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什么算计？
季弦思听不懂段时晟的话，只好在他人离开后，尝试着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你在吗？”
此前这具身体被恶魂霸占，季弦思的意识大多数时候陷入沉睡，但也少有清醒的时候，更有为数不多的时刻撞见那恶魂呼唤系统，她不能把那些话记得一字不差，但也大差不差了。
令季弦思失望的是，先前脑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回应她。
这让她感到挫败，季弦思又回忆了一下那恶魂跟系统说话时的场景，但很可惜她只记得二者不清晰的说话声，至于是如何开始和结尾，却是印象不深。
于是她又站起来，打算还是从段时晟嘴里的落姝下手。
谁知季弦思刚走到门边，脑子里就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你刚才跟段时晟见过面了？”
季弦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系统的声音，又有些高兴：“见过了……你刚才不在吗？”
系统道：“去处理了点事情。”
季弦思“哦”了一声，问：“你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段时晟怎么会堕入魔道，还有，我怎么会跟他订婚？”
“订婚？”虽然系统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感情，季弦思却察觉出了一丝古怪，“他跟你说的？”
季弦思点头道：“是。”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季弦思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就又听到系统说：“我刚才不在，是去查了一下非法入侵者的资料，入侵者进入世界的攻略对象，就是段时晟。”
季弦思惊讶地叫出了声：“什么？”
系统不理会她的意外，继续说：“在入侵者霸占了你身体的两年后，段时晟不知为何打伤了家中长老，更堕入魔道，而后放言跟段家断绝关系，当时入侵者为了能跟在他身边，还去偷了明剑山庄的布防图。”
“什么！”季弦思拍桌而起，脸上涌现难掩的怒气，“她怎么敢？”
系统道：“段时晟借助那份布防图重创明剑山庄，并偷取许多名贵丹药和宝器，因此实力大增，后来来到魔界，收服了不少魔族中人，这才当上了魔界之主。”
季弦思一开始只是纳闷段时晟怎会堕魔，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想起刚才对方来找自己时那毫不心虚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然而更多的还是不解。
十二年前的段时晟光明磊落，最重侠义，十二年后的段时晟如何能变得这般不堪？是经历了什么难言的事，还是本性如此，从前只是善于伪装？
季弦思并未把这疑问问出，她将系统所说跟自己刚才经历的前后串联，喃喃道：“……也就是说，我跟段时晟订婚，是那恶魂死缠烂打缠来的？”
难怪，季弦思想起方才段时晟说是自己要死要活求来的这婚约，瞬间觉得一切都能说过去了。
但这婚肯定是结不成的，季弦思正想着该如何尽早离开魔界，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才说，那恶魂的攻略目标是段时晟？”
系统用他没什么感情的电子音回应：“嗯。”
“可是现在段时晟不是同意了婚约，恶魂又怎么会失败？”
这个问题是季弦思突然想到的，虽与她终于夺回自己身体的喜悦相比，这件事可以用不足为提来形容，但季弦思就是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仿佛这个小小的疑问关切到她日后的每一步。
系统似乎顿了一下：“详情还在排查中，不过非法侵入者本就不用完全遵守系统规则，也可能他们做了什么其他的交换，都是为我们所不知的。”
这倒也是。
季弦思还想问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少女的娇声：“季弦思！你给我滚出来！”
这道声线虽然犹带稚嫩，其中饱含的愤怒之气却令人难以忽视。季弦思不敢小觑，她匆忙走出房门，看见的却是……
一个十一二岁才刚到她肩下一寸的稚气少女。
这少女瞅着还有些眼熟，季弦思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名字，又迅速否定，她只觉得眼前却见简直魔幻，快步走到那少女身前，问：“你是？”
她仿佛要印证自己猜想似的，问完就紧盯着少女不放，谁知那少女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几分，她一手拿鞭，一手叉腰，哼道：“装什么不认识？我问你，你对兄长说了什么，怎么他一回去就肯同意跟你订婚了？”
