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2日上午10:30分  查令十字街破釜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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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格兰的九月温暖舒适,平均气温可达11~19℃,在晴朗的白天,人们大多会选择穿单层外套、T恤衫等轻薄衣物。

    坐在破釜酒吧窗边的那位食客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身量很高,背微微佝偻着,有些褪色但仍很整洁的巫师袍勾勒出背部肌肉健硕的轮廓,掺杂着银丝的棕褐色的头发下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这是一种容易让人感到威胁的体型,但是他的整体气质却很温和,如果不去特地调查,很难想象他会是一名臭名昭著的狼人。

    莱姆斯卢平正安静地享用他的早午餐。虽然斯内普提供的狼毒药剂免去了变身之苦,但副作用里的虚弱、乏力,还是让他在过去的两天疲惫不堪。更不巧的是,两天前的凤凰社会议恰逢月圆之夜,状态不佳的卢平只能缺席。万幸作为一个健康的人类,西里斯参与了全程,待早餐结束,他就可以去找他交换情报。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在卢平耳边嗡嗡地响着,上午只有零星几个客人,但他们的动静并不算小。昏暗又破旧的酒吧内部,有几个老太婆坐在屋角里拿着小杯喝雪莉酒,其中一个正在抽一杆长烟袋,在吞云吐雾间也不忘大声咒骂“堕落的魔法部,竟然和愚蠢的麻瓜同流合污”;她们的不远处是几个颇具乞讨者气质的男巫,一头半长的头发内部“盘根错节”,胡乱地垂在肩上,隐约散发出一种酸臭味,但他们的神情很是自得其乐;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在柜台无所事事地盯着预言家日报,卢平以他优良的视力保证,那份报纸是倒着拿的。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把餐费和小费留在了桌上,向酒吧老板汤姆示意之后便消失在了移行的响声中。

    在一阵挤压感之后,莱姆斯出现在了霍格莫德的街道。这是一个童话般的小镇,无论市中心的气温如何变化,这里的屋顶上永远都有皑皑的白雪[1]。茅草顶、冬青花环、施魔法的蜡烛,和代代相传的店铺,共同组成了这个全英国唯一的纯巫师村。

    卢平在空荡荡的街道中穿梭,这村庄和卢平上学期间没什么两样,除了往来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霍格莫德似乎就像终年不化的积雪,被冻结在了时间的某一刻。

    踏上蜿蜒的小道,卢平向人烟稀少的山坡上行进,一栋形状东拼西凑的木屋矗立在悬崖边。他的目的地到了——尖叫棚屋。

    握住铮亮的黄铜把手,褐色的木门发出吱呀的抗议声,卢平被带着陈腐气味的灰尘扑了满脸。

    “这个月还这么难受吗?要我说鼻涕精可能在你的药剂里加了些不该加的东西。”

    西里斯的声音从屋子里的角落响起。

    卢平循声望去,一只亮紫色的贝斯歪歪斜斜地钉在墙上,而墙本来的颜色早已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各色喷漆的大杂烩:虽然其中的含义已经难以辨认,但笔触的张狂和飘逸还是依稀可见。在凌乱的颜色大染缸之下,隐隐约约有一些斑驳的划痕,这更给墙面增添了野性的美感。

    而西里斯布莱克,更是以一个狂野的姿势立于一个独凳之上:他脖子枕在手心里,背部靠墙,两腿悬空,脚跟搭在与脖子齐高的架子鼓上。

    “谢谢关心,已经比没药的时候好多了。”卢平没有对斯内普是否在狼毒药剂里加料进行评论,转而自觉地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了西里斯对面。

    “邓布利多都讲了些什么?”

