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你发现他的过程复述一遍。”张充指着沈剑开门见山的问道。

    缓了口气,山海回忆自己收到命令后,独自在山林间侦查,开始一无所获,但是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发现一组皮鞋的脚印,脚印到岩石附近就没了。

    只能倒查,结果他没见到密查组的沈剑,反而在草丛里见到了衣服被扒光,反手绑住的贾队长,他马上把人摇醒,才知道贾队长小解的时候,被人捂住口鼻迷晕了。

    可是山海有自己的任务,不敢耽搁,解开束缚给贾队长喂了些水,离开前嘱咐贾队长缓过劲来朝正前方走,就能回到初始洞穴。

    边上的贾队长当即表示自己醒来见到个兵,不过他那时候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喝了几口水,那兵提醒他朝正前方走。

    山海没背那把惹眼的卡宾.枪,所以没认出来,原来是山海救得自己,霎时贾队长激动的拉起山海的手,不停的感谢。山海面无表情的从贾队长拔出手,有些嫌弃的擦了擦裤腿。

    两人细节都对上了,可张充横插一嘴:“等一下,步.枪是士兵的生命,你出任务不带枪,是把命搁哪了?”

    山海眨巴着眼睛好像被问住了,高峻霄心脏陡然收紧,心中暗骂山海碎嘴子,本想自证请白多找了个证人,反而被张充抓到把柄了吧。

    “胡闹!又把配.枪乱放,装备费我帮你付了,你就一点也不珍惜。”高峻霄点了下山海的脑袋,大声呵斥,“说了多少次了,侦查的时候不要带装备,轻装上阵,你不会把枪给其他人保管吗?”

    “不行大哥,那么贵的进口货,万一被他们几个手贱的弄坏了,或是少了几颗原装子弹,把我卖了都赔不起,还不如找个山洞藏起来,等我回来再去取,反正这里是荒岛。”山海眼珠一转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经过时间缓冲,张充没有异议让山海继续。

    用余光迅速瞄了眼高峻霄,接着山海认真作答,他在周围三公里进行撒网式排摸,一路搜查到落水洞,那洞里有个水潭,谭水深不可测,不过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就在山海打算洗把脸,缓解一下疲劳时,瀑布那边传来两声巨响。

    然后那谭水毫无征兆咕噜咕噜的冒血泡,还浮出很多乱七八糟的肉块,可把山海吓坏了撒丫子就跑,他以为自己误入禁区,得罪龙神了。

    他曾听渔民出身的兵说过,这种特别隐蔽的深水潭里大概率有龙,龙平时就在谭底洞穴穿梭,累了就盘在谭底休息,龙打个呼噜就把水洞灌满,龙再翻个身子,方圆百里都能感到震动。

    他跑了几里觉得不亲眼看看龙自己就亏了,万一能抓到真龙或是拔下一块鳞片,能值老多大洋呢。

    呦呦呦,多大的人了还相信有龙呢,山海演的高峻霄心肝颤疼,不过都是媳妇写的剧本,再离谱也得拍手叫好,哎,主打的就是一个捧场。

    不靠谱的山野传说惹的众人哈哈大笑,只有张充没笑,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好半晌张充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向大家科普此地有溶洞,说明有地下河,水滴石穿,何况地下河水万万年的冲刷。

    这座岛上所有的地下洞穴和水潭几乎都相通,配合潮汐潮落和海底地震,渔民会传出深潭有龙的传说并不奇怪。

    刚刚葫芦洞里涨潮,洞里也有水潭,沈剑很可能在爆炸的一瞬间潜入深潭,另寻出口。

    有可能,山海猛点头,他返回落水洞,忍着血腥味朝水潭瞄了眼,结果龙没看到,反倒是见到任务目标从水池里冒出来。

    他一没时间汇报,二没带热武器,干脆乘其不备,拿石头把目标砸晕了直接扛回来。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啊!

    突然被点名的沈剑,气得跳起来:“嘿~乡巴佬,原来是你打的我,你特么有种跟我单挑,我非得把你头也打爆了。”

    山海斜眼望向沈剑,语气轻慢:“不好意思,我们有纪律,不能和闲杂人等比试,否则打架变成打人,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怕是没受过这种气,沈少爷不干了抬腿要踢人,嘴里呜呜哇哇的全是污言秽语,山海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中的杀意都快溢出来了。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高峻霄一巴掌扇在了沈剑后脑,咬牙切齿的接过话茬:“再闹就把你丢海里喂鱼,你没母亲,没姐妹吗?她们要是听到你嘴那么脏,她们会怎么想?”

    恶人也怕恶人磨,沈剑瞬间哑火,眼底满是不甘。

    “沈队长,我最后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偷跑后如何同你船上的手下联系?”张充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沈剑梗着脖子,将不配合进行到底,他是受过训练的精英特务,只要他不肯开口,就算用武力也撬不开他的嘴。

    空气凝滞了,张充瞧瞧山海又瞧瞧高峻霄神色复杂,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沈剑不用审了,不过对于雷山海我还有几个问题。”

    阳光照亮了一半的洞穴,张充眼神冰冷,开门见山的问山海他几时上的船,待在哪个舱室,船又是几点开的?

    自己是在早操的时候紧急集合,和其他士兵一起被拉到码头,登船后带在甲板下层的货仓里,至于船几点开,他没戴表不清楚,只知道天亮了。

    行云流水的回答没有打消张充的怀疑,他又盘问关于暴风雨后的姜茶谁送的,士兵里有几个人喝了?看山海的样子应该没喝,为什么不喝?

