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音无阻中，世界一片空灵。
谢玄素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忘宸。他明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变了形式的拷问，可是忘宸仙尊力量太强，没有人能不听从他。
“没有。”他本就对忘宸信赖，此时更是几乎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没有恨过师门……相反，我有些感激师门，让我借此遇到了大师姐。”
忘宸的声音传来：“齐卢一行人之事与你可有关？”
这一声质问，让谢玄素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忘宸的声音忽然更大了：“可有关？”
谢玄素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要抵抗。”聂萦察觉到了忘宸增大了功力，更察觉到了谢玄素在回答这个问题上的犹豫，沉声道，“忘宸功力无边，你妄图抵抗只会走火入魔，痴呆疯傻。”
豆大的汗从谢玄素脸颊上流下，他吃力地回头看向聂萦，迷蒙的眼神忽然清明，结结巴巴道：“……我、我……师姐。”
忘宸的声音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的意识挤压到无力喘息：“可有关。”
谢玄素将嘴唇咬出了血，挤出两个字：“无关！”
气氛如同被操纵了般地在这一瞬间凝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希望你果真是如此。”又过片刻，忘宸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之中分辨不出喜怒。“秘境的试炼马上就要开启了，回去好好准备。”
忽然云雾尽散，天枢峰上阳光普照，忘宸不见踪影。
谢玄素身形摇摇欲坠站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从他双鬓流下，他急促喘着粗气，似乎连衣衫都湿透。
“师姐。”他声音沙哑疲倦。
聂萦瞧他的样子，叹息一声：“走，下山。”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层云，灰蒙蒙地压下来，也如千斤压在了心口。
聂萦看着身侧的谢玄素，忍不住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傻啊，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经脉寸断知道吗？忘宸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敢在他面前撒谎。”
“……所以师姐知道是我挑断他们经脉了。”谢玄素的眼神灰了一些，“师姐会怪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答她的是一阵安静。
聂萦最讨厌这样的感觉。
过分的安静会让人忍不住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上一秒聂萦还在纠结要不要说什么，下一秒谢玄素就已经开口，他扬起眼眸，瞳孔中倒映出的却是聂萦的样子。
“他们……后来找过我。在我面前说你坏话，还羞辱你。”谢玄素道，“我比废除修为的他们略好一点，就动手了。没想那么多。后来……不敢让师姐知道，怕你厌弃我。”
“你知不知道，若被发现，忘宸刚才可以直接惩戒你。”聂萦磨了磨后槽牙，方才她在一旁听的都憋屈，若不是还有忌惮，她真的想直接把忘宸掐死。
“我理解师尊的选择，没有价值的人，是不配占用资源的，我还能待在师门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谢玄素道。
聂萦沉默了一会儿。
说实话，她并不是没有怀疑之前的事情是谢玄素所做，可是他之前仙尊的姿态太过鲜明，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谢玄素好像有些变了。
聂萦的长眉不由紧锁。
忘宸只是用召她为借口，用来质问谢玄素罢了。
都说修仙之人悯怀众生，如今亲眼见识了，倒觉得这般讽刺。
她应该重新审视谢玄素。
毕竟当初谢玄素为忘宸废了一身修为，结果反倒被踹出了内门。这样是换了自己，肯定会把两忘门闹得鸡犬不宁。
人不可能不变。
如今谢玄素所作所为看起来偏激，其实才符合他所经历的一切。
“况且，师尊如何看我，我已经不在乎了。只希望师姐不要因为我下作手段厌弃我。”谢玄素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祈求。
聂萦不知道为何，心头一软。
“这算得了什么，换作是我，当初肯定不救这个老头，说不定还会帮临空教一把，当场弄死他。省得现在卸磨杀驴，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至于欺负人的那几个作弊之徒，应该也活不久。”
天下残忍，魔道占了大半。
若是她出手，对方应该直接成渣渣了，还能活命？
这么细想，谢玄素手段好像也不算下作了。
“大师姐，你真好。”
谢玄素听见这话，当即仰起头，感动又崇拜地看着聂萦，让聂萦感觉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一些。
“也不用恭维我，记得找到无相沙了一定要交给师姐，知道吗？”聂萦连忙乘机洗脑。
谢玄素点点头：“好！”
“我要抢你的宝贝你还说我好？”
“但是大师姐说的不是重宝吗，即使我真的拿到了也没有能力拥有，反倒是只会被人杀害，夺走重宝。”
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聂萦沉思。
