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根据弗兰的路线规划，终点位于出发地的西北方。由于出发地在金铎与底利亚之间的山脚下，较为偏远。为避开人流、隐匿自身，也方便使用灵力，她计划先从山下走，沿山脉一路北上，到了与国都同一纬度的月织城，再整理行装、做好修整，一路西行到终点国都。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搭了一只羊角鹰灵兽的便车，不到半天弗兰就到了月织。
从做出决定到逃跑成功，总共用了一个昼夜。
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弗兰想着，忙碌了一整晚，现下总算是安全了。
清晨山下空气清新，鸟鸣流水声不绝于耳，弗兰缓缓吸了口气，又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想是太困太累了，灵力也有些过度消耗，还是需要休息下。
弗兰闭眼静静感受周围灵气变化，寻了处草木丰茂、灵气氤氲的活水泉，打算在此泡个澡睡一觉。
清晨泉水还有些凉，弗兰手指微动，灵力指向泉底，将地下热量导了上来。
不一会儿，水温升高并冒出袅袅蒸汽，弗兰知道，洗澡水烧好了，于是脱了衣服准备泡澡。
一只脚刚下水，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把脚撤了回来，回岸边把“金腰带”默默缠在了腰上，这才安全感满满地下了水。
水汽氤氲，弗兰泡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半耷拉着眼皮，朦胧中各种感官也越发迟钝。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在大腿边缘，一股清凉滑腻的触感倏然而逝！在温泉水中这抹冰凉明显反常！
弗兰全身一激灵，瞬间清醒，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响动……
“哗”的一声，又来了！相似的冰凉触感稍纵即逝！弗兰双手汇聚灵力，立即抓住异常的反光边缘，同时用力向上猛提！
与此同时，伴随着出水声，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是透明的？”弗兰愕然，淡色的嘴唇微张，眼睛一眨不眨。
与此同时，这滑溜溜的东西发出“啊”的哀嚎，并在出水瞬间，幻化成一名背对着她的银色短发少年，在水面激起巨大水花。
弗兰被少年惨烈的嚎叫声惊到，下意识地松了手。
趁着她发怔，银发少年趁机飞速游开，打算逃跑。
好在泉水不深，弗兰缓过神来，立即起身追赶。
但没承想，一片慌乱之中，少年被水浸湿的短发死死地勾住了弗兰的——金叶子腰带！
于是，弗兰在少年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逃逸速度下，被拖着着边旋转边前进——
先是托马斯回旋，然后是小天鹅圆舞曲，最后演变成了小天鹅滚筒洗衣机……
这样转了十几圈之后，弗兰已经头晕目眩。
前方少年可能也感受到了“放风筝”的巨大拉力，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如慢动作般转过身子。
然而这急停又打破了受力平衡……
弗兰在拉力的作用下，凭借巨大的惯性“投怀送抱”，头重重地撞在少年胸前。
少年也在这巨大的冲力下……飞了出去……
但飞了又没完全飞。
由于头发上还缠着腰带，腰带这一头还是弗兰，于是——
男子还没推多远，就又如弹簧般弹回到了弗兰面前，然后捂着胸口，默默喷出一口血。
弗兰：“……”
这时，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昏昏沉沉中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少年银色短发微卷，鬓发湿透，凌乱地贴在额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却眉头紧皱，似乎怒火中烧。
对面女子红发波浪发及肩，面色苍白，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显出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镇定。
两人大眼对小眼。
“.…..”
