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女孩握着糖葫芦穿过街巷。
光亮照亮了身上的平安福，她惊呼一声，回眸之际，火光滔天。
小女孩踉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出来。
来人却是个明媚鲜妍的少女，蝴蝶结发髻上簪了两朵血色曼珠沙华，红白的衣裙上也绣着彼岸花的纹路。
她俯下身，勾唇轻笑：“小妹妹，你知道苏府怎么走么？”
.
卖艺者才不管有没有吓哭谁。
往口中灌了一口油，对着火把就吹。
火光照耀着少女衣裳首饰上的金粉，像是踏火而来，涅槃回归的火凤凰。
小女孩怯生生地答道：“……苏府是我家，我家里……姐姐们在吵架，姐姐你真的要去么？”
桑落两眼放光，俯下身把人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尘土，话没过脑子就冒了出来：“当然，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不是。
“我是说——”桑落疯狂找补，“我可以治好你姐夫，说不定你姐夫好了，姐姐们就不吵架了。”
.
小女孩叫苏琳琅，是管家的女儿，并非本家子女，不过苏家两位女儿同掌家都视苏琳琅为本家女儿，她故而能叫苏家小姐一声姐姐。
桑落牵着小琳琅到苏府门口，小厮进门通传。
不一会，苏府管家匆匆赶了出来。
小琳琅喊了声爹爹，忙介绍桑落：“这位好漂亮的姐姐说能治好姐夫！”
苏章神色一僵，又陪笑道：“多谢姑娘带回小女，但姑爷的病着实棘手，小姑娘家的会点医术大可开家医馆不要急于求成啊。”
少女挑眉。
苏章又补上一句：“更何况这苏家如今……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也不知苏家是否知道此事，但——”桑落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朱雀令牌，“我呢，叫桑落。”
“是苏落的女儿。”
她又掏出一块莲花令牌：“我们洛神山有个规矩，只要苏家能付得起报酬，人没死我就能医。”
.
.
.
『2』
主母见管家着急忙慌跑来之时，眉头紧锁：“急急忙忙的做什么？还嫌家中不够乱吗？！”
苏章却是朝着老太君汇报：“老太君，三小姐来了！”
掌家主母三四十岁的年纪，金钗摇曳，语气里满是压迫：“苏家哪来的三小姐？苏章，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卧在主座上的老太太缓缓睁眼：“是……夭采的女儿么。”
苏落独爱桃花，表字夭采。
主母自然知道自个夫君心心念念的妹妹，他每到醉时就大骂当今圣上，说他害死了自己天仙似的小妹。
而老太君平日什么都不管不问，独独提到苏落时会插上一两句话，足以显出这位苏家大小姐在苏府众人心中田地。
说实在，她是佩服的。
一个女人罢了，居然能引起这么大波澜。
.
桑落感受到各色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不自在，俯身行礼，又清了清嗓子：
“老太君，请问家中病人可否让我一观？”
老太太欲起身，险些跌坐在地上，拄着拐杖缓了一阵，反对道：“孩子，你好容易回了家，怎么能让你做下人的活呢。”
主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撇开茶上浮沫：“老太君，阿渊的病看了这么多名医也不见好，三小姐怎么说也是洛神山上神医，不如就让她看看？”
老太太沉默半晌，松了口：
“也罢，总归要他自己醒了来选，如今这般天天闹得一大家子人不得安生。”
话里话外，好像是她求着苏家治人似的。
桑落觉得自己好像没被这两个放在眼里，稍稍蹙眉：
“外祖母，姑姑。虽然很不应景但我还是得说一下。”
少女将拳抵到唇边，有些恐惧她把话说完会被赶出去：“洛神山，非绝症不医，绝症诊费十万两打底，还望外祖和姑姑让我看一眼病人，我好算出具体诊费。”
在座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虽说苏家因着苏落的关系一直受圣上庇佑，算是个高门大户，但十万两这个数字还是有些艰难的。
.
其实桑落对于这个规定是理解的，但李慕白堵上她的嘴：“不，你不理解。”
然后他就开始和她掰扯这条规矩立下的原因。
洛神山，神医批发商。所有神医都能做到——人只要没死就能救活。
但这导致了一些人带着鸡毛蒜皮的小问题非要耗费医疗资源让神医来看，真正需要救治的病人则失去了抢救时机。
故而，洛神山非绝症不治。
至于十万两诊费，师祖是这样说的：“世上患绝症之人不在少数，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也不该救所有人。”
神医医术，只给付得起代价之人。
比如——杀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再比如——为国理事，救万民于水火。
以及，十万两银子。
桑落自己的理解则简单粗暴。
你想要一件东西，你就得付出相应的报酬，这会你想要的可是一条命、一副健全的身体。
它本应无价，却被洛神山好心标上了“价格”。
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老实说这些她都没有。桑落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位医者，反倒觉得自己是个商人。
白羽向她买了两条腿。接下来她要卖出去的是一条命。
.
