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吃了个便饭，闻时和荐云雪便朝着南山出发了。跟赵老板那边本来就已经摊牌了，所以现在回去撞上了也无所谓，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其他人还蒙在鼓里，就算隐隐猜出了什么，他们也不想将猜测坐实。
好在北山那边已经正常运转，南山这边人潮不再有那么的多，他们一回来就直奔了冷冻室。
唯一有希望的地方就在冷冻室里了。
冷冻室内，还是和以前一样，陈旧又破烂，灯开了跟没开也没两样，昏暗的灯光仿佛将整间屋子笼在雾中，倒有几分像是孤魂游荡在迷雾中的感觉。
闻时没有废话，右手轻车熟路地一个个打开冰柜门，左手握着的手机里是网上查到的凌斌照片。
荐云雪也没有闲着，按着顺序一个又一个地抽开，以防漏掉他们之前没有打开过的。
要放在正常人在冷冻室里找尸体简直就是发疯了，不仅需要把隔层一个个打开，还需要将包裹尸体的纸膜掀开，最后看到各色因为冷冻而变形的面孔。
好在他们一个是面对死人已经能够谈笑风生的警察，一个是见尸体如家常便饭的入殓师，面对尸体有着天然的麻木和淡然。
闻时的记忆力是极好的，他撇开了之前为了找丁建发时而打开过的冻格，把没有翻开过的一一打开，荐云雪在旁边举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一束冷白的细光缠绕着她的手心再直直地打在闻时的手上。
翻了其他的格子，但是没有。
闻时一时有些卡壳，在追这件案子以来，接二连三的顺利让他以为事情本就这样简单，他好似看到真相现在就在眼前，冷眼嘲讽他，讥笑他，让他不要那样想当然。
荐云雪看着最后一格被闻时拉出来的尸体，稍微用了些力，把冻格又推了进去，开口道，“或许不是送到了南山呢？”
“我们之前太笃定了。”荐云雪呼出的空气在电筒灯光前形成一片小小的雾霭。
“但是，除了这儿，还能放到哪儿去呢？”闻时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漏掉了什么。
一个人的尸体不是个什么物件，要想做到彻底消息根本就不可能，李光烨他们当时没有把尸体直接扔掉处理，而是直接带走，那么尸体肯定不会凭空消失。
荐云雪正在思考之际，握在手上的手机传来几声震动，她打开看到是万茗的手机号，马上接了起来。
“喂。”
“你们那边有进展吗？”万茗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了出来。
“有，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谈谈。”荐云雪这两天没联系万茗，本来想着这次逮条大鱼后再和万茗说说，但是这边没有找到凌斌的尸体，使得计划落了空。
“李光悦同意和我们合作了。”万茗开门见山。
“这么快？”荐云雪微微蹙了蹙眉，她疑心李光悦有什么阴谋。
万茗直接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心里很清楚，只有干倒李光烨和李裕成，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荐云雪微微点头，其实把她放在李光悦的境遇之下，要是被她找到机会也会狠狠反击。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两天后。”万茗算了下自己的值班时间，她必须要和他们见一面，再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好。”荐云雪说完挂了电话。
不用她再转述一遍，四下一片寂静中闻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荐云雪冲着闻时一笑，虽然这边没有找到凌斌的尸体，但是万茗那边有了新的突破，也不算枉费。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荐云雪问道，“凌斌的尸体没找到，严满生那边的线索就暂时搁置了，丁琳琳那边的跟踪想必也没来得那么快。”
“找宋巍。”闻时沉声道，对没找到凌斌的尸体也没有多失落，尸体是死的，但是活人还是在的，更何况他们的阵营中还加入了李光悦。