缓了缓，弗兰从水中站起。
少年晕晕乎乎，随着声响朝弗兰看去，下意识地，视线从上向下移动……
然后脸色爆红，缓缓流出两道鼻血。
“……”
虽然失血过多，还受了“内伤”，但少年在晕倒前还是完整而深刻地思考了两点：
第一，终于见到女人了。
第二，女的！活的！
此时，距离送圣女送嫁日还有一天。
将“金叶子腰带”一端绕在手腕上，弗兰一脸平静，脑中却在思考：这么大动静也没把这腰带拽下来，看来他应该没力气逃跑了。
于是安心地从水中站了起来，朝岸边走去。
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少年晕倒砸向水面的声音，她回头瞥了眼，心想，这下是真逃不了了。
弗兰重新套上黑斗篷，想了想，还是用“腰带”将昏迷的少年拉到了岸边。
唉，腰带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她专心致志地梳理少年的头发，终于解开了纠缠在少年发顶的金叶子。
这时，太阳正从水天交接处缓缓升起，透出巨大的红色光芒，少年精致的面庞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看在你挺好看的面子上，就当日行一善吧。
弗兰心想。
“新的一天终于来了。”
米诺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背靠一棵月桂树的树干坐着，双手被不知名的藤条绑缚。
太阳已经升了老高，空气中有花草的芬芳，还有……不知哪儿飘来的甘甜的食物香味。
他缓了片刻，抿了抿嘴，还是叫出了声：“喂，有人吗？有……吃的吗？”
弗兰听到声音，拿了个烤好的蜜薯走到米诺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然后缓缓蹲下，双眼澄澈，静静注视着他。
米诺被盯着似乎有些不自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要移开目光，对面的弗兰却突然说话了：
“快问快答，我问你答。”
“……诶？”
“你叫什么？”
“米诺。”
“你是灵兽？”
“是。”
“什么灵兽？”
“镜鱼”
“从哪儿来？”
“底利亚。”
“到哪儿去？”
“金铎国都。”
弗兰愣了下，这一下停顿打乱了节奏。
“干什么去？”
“……联姻。”
弗兰笑出了声，“联姻？你……跟谁联姻？”
这一声轻笑，打破了方才连珠炮式问答带来的高压氛围，米诺僵硬地笑了下，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脸色微红，小声嗫喏，“……不是我联姻，是我要找人联姻。”
弗兰听到这儿来了点儿兴趣，于是给米诺松了绑，把蜜薯递给他。
“好吧，我喜欢听故事，我们边吃边聊。”
米诺一五一十地讲完了联姻的来龙去脉，其间不断打量着弗兰的神色，看她面色平静，便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圣女？”
话音未落，弗兰冷淡地说，“没有。”
米诺：“……”
“当这个圣女有什么好处？”弗兰漫不经心地问。
米诺搜肠刮肚，揉了揉脑袋，被“金腰带”拽过的位置，头皮还在隐隐作痛……
诶，有了！
“听闻金铎国盛产黄金，你要是嫁给国王，就成了王后……肯定会很有钱。”
弗兰下意识地隔着斗篷摸了摸腰带，不可否认她有一点点动心。
嗯，只有一点点。
米诺觑她的神色，看来有戏，于是再接再厉。
“而且看你有些灵力，我可是高阶灵兽，可以帮你修习精进！”
沉默了一会儿，弗兰轻声问：“能去国都上学吗？”
米诺唇角突然有些僵硬，但还是假笑着点了点头。
去教学……也算上学……吧。
米诺说服自己。
在米诺的“利诱”之下，弗兰决定接受合作了，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样子。
思考了片刻，她开口问道：“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恕我直言，你对圣女的要求并不高，但你却竭力争取我，好像非我不可的样子，我感觉有些矛盾。”
米诺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行事跳脱不按常理，却心思细密，懂得揣度人心，还有莫名其妙就令人信服的气场……
看来不得不说实话了。
米诺抬头，正色道：“是，非你不可。我已经和你……结契了，你……刚在水中拔了我的腹鳍……”
弗兰：“……？”
“我们镜鱼一族长于水属性灵法，本体透明如镜，擅长伪装和防御。我还差两岁成年，成年前无法自主选择结契对象，你拔了我的腹鳍，意外完成了结契仪式。未来的两年——”米诺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你都会是我的主人。”
弗兰花了十秒消化这个事实。
她挑挑眉，意味深长道：“所以——结契了又怎么样？你会对我言听计从？”
米诺眸光闪了闪，神色有些萎靡，“是，这便是‘言灵’，你是我的‘主人’，我无法对你说‘不’。”
一阵风轻轻刮过，树叶簌簌作响，花草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弗兰不知怎的有些新奇，也许是“主人”这个词取悦了她吧。
毕竟，她从来没有养过什么东西。
相反，她一直竭力斩断所有与外界的依附与联系，刻意保持疏离。
仿佛只有拉开了距离，才能以冷静的旁观者姿态观察别人、观察世界、观察自己，从而获得暂时的安全感。
