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烧伤严重，硬邦邦地躺在病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已经不行了。
他那样子真是有些可怜，不过林浅温本也是为了问话才救下他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想问你关于医生和实验的事。”
猴子眼皮微掀，又无力闭上，一张嘴声音几乎全变了，嘶哑得吓人。
“我、我们都是被抓去做实验的……动物很多，关在笼子里……实验好痛苦，熬不过去就死了……”
屋内几人都静静听着，不知是否人之将死，或是压抑太久，猴子一股脑全盘托出。
“医生，他们叫他乌力欧……大家都怕他，都死在他手上了。”
听这名字，像是外国名？
“呵咳咳，你们知道，咳咳……”他情绪有点激动，牵动身体一阵剧烈咳嗽。
“别激动，慢慢说。”林浅温忙安抚他。
猴子摇头，一副哭相：“药有副作用！所有人都会经历反噬……一个月，二十天，十天……没有解药的话……”
林浅温呼吸停了一瞬，惊愕中看了眼十二，脑中曾疑惑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得到解答。
异能动物吃的药有副作用，每月会遭受反噬，且每次间隔都会缩短，这不正是十二和笔灰他们正在遭遇的么……
“没有解药会怎么样？”蓝石飞在旁急切询问。
猴子牙齿打颤：“会、会再次退化成动物！会死亡！死，都得死！”
林浅温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所以解药就是你们的把柄。”
越来越近的痛苦反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异能动物，他们的下场要么死，要么再次退化成无知无识的野兽，可他们怎能甘心呢？
他们已经以更高等级的视角见过了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物种之间的隔阂与不公，就像是一下子穿过亿万年的进化，他们甚至拥有了比人类还厉害的能力，又怎会甘心再次沦为低人一等的野兽，甚至死亡。
死亡与恐惧像定期要将他们吞没的巨浪，他们本能地挣扎，迫切摆脱被禁锢的命运。而这命运的钥匙，握在那位乌力欧医生的手上。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死。
蓝石飞简直怒火中烧：“所以那个破医生做这种实验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人在哪里？我——”
“小蓝！”
林浅温叫住他，摇了摇头。
蓝石飞愕然看向猴子，他死了。
*
何年年第二天带着何大顺来了，昨天她基本睡完了全程，奇怪的是，何大顺居然也有些断片。
何年年看见林浅温身上残留的伤，表情有些怯怯的，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经此一遭，何大顺恐怕也无法继续藏下去了，何年年没办法一直陪着，因为她——还要上学。
何年年在隔壁市上大学，平时住在宿舍，一两个月回一次家，根本无法像林浅温和蓝石飞这样，想跑哪就跑哪。
把何大顺留在家里是不行的，先不说会不会被父母发现，万一医生那边直接上门就惨了。思来想去，何年年决定把大顺托付给他们。
“对不起，真的麻烦你们了，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年年满脸歉意，说着还掏手机要给他们打钱。
蓝石飞拦了她，反正他们这里都有两只狗了，再多加一只也没差。
何年年深谙自家狗子个性，走时诚恳说道：“只要他好手好脚地活着就成，其它的，要是调皮捣蛋添麻烦，该抽就抽，放心，他皮厚。”
“你家里应该有拖鞋或者皮带吧，那些对他都管用。”
林浅温不由笑出声，看何大顺正缠着十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忽然想起他昨日似乎也醉了，意外的正经稳重。
何年年又嘱咐了大顺几句，这才道谢离开。
林浅温紧跟着也走了，蓝石飞家里很大，甚至还有泳池，何大顺就暂居他这里了。
蓝石飞想让林浅温和十二也搬过来一起住，方便照应，林浅温还没想好，先回去了。
回到家，推门进屋，不期间看到满地狼藉，食物塑料袋乱洒，桌椅东倒西歪，林浅温默了一下，刚要上楼看看电脑有没有被偷，但见橱柜里忽然钻出一个猫头，浅浅喵了一声。
是那只美短。
十二动作快，上去一手掐住它命运的后颈。
小猫立马喵呜抗议。
林浅温已经不会被骗到了：“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我知道你能变成人形，把这里收拾干净！”
小猫听得懂，但是不服。
林浅温也不知道咪咪从哪儿捡来的这个活宝，就让十二看着点，其它可以不管，但是不允许某只没有礼貌的小猫偷吃。
在楼上码了没几个字，林浅温感到浑身不适，只好去午睡了会儿，醒来时听到楼下楼不时传来声响。
