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一走,你们仨可得好好看着别院,莫要疏忽了!”李瑶兮站在码头上吩咐替她送行的无羁、无痕与无染。

    无染笑着答道:“小姐放心吧,有我们三个人在,能出什么问题?只是小姐下次再出去带上我们就好了。”

    此番话说出了无羁与无痕的心声,无羁叹道:“还是无染懂我,把我平日里不敢说的都说了,在下佩服!”

    无染“切”了一声,道:“也就是你才如此窝囊!”

    无羁一听,作势要打无染,道:“谁窝囊了?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啊!”无染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趁他们俩争执,李瑶兮赶忙跑到不远处的陈萍萍身边,挥手道:“走了啊!到时候写信联系!”

    李瑶兮推着陈萍萍的轮椅登上了河畔停靠着的大船,不禁觉得这船的豪华程度也不比泰坦尼克号差。她这般想着,嘴上问道:“萍萍,咱们这一路没有冰山吧?”

    “嗯?”陈萍萍皱眉,心道庆国地处南方,哪里有什么冰山?

    李瑶兮自顾自地道:“哦,我忘了,按理说南庆应该在秦岭淮河一线以南,河流无结冰期。”

    陈萍萍更加困惑,不过也没有理会李瑶兮偶尔蹦出来的他听不懂的词,因为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李瑶兮与他的这种奇怪的聊天方式。

    见陈萍萍不理她,李瑶兮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的身上,问道:“你们这儿的杭州也有西湖吗?”

    “是不是也有个断桥?”

    “有没有宋嫂鱼羹之类的?我还没喝够呢……还有龙井虾仁也很不错!嗯……等我想想还有什么……”

    “西湖是有的,至于什么断桥,我没有听说过。”

    “啊……”李瑶兮略感失望,本来她还想上去扮演一回白娘子,在现代上面总是挤满了游客,根本上不去。

    “萍萍,咱们这次是微服私访吗?”

    “至少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回乡这件事。”

    “萍萍你难道就不担心路上有人暗杀你吗?”

    “有影子在,你怕什么?”

    李瑶兮鼓着两颊,眨巴着一双星眸,樱唇微嘟,道:“你不忧心,我可是害怕有人贪恋我的美貌对我图谋不轨。”

    陈萍萍失笑,心想阿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不过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和灿若玫瑰的脸蛋,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下意识地开始思考鉴察院的什么刑罚适合那些胆大包天的人。

    见陈萍萍笑了,李瑶兮一边花痴她家院长的笑颜一边不服气地道:“笑什么!万一哪天我真被人抢走了,你可得踏着七彩祥云来追我。”

    陈萍萍为她正了正发间的珍珠簪,道:“我看谁敢。”

    大船终于缓缓离开了码头,只留李瑶兮手下那三位遥遥站在岸边不断地挥手,望着大船渐行渐远。

    李瑶兮裙衫迤逦,飞快地跑到甲板上,水袖扬起,一边挥手一边大喊道:“好———好———待———在———京———都!”

    “知道了小姐!”无痕应道。

    直到他们只能望见一个模糊的红影,三人才往回走。

    李瑶兮回到船舱中,却见陈萍萍轻叩着轮椅扶手,发出如竹子般的声音,正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李瑶兮提着裙裾小跑回来,陈萍萍回过神来,眼眸中泛上一丝暖意,连面部线条都明显柔和了许多。

    “想什么呢,我亲爱的院长大人?”李瑶兮把下巴顶在他的肩头,撒娇道。

    陈萍萍勉强笑了笑,还是像以往般纵容着女子的无礼,若有所思道:“也不知我离开了这么多年,那村子还是不是当年的模样。”

    “思乡了?”

    “也没有。”

    “哦,那就行,我就怕你也学那些诗人,一思乡就恨不得赋诗好几首。”

    “诗词歌赋这种东西,我一向没什么兴趣。”陈萍萍如实说道。

    “我就知道你没兴趣,还是理化生比较适合你。”李瑶兮叹息道。

    “何为理化生?”陈萍萍不解问道。

    “理化生,物理化学与生物也。”李瑶兮长叹道。“我觉得你很适合学。”

    她深信不疑,如果陈萍萍生在现代,一定会是个高冷的理科男。

    “萍萍,不如我们先规划一下到了杭州的旅行计划吧。”

    听着李瑶兮如糯米般软糯清甜的嗓音,陈萍萍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道:“咱们又不是去玩的。”

    李瑶兮也不相信陈萍萍忽然离京返乡只是为了省亲,自然还有事情要处理,于是说道:“不是去玩你带我干什么啊?”

