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桑落坐在街边摊的板凳上,撑着脑袋晃悠着双腿:“你要杀谁就杀谁呗,和我有什么关系?”

    白羽闻此,就要把卷轴收起来:“既如此,公主可莫要后悔。”

    “等。”桑落叫停,终究是被他这激将法给拿捏住了,伸手把卷轴抢了过来,打开后草草扫了一眼,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其余三个她不关心,但唐疏月和温灼是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上面?

    她是不是不该治好这个大麻烦,他此刻动手这两人能应付过来吗?

    “你给我看,是我能划掉几个人吗?”

    白羽举起茶盏,浅抿一口:“公主可划一人。”

    什么?!

    她就不信这人和他哥拜把子之后是一点不知道她的事,她和温灼关系好白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今天还整这么一出是想试探什么。

    桑落别过头去哼了一声:“我偏要划两人!”

    她提笔唰唰就把唐疏月和温灼的名字涂黑了,把卷轴拍在桌上,挑眉同白羽对视。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公主的确是和小公子关系匪浅。”

    桑落可不和他扯有的没的:“温灼是我小弟,我警告你,你再把主意打到我小弟身上我不要这一千万两也要把你杀了。”

    她是认真的。温灼怎么说都是帮了她大忙,要是没有《百毒典》唬人白羽是根本不会信她桑落一个病弱公主能杀了他的。

    白羽轻笑一声。

    小弟而已,在那时还想着替她拦婚约?

    “那就好。”

    .

    行了三日,桑落完全不顾白羽的阻拦,冲进了客栈里面,怎么说也要休息一晚。

    客栈老板在见到桑落后喜笑颜开。这小姑娘细皮嫩肉,身上衣服布匹价值不菲。女孩唇红齿白,顾盼神飞,俏生生一个可爱伶俐的富家小姐。

    老板笑脸相迎:“客官是要几……”

    这老板忽觉脖子被人扼住,姑娘身侧的公子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脑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说只有一间房。”

    老板吓得连忙改口:“姑……姑娘,我们这只有一间房了。”

    桑落沉默。

    不是,你这客栈在荒郊野外,又不在城里,楼下吃饭的都没几个,居然和她说只剩一间房了?谁信啊?

    “一间房啊……”桑落扭头朝白羽笑了笑,转身上楼,“你去睡大街吧。”

    少年缓缓撤下隔空掐住客栈老板脖颈的力道以及威慑的目光,跟了上去:“临安,你当真忍心让我露宿街头?”

    桑落干脆利落把门一甩,警告道:“你要是敢进来我就敢让你毒发身亡。”

    “白羽,我不懂江湖之事,但你的小动作实在太多了。”

    .

    桑落突觉白羽很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病态男二,他们并不犯大错,但缺乏同理心,也甚少怜悯。

    女主无论多良善,因为他是男二,用多少心思要救赎这种阴沟里的毒蛇,都是无功而返,喜提囚禁大礼包。

    她的看法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在这个世界,她最重要的人始终只有桑黎。

    .

    .

    .

    『3』

    “今日要杀的是唐家二小姐——唐清兮。”

    桑落一大清早被叫醒,炸着毛就被白羽提溜到树上,杀人的心比昨日还强烈:

    “你要杀谁就杀把我喊醒做什么?”

    她转身就要跑:“你杀你的,我要回去睡觉了。”

    冷不丁几枚飞镖直愣愣往树上飞,桑落醒了大半,翻身躲开,脖颈上却横了一支短刃。

    一道男声冷冰冰的: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阿姊?”

    唐疏月?!

    白羽不慌不忙,丝毫不怕唐疏月手起刀落把桑落砍了:“在下姓白,名羽。”

    唐疏月将短刃逼得更紧:“你腿好了?”

    白羽抬手一指:“这可要多谢三公子手上这位神医了。”

    桑落:……你们聊得倒是挺开心。

    白羽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主动救她了,她得自救。

    唐疏月目光一凌,死死掐住桑落的手臂:“你什么意思?”

    桑落觉得自己快被掐死了。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在两个人瞥过来的目光里语出惊人:“姐夫,你这是要谋杀小姑子呀!”

    唐疏月满脸震惊,耳根霎时红了,手上也松了几分:“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姐夫?!”

    桑落一把推开,几个纵跃跳上房梁,吐了吐舌头:“姐夫,要是见着阿姊,我可不会替你说好话!”

    “姓白的要杀你阿姊,同我没关系,同我阿姊更没关系。”

    .