下楼一看却是一切如常，氛围平静。
这时十二从外面走进来，他身上衣服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只落汤猫。
林浅温朝他身后望去，院子里一片泥泞，看起来俩人是玩水了。
十二坚决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前铲屎官林浅温让他去换衣服，自己准备收拾一下院子，刚扛了锄头，忽然在墙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黑影。
“咪咪？！你终于——”
话音未落，一个探头探脑的陌生男子落在眼里。
“你是谁？”林浅温倏地站起，把那人吓了一跳。
是个看着很精干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的，穿着运动休闲装，略微局促地对林浅温点点头，又指了指黑猫：“我在找我的猫，半路遇上它，它领着我来的。”
“……”林浅温紧张地看着黑猫，对它说：“你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接着问那个男人：“你家猫长什么样？”
那人收回疑惑的目光，边掏出手机边说：“是很可爱的美短，毛软软的特别好摸，眼睛又大又亮，叫声特别可爱——你看。”
他隔着门缝亮出手机里的照片，林浅温看了下，确实和家里那只长得很像。
他说他叫林恢，猫叫大吉，最近比较叛逆，离家出走了几次，每次找回来好了没多久，就又要闹脾气跑出去。
若是普通的寻猫，林浅温肯定要再详细问些的，但里面那只又不是普通猫，自己能认人。林浅温便让他等一下，回屋叫那只猫出来认主。
十二换好衣服，正在给它吹毛，毛发还半干着呢，听到林浅温说外面有个叫林恢的人来找，嗷呜一声就窜出去了。
大吉一头扑进林恢怀里，委屈地喵呜了几声，把林恢一个大老爷们都心疼哭了，抱着猫直喊都是‘我的错啊大吉’。
破镜重圆，大吉大利，林浅温刚要欣慰露出微笑，却见下一瞬间大吉无情翻脸，一爪挥开林恢，小跑回来跳进十二怀里。
十二：“？”
林恢：“……”
林浅温给林恢开了门，问他什么情况，林恢支支吾吾的，也没说，要去抱大吉又被拍开。
十二想扔下它，大吉龇牙咧嘴，一副你要是敢扔我就咬死你的架势。
林恢很是低声下气，连连道歉：“大吉别这样，我真知道错了，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大利也很想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是真猫奴啊。
“不要不要，我讨厌你！”
大吉竟然说话了！
林浅温刚把咪咪抱在怀里，闻言惊讶地看过去，见林恢一瞬间惊慌失措：“你别在外面说话，诶……”
林浅温：“没事，我们都知道。”
林恢：“啊……”
*
几分钟后，林恢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死抱着黑猫的林浅温，十二没坐，靠在她后边的沙发背上。
大吉终于肯当人了，他外表看着是个很纤秀的少年，高傲地坐在林恢对面，脑袋转了九十度，不正眼瞧人。
林浅温加了林恢微信，明明面对面，但他们还是悄摸着用手机交流。
片刻后，林浅温捂着眼，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对林恢摇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林恢家里养了两只猫，一只美短一只波斯猫，分别叫凯特·大吉和凯特·大利，只有大吉变成了人，据说是因为它经常溜出去玩。
大吉变成人后懵圈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件事一直和林恢吵架。
某件事——绝育。
没错，在还是猫的时候，大吉和大利就被嘎了。等大吉变成人后，终于完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然后毫不意外地心态崩了。
林浅温挠挠头，这题有点超纲了。
她试探着安慰：“呃，其实这在宠物界很正常，大部分人类都会这么做，我当初带十二回来的时候也想过，只是没来得及实施……”
身后的十二瞬间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林浅温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惊恐。
林浅温无声对他展露了一个纯良的笑容。
“你懂什么？谁让你们那样做的？问过我们么！”大吉愤怒拍桌。
林恢垂头丧气：“我都道歉了一个月了，你就原谅我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啊。”
“我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把你蛋嘎了，你会轻而易举就算了？”大吉气鼓鼓道。