这声“兄长”几让季弦思脑中的弦崩断，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少女的嫌弃，又走近了拉着少女的双手，道：“你是段时惜？”
少女脸色一变，奋力甩开她的手：“我跟你说了几次，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一声震怒让季弦思回过神来，她这才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十二年后，故人早不复当初年少，只有她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不知今昔昨昔。
季弦思快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只是依旧难掩心绪中一二感怀，她想起上午段时晟来找自己时念过的一个名字，用一个略带笃定的试探语气道：“落姝。”
这一声乍一听像陈述，可若仔细分辨，又不难听出其中的疑惑，不管这少女是不是那名“落姝”，季弦思都能有个解释。
好在她赌对了，对面的少女歪头收起鞭子，以微微嘲讽的语气说：“不发疯了？”
季弦思一颗心落回地上。
她说：“你找我做什么？怎么，哭够了？”
落姝脸上一红，道：“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我兄长答应娶你？”
季弦思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根据系统说的，段时晟对恶魂应该没多少好感才对，怎么会一夕之间转变了态度，甚至连婚姻大事都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等等……一夕之间？
电光石火之间，季弦思立刻想到了什么，她神色分毫未显，然而眸色却是越来越深。
季弦思看着眼前这张跟故人十分肖像的脸，突然起了逗弄心思：“怎么，不愿意我做你嫂子？”
“呸！”落姝十分不给面子地唾了一口，“你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还做我嫂子，你配吗？”
季弦思被她这话激得起了兴致：虽然说恶魂用她身体做了不少恶，但那都是基于名门正道。但恶魂可是为了段时晟连明剑山庄都背叛了，她还以为自己起码在魔界中能有个好名声，可见这少女的反应，怎么倒像自己杀了她全家一样？
季弦思摸了摸下巴，决定探问一下：“我可是为了你兄长连生我养我的明剑山庄都背弃了，怎么，这么大的功劳，也不配做你嫂子？”
据系统所说，段时晟能当上魔尊，可是跟恶魂偷走明剑山庄的布防图有着直接关系的。
她想着这怎么也算大功一件，落姝应该给自己一点好脸色才对，谁知对方听了她的话以后脸直接黑了一个度，不及她肩高的少女又抽出鞭子，周身的魔气也隐隐有要控制不住的趋势：“你还真是不要脸，当叛徒很令你得意吗？兄长又何时需要你这种见不得光的襄助？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罢了，竟还好意思拿来邀功？”
季弦思有些愕然。
怎么说呢……没想到这姑娘身在魔道，心却未屈，虽与邪魔歪道为伍，竟还守了一颗正义凛然的心？
这跟从前的段时惜倒是很相像。
季弦思立刻起了可惜的心思，心想着落姝并未入歧途太深，若是加以调教，说不定可以回归正道。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道人影缓缓而至，季弦思看清来人，不是前不久才离开的段时晟又能是谁？
段时晟的脸色比起刚才简直难看，他应该不是刚到，而是听了一会儿墙角，因为季弦思看到落姝用一种挑衅的视线看着自己，又跑到段时晟跟前告状：“兄长，你看我说吧，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季弦思在心里又加了句，在让这小姑娘回归正途之前，还得改改她这个说脏话的毛病。
段时晟也低声警告了她一嘴，然后才看向季弦思，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刚才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
季弦思更加莫名，瞬间却心下了然，她想也是，毕竟这实在算不得一段多光彩的过往，堂堂魔界之主竟是靠着一个女人对其家族的背叛上位，恐怕无论是谁，都会视这一段经历为难以启齿的黑历史。
说不失望是假的，段季两家是世交，季弦思初识段时晟时，对方正少年意气英姿勃发，如今不仅堕入魔道，更是连当初事宜都怕听人提，实在是虚伪得紧。
她假笑两声，连应了几声是，说：“不过你回来做什么，不是刚才才走？”
段时晟神色温柔几许：“听说落姝来了，怕她再出什么事，就来看看。”
他没明说，季弦思却听出他是在暗示自己，瞬间觉得没趣。
季弦思干脆换个话题：“方才你说婚约已定，那婚期呢？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可千万一定要晚些，越晚越好，等她逃离了魔界这个是非之地，就不用再整日对着这张晦气的脸了。
