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滚开啊，那个嘴型！”
“才不是，以我多年经验，应该是垃圾才对！”
“说实话，我很久没看到博士她那么生气了，不过也是，这群记者真的太过分了，在研究所这边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博士家楼下去了，是不是还打算直接破门而入啊？”
“要我说，博士才冤枉呢，她是天之骄子，前途光明一片坦途的冯让清耶！何必为了个Omega断送前程？对了，之前不是说那个Omega是唐局长的关系吗，怎么大家都在关心他和博士的关系啊？”
“唉，你这就不懂了，□□关系才最吸引眼球了……不仅曾经是固定伴侣的关系，甚至在犯案后突发易感期，不得不求助自己的alpha，等到易感期结束，恢复理智后，立刻拔枪相向，胁迫alpha帮助自己逃亡！而且！最刺激的是，最后竟然真的动手了！哇靠，太刺激了……”
小杨举着筷子绘声绘色地形容，陈工听得入神。两个人完全没在意身后有人走近……
“你们在聊什么？”
“嚯！”小杨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他惊骇回头，看见冯让清脸色平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陈工忙笑，“博士，今天也吃食堂？”
“嗯。”
小杨尬笑两声，“博士，你很久没来吃食堂了吧？最近菜色有进步，尤其是鸡腿，来来，博士，你要不要尝尝这个鸡腿，我没动过的，真的好吃，给你……”
冯让清默默把盘子移走，“不必。”
小杨站起来，冲陈工比了个眼色，“我去拿双新筷子，一会儿回。”
陈工忍了一会，才问：“博士，你还好吧？”
“没事。”
“伤口还痛吗？”
冯让清斜眼看了她一下，“想问什么？”
“没什么。”陈工摆了摆手，“就是，唉！博士，我真替你不值！”
“为什么？”
“你对那个Omega多好啊，你那么爱他……”
爱？冯让清怔愣了片刻，随即笑笑。
未等她开口，陈工安慰她道，“但也没办法，爱这种事，总是容易被辜负的！我啊，也曾是深受情伤啊……对了，我这边有几个资源，也是年下清纯小奶狗型，博士有没有兴趣看看？古人云，忘记情伤最快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
说的什么鬼话啊。冯让清哑然失笑，虽然荒唐，但也知道陈工是想安慰她，故而也没出言反驳这份好意。
要是储真知道自己竟然在这里浏览Omega的照片，该是醋坛子要翻了吧？
“再说吧。”冯让清阻止她翻阅手机相册的动作，“我下午要去造船厂一趟，你有什么文件要我带过去吗？如果有，提前给我。”
拿了新筷子走过来的小杨惊讶地看着他，“博士，这么巧？”
“什么？”
“最近安全局不是在那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吗？搞得路都封闭了，我刚跑了两项数据要送到厂里去，正发愁呢。”
冯让清说：“是的，我就是去协助搜索的。”
小杨自知失言，把嘴一捂，刚拿的新筷子又掉在地上……他看了眼冯让清，又看了眼陈工，慌张地撤退，“抱歉……我再去拿双新筷子！”
下午，冯让清驱车前往造船厂。
距离工厂三公里处的路口已经布下严密的交通管制，她落窗出示安全局给她的通行证，顺利进入。
距离工厂两公里处，冯让清看到不少警车正停在路边。
一公里处，冯让清的车子被拦下，她不得不下车步行前往。
造船厂地处密西河下游，被一片繁茂的森林环绕。因为位置偏僻，平时鲜少有人来。
造船厂的选址并不是冯让清决定的，她也没有参与过决策。但是当她来到这里，就立刻了然。因为这里同样是星系建设初期的监狱旧址，后来监狱搬到了其他星球上。
这里便荒废了。
其建筑的坚固程度，用来做秘密研发飞船的工厂再合适不过了。
冯让清一路走着，留意她的人并不多。
繁茂的森林在日光下透露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森严，在林荫下，黑暗现形，想藏住一个人，看上去并不算困难。
那么，如果储真逃进了造船厂里呢？
当时的那段监控并没有拍到全貌，储真消失在画面外，极大可能进入了森林，而非造船厂，因为……
“冯，你来了。”唐铭凯站在工厂门口，看见冯让清立刻迎了上来。
刚才，他正被一群警员围着，研究周围的地图。
正中心，正是这座造船厂，但是内部的构造，属于高度机密，他的权限无法进入。‘