桑落缓步入了房间放下药箱。
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死死盯住她。桃衣的那位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青衫的那位满眼警惕，精神颓靡。
桑落一时沉默，垂眸扫了一眼榻上之人的容貌。
若是在十三年前，她指不定也会被迷得五迷三道。但她现在已经经过李慕白那个妖孽的熏陶，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无杂念。
她试图安抚她们：“两位姐姐不要紧张，我对这位公子没有任何兴趣。”
青衫女子情绪激动：“若是阿渊少了一根毫毛我和你没完！”
桑落有些心累，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姐姐安心，不过我啊只是个医者，只管治病不管破案，你若是问我谁干的我是答不上来的。”
桃衣女子滴滴答答落下泪来：“神医，请你一定治好江少爷。”
短短两句话，桑落脑子里已经盘出一部双生姐妹花狗血大戏，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真假千金，替身，挖肾，失忆，NTR，反目为仇。
自己很鄙夷这种狗血戏码，但是这种狗血文的受众群体还真是她。
她倒要看看这江渊醒来会不会失忆。
.
桑落带上面纱和手套开始工作。
说是为了救二小姐挡了一刀，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
当时的刀伤在背部，砍得有些深，但并没有伤及经脉与心脉，现在已经好全了。
她解开江渊的衣袋脱去上衫，将人翻了个面，只见背部留了个浅浅的疤痕。
桑落又给人翻回来。连接后退几步，手指一抬——红线一端落在掌心，另一端则绕着江渊的手腕缠绕了一圈。
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外没什么问题。
少女运出一根银针，扎在患者手臂关节处静脉。
取回银针，将装着血液的管子塞进检测丹炉。
一小会过后，检测丹炉给了结果。
和她观察的差不多，患者额头颜色要比下半张脸深一些，典型的胃不好。
望闻问切，诊脉，验血……能做的都做了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有一种——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是什么时候？
桑落阖眼将方才所有流程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手指轻点，取血的银针被她拿了来握在手心。
一般脉象无碍多半是血中之毒，但是很显然的是，血中无毒。
桑落握着银针，再次扎了下去。
.
.
.
『3』
“果然。”
少女提笔落字，喊了人进来：“江公子昏迷不醒是因中毒，我现下要这几味药材，至于采购费用是不算在诊费内的。”
苏笙蹙眉，坐在桑落身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怎断是中毒？阿渊脉象正常，血液中也并无毒素。”
“大姐姐别对我这么大敌意，毕竟江公子也算是我姐夫，”桑落唇角带着营业式笑容，解释道，“江公子中的毒，名为退潮。”
“算是个很生动形象的名字，此毒毒发很慢，但致死率极高，算是……专防大夫与毒师的毒罢。”
少女不紧不慢地从衣摆中拽出一个护身符来把玩。布料已经破破烂烂，在背后绣着“桑落”二字，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
“退潮，顾名思义，它的效用是致使患者全身血液倒流。临床表现为昏厥。”
“血液逆流半个月后，毒性才会真正发作，患者的躯体在毒发一瞬化作浆水，若是发现再医是完全来不及的。”
苏浅听着她的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么可怕……那，神医打算如何医治？是有解药么？”
桑落轻描淡写应了声，循循善诱：“退潮的效用是让人血脉逆行，只有满足这个条件毒性才会发作。简而言之，只要血液不再倒流，那毒性就永远不会发作。”
见所有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少女叹了口气：“其实很简单，再服一剂退潮，让逆行的血脉再次逆行，那不就恢复正常了。”
苏笙、苏浅：……
.
桑落有一搭没一搭控着火，和苏浅闲聊：“二姐姐，你不是儿时就在苏府的吧。”
苏浅宛若惊鹿，身体一颤，随即回答：“是……我出生时有个道士来了家中，说我会招致灾祸，母亲就将我送去了京城平阳寺，去年才被父亲接回来。”
她躲着眼：“公主这护身符，也是平阳寺的。”
想来温灼也只会去这个寺庙。
桑落凝视丹炉，淡淡开口：“二姐姐，你为何要给江公子下毒？”
苏浅身体猛得一抖，颤颤巍巍开口：“公主何出此言？”
“我只是好奇，姐姐自小身居寺庙，性格又是如此……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江公子下毒的人。”
“不过，一般凶手都是最不可能的人。”
桑落抽出空来拍了拍苏浅的肩膀，俯身行了一礼：“我开个玩笑诈一诈二姐姐罢了，在此向二姐姐道歉。”
小女孩握着糖葫芦穿过街巷。
光亮照亮了身上的平安福，她惊呼一声，回眸之际，火光滔天。
小女孩踉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出来。
来人却是个明媚鲜妍的少女，蝴蝶结发髻上簪了两朵血色曼珠沙华，红白的衣裙上也绣着彼岸花的纹路。
她俯下身，勾唇轻笑：“小妹妹，你知道苏府怎么走么？”
.