段时晟也想到什么，他极轻慢地扫了一眼季弦思，道：“你我的婚事还不急，至少也要等到三月过后，至于这中间的三个月……我只希望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了。”
季弦思听不懂段时晟的话，只好在他人离开后，尝试着把系统叫了出来。
“系统，你在吗？”
此前这具身体被恶魂霸占，季弦思的意识大多数时候陷入沉睡，但也少有清醒的时候，更有为数不多的时刻撞见那恶魂呼唤系统，她不能把那些话记得一字不差，但也大差不差了。
令季弦思失望的是，先前脑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回应她。
这让她感到挫败，季弦思又回忆了一下那恶魂跟系统说话时的场景，但很可惜她只记得二者不清晰的说话声，至于是如何开始和结尾，却是印象不深。
于是她又站起来，打算还是从段时晟嘴里的落姝下手。
谁知季弦思刚走到门边，脑子里就传来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你刚才跟段时晟见过面了？”
季弦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是系统的声音，又有些高兴：“见过了……你刚才不在吗？”
系统道：“去处理了点事情。”
季弦思“哦”了一声，问：“你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段时晟怎么会堕入魔道，还有，我怎么会跟他订婚？”
“订婚？”虽然系统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感情，季弦思却察觉出了一丝古怪，“他跟你说的？”
季弦思点头道：“是。”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季弦思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就又听到系统说：“我刚才不在，是去查了一下非法入侵者的资料，入侵者进入世界的攻略对象，就是段时晟。”
季弦思惊讶地叫出了声：“什么？”
系统不理会她的意外，继续说：“在入侵者霸占了你身体的两年后，段时晟不知为何打伤了家中长老，更堕入魔道，而后放言跟段家断绝关系，当时入侵者为了能跟在他身边，还去偷了明剑山庄的布防图。”
“什么！”季弦思拍桌而起，脸上涌现难掩的怒气，“她怎么敢？”
系统道：“段时晟借助那份布防图重创明剑山庄，并偷取许多名贵丹药和宝器，因此实力大增，后来来到魔界，收服了不少魔族中人，这才当上了魔界之主。”
季弦思一开始只是纳闷段时晟怎会堕魔，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她想起刚才对方来找自己时那毫不心虚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然而更多的还是不解。
十二年前的段时晟光明磊落，最重侠义，十二年后的段时晟如何能变得这般不堪？是经历了什么难言的事，还是本性如此，从前只是善于伪装？
季弦思并未把这疑问问出，她将系统所说跟自己刚才经历的前后串联，喃喃道：“……也就是说，我跟段时晟订婚，是那恶魂死缠烂打缠来的？”
难怪，季弦思想起方才段时晟说是自己要死要活求来的这婚约，瞬间觉得一切都能说过去了。
但这婚肯定是结不成的，季弦思正想着该如何尽早离开魔界，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才说，那恶魂的攻略目标是段时晟？”
系统用他没什么感情的电子音回应：“嗯。”
“可是现在段时晟不是同意了婚约，恶魂又怎么会失败？”
这个问题是季弦思突然想到的，虽与她终于夺回自己身体的喜悦相比，这件事可以用不足为提来形容，但季弦思就是莫名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仿佛这个小小的疑问关切到她日后的每一步。
系统似乎顿了一下：“详情还在排查中，不过非法侵入者本就不用完全遵守系统规则，也可能他们做了什么其他的交换，都是为我们所不知的。”
这倒也是。
季弦思还想问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少女的娇声：“季弦思！你给我滚出来！”
这道声线虽然犹带稚嫩，其中饱含的愤怒之气却令人难以忽视。季弦思不敢小觑，她匆忙走出房门，看见的却是……
一个十一二岁才刚到她肩下一寸的稚气少女。
这少女瞅着还有些眼熟，季弦思脑海里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名字，又迅速否定，她只觉得眼前却见简直魔幻，快步走到那少女身前，问：“你是？”
她仿佛要印证自己猜想似的，问完就紧盯着少女不放，谁知那少女十分嫌弃地往后退了几分，她一手拿鞭，一手叉腰，哼道：“装什么不认识？我问你，你对兄长说了什么，怎么他一回去就肯同意跟你订婚了？”
这声“兄长”几让季弦思脑中的弦崩断，她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少女的嫌弃，又走近了拉着少女的双手，道：“你是段时惜？”
