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九）
日光下，少女面色苍白，杏眼中盛满了细碎的微光，眼神中是真真切切的害怕和恐惧。
少年眼中是促狭的笑意，细数着她撞破秘密的次数，“乱葬岗，朔月之日，这回是第三次。”
“我现在杀了你，还可以嫁祸给二皇子，三小姐，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李月楚心脏怦怦直跳，二皇子府此时正是混乱，这厮真的杀了她，确实能完美脱身。
洛观屿的笑容明朗又恶劣，“三小姐你抖什么？就这么怕我？”
敲他脑袋的时候，可是勇敢得很。
李月楚的确很害怕。
她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对生命有天然的敬畏，妖鬼于她而言是太遥远的存在，即便心生恐惧，却依然对这个世界没有实感，她只当是一场冒险游戏。
来自活人的巨大冲击，才将她从那种轻飘飘的体验中拉到了地面。
可李月楚明白，眼前的少年没有什么三观，这会儿弄不好，下一个死相凄惨的就是自己。
富贵险中求，她思来想去，一咬牙豁了出去——
少女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洛观屿第一次见她哭，眉头皱起，“你哭什么……”
下一刻，少年的身体僵住。
他被人扑了个满怀，熟悉的茉莉花香转瞬间盈满全身。
李月楚似乎听见节操碎裂的声音，她干脆放任了自己的情绪，哭得伤心不已，“呜呜呜……洛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沈姑娘出事了……她让我告诉你……有妖气……”
提到沈翎，洛观屿终于清醒过来。
他一把推开还被剑端银丝还紧紧缠绕着少女，质问道：“师姐现在怎么样？”
李月楚眼眶滚落一串泪珠，声音带着鼻音，“她还在二皇子妃院中没出来，洛公子，我知道路，可以带你过去。”
她不等洛观屿回答，转身就急着走，又被一把拉了回来。
洛观屿盯着她，目光在少女的眼泪上停留片刻，声音中威胁意味颇浓，“三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月楚连忙举起三指发誓，“我不会乱说的。”
她的脸垮下来，捂住胸口，做出痛心委屈的表情，“洛公子，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我明明替你保守了那么多秘密……”
洛观屿抬眼，睫毛根根上翘，冷笑道：“你最好是把看见的东西都烂在肚子里，别给我杀你的机会。”
李月楚疯狂点头，头上的首饰叮咚乱响。
腰间的银丝快速游走收回，化作了平日用的普通长剑，她心中松了口气，回忆起来时的路，带着他往目的地而去。
洛观屿的心莫名轻飘飘的。
一个人背负阴暗秘密的时间太长，压得他无法喘息，因为恐惧失去，不得不杀掉所有窥见他真面目的人。
他数次想过杀掉叶楚楚，以绝后患，可变故丛生，让她活到了现在。
而现在，他改变注意了。
分担他的秘密，时刻承受恐惧和害怕，看兔子受惊，让他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多些乐趣，似乎也不错……
“叮——任务提醒：恭喜宿主，待攻略角色【洛观屿】的好感度达到25%，获得阶段性任务奖励【茉莉花糕】，宿主可随时使用。”
李月楚脚步一顿。
什么玩意儿？
这厮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好感，还有茉莉花糕算什么奖励？她现在是叶府三小姐，什么糕吃不到啊？！
*
“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伤成这样？”
谢扶舟抵达院子时，二皇子妃因为惊吓过度晕厥了过去，心腹丫鬟正将她抱在怀中。
丫鬟被吓得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那只猫怎么突然变成了妖物，还刮花了皇子妃的脸……”
谢扶舟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妻子血淋淋的脸上，一脚踹在丫鬟的心窝，火气横生，“哪儿来的妖？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皇子妃都保护不好！还不来人带皇子妃下去医治！”
二皇子妃被带了下去。