也许是贫民窟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教育了她——
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逼着走，才能获得主动权。
未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弗兰拥有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说说你的计划吧。” 思考了片刻，弗兰撑起下巴，对米诺说道：
“……你答应啦？”米诺忍不住笑了，讨好的样子不像个骑士，倒像个开心起来就摇尾巴的小狗。
“嗯，快说，小心‘主人’我反悔哦。”弗兰似乎心情也好了起来，顺手抚平了米诺被风吹起的呆毛，难得笑了笑。
米诺感觉自己头顶被拂过的地方凉凉的很舒服，之前被扯痛的头皮位置，刺痛感随着弗兰的抚摸突然消失了。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弗兰，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心道自己想多了，也许…..就是一阵风恰好吹过吧。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搭了一只羊角鹰灵兽的便车，不到半天弗兰就到了月织。
从做出决定到逃跑成功，总共用了一个昼夜。
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弗兰想着，忙碌了一整晚，现下总算是安全了。
清晨山下空气清新，鸟鸣流水声不绝于耳，弗兰缓缓吸了口气，又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一放松下来就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想是太困太累了，灵力也有些过度消耗，还是需要休息下。
弗兰闭眼静静感受周围灵气变化，寻了处草木丰茂、灵气氤氲的活水泉，打算在此泡个澡睡一觉。
清晨泉水还有些凉，弗兰手指微动，灵力指向泉底，将地下热量导了上来。
不一会儿，水温升高并冒出袅袅蒸汽，弗兰知道，洗澡水烧好了，于是脱了衣服准备泡澡。
一只脚刚下水，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把脚撤了回来，回岸边把“金腰带”默默缠在了腰上，这才安全感满满地下了水。
水汽氤氲，弗兰泡了一会儿昏昏欲睡，半耷拉着眼皮，朦胧中各种感官也越发迟钝。
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在大腿边缘，一股清凉滑腻的触感倏然而逝！在温泉水中这抹冰凉明显反常！
弗兰全身一激灵，瞬间清醒，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响动……
“哗”的一声，又来了！相似的冰凉触感稍纵即逝！弗兰双手汇聚灵力，立即抓住异常的反光边缘，同时用力向上猛提！
与此同时，伴随着出水声，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好像是透明的？”弗兰愕然，淡色的嘴唇微张，眼睛一眨不眨。
与此同时，这滑溜溜的东西发出“啊”的哀嚎，并在出水瞬间，幻化成一名背对着她的银色短发少年，在水面激起巨大水花。
弗兰被少年惨烈的嚎叫声惊到，下意识地松了手。
趁着她发怔，银发少年趁机飞速游开，打算逃跑。
好在泉水不深，弗兰缓过神来，立即起身追赶。
但没承想，一片慌乱之中，少年被水浸湿的短发死死地勾住了弗兰的——金叶子腰带！
于是，弗兰在少年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逃逸速度下，被拖着着边旋转边前进——
先是托马斯回旋，然后是小天鹅圆舞曲，最后演变成了小天鹅滚筒洗衣机……
这样转了十几圈之后，弗兰已经头晕目眩。
前方少年可能也感受到了“放风筝”的巨大拉力，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如慢动作般转过身子。
然而这急停又打破了受力平衡……
弗兰在拉力的作用下，凭借巨大的惯性“投怀送抱”，头重重地撞在少年胸前。
少年也在这巨大的冲力下……飞了出去……
但飞了又没完全飞。
由于头发上还缠着腰带，腰带这一头还是弗兰，于是——
男子还没推多远，就又如弹簧般弹回到了弗兰面前，然后捂着胸口，默默喷出一口血。
弗兰：“……”
这时，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昏昏沉沉中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少年银色短发微卷，鬓发湿透，凌乱地贴在额间，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却眉头紧皱，似乎怒火中烧。
对面女子红发波浪发及肩，面色苍白，琥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显出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镇定。
两人大眼对小眼。
“.…..”