少女脸色一变，奋力甩开她的手：“我跟你说了几次，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
一声震怒让季弦思回过神来，她这才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十二年后，故人早不复当初年少，只有她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不知今昔昨昔。
季弦思快速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只是依旧难掩心绪中一二感怀，她想起上午段时晟来找自己时念过的一个名字，用一个略带笃定的试探语气道：“落姝。”
这一声乍一听像陈述，可若仔细分辨，又不难听出其中的疑惑，不管这少女是不是那名“落姝”，季弦思都能有个解释。
好在她赌对了，对面的少女歪头收起鞭子，以微微嘲讽的语气说：“不发疯了？”
季弦思一颗心落回地上。
她说：“你找我做什么？怎么，哭够了？”
落姝脸上一红，道：“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我兄长答应娶你？”
季弦思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根据系统说的，段时晟对恶魂应该没多少好感才对，怎么会一夕之间转变了态度，甚至连婚姻大事都这么草率地决定了。
等等……一夕之间？
电光石火之间，季弦思立刻想到了什么，她神色分毫未显，然而眸色却是越来越深。
季弦思看着眼前这张跟故人十分肖像的脸，突然起了逗弄心思：“怎么，不愿意我做你嫂子？”
“呸！”落姝十分不给面子地唾了一口，“你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还做我嫂子，你配吗？”
季弦思被她这话激得起了兴致：虽然说恶魂用她身体做了不少恶，但那都是基于名门正道。但恶魂可是为了段时晟连明剑山庄都背叛了，她还以为自己起码在魔界中能有个好名声，可见这少女的反应，怎么倒像自己杀了她全家一样？
季弦思摸了摸下巴，决定探问一下：“我可是为了你兄长连生我养我的明剑山庄都背弃了，怎么，这么大的功劳，也不配做你嫂子？”
据系统所说，段时晟能当上魔尊，可是跟恶魂偷走明剑山庄的布防图有着直接关系的。
她想着这怎么也算大功一件，落姝应该给自己一点好脸色才对，谁知对方听了她的话以后脸直接黑了一个度，不及她肩高的少女又抽出鞭子，周身的魔气也隐隐有要控制不住的趋势：“你还真是不要脸，当叛徒很令你得意吗？兄长又何时需要你这种见不得光的襄助？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自我感动罢了，竟还好意思拿来邀功？”
季弦思有些愕然。
怎么说呢……没想到这姑娘身在魔道，心却未屈，虽与邪魔歪道为伍，竟还守了一颗正义凛然的心？
这跟从前的段时惜倒是很相像。
季弦思立刻起了可惜的心思，心想着落姝并未入歧途太深，若是加以调教，说不定可以回归正道。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一道人影缓缓而至，季弦思看清来人，不是前不久才离开的段时晟又能是谁？
段时晟的脸色比起刚才简直难看，他应该不是刚到，而是听了一会儿墙角，因为季弦思看到落姝用一种挑衅的视线看着自己，又跑到段时晟跟前告状：“兄长，你看我说吧，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季弦思在心里又加了句，在让这小姑娘回归正途之前，还得改改她这个说脏话的毛病。
段时晟也低声警告了她一嘴，然后才看向季弦思，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刚才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
季弦思更加莫名，瞬间却心下了然，她想也是，毕竟这实在算不得一段多光彩的过往，堂堂魔界之主竟是靠着一个女人对其家族的背叛上位，恐怕无论是谁，都会视这一段经历为难以启齿的黑历史。
说不失望是假的，段季两家是世交，季弦思初识段时晟时，对方正少年意气英姿勃发，如今不仅堕入魔道，更是连当初事宜都怕听人提，实在是虚伪得紧。
她假笑两声，连应了几声是，说：“不过你回来做什么，不是刚才才走？”
段时晟神色温柔几许：“听说落姝来了，怕她再出什么事，就来看看。”
他没明说，季弦思却听出他是在暗示自己，瞬间觉得没趣。
季弦思干脆换个话题：“方才你说婚约已定，那婚期呢？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可千万一定要晚些，越晚越好，等她逃离了魔界这个是非之地，就不用再整日对着这张晦气的脸了。
段时晟也想到什么，他极轻慢地扫了一眼季弦思，道：“你我的婚事还不急，至少也要等到三月过后，至于这中间的三个月……我只希望你别再给我惹是生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