽大的手掌落在脸上。
哄闹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
小周站在门框边，望着院子里，笑了笑，微张着嘴自言自语：“又有什么用呢？”
嘀嘀嘀——小周的传呼机响起，他认清楚是林晓清的号码，忽然这几天痛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像一片破碎的玻璃，无法再承受更多的伤害，感到自己被抛弃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现在不知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现在想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告诉她他已经买到了奥美拉唑——就在那天早上，还没来得及给她。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林晓清的声音从传呼机里传过来：“小周，你要不要马上来深圳，有急事，实在不行就算了。”
“去去，我去，我现在就收拾。”他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他痛苦的地方。
“那好，你直接去店里吧，我在店里等你。”
躺在卧室床上的林晓清说完，用胳膊蒙住眼睛，又突然坐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翻出保险柜里的那个电话簿和房产证还有存折，拨通了一个号码——之前注册公司在银行认识的焦经理。
打通了他办公室里的座机，嘟嘟几声之后，一道男声响起：“喂？”
“你好啊，焦经理我是晓清啊，不记得了？年前给你送两条羊腿的林晓清，对对对，记起来了吧？”
“记起来了，哈哈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想请你吃个饭，明晚有空没？我去接你，一条龙服务。”
再之后，林晓清去到了警局，警员让她签了一个出警记录和笔录，就回去了，还有三天的时间。
希望能来得及。
从警局里出来，林晓清抬头看看天，暖洋洋的太阳照下来，有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天空湛蓝，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她拉开棉袄的拉链，向王嫂家走去，啥都以后再说吧，她现在只想安静的喝杯热水。
林晓清痛苦般的闭上眼睛，她一开始就不想让大家走到这一步，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没想到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李晨晨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她本想拉住林远，奈何他跟个倔驴一样不听劝，挣脱了她的手，李晨晨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滑落，眼眶红红的看着林晓清，最后无可奈何的慢慢坐了下去。
“我不进去了，你快出来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张宏兴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站在赵勋澜家的别墅外，等着和她一起出去喝一杯。
他肩宽腿长，身形高瘦像呼啸的冷风割出来的立体，指间夹一根烟，神色淡漠的站在绿植旁边抽。
“哥！我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坐车里等，外面多冷？”赵勋澜穿着小短袄从房里出来，最后一个台阶直接俏皮的跳了下来，黑色皮靴的短小鞋跟在冬夜发出闷响，波浪卷发也随之一颤。
“出来吸根烟，”张宏兴看着她，脸上虽然还是冷峻，但总归比刚才好点，说着将脖子上的格子围巾取下来给赵勋澜围上“还说我呢，你也不知道穿厚点。”
赵勋澜没答话，只是冲他甜甜笑了一下：“去哪吃？”
“去吃东北菜，要不要喝点白酒？”
......
林晓清一路沉默着，将自己和李晨晨送上车，林远早不知跑哪了，那么大个男人也不担心。一路寡言的开回村里，李晨晨不时扭头望望她，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最终将头别着看向车窗外。
一脚油门儿将李晨晨送回家，“明早我准备走，你今晚收拾好东西，”微微一顿“当然，决定权在你。”
什么时候多年的发小关系会变得这么微妙？
她不知道。她只是害怕大家最后分道扬镳，问出的那句话，也是试探，想要让李晨晨站在她的身边，回到深圳可能一切都没有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她现在整个人都是脆的。
回到家之后，她跟林娟儿打了个招呼就回卧室坐着了，眼神轻轻扫过那些小时候的课本，纸张已经泛黄，她隐约记起初中的时候要辍学，班主任追到她家，劝她的父母让她继续上学。
“晓清家长啊，让她继续上吧，孩子学习这么优异，不上太可惜了。”
“老师，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供不起了......”林晓清那时候站在的是老师的身后，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看着林爸的愁眉苦脸，那个男人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一直搓到自己的后脑勺。
那时候林晓清握紧拳头，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现在早忘了，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就这样安静坐着，分明是低着头，可是昏黄的灯光衬出的纤弱身影好像是一尊严峻的雕像，身体紧绷仿佛是要爆发出来，眉目间如幼犬般的眸子成了黑不见底的潭。
脑子里一段段的回忆如电影胶卷般一幕幕展现出来。
明天回去查不清就要去警局拘留，那俩人根本没见过郑哥和夏厂长。
夏厂长指定跑路了，从哪里查？
余款追不回来她只能等着坐牢。
......
林晓清越想越绝望，林娟儿在她回来时就看出来了异样，这时林娟儿端着一杯蜂蜜水轻手轻脚的进来。
“囡囡啊，来，喝点蜂蜜水对身体好。”林娟儿穿着薄薄的开衫毛衣在那站着，显眼的是她那双通红的手。
林晓清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或多或少有点不耐的情绪，一扭头，却看见姆妈小心翼翼的神情。
愣住。
而后鼻头发酸。
“妈，我想喝自己就去倒了。”林晓清强压住自己想哭的冲动——亲情永远是她心里的刺，稍微碰一碰，拨一拨，就会引起她的疼痛。她扶着林娟儿坐在床上，双手环住妈妈的腰，然后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鼻音重重的一声：“妈......”