谢扶渊没在意谢扶舟这边的事情，他听见屋内的打斗声音，脸色一变，欲上前相助，却被无形的力量推阻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以他的经验，这是个法阵。
二皇子妃受伤是意外，可谢扶舟的计划却很顺利，他心情稍微平复，故作深沉道：“四弟，道士除鬼，岂是我们能插手的，沈道长功力深厚，你要相信自己人。”
谢扶渊眼中是压抑的怒火，衣袖下的拳头攥紧，骨头咯咯作响。
宴会上的人全都来到了此地，皆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屋内巨大的动静，他们是二皇子需要的见证人。
裴子轩心急如焚，几度想上前，都被裴家的兄弟摁住了。
张莺莺紧张得额头冒汗，心中不断为自己命途多舛的好姐妹祈祷。
人群中，路清澜心口猛地一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旁边一个大臣关切道：“路世子，你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路清澜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温润如玉，“老毛病了，宋大人不必挂怀。” 他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叶锦明张望了一圈，“咦，三妹妹呢？她不是和沈姑娘一同过来了吗？”
谢扶舟漫不经心地说：“叶三小姐性子活泼，或许是半路改变注意，跑去哪儿玩了也说不准。”
叶鸿英脸色微变，想起方才丫鬟说的猫妖，心中不安，对叶锦明说：“锦明，你去找找楚楚。”
“好的，二叔。”
叶锦明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在这里，不用找了。”
人群分开一条路，给匆匆赶来的两个少年人让开一条路。
洛观屿一眼识别出那无形的困兽法阵，脸色陡然变冷，他斜睨了眼谢扶舟，上前几步，自袖中飞出一排符纸，将法阵包围。
叶鸿英见到李月楚，瞧见她衣裳上的破损和泥土，皱起眉头，担忧道：“楚楚，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李月楚说：“爹，我跟着沈姑娘到了这里，没想到二皇子妃的猫突然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妖物，我担心妖物伤了二皇子妃，所以勇斗妖物，想把它引开，我一路逃跑，差点就没了小命，幸好遇见了洛公子，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一番添油加醋，愈发显得善良又可怜。
叶鸿英脸色难看，心中后怕，几乎是质问：“二殿下，你们府中的人，方才可是一点也没有提到小女。”
谢扶舟浑不在意，轻飘飘道：“关心则乱，她们许是忘了。本皇子在此，谢过三小姐对皇子妃的恩情。”
叶鸿英气得脸色铁青，谢扶渊却抓住了重点：“楚楚，你在哪里遇见了沈姑娘的师弟？”
李月楚道：“一个很偏的地方。我是被猫妖追着，慌不择路地乱跑。而洛公子，似乎被什么人刻意引到了那里，如果没遇见我，说不定他现在还困在那里呢。”
洛观屿是最先出大殿的，却姗姗来迟，满场除了沈翎，只有他是道士。
三小姐就差没直接说，二皇子就是故意让人将洛观屿引走，想让沈翎孤立无援，困死在法阵里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可顾及二皇子和崔家，没人敢作声。
裴子轩无知无畏，大声嚷嚷道：“哪个不长眼的，把我翎姐姐的师弟引错了路？”
谢扶舟慢悠悠道：“裴五公子，你自己都说了，是引错了路。我二皇子府那么大，有几个迷糊的下人，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谢扶渊冷声道：“二哥府中有这种没用的废物，还是早日清理掉，免得日后酿成大祸。”
“不劳四弟操心。” 谢扶舟语气变得冷硬。
两位皇子唇枪舌剑之时，洛观屿用符纸破坏掉了法阵的外援，内部的沈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两人同时发功，一道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炸开了。
沈翎提着桃木剑走了出来。