    尖锐的问题直接关系到司令部的清白,闫处再也坐不住,几乎跳起来指着张充鼻子骂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士兵喝没喝姜茶有必要上纲上线吗,他们又没淋雨,爱喝喝,不爱喝拉倒。”

    “闫处,你别打断我,我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谁。万一是潜伏的g党或是密查组……”

    “他叫雷山海,我们司令部的侦察班班长。你自己太贪心没捞到好处,别拿我们的兵冲人头……”

    两人几乎同时发声,鸡同鸭讲。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令沈剑许哈哈大笑。闫处狠狠瞪了沈剑一眼,上前一脚踹在沈剑胸口,威胁再敢笑就卸了他的下巴。

    对于张充的“无理取闹”,闫处脸都气红了,俯身指责张充见好不收,导致g党全死了,一个活口没留,还不如等余书记一露头就扣下,不让那帮亡命徒有准备。

    听到g党全死了,沈剑眉头蹙起,随即幸灾乐祸的嘲讽:“CC不过如此,阵仗闹那么大,毛都没捞到,嘿嘿嘿,真是给你们徐经理丢人。”

    没眼力见!高峻霄一巴掌扇在沈剑的后脑:“闭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让你说的时候,小嘴像镶了钢炮似的,挺能叭叭。g党死了,你小子高兴什么,别忘了你也白干了。”

    兴许被扇懵了,又或者被戳到了痛处,沈剑瘪着嘴,脸上满满的委屈。高峻霄接着阐述事实,放了那么长的线,好不容易等到大鱼上钩,结果全特么变成死鱼了,张股长应该比谁都焦虑,现在大家都消消火!

    明显偏帮的话语得到了闫处的冷哼,似乎在责怪高峻霄胳膊肘往外拐,高峻霄低头浅笑不以为意,还对山海直接下命令,张股长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不可隐瞒,至于记不清的事情也坦荡点说不知道。

    “是!”山海大声应道。

    高峻霄转头望向张充:“张股长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我相信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他们问心无愧的配合态度,驱散了张充眼眸里笼罩的阴霾,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愧疚。他语气软了下来:“我没问题了。”

    危机暂时解除,山海抿唇咽了下口水,高峻霄则对他笑笑,对付高手,就得直言不讳,以退为进。

    “张股长,咱们最好搞清楚,来岛上是想抓g党的,现在g党自爆了,尸骨无存,我们却内讧了,实属不该。”高峻霄怅然的叹了口气,拉过沈剑,“沈队长,你也是党国的人,正常情况下,我们该如何收尾?”

    沈剑身形一僵,以看怪胎的眼神打量高峻霄:“你们把人逼死了,还想找我背锅,当我傻呀。”

    “g党拘捕自裁没人需要背锅,我只是想提个小小的意见。”高峻霄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密查组和CC跟这个案子都跟了很久了,两方手里肯定有不少证据,不如大家把手上的东西归拢归拢,并成一个案子,一起调查。”

    “不可能!”张充和沈剑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的否定在意料之中,高峻霄故作惋惜,转而对张充发出邀请,大家一起去发现沈剑的落水洞找找残存的线索。

    “我也要去!”沈剑大胆的发言惹的张充很是不快。

    CC的特工直接开喷,沈剑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提要求,留他一条狗命都是看在高参议替他求情的面子上。

    “让他去吧,万一他能回忆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呢。”高峻霄一把提起沈剑,就像提起小鸡仔一样。同时用眼神威胁沈剑别再胡咧咧,否则削他啦。沈剑垂下脑袋,没了之前的气势。

    张充思虑再三,还是同意了沈剑同行。

    落水洞里阴风阵阵,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味,不过一会,苍蝇便爬满了尸块,黑漆漆的一大片随机乱飞,像是一股嘤嘤作响的小旋风。

    众人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高峻霄倒习以为常,指挥手下把尸块都收起来,然后找了两个水性好的兵,下水再摸摸,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峻霄望着地上的一堆碎肉,上手拼起来,不一会儿,通过残存的衣物和骨骼大小,勉强凑出了三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一个身形高大的肯定是CC的“熊”特工,中等身材的是密查组的特务,而最后一具纤细的,不用说那是余书记啦。

    “头颅找到了吗?”张充询问道。

    他话音刚落,一个裹着水草的球状物被士兵甩出水潭,那球状物咕隆隆的滚到地势低的一边。

    高峻霄定睛一看,并不是余书记,而是密查组的那个小特务,眼睛都被鱼啄掉了,留着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

    张充失望的扭过头,但沈剑一看到那颗头颅“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高峻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节哀。

    下一秒,士兵又甩出一只穿着布鞋的脚,脚脖子还在,断口露出森森白骨,仿佛是被猛兽活生生撕扯下来。

    看似没用的东西,沈剑却来了兴致,他瞅了好几眼,接着小声对高峻霄阐述,这鞋子应该是余书记的,41码,高峻霄脱掉布鞋,发现内里果然标着尺码。

    “嘿,布鞋也有尺码了。”高峻霄难以置信的研究鞋子。

    “他是在滚地龙的一个鞋店买的,g党都是穷鬼,买不起好鞋子。”沈剑鄙视的说道。

    “咦,当票!g党确实穷啊,但是啥玩意能当三十个大洋。”高峻霄从湿哒哒的鞋子里掏出鞋垫,鞋垫上还粘着一张丰收当铺的当票,时间是昨晚九点。

    张充听到有新线索,急忙跑过来查看,兴奋的说道:“余书记昨晚和人接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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