被嘎了蛋这事，林浅温无法感同身受，但知道这对每一个雄性来说都是极重要的，大概也是可以列入性命攸关那一档的。
毕竟别人家的事，林浅温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看戏。
林恢苦着脸：“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也安不上了……”
大吉：“你给我跪下，给我认错——”
“这些不都已经做过了么……”
“喵呜呜呜，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这样痛失择偶权了……”大吉简直泣不成声，“呜呜呜，我以后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我还年轻，都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林恢悄然红了脸：“不、不会的，你要是想的话，可以体验的……”
缩在角落的林浅温：“？”
大吉一双猫眼都哭红了：“你骗人，没人会喜欢我了，没了蛋的猫还算什么猫。”
林恢哄道：“我啊，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呜呜，那不一样！”
“我说了，只要你想，一样的。”
林浅温：“？？”
大吉抽抽噎噎地停下来看他：“你什么意思？”
林恢有点不自在地瞄了眼林浅温几人，说：“等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这次我会好好跟你说清楚的。”
大吉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起身走到他面前，一猫腰挤进他的怀里，吓得林恢立马抬眼看向林浅温。
黑猫抖了下身体，迫不及待从林浅温怀里逃了。林浅温咳嗽两声，忙说要去做饭，然后把十二赶到院子里。
大吉莫名其妙收回目光，环着林恢的脖子，委屈地蹭了蹭，说：“你要说什么？你这辈子是不是只养我一只猫了？”
林恢点头，又摇头：“还有大利。”
大吉瞪眼：“不行！只能有我一个！”
“可是我已经在养着大利了，也不能把它扔了啊。”
“为什么不能？你不扔我来扔！”
“不不，你听我说，你们我都养，但是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大吉崩溃：“我不懂！哪里不一样？”
“这个，一时说不清，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大吉登时变脸，从他怀里起来，气得炸毛：“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骗我回家才说好话的，你个骗子！”
林恢又是一顿哄。
“乖，不是这样的，我们回去再说好么？这次我绝对让你相信。”
“我不听我不听，你个骗子！”
……
院子里的两人一猫：“……”
求你们快回家吧。
他那样子真是有些可怜，不过林浅温本也是为了问话才救下他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想问你关于医生和实验的事。”
猴子眼皮微掀，又无力闭上，一张嘴声音几乎全变了，嘶哑得吓人。
“我、我们都是被抓去做实验的……动物很多，关在笼子里……实验好痛苦，熬不过去就死了……”
屋内几人都静静听着，不知是否人之将死，或是压抑太久，猴子一股脑全盘托出。
“医生，他们叫他乌力欧……大家都怕他，都死在他手上了。”
听这名字，像是外国名？
“呵咳咳，你们知道，咳咳……”他情绪有点激动，牵动身体一阵剧烈咳嗽。
“别激动，慢慢说。”林浅温忙安抚他。
猴子摇头，一副哭相：“药有副作用！所有人都会经历反噬……一个月，二十天，十天……没有解药的话……”
林浅温呼吸停了一瞬，惊愕中看了眼十二，脑中曾疑惑的问题似乎在这一刻得到解答。
异能动物吃的药有副作用，每月会遭受反噬，且每次间隔都会缩短，这不正是十二和笔灰他们正在遭遇的么……
“没有解药会怎么样？”蓝石飞在旁急切询问。
猴子牙齿打颤：“会、会再次退化成动物！会死亡！死，都得死！”
林浅温沉默良久，缓缓开口：“我明白了，所以解药就是你们的把柄。”
越来越近的痛苦反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所有异能动物，他们的下场要么死，要么再次退化成无知无识的野兽，可他们怎能甘心呢？
他们已经以更高等级的视角见过了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物种之间的隔阂与不公，就像是一下子穿过亿万年的进化，他们甚至拥有了比人类还厉害的能力，又怎会甘心再次沦为低人一等的野兽，甚至死亡。
死亡与恐惧像定期要将他们吞没的巨浪，他们本能地挣扎，迫切摆脱被禁锢的命运。而这命运的钥匙，握在那位乌力欧医生的手上。