她身上有些轻伤，淡蓝色的鲛纱衣裳有些血迹，平添了几分脆弱之美。
洛观屿几步上前，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声音都压制不住戾气，“师姐，你受伤了。”
沈翎温柔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谢谢你，阿屿，要不是你帮我，我恐怕还要费些时间才能出来。”
洛观屿敛下长睫，眸中一抹浓重的阴郁之色。
皇子间的争斗，凭什么要把他师姐卷进来，谢扶渊，谢扶舟，他们凭什么？
沈翎没注意到洛观屿的情绪变化，她走到众人面前，先是望了谢扶渊一眼。
谢扶渊的心像被刀划了一道，他眼眸中全是自责和愧疚。
谢扶舟见人几乎是毫发无伤地出来，心中怒骂钦天监的人果然都是废物，脸上却还维持着僵硬的平静，“沈道长果然是年轻有为。”
沈翎道：“二殿下严重了，只是——”
“下次若遇见这种情况，二殿下还是需要去请靠谱的道士，半吊子水准的方士，或许分不清到底是该除鬼，还是……除人。”
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谢扶舟几乎是当场被揭开了遮盖丑陋的面纱，他冷厉的双眼如激光一般射向沈翎。
沈翎毫无怯意，她来自将门世家，生在名门正道，天生不畏惧丑恶。
就在这时，有个小厮慌慌张张大喊道：“殿下，殿下，猫妖，猫妖杀了好多人！”
二皇子府的人，被突然出现的白骨猫伤杀无数，更诡异的是，那猫妖吞噬血肉，死去的人化作黑气消散，尸骨无存。
人群哗然，谢扶舟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谢扶渊突然看向自己的表妹，叫了她一声“楚楚。”
李月楚初时有些茫然，可对上谢扶渊眼神的瞬间，和原书中这个不太熟的男主，突然有了默契。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夸张地“啊”了一声，柔弱无骨地朝着往后倒去。
叶锦明接住她，毫无感情地表演：“呀！三妹妹晕倒了，沈姑娘，洛公子，你们快随我回叶家，给她瞧瞧，莫不是上回撞邪还没恢复过来？”
沈翎：……
洛观屿：……
二皇子府兵荒马乱，路清澜和随从随大家一起撤退离开，却在半途中遇见了杀红了眼的白骨猫。
白骨猫的绿瞳盯他片刻，突然发起了攻击，随从拼命保护他，却还是被白骨猫在他的手臂上抓了三道血痕。
伤口迅速变成黑色，周围的肉开始溃烂，随从大惊，“世子！”
少年眼中是促狭的笑意，细数着她撞破秘密的次数，“乱葬岗，朔月之日，这回是第三次。”
“我现在杀了你，还可以嫁祸给二皇子，三小姐，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李月楚心脏怦怦直跳，二皇子府此时正是混乱，这厮真的杀了她，确实能完美脱身。
洛观屿的笑容明朗又恶劣，“三小姐你抖什么？就这么怕我？”
敲他脑袋的时候，可是勇敢得很。
李月楚的确很害怕。
她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对生命有天然的敬畏，妖鬼于她而言是太遥远的存在，即便心生恐惧，却依然对这个世界没有实感，她只当是一场冒险游戏。
来自活人的巨大冲击，才将她从那种轻飘飘的体验中拉到了地面。
可李月楚明白，眼前的少年没有什么三观，这会儿弄不好，下一个死相凄惨的就是自己。
富贵险中求，她思来想去，一咬牙豁了出去——
少女可怜巴巴地望了他一眼，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眶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洛观屿第一次见她哭，眉头皱起，“你哭什么……”
下一刻，少年的身体僵住。
他被人扑了个满怀，熟悉的茉莉花香转瞬间盈满全身。
李月楚似乎听见节操碎裂的声音，她干脆放任了自己的情绪，哭得伤心不已，“呜呜呜……洛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沈姑娘出事了……她让我告诉你……有妖气……”
提到沈翎，洛观屿终于清醒过来。
他一把推开还被剑端银丝还紧紧缠绕着少女，质问道：“师姐现在怎么样？”
李月楚眼眶滚落一串泪珠，声音带着鼻音，“她还在二皇子妃院中没出来，洛公子，我知道路，可以带你过去。”
她不等洛观屿回答，转身就急着走，又被一把拉了回来。
