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里面不但藏着钟太清,还藏着绝踪、金蝶和道群。钟太清重伤未愈,根本无力使出这么大的内力,是钟太清、绝踪、金蝶和道群共同使出的内力,使得御天以为钟太清并未受重伤,有所顾忌。仙界众人,唯有钟太清还在御天不敢轻视的范围之内。

    钟苍雨等一行私自下山的人,见到绝踪几乎都吓得不敢发声,钟帆西双腿微微发抖。

    绝踪看见他们,也是一脸的威严,道:“你们几个做的好事!”

    钟苍雨脸都白了。

    韩子琴道:“掌门、师尊,都是我的主意,我是想来送一送圣麟、中洛。果不其然,他们遭到了袭击。”

    “还不闭嘴!”绝踪喝道。

    “他们都受到了惊吓,你就别责备他们了。”钟太清又道,“苍雨、圣麟,你们伤得如何?”

    钟圣麟全身是伤,非常疼痛,很虚弱,钟苍雨背上也抽了二十来下,却都道:“没什么大碍。”

    金蝶道:“别强撑了,这是天师堂的常阳白玉散,专治外伤,拿去吧。”说完扔给两人一人一个小白瓶。

    天师堂其他弟子也有受伤的,金蝶也给了他们常阳白玉散。

    众人飞回蛇幽谷,找出伤者,一一救治,将死者的尸体安放在灵兽上,预备带回。绝踪向钟圣麟、钟海文等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钟圣麟刻意隐去自己吸入天鱼之血一段。

    绝踪听说他们无辜遭到无上天婴殴打,又受到其他各派欺负,很是愤怒,恰在此时,无上天婴骑着蛊雕准备离开。绝踪怒道:“无上天婴,你为何殴打我天师堂弟子?”

    无上天婴冷冷地道:“我想打谁打谁!没要他的命已经是客气!”

    “放肆!”绝踪暴怒,一掌打向无上天婴。

    无上天婴以常阳神功接住,两人各后退数米。无上天婴受伤较重,后退得更远,道:“我还要去找天鱼,今天没兴趣和你玩。”

    绝踪一掌击向逍遥岛其他人,这些人飞得老远,有的撞在绝壁上,头破血流。

    无上天婴怒了,鞭子铺天盖地地抽向绝踪,绝踪一把扯住。两人再度相互拉扯,互不相让。

    逍遥夏、秋、冬三使在一旁照顾刚才被绝踪击伤的逍遥岛弟子。

    无上天婴笑道:“绝踪,天师堂的人都像你这么锉吗?常阳神功还是这副德行?”

    绝踪喝道:“别转移话题!你如此殴打我天师堂的人,我不能轻饶你!”

    无上天婴道:“好,你若兴趣,来逍遥岛找我!”

    绝踪啐了一口,道:“呸!我才没兴趣去你那鬼地方。但你记得,你打了天师堂的人,日后必将付出代价!”

    无上天婴冷笑,使劲抽鞭子,绝踪不放手。

    钟太清道:“无上天婴,你若要再对天师堂弟子如此放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不留情怎样?钟太清,天师堂一个练成常阳神功的都没有,你还有脸活在这里?”无上天婴越发愤怒,道,“耽误我寻找天鱼,我就杀光天师堂!”说完拼命一扯,鞭子断成两截。

    绝踪用力过大,后退十多米。

    无上天婴带着逍遥岛的人,向上飞去。

    绝踪将剩下的鞭子甩向一个逍遥岛弟子,那人哀嚎一声。绝踪飞起,想要再追。钟太清道:“就让她去吧,她找天鱼二百年了,不容易。”

    “钟太清,你终于说了句人话。”无上天婴领着逍遥岛的人飞出幽谷,向天鱼遁走的西方追去。

    这时,东方南山、数里峰前来质问道:“钟掌门、绝踪,你们既然统领人仙联动力量,就不应该让妖魔在人仙界如此肆虐!今天造成如此大的伤亡,你们要负责!”

    钟太清道:“仙界本该团结,可有人却偏偏不是!”

    绝踪道:“铁甲帮和驭兽谷为了天鱼,在此相互残杀,虐待我们天师堂弟子,还好意思谈责任?刚才若不是我天师堂来人,恐怕你们都走不出这蛇幽谷吧?”

    驭孤白道:“谁知道百杀潜伏在这里?谁知道御天小儿回来?不知道啊!我们都不知道啊!事出突然,也别说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了,加强天魁大陆的定期巡逻吧。”

    东方南山道:“天师堂当日在两界大会商时信誓旦旦,要统领人仙联动力量,今日却追问其他门派之责?实在可笑!难道人仙联动力量是摆设吗?如果天师堂不行,就让与其他门派!”