荐云雪点了点头，目前跟他们父子二人有关系的人员都要一一列出，一个接一个地找，总会有线索的，又接着说道，“我明天不能陪你了，我不在活就没人干了。”虽然尸体的数量没上个月那么多，但是还是有不少，这里就她一个入殓师，积压太多尸体，不能让人往生，她看着也难受。
“嗯。”闻时也没有打算让她继续跟着，他偶尔请几天假，只要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同事还能顶上，她这儿可就不行了，独她一个人，赵老板真是会精打细算。
闻时和荐云雪走出冷冻室，他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宋巍，有什么事及时和你联系。”
“好。”荐云雪答得轻松，毕竟心理觉得还好也没有在一起长久，这样分别也不算太难受。
闻时把她送到了门口后转身走去，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分别的言语要讲，因为心里都知道他们还会再见。
回南源的路上，对于凌斌的尸体，闻时仍百思不得解，排除严满生撒谎的可能，南山火葬场就绝对是藏尸的第一个选地。把尸体带出南源的可能性几乎忽略不计，路上大大小小的检查，要是碰上一个，打开后备箱就能发现尸体，这样的做法太冒险，像李光烨这种惯犯，尽管再无法无天，也不会选择带着具尸体招摇的。
但如果是凌斌压根没死呢？
刚想到这儿，闻时正驶出小路，一条笔直通往南源的公路出现在眼前，前方正堵了几辆车，好像是个追尾事故。
闻时没有那么赶时间，望着被车塞满的前方，他下了车朝着挤在一团的车走去。
“什么事？”闻时站在几辆车的前面，微微扫了眼，祸及四辆车的事故，看追尾情况来说，责任应该是分明的。
但是追尾别人的人气势汹汹，好似自己的过错但却不肯罢休。
“你谁啊你？”追尾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个子小音量倒是不小，看着闻时插手，马上张口问道。
“警察。”闻时站在几辆车的面前，没多废话，就算不赶时间，但时间也不想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听到警察两个字，小个子男马上换了副嘴脸，利索地掏出烟，“大哥抽烟，来大哥抽根华子。”嚣张气焰来无影去无踪，小个子男人去做变脸倒是一绝。
“你们这怎么回事？”闻时瞥了眼这堵住路的四辆车。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
“你闭嘴，他们说。”闻时看了眼前面被追尾的车辆，里面坐着的是一对情侣。
“我们好好开着车，他从后面来撞了我们，我一时紧张不小心又别到了旁边的车。”说话的男人白胖，他身旁的女人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抓着男人的手。
“警察同志，那我必须插上一句了啊，我不是故意撞他们的啊，这女的把我甩了后又和别人好上了，我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啊。”小个子男的狰狞面目又露了出来，说的时候微微垫脚，像是在给自己壮声势。
“我都不认识你。”女人在一旁小声辩驳，闻时从业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她应该是在说谎。
“不认识，别以为你整了容就换了个人了，你化成灰老子都认得你。”
听着男子这样一说，闻时目光游移到女人脸上，虽然天天和人打交道，但是在整容这方面确实是碰到了盲区。
“你也别闹，追尾你肯定是全责，你追尾引起的事故祸及的几辆车也得你赔。”
“警察同志，我可是有原因的。”小个子男的还是抓住不放，可能是看着女人旁边还有个男人，心里盘算了自己的身高和力气都打不赢就也放弃了，只在不断地重复。
闻时也没他胡扯，倒是在心里想，要是荐云雪在这儿，是不是就能一眼能够分辨女人是不是整了容，这可是她的专长啊。
思绪脩忽飘远，闻时忽然怔住，在整容这两个字面前定住，之前接了他们的报警的警察也正好来到，把他叫醒回来。
“整容。”闻时喃喃，转身跳上了自己的车，七拐八拐从车流中拐了出去，掉头，重新驶上南山的路。