洛观屿盯着她，目光在少女的眼泪上停留片刻，声音中威胁意味颇浓，“三小姐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月楚连忙举起三指发誓，“我不会乱说的。”
她的脸垮下来，捂住胸口，做出痛心委屈的表情，“洛公子，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人吗？我明明替你保守了那么多秘密……”
洛观屿抬眼，睫毛根根上翘，冷笑道：“你最好是把看见的东西都烂在肚子里，别给我杀你的机会。”
李月楚疯狂点头，头上的首饰叮咚乱响。
腰间的银丝快速游走收回，化作了平日用的普通长剑，她心中松了口气，回忆起来时的路，带着他往目的地而去。
洛观屿的心莫名轻飘飘的。
一个人背负阴暗秘密的时间太长，压得他无法喘息，因为恐惧失去，不得不杀掉所有窥见他真面目的人。
他数次想过杀掉叶楚楚，以绝后患，可变故丛生，让她活到了现在。
而现在，他改变注意了。
分担他的秘密，时刻承受恐惧和害怕，看兔子受惊，让他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多些乐趣，似乎也不错……
“叮——任务提醒：恭喜宿主，待攻略角色【洛观屿】的好感度达到25%，获得阶段性任务奖励【茉莉花糕】，宿主可随时使用。”
李月楚脚步一顿。
什么玩意儿？
这厮怎么突然增加了这么多好感，还有茉莉花糕算什么奖励？她现在是叶府三小姐，什么糕吃不到啊？！
*
“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伤成这样？”
谢扶舟抵达院子时，二皇子妃因为惊吓过度晕厥了过去，心腹丫鬟正将她抱在怀中。
丫鬟被吓得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那只猫怎么突然变成了妖物，还刮花了皇子妃的脸……”
谢扶舟阴沉沉的目光落在妻子血淋淋的脸上，一脚踹在丫鬟的心窝，火气横生，“哪儿来的妖？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皇子妃都保护不好！还不来人带皇子妃下去医治！”
二皇子妃被带了下去。
谢扶渊没在意谢扶舟这边的事情，他听见屋内的打斗声音，脸色一变，欲上前相助，却被无形的力量推阻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以他的经验，这是个法阵。
二皇子妃受伤是意外，可谢扶舟的计划却很顺利，他心情稍微平复，故作深沉道：“四弟，道士除鬼，岂是我们能插手的，沈道长功力深厚，你要相信自己人。”
谢扶渊眼中是压抑的怒火，衣袖下的拳头攥紧，骨头咯咯作响。
宴会上的人全都来到了此地，皆是默不作声地听着屋内巨大的动静，他们是二皇子需要的见证人。
裴子轩心急如焚，几度想上前，都被裴家的兄弟摁住了。
张莺莺紧张得额头冒汗，心中不断为自己命途多舛的好姐妹祈祷。
人群中，路清澜心口猛地一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旁边一个大臣关切道：“路世子，你可是身体不舒服了？”
路清澜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温润如玉，“老毛病了，宋大人不必挂怀。” 他说完，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叶锦明张望了一圈，“咦，三妹妹呢？她不是和沈姑娘一同过来了吗？”
谢扶舟漫不经心地说：“叶三小姐性子活泼，或许是半路改变注意，跑去哪儿玩了也说不准。”
叶鸿英脸色微变，想起方才丫鬟说的猫妖，心中不安，对叶锦明说：“锦明，你去找找楚楚。”
“好的，二叔。”
叶锦明刚准备离开，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在这里，不用找了。”
人群分开一条路，给匆匆赶来的两个少年人让开一条路。
洛观屿一眼识别出那无形的困兽法阵，脸色陡然变冷，他斜睨了眼谢扶舟，上前几步，自袖中飞出一排符纸，将法阵包围。