    钟太清道:“两界大会商的结果,岂是说改就改的?人仙联动力量不过千余人,天魁大陆如此之大,岂能面面俱到?防卫人仙界,还必须仰仗各大门派的力量才行!”

    绝踪道:“铁甲帮对仙界其他门派磨刀霍霍,还如不多花点心思在对抗妖魔身上。”

    数里峰道:“我铁甲帮为对抗妖魔尽心尽力,外人不能指责!”

    驭孤白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别争了,死了这么多人,还在争。天鱼也没有,讨厌!讨厌死了!”

    钟太清领着众人飞出蛇幽谷,来到悬崖之上。渡中洛已经回到灵狼之中,抱着小灵狼王。灵狼有了他之后,状态好了许多,不再狂躁。

    东方南山瞪大眼睛看着渡中洛,想要动手,又畏惧灵狼,同时也担心天师堂插手,恼怒的很。

    驭孤白对渡中洛道:“你答应我,做我的弟子,说话要算话。”

    渡中洛道:“我说过,我必须先完成一个目标!”

    “行,我等着你,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会来抓你!”

    “不会让你一直等。”渡中洛道。

    “好,走了!”驭孤白说完带着驭兽谷的人离开了。

    东方南山见不能带走渡中洛,但已追回心诀,也算可以交差,于是带着死的、活的铁甲帮弟子离开了。

    钟圣麟和钟苍雨心中纳闷御天为什么要抓他们,尤其是钟苍雨。想到百杀、荡尽山,还有那个黑面人,好像对她志在必得,钟圣麟忍不住道:“掌门,御天为什么要抓我妹妹?”

    钟太清看了绝踪一眼,绝踪点头道:“御天还要追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钟圣麟道。

    “你在碧湖村杀了蜥蜴魔王噬灭四子右沉、蛇魔王血姬的侄儿趋异,他不抓你抓谁?”绝踪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抓苍雨?”钟圣麟道。

    钟苍雨道:“弟子实在不知。”

    钟太清以密音对绝踪、金蝶、重更道:“绝对不能告诉大家,她是魔族。绝踪,她怕你,你压住她,别再问了。”

    绝踪喝道:“你是他们的仇人的妹妹,他们自然要抓你,别问那么多了!”

    钟苍雨低下头去。

    钟圣麟道:“掌门、师尊,对不起,我和苍雨给天师堂,给大家添麻烦了!”

    绝踪道:“知道就好!”

    重更道:“他们都受伤了,我们别再说了!”

    金蝶点点头。

    灵狼嚎叫,有欲走之势。

    钟圣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渡大侠,护送中洛返回狼溪森林。虽然我已连累了大家,但还是请掌门和师尊开恩,让我信守做人承诺。”

    韩子琴、燕涵翠、谢依依、钟海文、钟不孤、钟芊江等人也表示想一起前去。

    绝踪一脸肃然,看着钟太清。钟太清没有说话,似在沉思。

    重更道:“既然他们到了这里,我刚好也要回圣成国,就让我带着他们一同前往吧。这样他们也可以锻炼锻炼,未来参加圣成国保卫战,也不至于太过于仓促。”

    绝踪道:“重更,你和什么稀泥?”

    钟太清扫视韩子琴等人道:“你们不怕危险吗?”

    韩子琴率先摇头。

    钟芊江道:“正如重更师尊说的,我们涉世未深,需要历练。我们在一起,不害怕。”

    燕涵翠道:“到了圣成国,我们会好生招待大家的。”

    绝踪道:“统统跟我回去!你们私自下山,带来这么大危险,连御天都惊动了,还不知错!”

    钟太清道:“绝踪,既然他们想要历练,何况圣成国之战就在眼前,让他们去吧。”

    众弟子听了很是欢喜。

    重更道:“掌门,绝踪、金蝶、云游、道群、空林、水佩,借一步说话。”

    绝踪不耐烦地道:“重更,你是什么事直说。”

    重更看着钟太清,钟太清点点头。

    其他人退得老远,钟太清、重更等八人靠在一起。

    钟古木带人警戒。

    重更道:“妖魔三番两次袭击天师堂,袭击人仙界,给我们带来很大损失,这次他们又发现断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想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钟太清道:“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绝踪道:“要说就快说。”

    重更道:“左震南逃往妖魔界以来,我们人仙界都是被动迎战,从未主动出击。论实力,难道我们六大门派加三大国家联手,就绝对不如御天吗?”

    绝踪道:“那倒未必!”

    道群道:“我们绝不弱于妖魔!”