没错，在这样严苛地进出条件下，储真几乎完全没有可能进入。
冯让清后退两步，戒备地看着他。接触到唐铭凯的眼神后，她尬笑两声，“唐局长，不好意思，我只是有阴影了，还望理解。”
无视她话语里的嘲讽，唐铭凯说：“没事，还麻烦你今天带我参观一下，了解下内部构造，如果后面一直无法找到储真，我们会向上再申请搜索令。”
冯让清伸了伸手，“那……局长，请吧？”
唐铭凯颔首，跟在她身后进入造船厂。
——这座严密的，如同铁盒般的地方。
被允许进入工厂的，只有唐铭凯一个人。
虽然冯让清在舆论上受到了极大的波及，但是从法律层面来讲，她依旧清白，这也是张逸云能够迅速有效地将她带离安全局的原因。
所以此时，她和唐铭凯一前一后行走在工厂的水泥大路上，并没有人感到意外。
“当时环调署给你提供了三个人候选可以带你参观，你都拒绝了，并指名道姓地要求我，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找我麻烦？”冯让清低声说，她的目光向前，表情冷淡，如果不是嘴巴一开一合，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出声。
唐铭凯也和她一样，只是平静地张了张口，“没有，只是考虑到对你更熟悉，任务会进展得更顺利。”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所以，你找我也没用。”冯让清微笑着指着前方，“局长，这里就是加工厂了，你可以看下，我不认为凶手会在这里噢，因为进出都需要精密识别。”
唐铭凯说：“是吗？方便带我看看吗？”
“好的，请跟我来。”冯让清说完，嘴角一挂，快步走到加工厂门口，穿过门的时候，数百道激光落下来，上上下下将她扫描了个遍。
“欢迎您，冯博士。”机械音从屏幕中传来，上面显示“确认”两个字。
“唐局长，试下工厂的安保措施吧？我想这才能打消你的疑虑。”
冯让清热情地招呼他。
唐铭凯不疑有它，上前站在门下，激光接触到他的一刹那，警报声响起，唐铭凯吃痛地捂住胸口，千分之一秒内反应过来，往后翻滚，定在门外。
他透过变为红色的激光阵看向门内的冯让清，那个笑容实在刺眼。
胸口的灼烧感终于退去一些，他感受到自己的鼻腔中有东西流过，用手指一抹，竟然是流鼻血了。
唐铭凯想要站起来，双腿发软，颤颤地半蹲着。
冯让清从门内走出，微微弯腰伸出手，“好意”地将唐铭凯扶起。
“如何？”她笑容可掬地问。
“你以为自己能把他藏得住？”唐铭凯咬紧后槽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冯让清耸了耸肩膀。
“他在看。”唐铭凯站起来，他靠在冯让清身上，因为激光造成的内伤，让他虚弱许多，他喘着粗气，哑声道，“逃不走的，冯。别妄想了。”
冯让清面无表情地将唐铭凯推开，“唐局长，看来你还没看够啊。我们再往前走走吧，嗯……下一个，我带你看看我们的仓库。”
她和唐铭凯擦肩而过。
“他不是梁奕维，这是个圈套。你是目标。”唐铭凯转身，拉住冯让清的手腕，“你想去哪里，不要去死……”他哽咽了一下，“信我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冯让清将他的手甩开，“我说过了吧，我不会再相信你。”她恶狠狠地看着唐铭凯，“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杀了我，就信我吗？”唐铭凯悲戚地望着她，“那好……反正我这条命也不值钱……”
话语随风吹散了，冯让清并没有听见。
-
叮铃铃——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摇晃。
唐铭凯推门而入。
“一杯黑咖，六份加浓，谢谢。”
服务员看向他，微笑道，“噢……这个做起来有点麻烦呢，方便跟我到里面等待吗？”
唐铭凯颔首，跟随入内。
服务员推开工作间的门，在一人高的保险柜柜门上输入密码，咔哒一声，柜门打开，服务员伸手示意，“皈依者，麻烦入内吧，主在等你。”
他的笑容虽然温和，却有抹不去的诡异之色。
唐铭凯没有在意，而是弯腰钻入保险柜，里面连通着一条密道，经过近五分钟，他终于从这条狭窄的通道走出。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摇曳的烛光。
这是一处地下室，占地约五十多平，不算太大。现在，聚集在这里的约有二三十人，正交头接耳，或焦躁地垂首左右踱步。