叶鸿英见到李月楚，瞧见她衣裳上的破损和泥土，皱起眉头，担忧道：“楚楚，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李月楚说：“爹，我跟着沈姑娘到了这里，没想到二皇子妃的猫突然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妖物，我担心妖物伤了二皇子妃，所以勇斗妖物，想把它引开，我一路逃跑，差点就没了小命，幸好遇见了洛公子，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一番添油加醋，愈发显得善良又可怜。
叶鸿英脸色难看，心中后怕，几乎是质问：“二殿下，你们府中的人，方才可是一点也没有提到小女。”
谢扶舟浑不在意，轻飘飘道：“关心则乱，她们许是忘了。本皇子在此，谢过三小姐对皇子妃的恩情。”
叶鸿英气得脸色铁青，谢扶渊却抓住了重点：“楚楚，你在哪里遇见了沈姑娘的师弟？”
李月楚道：“一个很偏的地方。我是被猫妖追着，慌不择路地乱跑。而洛公子，似乎被什么人刻意引到了那里，如果没遇见我，说不定他现在还困在那里呢。”
洛观屿是最先出大殿的，却姗姗来迟，满场除了沈翎，只有他是道士。
三小姐就差没直接说，二皇子就是故意让人将洛观屿引走，想让沈翎孤立无援，困死在法阵里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可顾及二皇子和崔家，没人敢作声。
裴子轩无知无畏，大声嚷嚷道：“哪个不长眼的，把我翎姐姐的师弟引错了路？”
谢扶舟慢悠悠道：“裴五公子，你自己都说了，是引错了路。我二皇子府那么大，有几个迷糊的下人，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谢扶渊冷声道：“二哥府中有这种没用的废物，还是早日清理掉，免得日后酿成大祸。”
“不劳四弟操心。” 谢扶舟语气变得冷硬。
两位皇子唇枪舌剑之时，洛观屿用符纸破坏掉了法阵的外援，内部的沈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两人同时发功，一道刺眼的白光骤然亮起，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炸开了。
沈翎提着桃木剑走了出来。
她身上有些轻伤，淡蓝色的鲛纱衣裳有些血迹，平添了几分脆弱之美。
洛观屿几步上前，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声音都压制不住戾气，“师姐，你受伤了。”
沈翎温柔道：“一点小伤，不碍事，倒是谢谢你，阿屿，要不是你帮我，我恐怕还要费些时间才能出来。”
洛观屿敛下长睫，眸中一抹浓重的阴郁之色。
皇子间的争斗，凭什么要把他师姐卷进来，谢扶渊，谢扶舟，他们凭什么？
沈翎没注意到洛观屿的情绪变化，她走到众人面前，先是望了谢扶渊一眼。
谢扶渊的心像被刀划了一道，他眼眸中全是自责和愧疚。
谢扶舟见人几乎是毫发无伤地出来，心中怒骂钦天监的人果然都是废物，脸上却还维持着僵硬的平静，“沈道长果然是年轻有为。”
沈翎道：“二殿下严重了，只是——”
“下次若遇见这种情况，二殿下还是需要去请靠谱的道士，半吊子水准的方士，或许分不清到底是该除鬼，还是……除人。”
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谢扶舟几乎是当场被揭开了遮盖丑陋的面纱，他冷厉的双眼如激光一般射向沈翎。
沈翎毫无怯意，她来自将门世家，生在名门正道，天生不畏惧丑恶。
就在这时，有个小厮慌慌张张大喊道：“殿下，殿下，猫妖，猫妖杀了好多人！”
二皇子府的人，被突然出现的白骨猫伤杀无数，更诡异的是，那猫妖吞噬血肉，死去的人化作黑气消散，尸骨无存。
人群哗然，谢扶舟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谢扶渊突然看向自己的表妹，叫了她一声“楚楚。”
李月楚初时有些茫然，可对上谢扶渊眼神的瞬间，和原书中这个不太熟的男主，突然有了默契。
她摸着自己的脑袋，夸张地“啊”了一声，柔弱无骨地朝着往后倒去。
叶锦明接住她，毫无感情地表演：“呀！三妹妹晕倒了，沈姑娘，洛公子，你们快随我回叶家，给她瞧瞧，莫不是上回撞邪还没恢复过来？”
沈翎：……
洛观屿：……
二皇子府兵荒马乱，路清澜和随从随大家一起撤退离开，却在半途中遇见了杀红了眼的白骨猫。
白骨猫的绿瞳盯他片刻，突然发起了攻击，随从拼命保护他，却还是被白骨猫在他的手臂上抓了三道血痕。
伤口迅速变成黑色，周围的肉开始溃烂，随从大惊，“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