    钟云游道:“要是更好联合,甚至强于御天。”

    重更道:“既然如此,为何我们如此被动?圣木门被屠,无幻寺遭到偷袭,天寂国皇遭到伏击,天师堂遭到偷袭,今天又发生这么大的战斗,他们几个差点都死在这里,断霏也差点被抓走。”

    金蝶道:“为什么?你直说。”

    钟太清道:“重更说的有道理,这几个月,人仙界可谓是节节败退。我作为天泰,十分惭愧!”

    绝踪道:“这不全是你的责任,仙界如此分散,天魁都难救!”

    空林道:“分散到不见得虚弱,关键在于要有共同御敌之心!”

    重更道:“掌门,我说这话并不责备任何人。我是说,我们的策略有问题,我们不能总是被动作战,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钟太清道:“如何主动出击?你是说想利用断霏,引诱妖魔出动,然后一举击杀,挫败御天的锐气?”

    重更道:“掌门英明!我正有此意!为抓住天鱼和断霏,御天亲自出动,极为罕见,说明断霏十分重要!如果我们能够借段霏,引诱御天出击,然后埋伏高手伏击,争夺击杀一两个七阶魔将,一定可以重挫御天锐气!”

    金蝶道:“不行,这样断霏和这群孩子就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钟太清道:“绝踪、云游,你们觉得如何?”

    绝踪沉思不语,钟云游道:“掌门,可是可以,但现在你身受重伤,内力只有五六成,铁甲帮和我们暗中较劲,一定不肯出力,圣木门实力大减,万毒山庄因左震南实力削弱了八成,只剩下驭兽谷和无幻寺了!”

    绝踪道:“我们的确非常需要打击一下御天的锐气。现在狂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师堂四尊、十大护法、三十六卫士该出动了!上次百杀夜闯天师堂,又与恨归、血姬重伤掌门,这笔仇还没算!”

    空林道:“此仇必报!”

    钟太清道:“愚秋被杀,无幻寺上下同仇敌忾,驭兽谷苦寻驭灵狼术,现在出现了渡中洛,我想这两家都会愿意参加。”

    绝踪道:“如果能灵狼也能和我们一道抗击御天,那再好不过!”

    重更兴奋地道:“那样的话,对圣成国,对各方都有利!”

    钟太清道:“灵狼的事,让他们自己选择吧。”

    绝踪道:“掌门,别以为灵狼能够逃得掉,要么服从御天,或是对抗御天,没有别的出路!”

    钟太清长叹一声,道:“杀戮越少越好!”

    水佩道:“我等虽不愿战,但却必须以战止战!”

    道群道:“驭兽谷、无幻寺固然该去,万毒山庄也该去!他们不能孤立起来!”

    重更点头道:“所以,让这些孩子和我们一道前往狼溪森林,可一举双得!”

    金蝶道:“还是太危险了!”

    重更道:“金蝶,你我,还有绝踪,随时待命,还有驭兽谷和无幻寺的人,还怕什么?这是最高级别的保卫了!你要知道,天师堂也绝非安全之地!”

    钟太清道:“金蝶,重更说的有理,绝踪、云游、道群、空林、水佩也都同意了。断霏已经暴露,天师堂也并非安全之地,倒不如借此机会,历练一番,并借机重挫御天锐气!”

    金蝶道:“我们必须全力保证他们的安全!”

    钟太清点点头。

    重更道:“这个没有问题。”

    绝踪道:“天魁大陆正是多事之秋,谁也不能绝对保证他们的安全。再说,他们进入天师堂,宣过誓的,有义务为匡扶正义为付出乃至献身!”

    金蝶道:“话虽如此,但也不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绝踪道:“这绝不是无谓的牺牲,何况不会牺牲!”

    “别争了!”钟太清道,“既然商量好了,我们分头行动。这次行动,还是以我们天师堂为主,其他门派辅助。我身体有恙,坐守天师堂,随时派人来支援你们,我会命令人仙联动力量随时待命。绝踪、金蝶、重更,你们三人带一些护法、卫士以及高阶天师前往,绝踪为统领。我回天师堂后,与你们以密音联系。”

    三人点头。

    钟太清分别安排钟云游、道群、空林前去无幻寺、驭兽谷、万毒山庄,说明目的,请他们出一名师尊级人物,带一些高手应战,并要求三派严守秘密。三人答应。

    钟太清又道:“我们等安排好了再出发,目前暂且驻扎在这里!”