小个子男人见他看见警察就跑，又想起刚刚闻时没有出示任何证件，而是看他的气势和派头就相信了他是警察，当下不由生疑，在他发动机产生的尾气中怒吼道，“老子撞了鬼，你是个假的。”
闻时听不见了，他坐在车上，马上给荐云雪打了电话，“云雪，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我们再去一趟冻室。”
好在北山那边已经正常运转，南山这边人潮不再有那么的多，他们一回来就直奔了冷冻室。
唯一有希望的地方就在冷冻室里了。
冷冻室内，还是和以前一样，陈旧又破烂，灯开了跟没开也没两样，昏暗的灯光仿佛将整间屋子笼在雾中，倒有几分像是孤魂游荡在迷雾中的感觉。
闻时没有废话，右手轻车熟路地一个个打开冰柜门，左手握着的手机里是网上查到的凌斌照片。
荐云雪也没有闲着，按着顺序一个又一个地抽开，以防漏掉他们之前没有打开过的。
要放在正常人在冷冻室里找尸体简直就是发疯了，不仅需要把隔层一个个打开，还需要将包裹尸体的纸膜掀开，最后看到各色因为冷冻而变形的面孔。
好在他们一个是面对死人已经能够谈笑风生的警察，一个是见尸体如家常便饭的入殓师，面对尸体有着天然的麻木和淡然。
闻时的记忆力是极好的，他撇开了之前为了找丁建发时而打开过的冻格，把没有翻开过的一一打开，荐云雪在旁边举着一个小小的手电筒，一束冷白的细光缠绕着她的手心再直直地打在闻时的手上。
翻了其他的格子，但是没有。
闻时一时有些卡壳，在追这件案子以来，接二连三的顺利让他以为事情本就这样简单，他好似看到真相现在就在眼前，冷眼嘲讽他，讥笑他，让他不要那样想当然。
荐云雪看着最后一格被闻时拉出来的尸体，稍微用了些力，把冻格又推了进去，开口道，“或许不是送到了南山呢？”
“我们之前太笃定了。”荐云雪呼出的空气在电筒灯光前形成一片小小的雾霭。
“但是，除了这儿，还能放到哪儿去呢？”闻时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漏掉了什么。
一个人的尸体不是个什么物件，要想做到彻底消息根本就不可能，李光烨他们当时没有把尸体直接扔掉处理，而是直接带走，那么尸体肯定不会凭空消失。
荐云雪正在思考之际，握在手上的手机传来几声震动，她打开看到是万茗的手机号，马上接了起来。
“喂。”
“你们那边有进展吗？”万茗的声音从手机的另一边传了出来。
“有，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谈谈。”荐云雪这两天没联系万茗，本来想着这次逮条大鱼后再和万茗说说，但是这边没有找到凌斌的尸体，使得计划落了空。
“李光悦同意和我们合作了。”万茗开门见山。
“这么快？”荐云雪微微蹙了蹙眉，她疑心李光悦有什么阴谋。
万茗直接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她心里很清楚，只有干倒李光烨和李裕成，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荐云雪微微点头，其实把她放在李光悦的境遇之下，要是被她找到机会也会狠狠反击。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两天后。”万茗算了下自己的值班时间，她必须要和他们见一面，再做出下一步的决定。
“好。”荐云雪说完挂了电话。
不用她再转述一遍，四下一片寂静中闻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荐云雪冲着闻时一笑，虽然这边没有找到凌斌的尸体，但是万茗那边有了新的突破，也不算枉费。
“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荐云雪问道，“凌斌的尸体没找到，严满生那边的线索就暂时搁置了，丁琳琳那边的跟踪想必也没来得那么快。”
“找宋巍。”闻时沉声道，对没找到凌斌的尸体也没有多失落，尸体是死的，但是活人还是在的，更何况他们的阵营中还加入了李光悦。
荐云雪点了点头，目前跟他们父子二人有关系的人员都要一一列出，一个接一个地找，总会有线索的，又接着说道，“我明天不能陪你了，我不在活就没人干了。”虽然尸体的数量没上个月那么多，但是还是有不少，这里就她一个入殓师，积压太多尸体，不能让人往生，她看着也难受。