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感觉，那是林晓清的心里在下着一场细细密密的雨。
林娟儿反抱住她，衣服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累了就回来看看。”
“嗯。”
冬日的太阳在寒冷的天气里更显暖洋洋的，小周蹲在墙根胡子拉碴的抽着烟，脚边是一地的烟头，脸上被抓破了相，他没有管，血迹早已经凝固了。
昨天他已经去地里看过了，土已经不算新了，他父亲下葬估计有半个月了。
全是因他的那个“好嫂嫂”，想到这儿，二十岁的少年仿佛疯了一般吃吃的笑起来。
亏他还总是赊房东的钱寄回家，最后还被赶出来，原来都是进了嫂嫂的腰包，他们骗他，只是为了他赚的那一点点，一点点钱，让他和亲生父亲的最后一遍都见不到。
小周又突然面色发狠，将烟一把摔在地上，扭头看着正站在堂屋门口的那个懦弱的哥哥，他正一脚屋外一脚屋内的站着，不知站在弟弟这边还是老婆这边。
小周真是恨极了他这副样子，站起身猛地冲到他面前，将他推到了屋里，大周撞上了堂屋里的桌子上，疼的呲牙咧嘴，还没等站起身，就被抓住了衣领。
小周大嫂从里屋冲出来，看都没往这边看，就大声冲着乡村小道上叫嚷：“来人啊来人啊，我小叔子要打他亲哥哥了，以前我们什么都省给他，现在他长大了反咬我们一口......哎呦，怎么办哦......”
这话就是说给小周听的，但是很受用，抓住大周的手忽然一松，人也仿佛忽然被抽干精血一般向后倒去。
还没一会儿，院子门口就聚满了人，男女老少，大大小小。
那个女人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的说，人群里不时有人发出啧啧声，好奇的眼光像堂屋里望去，大周蹲在桌子前埋着头，他不敢管着他那个母老虎般的媳妇，弟弟又是现在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他能怎么办？钱都不是他管。
嫂子的声音不时传到小周的耳朵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哥哥。他们相差十二岁，在他很小的时候哥哥已经作为顶梁柱外出打工，发生意外被掳走，割走了一个器官，最后逃出来总算保住一条命，可身体不行了，只能呆在家，于是在小周长大后这养家的重担自然落在他的肩上。
周家这么穷自然很难讨到媳妇，别人家已经是瓦房了，他们家还是黄黄的土房子。
所以大周后来对于这个女人总是怕这怕那。
一连串的厄运，父亲患病，他急缺钱去偷盗，然后坐牢，刚出来因为案底很难生活，却因为碰到林晓清有了一份工作，刚刚稳定却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了。
有些年长的妇人，因为一直在村里，知道一些实情，站出来说话：“周家大嫂啊，人家亲生父亲最后一面没见到，心里不舒服，你就让让你小叔子吧。”
女人立马转移火力：“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别多管闲事！他哥哥就是因为养他才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养家谁养家？”
屋内的大周痛苦般的搔了搔头。
大娘拍拍手，又跺跺脚：“行了行了，哎呦，你不是瞒着人家的丧期让人家继续寄钱吗？你做这种事......哎呦！”
“你给我瞎说你再瞎说！”女人跳脚冲过去就死死的抓住大娘的头发，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人群压断篱笆，像个大球滚进院子里，大周突然抬起头发狠向院子里冲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起女人的头发向后一拽，宽大的手掌落在脸上。
哄闹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
小周站在门框边，望着院子里，笑了笑，微张着嘴自言自语：“又有什么用呢？”
嘀嘀嘀——小周的传呼机响起，他认清楚是林晓清的号码，忽然这几天痛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像一片破碎的玻璃，无法再承受更多的伤害，感到自己被抛弃在黑暗的深渊之中。
现在不知是什么心情，但他知道现在想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告诉她他已经买到了奥美拉唑——就在那天早上，还没来得及给她。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林晓清的声音从传呼机里传过来：“小周，你要不要马上来深圳，有急事，实在不行就算了。”
“去去，我去，我现在就收拾。”他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他痛苦的地方。
“那好，你直接去店里吧，我在店里等你。”
躺在卧室床上的林晓清说完，用胳膊蒙住眼睛，又突然坐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翻出保险柜里的那个电话簿和房产证还有存折，拨通了一个号码——之前注册公司在银行认识的焦经理。
打通了他办公室里的座机，嘟嘟几声之后，一道男声响起：“喂？”
“你好啊，焦经理我是晓清啊，不记得了？年前给你送两条羊腿的林晓清，对对对，记起来了吧？”
“记起来了，哈哈哈，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想请你吃个饭，明晚有空没？我去接你，一条龙服务。”
再之后，林晓清去到了警局，警员让她签了一个出警记录和笔录，就回去了，还有三天的时间。
希望能来得及。
从警局里出来，林晓清抬头看看天，暖洋洋的太阳照下来，有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天空湛蓝，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她拉开棉袄的拉链，向王嫂家走去，啥都以后再说吧，她现在只想安静的喝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