    众人点头。

    安排既定,钟太清等人回到队伍中,宣布命令,同意大家前往狼溪森林,让大家暂且驻扎在蛇幽谷上方休息。众人十分高兴。钟苍雨最是兴奋,简直是意外的惊喜。

    经历此次事件后,钟圣麟隐隐有一股担忧,他也说不清为何担忧。同时,他也隐隐觉得似乎妹妹钟苍雨的身份很是特殊,与众不同,她会是什么人呢?他很是困惑。

    简单吃了些东西,又休息片刻后,钟太清带着一半以上天师回了天师堂。钟云游、道群、空林各带着两名天师堂弟子分头出发了。

    黄兽拖着受伤严重的天鱼来到天帝山双目湖边。

    天鱼受到万紫千红液的刺激,□□发作,但她努力克制。

    黄兽以兽语道:“你何必要去人间?”

    天鱼嗔道:“你管不着。”

    黄兽环视四周,四周寂然。

    “别以为今天你救了我,我会感激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天鱼流泪念道:“静儿,静儿。”

    黄兽大吼一声,双目湖震动。

    □□越来越重,天鱼难耐□□。

    “你中了驭兽谷的毒,若不能……就会爆炸而亡。”黄兽隐晦道。

    “不要你管!”天鱼脸通红,娇喘起来,跳入右侧湖中。

    黄兽肃立在湖边。

    天鱼试图以湖水熄灭自己的□□,并且希望离她这个万年冤家越远越好。

    黄兽仰天而吼,树木震动,湖水掀起波澜。

    时间过去了许久。

    湖面渐渐平静了下来。

    但是天鱼还是无法抑制□□,飞出双目湖,浑身通红,无数鱼须缠住黄兽。

    “天鱼。”黄兽沉沉喊道。

    “如果你能再给我一个静儿,我考虑原谅你。”天鱼粗声粗气道。

    黄兽浑身黄得发亮。

    天鱼遍体通红,都是奇异的香味,鱼须紧紧地缠着黄兽,犹如缠着最深爱的爱人。

    两头神兽尾巴纠缠着在一起,滚在水中,搅得湖水翻腾。

    白云山,深夜。

    野兽嘶吼,气氛渗人。

    庞梦舟打着手电筒,一个人胆战心惊地走在山路中。她一向怕黑胆小,多少年来,都不敢走山路。在哥哥庞睿雄失踪前,她唯一的一次走山路,是被语文老师留下,放学后背完课文才允许回家。那一次她走在山林中,吓得不轻,走到迷魂大峡谷时,哥哥打着手电筒来接她。他们手拉着手,一起回了家,那时她才十岁。

    很快就要到家了,她沉重的心情好了许多。

    妈妈、继父都被抓走了,家里虽然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和温暖,冷冷清清,但仍是她最爱的地方,是她的归宿。

    他们被关押后,只见过两次,便再也无法探视。她三天两头就去看,都见不到他们。这一天白天,她又去探视,却撞见丘石玉的父亲丘书记陪着高官视察看守所。她见到机会来了,正要前去喊冤,却突然被唐县县委办主任萧忍带人捂住口鼻,关在黑屋子里。黄昏时,她费劲地翻窗逃出,重重摔在窗外水沟里,鲜血直流。她害怕丘书记关她,就再也无法为父母伸冤,于是连夜跑回家。

    她来到家门前,用手电筒照着门。门上有她和哥哥小时候在上面写的“家”字和“妈”字。她抚摸着这两个字,痛哭。

    “哥,你去哪里了?爸妈被抓了,我好希望你回来,和我一起去救他们!”

    钟圣麟躺着悬崖上,三米远处就是悬崖。

    他望着无边无垠的星空,思绪很乱,钟苍雨、钟芊江,祝泽丹,重重身影,件件往事,让他很煎熬。他精疲力尽,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梦,梦见自己回到白云山的家里。

    继父、妈妈和妹妹都在家。

    妈妈抱着他,哭道:“雄儿,妈妈等的你好苦啊!”

    妹妹也激动得哭了:“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抱着妈妈,哭喊:“妈妈。”

    妈妈用力地抱着他,道:“雄儿,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继父眼乏泪光,放下卷烟,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喃喃地道:“对不起,我……我去了远方。妈妈,继父,妹妹,你们一直在等我?”

    继父道:“你妈一直在等你,一直说你一定会回来。这不,你就回来了。”

    妈妈哭道:“我儿啊,妈妈等你回来,已经是望穿秋水!”

    此时,他才发现,妈妈的头发全都白发了,脸上全是沟壑一般的皱纹。

    他极度震惊,心道:多少年了?妈妈等了我多少年?我竟然出去了这么久!他紧紧地搂着妈妈,大哭道:“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孩儿不孝啊!”