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死。
蓝石飞简直怒火中烧：“所以那个破医生做这种实验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人在哪里？我——”
“小蓝！”
林浅温叫住他，摇了摇头。
蓝石飞愕然看向猴子，他死了。
*
何年年第二天带着何大顺来了，昨天她基本睡完了全程，奇怪的是，何大顺居然也有些断片。
何年年看见林浅温身上残留的伤，表情有些怯怯的，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经此一遭，何大顺恐怕也无法继续藏下去了，何年年没办法一直陪着，因为她——还要上学。
何年年在隔壁市上大学，平时住在宿舍，一两个月回一次家，根本无法像林浅温和蓝石飞这样，想跑哪就跑哪。
把何大顺留在家里是不行的，先不说会不会被父母发现，万一医生那边直接上门就惨了。思来想去，何年年决定把大顺托付给他们。
“对不起，真的麻烦你们了，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年年满脸歉意，说着还掏手机要给他们打钱。
蓝石飞拦了她，反正他们这里都有两只狗了，再多加一只也没差。
何年年深谙自家狗子个性，走时诚恳说道：“只要他好手好脚地活着就成，其它的，要是调皮捣蛋添麻烦，该抽就抽，放心，他皮厚。”
“你家里应该有拖鞋或者皮带吧，那些对他都管用。”
林浅温不由笑出声，看何大顺正缠着十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忽然想起他昨日似乎也醉了，意外的正经稳重。
何年年又嘱咐了大顺几句，这才道谢离开。
林浅温紧跟着也走了，蓝石飞家里很大，甚至还有泳池，何大顺就暂居他这里了。
蓝石飞想让林浅温和十二也搬过来一起住，方便照应，林浅温还没想好，先回去了。
回到家，推门进屋，不期间看到满地狼藉，食物塑料袋乱洒，桌椅东倒西歪，林浅温默了一下，刚要上楼看看电脑有没有被偷，但见橱柜里忽然钻出一个猫头，浅浅喵了一声。
是那只美短。
十二动作快，上去一手掐住它命运的后颈。
小猫立马喵呜抗议。
林浅温已经不会被骗到了：“你叫破喉咙也没用，我知道你能变成人形，把这里收拾干净！”
小猫听得懂，但是不服。
林浅温也不知道咪咪从哪儿捡来的这个活宝，就让十二看着点，其它可以不管，但是不允许某只没有礼貌的小猫偷吃。
在楼上码了没几个字，林浅温感到浑身不适，只好去午睡了会儿，醒来时听到楼下楼不时传来声响。
下楼一看却是一切如常，氛围平静。
这时十二从外面走进来，他身上衣服湿了一些，手里拎着一只落汤猫。
林浅温朝他身后望去，院子里一片泥泞，看起来俩人是玩水了。
十二坚决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前铲屎官林浅温让他去换衣服，自己准备收拾一下院子，刚扛了锄头，忽然在墙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黑影。
“咪咪？！你终于——”
话音未落，一个探头探脑的陌生男子落在眼里。
“你是谁？”林浅温倏地站起，把那人吓了一跳。
是个看着很精干的年轻男人，浓眉大眼的，穿着运动休闲装，略微局促地对林浅温点点头，又指了指黑猫：“我在找我的猫，半路遇上它，它领着我来的。”
“……”林浅温紧张地看着黑猫，对它说：“你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接着问那个男人：“你家猫长什么样？”
那人收回疑惑的目光，边掏出手机边说：“是很可爱的美短，毛软软的特别好摸，眼睛又大又亮，叫声特别可爱——你看。”
他隔着门缝亮出手机里的照片，林浅温看了下，确实和家里那只长得很像。
他说他叫林恢，猫叫大吉，最近比较叛逆，离家出走了几次，每次找回来好了没多久，就又要闹脾气跑出去。
若是普通的寻猫，林浅温肯定要再详细问些的，但里面那只又不是普通猫，自己能认人。林浅温便让他等一下，回屋叫那只猫出来认主。
十二换好衣服，正在给它吹毛，毛发还半干着呢，听到林浅温说外面有个叫林恢的人来找，嗷呜一声就窜出去了。
大吉一头扑进林恢怀里，委屈地喵呜了几声，把林恢一个大老爷们都心疼哭了，抱着猫直喊都是‘我的错啊大吉’。
破镜重圆，大吉大利，林浅温刚要欣慰露出微笑，却见下一瞬间大吉无情翻脸，一爪挥开林恢，小跑回来跳进十二怀里。
十二：“？”
林恢：“……”
林浅温给林恢开了门，问他什么情况，林恢支支吾吾的，也没说，要去抱大吉又被拍开。
十二想扔下它，大吉龇牙咧嘴，一副你要是敢扔我就咬死你的架势。
林恢很是低声下气，连连道歉：“大吉别这样，我真知道错了，你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大利也很想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是真猫奴啊。
“不要不要，我讨厌你！”
大吉竟然说话了！