    “小姐,有你的信。”

    桑落窝了一肚子火,信件暴力拆卸。在看到署名后又偃旗息鼓。

    「小妹日安。」

    「上次的信件我已转告温灼,他说要去找你,已经上路了。」

    「旁的,温灼已将破军刀法练到了扶光镜,是皇城一等一的高手,据说连爹爹身旁的杜大监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你治好了白羽少侠,爹爹给你定下的婚约就……不过没关系,我想只要你同爹爹说,这婚约你不喜自然不做数的。」

    「温灼当时和白羽少侠打了一架,要不是爹爹喊停,白羽少侠或许就死了。你万万在婚约一事上多考虑些,温灼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也一切安好,落落莫念。」

    她那位便宜爹说着要让她自己选,结果还是答应了白羽,估计是觉着她治不好白羽的腿疾吧。

    其实一千万她已经不是很在乎了,不是说不喜欢钱了,而是白羽的钱她不稀罕。现在僵持着也只是要把洛神山诊费的规矩遵守好。

    她默默翻了翻白羽的包裹,搜剿一通过后找到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看着其他散碎的银钱银票她选择给自己买个教训。

    .

    五六道暗器齐出,白羽轻轻松松闪身而过:“说是唐门出了一位惊才艳艳的天才,看来也不过如此。”

    唐疏月立于原地,衣袂未动。

    在白羽震惊的目光下,白色的衣角霎时碎成千万片。

    唐清兮没忍住笑了出来:“两年过去,你还能是那个天下第一么?”

    白羽冷哼一声:“不过是因为我伤未痊愈罢了。”

    唐清兮故作惊讶地回嘴:“你断的是经脉又不是心脉,难不成还修为尽废重新修炼了?”

    白羽翻身拔剑,旋身刺向唐疏月——又狠又快,满是扭曲的愤怒:“聒噪!”

    .

    他白羽自幼就是天之骄子。

    满月抓周,他死死抱住父亲的剑柄不愿放手。五岁习剑,七岁剑指太子,十岁入扶光,十二岁受太子赏识随军而征,十三岁一人一剑挡万军,成就天下第一。

    世上似乎没有什么难事,人人提到他白羽,都是夸赞与羡煞。他就是喜欢那种嫉妒与爱慕的目光同时投视于身上的感觉。

    国家有皇帝,天下武林也该有“皇帝”,而他白羽,就是这个“皇帝”。所有人都该看他的脸色——惧怕他,嫉妒他,爱慕他。

    十五岁那年,他一人一剑挑战所谓天下第二温千峰。

    那时桃花正盛,他折下一枝,清甜的花香充斥鼻腔:“温前辈,还请赐教。”

    老爷子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眼皮都不抬一下:“小伙子,天资绝佳,为何还要来我这自讨苦吃呢。”

    白羽之道这老头好生嚣张,谁知双腿一软,从此坐上了轮椅——连那老头子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

    几年后再碰见温家人,是少年用红绳束了高高的马尾,提着一把破军刀,眉目俊俏,只身一人拦在了他面前:

    “白前辈,还望你放过桑落。”

    他不屑:“小少爷这是向我讨要临安公主?”

    “左右不过是个女孩,”白羽绕道就要走,“身姿一般,漂亮的脸蛋可不止这一张,小公子又何必如此在乎。”

    温灼横刀顿在他脖颈一寸不到,掷地有声:“她叫桑落。”

    .

    “不是可以交易的商品,也不是任你评头论足的物件。”

    “既做不到真心待她,还请放过她。”

    .

    莫名其妙的小屁孩,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让他下不来台!

    他自然要报复温灼,他会踩碎桑落的倨傲,摧折她的不屈。

    明媚骄傲?特立独行?不过是被栓上锁链,只能任由他摆布,用来取悦他的物件!

    .

    .

    .

    『4』

    桑落雇了个车夫,嘱咐他快马加鞭远离这座城。

    她回眸看看远去的城门,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同车夫唠嗑:“师傅,你年龄不小了,家中可有妻儿?”

    师傅姓陈,大喇喇开口:“可不吗,我女儿啊大概和你一般大。说起来小姑娘,你要去哪还没告诉我。”

    桑落寻思不急:“师傅家中可有人患病?”

    陈师傅一语道破:“我看小姑娘你是洛神山上神医要历练吧?我家中是没有,不过听说四城之一的朱雀——临安城里苏家的女婿患了重病寻了无数名医都治不好,你可要去试试?”

    临安,那不是她的封地么?

    苏家……不就是她外祖家了。

    她那便宜爹居然不是随意指了座城分封给她的,若是新帝登基她失了势被赶回临安,苏家自然是会帮她站稳脚跟的。

    桑落觉着苏家大概知道她是苏落的女儿,无所谓了,替外祖家处理点事情总归是理所应当的。

    少女当下拍板:

    “师傅,那我们去临安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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