卖艺者才不管有没有吓哭谁。
往口中灌了一口油，对着火把就吹。
火光照耀着少女衣裳首饰上的金粉，像是踏火而来，涅槃回归的火凤凰。
小女孩怯生生地答道：“……苏府是我家，我家里……姐姐们在吵架，姐姐你真的要去么？”
桑落两眼放光，俯下身把人扶起来，拍了拍她身上尘土，话没过脑子就冒了出来：“当然，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不是。
“我是说——”桑落疯狂找补，“我可以治好你姐夫，说不定你姐夫好了，姐姐们就不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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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叫苏琳琅，是管家的女儿，并非本家子女，不过苏家两位女儿同掌家都视苏琳琅为本家女儿，她故而能叫苏家小姐一声姐姐。
桑落牵着小琳琅到苏府门口，小厮进门通传。
不一会，苏府管家匆匆赶了出来。
小琳琅喊了声爹爹，忙介绍桑落：“这位好漂亮的姐姐说能治好姐夫！”
苏章神色一僵，又陪笑道：“多谢姑娘带回小女，但姑爷的病着实棘手，小姑娘家的会点医术大可开家医馆不要急于求成啊。”
少女挑眉。
苏章又补上一句：“更何况这苏家如今……不是谁都能进的。”
“我也不知苏家是否知道此事，但——”桑落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块朱雀令牌，“我呢，叫桑落。”
“是苏落的女儿。”
她又掏出一块莲花令牌：“我们洛神山有个规矩，只要苏家能付得起报酬，人没死我就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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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主母见管家着急忙慌跑来之时，眉头紧锁：“急急忙忙的做什么？还嫌家中不够乱吗？！”
苏章却是朝着老太君汇报：“老太君，三小姐来了！”
掌家主母三四十岁的年纪，金钗摇曳，语气里满是压迫：“苏家哪来的三小姐？苏章，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卧在主座上的老太太缓缓睁眼：“是……夭采的女儿么。”
苏落独爱桃花，表字夭采。
主母自然知道自个夫君心心念念的妹妹，他每到醉时就大骂当今圣上，说他害死了自己天仙似的小妹。
而老太君平日什么都不管不问，独独提到苏落时会插上一两句话，足以显出这位苏家大小姐在苏府众人心中田地。
说实在，她是佩服的。
一个女人罢了，居然能引起这么大波澜。
.
桑落感受到各色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十分不自在，俯身行礼，又清了清嗓子：
“老太君，请问家中病人可否让我一观？”
老太太欲起身，险些跌坐在地上，拄着拐杖缓了一阵，反对道：“孩子，你好容易回了家，怎么能让你做下人的活呢。”
主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撇开茶上浮沫：“老太君，阿渊的病看了这么多名医也不见好，三小姐怎么说也是洛神山上神医，不如就让她看看？”
老太太沉默半晌，松了口：
“也罢，总归要他自己醒了来选，如今这般天天闹得一大家子人不得安生。”
话里话外，好像是她求着苏家治人似的。
桑落觉得自己好像没被这两个放在眼里，稍稍蹙眉：
“外祖母，姑姑。虽然很不应景但我还是得说一下。”
少女将拳抵到唇边，有些恐惧她把话说完会被赶出去：“洛神山，非绝症不医，绝症诊费十万两打底，还望外祖和姑姑让我看一眼病人，我好算出具体诊费。”
在座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虽说苏家因着苏落的关系一直受圣上庇佑，算是个高门大户，但十万两这个数字还是有些艰难的。
.
其实桑落对于这个规定是理解的，但李慕白堵上她的嘴：“不，你不理解。”
然后他就开始和她掰扯这条规矩立下的原因。
洛神山，神医批发商。所有神医都能做到——人只要没死就能救活。
但这导致了一些人带着鸡毛蒜皮的小问题非要耗费医疗资源让神医来看，真正需要救治的病人则失去了抢救时机。
故而，洛神山非绝症不治。
至于十万两诊费，师祖是这样说的：“世上患绝症之人不在少数，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也不该救所有人。”
神医医术，只给付得起代价之人。
比如——杀一个恶贯满盈之人。再比如——为国理事，救万民于水火。
以及，十万两银子。
桑落自己的理解则简单粗暴。
你想要一件东西，你就得付出相应的报酬，这会你想要的可是一条命、一副健全的身体。
它本应无价，却被洛神山好心标上了“价格”。
治病救人，医者仁心……老实说这些她都没有。桑落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位医者，反倒觉得自己是个商人。
白羽向她买了两条腿。接下来她要卖出去的是一条命。
.