林浅温刚把咪咪抱在怀里，闻言惊讶地看过去，见林恢一瞬间惊慌失措：“你别在外面说话，诶……”
林浅温：“没事，我们都知道。”
林恢：“啊……”
*
几分钟后，林恢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死抱着黑猫的林浅温，十二没坐，靠在她后边的沙发背上。
大吉终于肯当人了，他外表看着是个很纤秀的少年，高傲地坐在林恢对面，脑袋转了九十度，不正眼瞧人。
林浅温加了林恢微信，明明面对面，但他们还是悄摸着用手机交流。
片刻后，林浅温捂着眼，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对林恢摇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林恢家里养了两只猫，一只美短一只波斯猫，分别叫凯特·大吉和凯特·大利，只有大吉变成了人，据说是因为它经常溜出去玩。
大吉变成人后懵圈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件事一直和林恢吵架。
某件事——绝育。
没错，在还是猫的时候，大吉和大利就被嘎了。等大吉变成人后，终于完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然后毫不意外地心态崩了。
林浅温挠挠头，这题有点超纲了。
她试探着安慰：“呃，其实这在宠物界很正常，大部分人类都会这么做，我当初带十二回来的时候也想过，只是没来得及实施……”
身后的十二瞬间瞪大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看向林浅温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惊恐。
林浅温无声对他展露了一个纯良的笑容。
“你懂什么？谁让你们那样做的？问过我们么！”大吉愤怒拍桌。
林恢垂头丧气：“我都道歉了一个月了，你就原谅我吧……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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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嘎了蛋这事，林浅温无法感同身受，但知道这对每一个雄性来说都是极重要的，大概也是可以列入性命攸关那一档的。
毕竟别人家的事，林浅温识趣地闭上了嘴，安静看戏。
林恢苦着脸：“那你要我怎么办嘛，也安不上了……”
大吉：“你给我跪下，给我认错——”
“这些不都已经做过了么……”
“喵呜呜呜，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就这样痛失择偶权了……”大吉简直泣不成声，“呜呜呜，我以后只能一个人孤苦伶仃，我还年轻，都没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林恢悄然红了脸：“不、不会的，你要是想的话，可以体验的……”
缩在角落的林浅温：“？”
大吉一双猫眼都哭红了：“你骗人，没人会喜欢我了，没了蛋的猫还算什么猫。”
林恢哄道：“我啊，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呜呜，那不一样！”
“我说了，只要你想，一样的。”
林浅温：“？？”
大吉抽抽噎噎地停下来看他：“你什么意思？”
林恢有点不自在地瞄了眼林浅温几人，说：“等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这次我会好好跟你说清楚的。”
大吉用怀疑的眼光看他，起身走到他面前，一猫腰挤进他的怀里，吓得林恢立马抬眼看向林浅温。
黑猫抖了下身体，迫不及待从林浅温怀里逃了。林浅温咳嗽两声，忙说要去做饭，然后把十二赶到院子里。
大吉莫名其妙收回目光，环着林恢的脖子，委屈地蹭了蹭，说：“你要说什么？你这辈子是不是只养我一只猫了？”
林恢点头，又摇头：“还有大利。”
大吉瞪眼：“不行！只能有我一个！”
“可是我已经在养着大利了，也不能把它扔了啊。”
“为什么不能？你不扔我来扔！”
“不不，你听我说，你们我都养，但是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懂吗？”
大吉崩溃：“我不懂！哪里不一样？”
“这个，一时说不清，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大吉登时变脸，从他怀里起来，气得炸毛：“我就知道，你就是为了骗我回家才说好话的，你个骗子！”
林恢又是一顿哄。
“乖，不是这样的，我们回去再说好么？这次我绝对让你相信。”
“我不听我不听，你个骗子！”
……
院子里的两人一猫：“……”
求你们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