    陈萍萍闻言微微挑眉,道:“哦?莫非你不想去?”

    “当然想去,萍萍你别误会哈。”李瑶兮赶忙解释道,讨好地说:“只要能和萍萍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啊。”

    这话确实不假,现在的李瑶兮满心满眼都是陈萍萍,坚持秉持着“萍萍去哪,我就去哪”的原则。

    “萍萍,咱们去甲板上看看好不好?”她要求道。

    “好。”陈萍萍宠溺地道。只要是李瑶兮想干的事儿,陈萍萍就会毫不犹豫地陪她去做。

    大船行驶得十分平稳,所以李瑶兮没费多大力气就推着轮椅上了甲板。望着开阔的江面,李瑶兮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对陈萍萍俏皮地道:“萍萍,此次去江南,我可绝对不会什么都自己掏钱的哦!”

    陈萍萍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眯着眼道:“没问题。”

    李瑶兮大喜,直接搂住他的脖子,道:“萍萍,我李瑶兮这辈子跟定你了。”

    陈萍萍轻咳一声,道:“那个,阿瑶你什么时候能矜持一点?”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阿瑶什么样子我都不嫌弃。”陈萍萍怕她又要生气,赶紧放下身为院长的尊严,小意说道。

    李瑶兮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萍萍,你果然是跟我混得时间长了了,越来越知道怎么哄小姑娘了。”

    “还不是和无羁他们学的。”

    “他们几个,也就无痕还稳重些,无羁和无染动不动就互怼。”

    她忽然一拍脑门,从轮椅旁弹起,眼睛瞪得老圆,对陈萍萍道:“诶萍萍你说,无羁他会不会喜欢无染啊!”

    不等陈萍萍回答,她自顾自地道:“这对CP我磕定了!回去我就催他们俩发糖!”

    “CP是什么?”

    李瑶兮倒也耐心,解释道:“Couple的意思,大概就是……情侣。”

    “阿瑶,你这样想你的下属真的好么……”

    “萍萍你放心,他们已经习惯我的……无耻了。”

    陈萍萍认可了李瑶兮有时候确实很无耻的事实。不过他到底跟不上李瑶兮属于现代的思路,开始没话找话道:“你好像很喜欢着红衣。”

    李瑶兮来京都快两个月,陈萍萍见她似乎一半时间都在穿红衣红裙,每次向他奔来时陈萍萍都不禁联想道一团移动的烈火,或者是一朵明艳娇俏还带刺的红玫瑰。

    “嗯,红衣多好看啊!”李瑶兮点头道。她确实喜欢着红色,包括但不限于火红、玫红、朱红、芙蓉色……

    她喜欢这样明亮而温暖的颜色,一如她的性格般,肆意而又明媚惊艳。

    陈萍萍扫视着她如水中红莲般绽开的裙摆,只觉她确实适合红衣。李瑶兮着红衣不似宫中贵妇般雍容,更不显妖娆妩媚,唯独彰显无限的活力与张扬。

    能将红衣穿得如此瑰丽张扬如似火玫瑰般的女子,陈萍萍当真是生平第一次见。他只是依稀记得曾经也有个女子穿着鹅黄色衣衫笑着叫他姐妹,还说萍萍这个名字很好听。

    “我不仅喜欢穿红色,还喜欢桃花和美食,喜欢看烟花,喜欢自己给自己化妆,还喜欢……嗯,对了,喜欢别人夸我是天下第一大美人。”李瑶兮连气都不带喘地一口气说下来,对已经听愣了的陈萍萍说道:“是不是听傻了?”

    陈萍萍运用自己高超的记忆能力,道:“好,我记住了。”

    喜欢烟花还不好办,回去就让老仆人寻来几车给李瑶兮当惊喜。陈萍萍想着。

    “对了,我还喜欢你。”李瑶兮忽然补了一句。

    “嗯?”陈萍萍对李瑶兮这忽然来袭的情话简直毫无招架之力,问道:“那我相对于别人夸你天下第一美,哪个更重要?”

    “当然是后者!”李瑶兮掷地有声,干脆地答道。

    陈萍萍脸色猛然阴沉下来,自己摇着轮椅就想回船舱。

    李瑶兮见状忙不迭地赶上去拉住轮椅,道:“萍萍你别走啊我开玩笑的!”