桑落缓步入了房间放下药箱。
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死死盯住她。桃衣的那位眼眶泛红，泫然欲泣；青衫的那位满眼警惕，精神颓靡。
桑落一时沉默，垂眸扫了一眼榻上之人的容貌。
若是在十三年前，她指不定也会被迷得五迷三道。但她现在已经经过李慕白那个妖孽的熏陶，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无杂念。
她试图安抚她们：“两位姐姐不要紧张，我对这位公子没有任何兴趣。”
青衫女子情绪激动：“若是阿渊少了一根毫毛我和你没完！”
桑落有些心累，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姐姐安心，不过我啊只是个医者，只管治病不管破案，你若是问我谁干的我是答不上来的。”
桃衣女子滴滴答答落下泪来：“神医，请你一定治好江少爷。”
短短两句话，桑落脑子里已经盘出一部双生姐妹花狗血大戏，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真假千金，替身，挖肾，失忆，NTR，反目为仇。
自己很鄙夷这种狗血戏码，但是这种狗血文的受众群体还真是她。
她倒要看看这江渊醒来会不会失忆。
.
桑落带上面纱和手套开始工作。
说是为了救二小姐挡了一刀，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
当时的刀伤在背部，砍得有些深，但并没有伤及经脉与心脉，现在已经好全了。
她解开江渊的衣袋脱去上衫，将人翻了个面，只见背部留了个浅浅的疤痕。
桑落又给人翻回来。连接后退几步，手指一抬——红线一端落在掌心，另一端则绕着江渊的手腕缠绕了一圈。
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外没什么问题。
少女运出一根银针，扎在患者手臂关节处静脉。
取回银针，将装着血液的管子塞进检测丹炉。
一小会过后，检测丹炉给了结果。
和她观察的差不多，患者额头颜色要比下半张脸深一些，典型的胃不好。
望闻问切，诊脉，验血……能做的都做了什么都查不出来。还有一种——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是什么时候？
桑落阖眼将方才所有流程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手指轻点，取血的银针被她拿了来握在手心。
一般脉象无碍多半是血中之毒，但是很显然的是，血中无毒。
桑落握着银针，再次扎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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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果然。”
少女提笔落字，喊了人进来：“江公子昏迷不醒是因中毒，我现下要这几味药材，至于采购费用是不算在诊费内的。”
苏笙蹙眉，坐在桑落身旁，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你怎断是中毒？阿渊脉象正常，血液中也并无毒素。”
“大姐姐别对我这么大敌意，毕竟江公子也算是我姐夫，”桑落唇角带着营业式笑容，解释道，“江公子中的毒，名为退潮。”
“算是个很生动形象的名字，此毒毒发很慢，但致死率极高，算是……专防大夫与毒师的毒罢。”
少女不紧不慢地从衣摆中拽出一个护身符来把玩。布料已经破破烂烂，在背后绣着“桑落”二字，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
“退潮，顾名思义，它的效用是致使患者全身血液倒流。临床表现为昏厥。”
“血液逆流半个月后，毒性才会真正发作，患者的躯体在毒发一瞬化作浆水，若是发现再医是完全来不及的。”
苏浅听着她的描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么可怕……那，神医打算如何医治？是有解药么？”
桑落轻描淡写应了声，循循善诱：“退潮的效用是让人血脉逆行，只有满足这个条件毒性才会发作。简而言之，只要血液不再倒流，那毒性就永远不会发作。”
见所有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少女叹了口气：“其实很简单，再服一剂退潮，让逆行的血脉再次逆行，那不就恢复正常了。”
苏笙、苏浅：……
.
桑落有一搭没一搭控着火，和苏浅闲聊：“二姐姐，你不是儿时就在苏府的吧。”
苏浅宛若惊鹿，身体一颤，随即回答：“是……我出生时有个道士来了家中，说我会招致灾祸，母亲就将我送去了京城平阳寺，去年才被父亲接回来。”
她躲着眼：“公主这护身符，也是平阳寺的。”
想来温灼也只会去这个寺庙。
桑落凝视丹炉，淡淡开口：“二姐姐，你为何要给江公子下毒？”
苏浅身体猛得一抖，颤颤巍巍开口：“公主何出此言？”
“我只是好奇，姐姐自小身居寺庙，性格又是如此……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江公子下毒的人。”
“不过，一般凶手都是最不可能的人。”
桑落抽出空来拍了拍苏浅的肩膀，俯身行了一礼：“我开个玩笑诈一诈二姐姐罢了，在此向二姐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