    “他说这一次震荡的日期大约在明年的12月25日。让我们做好疏散准备。”

    “那人选呢”卢平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还没决定。不过邓布利多说大概率是在他和里德尔之间选一个”

    卢平苦笑,“形势总是在你觉得不能变得更糟的时候向更坏的方向滑落。”

    “我得说,这已经比我预想的需要他们两个一起上的情况要好一些了”西里斯布莱克说,在不笑的时候他英俊的五官会显得有些阴沉。

    莱姆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细数起来,过去的几十年困难的时候比轻松的时候多,痛苦的时间比快乐的时间多:最绝望的时候他也曾诅咒过芬里尔·格雷伯克,诅咒过命运的不公,诅咒过巫师的偏见与傲慢,诅咒过无法自控的兽形的自己… … 但当灾难的脚步真的临近的时候,一切激烈情绪都化为了一种茫然的虚无。

    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们能做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你需要帮忙疏散对角巷的群众,找个合理的借口让他们到时候迁到那个马尔福新建的商业街去。然后我呢,就是帮忙鉴定哪些物品可能因为震荡临近的活化而有危害,还有最重要的——”西里斯嘲讽地勾起了一边嘴角,他的声音是苦涩的肃穆,“保持守望,不要让群星失去方向。”

    布莱克自顾自地继续,“你有时候会不会觉得不公平——那些真正勇敢、善良、高尚的人就那么离开了,而那些愚蠢卑鄙又自私的小人,还好好地苟活在这个世上。为了他们的安全,我们还得保证他们一直对英雄的牺牲一无所知,他们就这样毫无代价地享受着他人牺牲的成果,还对我们其他的努力说三道四。”

    卢平默然,他不忍去看朋友的眼睛,只好暗暗倾斜视线,盯着那一堆乐器看。西里斯脚下的架子鼓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上悬挂的贝斯因缺乏保养而失去了光泽,墙壁上格言的喷漆在时光的冲刷下变得斑驳。他也许还记得那些文字,但写下它们时的心情呢,那些棱角分明的怪石,是否已在河流的冲刷中变成圆融的卵石了。

    “大脚板,也许守望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人类是一种善于遗忘的生物,这在有些时候是有利的,我们靠丢弃一些重负前行,但是我们必须铭记那些为了他人而奉献出自我的人们。即使邓布利多的理论佐证的方式一直是个谜,但他一向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渠道,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是正确的,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的灵魂因我们的疏漏而受到扭曲。”他认真地看着朋友浅灰色的眼睛,“况且,这也有助于我们自己保持清醒。”

    “也许你是对的”布莱克长叹一口气,“忘了我的牢骚吧月亮脸,我只是无法接受在其他成员开展行动的时候坐在家里无所事事——”

    卢平掩饰性地捂住了嘴,像是想要把露出的笑声伪装成咳嗽,“西里斯,你听起来像是个寂寞的空巢老人。”

    “嘿,兄弟,什么空巢老人?你可不能乱说,哈利和菲比圣诞节可还要回来呢!”西里斯不满地坐直了身体,收回翘在架子鼓上的双腿。他一边盘膝而坐,一边挥舞着双手“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昨天哈利和菲比去羊津大学报道了!他们今天应该已经开始上课了!”

    没等卢平回答,西里斯已经迫不及待地往下说“虽然昨天我因为要凤凰社开会不能去送他们,但是他们还是顺利自己乘坐麻瓜的地铁到了学校。真是好样的,比马尔福那家还需要派专车送的小子能干多了!”。

    “他们一向机灵。小时候我还抱过他们呢,”卢平边说边用双手比了一个长度,“现在居然都已经成年了。”

    “是啊,莱姆斯,时间过得真快。”

    “我记得他们七岁就把你藏在储藏室的花瓶找出来打碎,一年级夜游被抓,后面也闯了不少祸。现在竟然也可以稳重地去上学了。”卢平看着那双亮起来的灰眼睛,轻柔地说。

    “没错!虽然哈利那小子成绩算不上顶尖,但是他非常勇敢,惹祸的本事——”,布莱克滑下凳子,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也和我们一脉相承。菲比虽然胆子没他大,但也是个善良敏锐的孩子。要我说,整个霍格沃茨都找不出几个和他们一样优秀的年轻人!”

    “他们——他们就和他们的父辈一样”西里斯露出一个怀念的微笑,“勇敢善良,给身边人带来欢笑。”

    卢平认命地叹气,“你准备告诉孩子们过去的事了吗。”

    “没有,他们不需要知道。”西里斯不容置疑地说,背着手望向窗外,“过多的了解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我有时候为他们的勇敢善良而高兴——他们真不愧是詹姆的儿子,我弟弟的女儿。但有时候又觉得,他们愚蠢卑鄙又自私也不错,只要他们没有烦恼地好好活下去,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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