缓了缓，弗兰从水中站起。
少年晕晕乎乎，随着声响朝弗兰看去，下意识地，视线从上向下移动……
然后脸色爆红，缓缓流出两道鼻血。
“……”
虽然失血过多，还受了“内伤”，但少年在晕倒前还是完整而深刻地思考了两点：
第一，终于见到女人了。
第二，女的！活的！
此时，距离送圣女送嫁日还有一天。
将“金叶子腰带”一端绕在手腕上，弗兰一脸平静，脑中却在思考：这么大动静也没把这腰带拽下来，看来他应该没力气逃跑了。
于是安心地从水中站了起来，朝岸边走去。
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少年晕倒砸向水面的声音，她回头瞥了眼，心想，这下是真逃不了了。
弗兰重新套上黑斗篷，想了想，还是用“腰带”将昏迷的少年拉到了岸边。
唉，腰带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她专心致志地梳理少年的头发，终于解开了纠缠在少年发顶的金叶子。
这时，太阳正从水天交接处缓缓升起，透出巨大的红色光芒，少年精致的面庞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看在你挺好看的面子上，就当日行一善吧。
弗兰心想。
“新的一天终于来了。”
米诺是被饿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背靠一棵月桂树的树干坐着，双手被不知名的藤条绑缚。
太阳已经升了老高，空气中有花草的芬芳，还有……不知哪儿飘来的甘甜的食物香味。
他缓了片刻，抿了抿嘴，还是叫出了声：“喂，有人吗？有……吃的吗？”
弗兰听到声音，拿了个烤好的蜜薯走到米诺面前，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然后缓缓蹲下，双眼澄澈，静静注视着他。
米诺被盯着似乎有些不自在，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要移开目光，对面的弗兰却突然说话了：
“快问快答，我问你答。”
“……诶？”
“你叫什么？”
“米诺。”
“你是灵兽？”
“是。”
“什么灵兽？”
“镜鱼”
“从哪儿来？”
“底利亚。”
“到哪儿去？”
“金铎国都。”
弗兰愣了下，这一下停顿打乱了节奏。
“干什么去？”
“……联姻。”
弗兰笑出了声，“联姻？你……跟谁联姻？”
这一声轻笑，打破了方才连珠炮式问答带来的高压氛围，米诺僵硬地笑了下，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脸色微红，小声嗫喏，“……不是我联姻，是我要找人联姻。”
弗兰听到这儿来了点儿兴趣，于是给米诺松了绑，把蜜薯递给他。
“好吧，我喜欢听故事，我们边吃边聊。”
米诺一五一十地讲完了联姻的来龙去脉，其间不断打量着弗兰的神色，看她面色平静，便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兴趣做这个圣女？”
话音未落，弗兰冷淡地说，“没有。”
米诺：“……”
“当这个圣女有什么好处？”弗兰漫不经心地问。
米诺搜肠刮肚，揉了揉脑袋，被“金腰带”拽过的位置，头皮还在隐隐作痛……
诶，有了！
“听闻金铎国盛产黄金，你要是嫁给国王，就成了王后……肯定会很有钱。”
弗兰下意识地隔着斗篷摸了摸腰带，不可否认她有一点点动心。
嗯，只有一点点。
米诺觑她的神色，看来有戏，于是再接再厉。
“而且看你有些灵力，我可是高阶灵兽，可以帮你修习精进！”
沉默了一会儿，弗兰轻声问：“能去国都上学吗？”
米诺唇角突然有些僵硬，但还是假笑着点了点头。
去教学……也算上学……吧。
米诺说服自己。
在米诺的“利诱”之下，弗兰决定接受合作了，但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样子。
思考了片刻，她开口问道：“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恕我直言，你对圣女的要求并不高，但你却竭力争取我，好像非我不可的样子，我感觉有些矛盾。”
米诺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行事跳脱不按常理，却心思细密，懂得揣度人心，还有莫名其妙就令人信服的气场……
看来不得不说实话了。
米诺抬头，正色道：“是，非你不可。我已经和你……结契了，你……刚在水中拔了我的腹鳍……”
弗兰：“……？”
“我们镜鱼一族长于水属性灵法，本体透明如镜，擅长伪装和防御。我还差两岁成年，成年前无法自主选择结契对象，你拔了我的腹鳍，意外完成了结契仪式。未来的两年——”米诺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你都会是我的主人。”
弗兰花了十秒消化这个事实。
她挑挑眉，意味深长道：“所以——结契了又怎么样？你会对我言听计从？”
米诺眸光闪了闪，神色有些萎靡，“是，这便是‘言灵’，你是我的‘主人’，我无法对你说‘不’。”
一阵风轻轻刮过，树叶簌簌作响，花草的香气也弥漫开来。
弗兰不知怎的有些新奇，也许是“主人”这个词取悦了她吧。
毕竟，她从来没有养过什么东西。
相反，她一直竭力斩断所有与外界的依附与联系，刻意保持疏离。
仿佛只有拉开了距离，才能以冷静的旁观者姿态观察别人、观察世界、观察自己，从而获得暂时的安全感。
也许是贫民窟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教育了她——
凡事只能依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逼着走，才能获得主动权。
未曾拥有，就不会失去。
弗兰拥有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说说你的计划吧。” 思考了片刻，弗兰撑起下巴，对米诺说道：
“……你答应啦？”米诺忍不住笑了，讨好的样子不像个骑士，倒像个开心起来就摇尾巴的小狗。
“嗯，快说，小心‘主人’我反悔哦。”弗兰似乎心情也好了起来，顺手抚平了米诺被风吹起的呆毛，难得笑了笑。
米诺感觉自己头顶被拂过的地方凉凉的很舒服，之前被扯痛的头皮位置，刺痛感随着弗兰的抚摸突然消失了。
他愣了愣，抬头看向弗兰，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心道自己想多了，也许…..就是一阵风恰好吹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