    “没事的,雄儿,你瘦了,高了,变得坚强了,有力了。妈妈很高兴!”妈妈紧紧地抱着他。

    “妈妈,对不起,我掉到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和你联系,感谢你没有怪我!”他狠命地抱着妈妈,眼泪如雨。但突然却感觉不到温暖,低头细看时,发现自己抱着妈妈的尸骨,只有发型没变,其他都已经是白骨了。他看见妈妈是白骨的手中拿着一张有点眼熟的纸条,上面写着:儿子永远爱妈妈!儿子和妈妈永远不分离!——雄儿。就是他那天在生日蛋糕店里写的纸条。他嚎啕大哭:“妈妈,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孩儿不孝啊!”

    “圣麟,醒醒!醒醒!下雨了!”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还有湿湿的东西。

    钟圣麟仿佛死去了一般,他不愿意醒来,也觉得没必要醒来,因为如果妈妈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圣麟,醒醒!”

    有人继续拍打他的脸。

    妈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钟圣麟闭着双眼,眼泪直流。

    “哥哥,醒醒!”

    是钟苍雨的声音,温柔而急切。

    妈妈死了,我的世界的灯灭了,灯灭了。我不想再醒来,也没必要再醒来。

    “哥哥,醒醒!”

    “钟圣麟,醒醒!”

    “圣麟,醒醒!”

    钟苍雨的声音,绝踪师尊的声音,钟芊江的声音。

    有人摇晃着他的肩膀,越来越激烈。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雨水滴在他的眼睛里。他一动不动,任雨水打在他脸上,身上。他发现他紧紧抱住的是他的包袱。

    “你受伤还没好,如果还淋雨,小心伤口化脓!”钟苍雨的声音。

    这句话好熟悉。他小时很顽皮,没少受伤,妈妈不止百次地对她说这句话。钟圣麟十分感动。

    “圣麟,你做梦了吧?快走吧!下大雨了,我们必须转移到山洞里去!”钟芊江道。

    钟圣麟爬起来,狠狠地抱着钟苍雨,眼泪默默地流着。

    “怎么了?圣麟。”金蝶道。

    钟圣麟哭了好一会儿,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收了眼泪,道:“对不起,做了个恶梦。”

    “没事就赶紧转移,否则我们都要被雨水冲到蛇幽谷里去了!”绝踪指挥人群向原来妖魔藏身的山洞转移。

    钟圣麟看着悬崖,万念俱灰。

    众人忙着转移。

    钟圣麟闭上双眼,一跃而下。

    “不好!”钟芊江御剑飞起,接住钟圣麟,道,“你要干什么?”

    “哥哥!”钟苍雨急的脸都白了,御剑飞起,摇摇晃晃,也去接钟圣麟。

    她们接住钟圣麟。

    绝踪怒视钟圣麟。

    钟芊江见钟苍雨也接住了钟圣麟,就放了手。钟苍雨搂着钟圣麟,不再坠落。

    钟古木飞到他们身边,将他们拉回悬崖上。

    此时,不远处的丛林里传出沙沙的声音,树枝轻轻抖动。

    绝踪一巴掌打在钟圣麟脸上,喝道:“你要干吗?轻生吗?多危险!”

    钟圣麟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更痛,却又无法表达,木然站着。

    绝踪又是一巴掌。

    钟圣麟怒道:“干什么?我轻不轻生是我自己的事!”

    绝踪又是一巴掌,道:“先不说你加入天师堂后发过的誓言,就说因为你,这里有多少人战死?你有何资格轻生?你轻生对得起这些战死的人吗?”

    钟圣麟道:“他们又不是我害死的,他们是御天害死的,我只不过是想送中洛回到狼溪森林!”

    绝踪道:“闭嘴!从你加入天师堂那天起,你就没有轻生的权力!你必须为天师堂而生而死,为匡扶天下正义、天下和平而生而死!”

    钟圣麟哭道:“我不管,我只有我自己,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得了别人?怎么匡扶天下正义?”

    绝踪道:“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还加入天师堂干什么?你老早就该死掉!就如蝼蚁一般毫无价值地死掉!我问你,你来天师堂干什么?”

    钟苍雨道:“师尊,求求你,别这样说。”

    绝踪道:“闭嘴!”

    金蝶道:“绝踪,别这样说他们,他们还小!何况他有他的苦衷!”

    绝踪道:“掌门就是太松了,以至于他们个个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宗旨!个个心中只有小我而无大我!精神萎靡不振!”

    钟圣麟喃喃道:“我……我……”

    “你你你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绝踪一把抓起钟圣麟,扔向悬崖,道,“想死我成全你!别来破坏我天师堂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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