“我知道，大师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大师姐你真是太好了。”
聂萦诧异看少年，少年这会儿有些羞讷：“谢谢师姐。”
“……你误会了。”聂萦嘴角一抽。
本尊只是想要无相沙！
*
秘境开启是好事，可谁能给聂萦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局面。
快来吧，妖魔鬼怪一锅炖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吧！
林家的那对并蒂莲花再次闪亮登场。
亦如与聂萦初见一样，他们还是和其他的弟子围聚在一起，只是这一次的中心已经不再是谢玄素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说谢玄素这个两忘门的八卦焦点，刚走到附近聂萦就听到了林家兄妹那边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谢玄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外门吗？这不是攀上聂萦了吧，想做什么不就是聂萦一句话的事情。”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哄笑。
……真把大师姐的话当耳旁风啊。天枢峰的大师姐也没什么威严嘛。
聂萦眼皮子动了动，倒也没有着急出手。
等着吧，进了秘境，自有办法收拾你们。
进入秘境要求八人一组，组队开始之时有不少人开始来拉拢实力强悍的聂萦。但是对于谢玄素却是明晃晃的排挤。想来他们是在抒发自己当时成为狗腿子的憋屈之情。现在的谢玄素不是他们当时捧在手上虔诚焚香的人，所以必须要无时无刻地排挤才能证明自己的优越。
“大师姐，你还是和我们一队吧，我们这一队还有陈师兄呢，陈师兄如今已经是要达到炼气大圆满的境界了。正好我们这边缺少一个人，大师姐如果加入，就是如虎添翼了。”
林悦和那一拨人中聊了一会儿，有个腼腆的少年站在聂萦的面前，他面容生得好看，一笑起来甚至比谢玄素还要可爱几分。
……这是妄图□□自己。
很显然只要聂萦一个人，至于谢玄素就应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自己玩自己的不好吗？”聂萦反问他，“万一你找到什么宝贝，给我？还是不给？不给我抢来的话你不要哭鼻子哦。”
少年哑巴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问：“那、那师姐是不跟我们一队吗？”
聂萦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怎么会呢，我特别想跟你们一队。人多好办事不是吗？万一真有什么妖魔鬼怪，要吃人的时候，也可以找到垫背的呢。”
说完这话后。
场地内一片安静。
那一队的人，都忽然有些后悔拉聂萦入组了。
秘境的试炼也随着大家的尴尬缓缓开始。
谢玄素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冲动，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忘宸。他明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变了形式的拷问，可是忘宸仙尊力量太强，没有人能不听从他。
“没有。”他本就对忘宸信赖，此时更是几乎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没有恨过师门……相反，我有些感激师门，让我借此遇到了大师姐。”
忘宸的声音传来：“齐卢一行人之事与你可有关？”
这一声质问，让谢玄素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忘宸的声音忽然更大了：“可有关？”
谢玄素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张了几次嘴，都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要抵抗。”聂萦察觉到了忘宸增大了功力，更察觉到了谢玄素在回答这个问题上的犹豫，沉声道，“忘宸功力无边，你妄图抵抗只会走火入魔，痴呆疯傻。”
豆大的汗从谢玄素脸颊上流下，他吃力地回头看向聂萦，迷蒙的眼神忽然清明，结结巴巴道：“……我、我……师姐。”
忘宸的声音层层叠叠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的意识挤压到无力喘息：“可有关。”
谢玄素将嘴唇咬出了血，挤出两个字：“无关！”
气氛如同被操纵了般地在这一瞬间凝结，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希望你果真是如此。”又过片刻，忘宸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之中分辨不出喜怒。“秘境的试炼马上就要开启了，回去好好准备。”
忽然云雾尽散，天枢峰上阳光普照，忘宸不见踪影。
谢玄素身形摇摇欲坠站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从他双鬓流下，他急促喘着粗气，似乎连衣衫都湿透。
“师姐。”他声音沙哑疲倦。
聂萦瞧他的样子，叹息一声：“走，下山。”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层云，灰蒙蒙地压下来，也如千斤压在了心口。
聂萦看着身侧的谢玄素，忍不住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傻啊，你刚才差点走火入魔经脉寸断知道吗？忘宸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敢在他面前撒谎。”