“嗯。”闻时也没有打算让她继续跟着，他偶尔请几天假，只要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同事还能顶上，她这儿可就不行了，独她一个人，赵老板真是会精打细算。
闻时和荐云雪走出冷冻室，他想了想道，“那我现在就去找宋巍，有什么事及时和你联系。”
“好。”荐云雪答得轻松，毕竟心理觉得还好也没有在一起长久，这样分别也不算太难受。
闻时把她送到了门口后转身走去，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分别的言语要讲，因为心里都知道他们还会再见。
回南源的路上，对于凌斌的尸体，闻时仍百思不得解，排除严满生撒谎的可能，南山火葬场就绝对是藏尸的第一个选地。把尸体带出南源的可能性几乎忽略不计，路上大大小小的检查，要是碰上一个，打开后备箱就能发现尸体，这样的做法太冒险，像李光烨这种惯犯，尽管再无法无天，也不会选择带着具尸体招摇的。
但如果是凌斌压根没死呢？
刚想到这儿，闻时正驶出小路，一条笔直通往南源的公路出现在眼前，前方正堵了几辆车，好像是个追尾事故。
闻时没有那么赶时间，望着被车塞满的前方，他下了车朝着挤在一团的车走去。
“什么事？”闻时站在几辆车的前面，微微扫了眼，祸及四辆车的事故，看追尾情况来说，责任应该是分明的。
但是追尾别人的人气势汹汹，好似自己的过错但却不肯罢休。
“你谁啊你？”追尾的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个子小音量倒是不小，看着闻时插手，马上张口问道。
“警察。”闻时站在几辆车的面前，没多废话，就算不赶时间，但时间也不想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听到警察两个字，小个子男马上换了副嘴脸，利索地掏出烟，“大哥抽烟，来大哥抽根华子。”嚣张气焰来无影去无踪，小个子男人去做变脸倒是一绝。
“你们这怎么回事？”闻时瞥了眼这堵住路的四辆车。
“警察同志，你听我说……”
“你闭嘴，他们说。”闻时看了眼前面被追尾的车辆，里面坐着的是一对情侣。
“我们好好开着车，他从后面来撞了我们，我一时紧张不小心又别到了旁边的车。”说话的男人白胖，他身旁的女人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抓着男人的手。
“警察同志，那我必须插上一句了啊，我不是故意撞他们的啊，这女的把我甩了后又和别人好上了，我可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啊。”小个子男的狰狞面目又露了出来，说的时候微微垫脚，像是在给自己壮声势。
“我都不认识你。”女人在一旁小声辩驳，闻时从业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她应该是在说谎。
“不认识，别以为你整了容就换了个人了，你化成灰老子都认得你。”
听着男子这样一说，闻时目光游移到女人脸上，虽然天天和人打交道，但是在整容这方面确实是碰到了盲区。
“你也别闹，追尾你肯定是全责，你追尾引起的事故祸及的几辆车也得你赔。”
“警察同志，我可是有原因的。”小个子男的还是抓住不放，可能是看着女人旁边还有个男人，心里盘算了自己的身高和力气都打不赢就也放弃了，只在不断地重复。
闻时也没他胡扯，倒是在心里想，要是荐云雪在这儿，是不是就能一眼能够分辨女人是不是整了容，这可是她的专长啊。
思绪脩忽飘远，闻时忽然怔住，在整容这两个字面前定住，之前接了他们的报警的警察也正好来到，把他叫醒回来。
“整容。”闻时喃喃，转身跳上了自己的车，七拐八拐从车流中拐了出去，掉头，重新驶上南山的路。
小个子男人见他看见警察就跑，又想起刚刚闻时没有出示任何证件，而是看他的气势和派头就相信了他是警察，当下不由生疑，在他发动机产生的尾气中怒吼道，“老子撞了鬼，你是个假的。”
闻时听不见了，他坐在车上，马上给荐云雪打了电话，“云雪，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我们再去一趟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