    陈萍萍停住轮椅,仍然背对着李瑶兮。

    “你不会还真生气了吧?”李瑶兮笑嘻嘻地问道。

    陈萍萍的声音犹如三尺寒冰般,答道:“那你还是早些离开我那破园子为好,省得被我耽误。”

    李瑶兮见他真生气了,才道大事不妙,一边腹诽着院长大人的喜怒无常一边小心翼翼地偷觎着他的脸色,心中直懊悔玩笑过了头。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唯一的声响就是江面漾起的层层叠叠的波浪。李瑶兮咽了口口水,忽然计上心来,径直两步跑到甲板上的护栏旁,一条腿跨越过去伸在船外,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喊道:“也罢!既然院长都如此说了,小女子今后也无脸见人,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做个了断!”

    陈萍萍霍然抬首,本能地伸手想要阻止李瑶兮的“自杀行为”。但随即他便冷静下来,平淡地抬眉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不忘提醒道:“等船再行一会,水更深。”

    李瑶兮气得咬牙切齿,好看的琼鼻都皱了起来。她万没想到自己玩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也不管用,望着陈萍萍脸上微嘲的笑容,决定还是赶紧撒娇卖萌比较好。

    她一个利索的高抬腿把左腿收回来,顺势屁颠屁颠地跑到轮椅旁边蹲下,把头埋在陈萍萍膝上的羊毛毯中,用她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娇软的嗓音唤道:“萍萍~”

    强忍住内心尴尬到想骂娘的心情,李瑶兮还不忘蹭了蹭那张柔软的羊毛毯,飞快地眨了眨眼睛,道:“在我心里你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

    陈萍萍先是错愕,然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认真卖萌的李瑶兮,半晌竟一扫之前阴沉的神色,勾唇笑了起来。除却眼底的冷冽,他丝毫不似传言般可怖,反倒像个寻常人家的男子。

    李瑶兮迷茫地抬起头,贝齿轻咬着檀唇,却只见陈萍萍笑得眉眼弯弯,不禁有些沉沦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陈萍萍止住笑,依旧含笑问道:“怎么看呆了?”

    “还能为什么呀,因为你笑起来太好看了呗。”李瑶兮痴痴答道。

    她曾经无数次描摹出他眉眼含笑的模样,午夜梦回时也曾奢望这笑是赠予她的。

    如今她就蹲在陈萍萍面前,亲眼见到他的笑意。陈萍萍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是万年雪舞冰封的冰原边缘处忽然生出的嫩绿色的小草,虽然颤颤巍巍的,却依然令人眼前一亮,在感受到无尽惊喜与欢愉的同时怦然心动。

    “不生气了?”李瑶兮问道。

    陈萍萍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想着刚刚她假装欲要跳河威胁他的可爱模样,不禁微笑着答道:“我要是再生气,岂不是对不起你刚才费力扮可爱逗我笑?”

    “谁逗你笑了?再说了,本姑娘天生就很可爱好不好?”李瑶兮嗔怪地看着陈萍萍,争辩道。话虽如此,她还是很享受被陈萍萍摸头的感觉,又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陈萍萍几根修长瘦削的手指在李瑶兮的满头青丝上轻柔拂过,触到她头上澄澈玲珑的八宝玉簪,感受着手心的微凉触感,越发觉得李瑶兮真真是可爱不已,毕竟世上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总是一脸认真地说自己容颜倾国倾城的女子。

    陈萍萍猛然发现,自己似乎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李瑶兮一点,甚至明知这份情感可能不会有结果也还是似飞蛾般执意去扑火。

    殊不知,李瑶兮早已是他的头号爱慕者了。

    “萍萍,你听说过泰坦尼克号吗?”李瑶兮仰着头问道。

    “没有。”陈萍萍不出所料地回答道。

    李瑶兮失望地道:“哦,我以为叶轻眉给你讲过。”

    陈萍萍抚摸李瑶兮头顶的手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抬眸直直盯着她的双眼,轻声问道:“你……知道小叶子?”

    李瑶兮笑语盈盈,眸若秋水般宁静含笑,道:“我一直知道,你还想瞒本姑娘多久?”

    陈萍萍只是望向波涛微动的江面,亦或说是望着遥远的天际,目光似沉似醉,眸中扬起一丝追忆神色,仿佛看见了那年澹州的一叶扁舟,良久才道:“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我知道。”李瑶兮轻声呢喃道。

    “其实她的性格与你相似。”

    李瑶兮略有些错愕,脱口问道:“不是我与她相似么?”