“……所以师姐知道是我挑断他们经脉了。”谢玄素的眼神灰了一些，“师姐会怪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答她的是一阵安静。
聂萦最讨厌这样的感觉。
过分的安静会让人忍不住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上一秒聂萦还在纠结要不要说什么，下一秒谢玄素就已经开口，他扬起眼眸，瞳孔中倒映出的却是聂萦的样子。
“他们……后来找过我。在我面前说你坏话，还羞辱你。”谢玄素道，“我比废除修为的他们略好一点，就动手了。没想那么多。后来……不敢让师姐知道，怕你厌弃我。”
“你知不知道，若被发现，忘宸刚才可以直接惩戒你。”聂萦磨了磨后槽牙，方才她在一旁听的都憋屈，若不是还有忌惮，她真的想直接把忘宸掐死。
“我理解师尊的选择，没有价值的人，是不配占用资源的，我还能待在师门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谢玄素道。
聂萦沉默了一会儿。
说实话，她并不是没有怀疑之前的事情是谢玄素所做，可是他之前仙尊的姿态太过鲜明，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
谢玄素好像有些变了。
聂萦的长眉不由紧锁。
忘宸只是用召她为借口，用来质问谢玄素罢了。
都说修仙之人悯怀众生，如今亲眼见识了，倒觉得这般讽刺。
她应该重新审视谢玄素。
毕竟当初谢玄素为忘宸废了一身修为，结果反倒被踹出了内门。这样是换了自己，肯定会把两忘门闹得鸡犬不宁。
人不可能不变。
如今谢玄素所作所为看起来偏激，其实才符合他所经历的一切。
“况且，师尊如何看我，我已经不在乎了。只希望师姐不要因为我下作手段厌弃我。”谢玄素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祈求。
聂萦不知道为何，心头一软。
“这算得了什么，换作是我，当初肯定不救这个老头，说不定还会帮临空教一把，当场弄死他。省得现在卸磨杀驴，还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至于欺负人的那几个作弊之徒，应该也活不久。”
天下残忍，魔道占了大半。
若是她出手，对方应该直接成渣渣了，还能活命？
这么细想，谢玄素手段好像也不算下作了。
“大师姐，你真好。”
谢玄素听见这话，当即仰起头，感动又崇拜地看着聂萦，让聂萦感觉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一些。
“也不用恭维我，记得找到无相沙了一定要交给师姐，知道吗？”聂萦连忙乘机洗脑。
谢玄素点点头：“好！”
“我要抢你的宝贝你还说我好？”
“但是大师姐说的不是重宝吗，即使我真的拿到了也没有能力拥有，反倒是只会被人杀害，夺走重宝。”
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聂萦沉思。
“我知道，大师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大师姐你真是太好了。”
聂萦诧异看少年，少年这会儿有些羞讷：“谢谢师姐。”
“……你误会了。”聂萦嘴角一抽。
本尊只是想要无相沙！
*
秘境开启是好事，可谁能给聂萦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局面。
快来吧，妖魔鬼怪一锅炖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吧！
林家的那对并蒂莲花再次闪亮登场。
亦如与聂萦初见一样，他们还是和其他的弟子围聚在一起，只是这一次的中心已经不再是谢玄素了。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说谢玄素这个两忘门的八卦焦点，刚走到附近聂萦就听到了林家兄妹那边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谢玄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外门吗？这不是攀上聂萦了吧，想做什么不就是聂萦一句话的事情。”
此话一出，周围一阵哄笑。
……真把大师姐的话当耳旁风啊。天枢峰的大师姐也没什么威严嘛。
聂萦眼皮子动了动，倒也没有着急出手。
等着吧，进了秘境，自有办法收拾你们。
进入秘境要求八人一组，组队开始之时有不少人开始来拉拢实力强悍的聂萦。但是对于谢玄素却是明晃晃的排挤。想来他们是在抒发自己当时成为狗腿子的憋屈之情。现在的谢玄素不是他们当时捧在手上虔诚焚香的人，所以必须要无时无刻地排挤才能证明自己的优越。
“大师姐，你还是和我们一队吧，我们这一队还有陈师兄呢，陈师兄如今已经是要达到炼气大圆满的境界了。正好我们这边缺少一个人，大师姐如果加入，就是如虎添翼了。”
林悦和那一拨人中聊了一会儿，有个腼腆的少年站在聂萦的面前，他面容生得好看，一笑起来甚至比谢玄素还要可爱几分。
……这是妄图□□自己。
很显然只要聂萦一个人，至于谢玄素就应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自己玩自己的不好吗？”聂萦反问他，“万一你找到什么宝贝，给我？还是不给？不给我抢来的话你不要哭鼻子哦。”
少年哑巴了，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问：“那、那师姐是不跟我们一队吗？”
聂萦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怎么会呢，我特别想跟你们一队。人多好办事不是吗？万一真有什么妖魔鬼怪，要吃人的时候，也可以找到垫背的呢。”
说完这话后。
场地内一片安静。
那一队的人，都忽然有些后悔拉聂萦入组了。
秘境的试炼也随着大家的尴尬缓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