    对于叶轻眉,她一直在感到亲切的同时怀有一丝丝嫉妒与醋意———当然,只是一丝丝而已。

    在现代看多了替身文学,她总是隐隐担心陈萍萍会不会也把自己当作叶轻眉的替身看待,毕竟她们两个在某些事上真的很像。

    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陈萍萍温声宽慰道:“放心,在我心里你就是你。”

    听见这句话,李瑶兮提着的一颗心当即放了下来,竟还有些小小的感动。她吸了吸鼻子,微声嘟囔道:“陈萍萍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出来。”

    陈萍萍笑了一下,李瑶兮却看不清那笑容是否苦涩。

    “别忘了我是他们口中的暗夜之王,这种事情还不容易。”

    “真希望她还活着……这样我至少不会这么孤独。”

    李瑶兮其实很想与叶轻眉做个伴,毕竟她们俩也算是老乡,彼此还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让对方不那么寂寞。

    虽然有陈萍萍与落花别院的三人相伴,可李瑶兮身体里毕竟是21世纪的灵魂,有些事这里的人们永远无法与她共情。

    “若她还在,必定能与你谈得来。”陈萍萍说道。“你们都是活泼张扬的性子,明明那么嚣张又任性,偏偏还让人喜欢。”

    李瑶兮深以为然,道:“那确实和我很像。”

    “她初进京都时,就把京都守备叶重打了一顿。”陈萍萍似乎回忆起了这一幕一般,唇角绽起微笑,道:“倒是颇有去年初雪时你在京都肆意纵马的嚣张气势。”

    李瑶兮想到自己去年冬天初遇陈萍萍的场景,不禁促狭笑道:“谁能想到我好好骑着马却偏偏撞见你的马车!”

    “我也诧异你居然不给我让路。”陈萍萍回忆道。

    “我凭什么让!”李瑶兮笑声如银铃,说道。“旁人皆惧你如鬼神,本姑娘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江涛拍岸,船橹轻摇,李瑶兮凭栏而靠,忽然静静道:“你是不是很想她?”

    陈萍萍默然。

    “你一定很想她。”李瑶兮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呢也不是什么重生文的恶毒女配,不会介意你有个白月光什么的啦!哦对了我忘了,你们明明是好姐妹。”

    陈萍萍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你还真的是……知无不言啊。”

    “唉,有你这样一个姐妹一定很幸福啊,又暖心又霸气。”

    “阿瑶!”陈萍萍终于忍不住唤道。“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怎么?你害羞了?”李瑶兮差点笑出泪花,又道:“本姑娘呢就是这么口无遮拦,让院长见笑啦!”

    想想二十年前的陈萍萍与叶轻眉姐妹相称的模样,李瑶兮就莫名觉得好笑。

    见陈萍萍耳根都红了,李瑶兮嘻嘻笑着说道:“不过我看无羁和无痕也挺像我的男闺蜜的,你呀可以和他们俩交流交流经验。”

    陈萍萍欲要反驳,却见影子似一道黑影般“飘”过来,单刀直入道:“有人今晚子时要包围我们。”

    陈萍萍淡淡抬了下眼皮,语气平淡无比,仿佛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鸡毛蒜皮的琐事,道:“身份?”

    影子语速极快,流畅回道:“附近的山贼,不过院里暗中调查了,实为北齐暗探,在此处隐匿已有两年。”

    “让六处的做好准备,只留最上层的,其余那些小杂碎……都处理了就行。”

    影子沉默躬身,然后头也不回地“飘”回了船舱。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陈萍萍道,“只是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李瑶兮见陈萍萍运筹帷幄,心下踏实下来,浅笑道:“但愿今晚不要被吵醒,本姑娘还要睡美容觉。”

    “你不害怕?”

    “刚才有一点,不过有你在呢,我怕什么?我可不相信你连一伙敌国探子都解决不了。”

    陈萍萍舒展了眉头,沉声道:“你安心即可,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李瑶兮闻言微羞,急忙低头掩饰脸颊泛起的红晕,道:“我放心得很!倒是你,可别怪本姑娘睡得太沉!”

    陈萍萍见她没有被吓到,心下稍安,亦不再提及此事。

    李瑶兮双手轻拢于袖中,蓦地抬首对陈萍萍绽开笑颜,一双饱盛星光的眸子弯成了新月,道:“萍萍,等到了杭州,你带我好好游览一下好不好呀?”

    陈萍萍失笑道:“都给你当了这么多回导游,自然也不差这一回。”

    “那就说定啦!”李瑶兮欢脱说道。

    江面上微风渐起,虽是盛春暖风,早就不再带来冷意,但却也拂得人心头烦躁。李瑶兮推着轮椅回到船舱,只留给两岸青山一个明丽的红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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