他们都在等待。
他们都是皈依者。
有人走到宣讲台上，唐铭凯站在人群的最末端，抬头看过去，那人他见过。
曾在对抗室中，自己击败了他二十次，造成了十八处严重伤，最后一次，这人冷笑着催促他，“快点，快点杀了我。”
他没动手，扔下了武器。
于是他被判不合格。
是使徒吧。在训练营中担任教官，以痛苦明志，以死完成最后的皈依。
使徒高声念下终结派的口号：“主让我们毁灭！”
“死亡是世界的新生！”
“我们是蛀虫！”
台下的皈依者振臂跟念。
唐铭凯把头埋得更低。
这是一场理智的献祭，唐铭凯再次无比确认，能够存在在这里的，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以，他也是。
他扯着嘴唇发出一声嗤笑。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您来了。”
唐铭凯侧目看他，又是个熟面孔。
原来他们早在训练营中，就已经被这么荒唐的思想笼罩。
因为他们极度地渴望活下去，于是在训练营的折磨中挣扎着，残喘着；但迎接他们的最后归途，竟然是以死亡为目标的终结派。
在这之中，维系着两方的那位造物主，一定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他到底要求生，还是要求死？
唐铭凯随之进入另一处暗道，这条通道不算太长，他很快见到了光。
那人，就坐在那里，好像与一切恐怖隔绝。
“唐局长，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伦理研讨会呢，真是好久不见啊。”
唐铭凯的心头微颤，随之一紧。他单膝跪地，恭敬地称呼，“是的，主。”
赵显坐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手肘撑在座椅把手上，支着自己的半边脸颊。他微笑着看向唐铭凯，露出欣慰的神色。
“好了，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吧？让我好好听听。”
他的语气，温柔得好像在宠溺自己最满意的孩子。
“才不是，以我多年经验，应该是垃圾才对！”
“说实话，我很久没看到博士她那么生气了，不过也是，这群记者真的太过分了，在研究所这边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博士家楼下去了，是不是还打算直接破门而入啊？”
“要我说，博士才冤枉呢，她是天之骄子，前途光明一片坦途的冯让清耶！何必为了个Omega断送前程？对了，之前不是说那个Omega是唐局长的关系吗，怎么大家都在关心他和博士的关系啊？”
“唉，你这就不懂了，□□关系才最吸引眼球了……不仅曾经是固定伴侣的关系，甚至在犯案后突发易感期，不得不求助自己的alpha，等到易感期结束，恢复理智后，立刻拔枪相向，胁迫alpha帮助自己逃亡！而且！最刺激的是，最后竟然真的动手了！哇靠，太刺激了……”
小杨举着筷子绘声绘色地形容，陈工听得入神。两个人完全没在意身后有人走近……
“你们在聊什么？”
“嚯！”小杨手里的筷子掉到地上，他惊骇回头，看见冯让清脸色平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陈工忙笑，“博士，今天也吃食堂？”
“嗯。”
小杨尬笑两声，“博士，你很久没来吃食堂了吧？最近菜色有进步，尤其是鸡腿，来来，博士，你要不要尝尝这个鸡腿，我没动过的，真的好吃，给你……”
冯让清默默把盘子移走，“不必。”
小杨站起来，冲陈工比了个眼色，“我去拿双新筷子，一会儿回。”
陈工忍了一会，才问：“博士，你还好吧？”
“没事。”
“伤口还痛吗？”
冯让清斜眼看了她一下，“想问什么？”
“没什么。”陈工摆了摆手，“就是，唉！博士，我真替你不值！”
“为什么？”
“你对那个Omega多好啊，你那么爱他……”
爱？冯让清怔愣了片刻，随即笑笑。
未等她开口，陈工安慰她道，“但也没办法，爱这种事，总是容易被辜负的！我啊，也曾是深受情伤啊……对了，我这边有几个资源，也是年下清纯小奶狗型，博士有没有兴趣看看？古人云，忘记情伤最快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
说的什么鬼话啊。冯让清哑然失笑，虽然荒唐，但也知道陈工是想安慰她，故而也没出言反驳这份好意。
要是储真知道自己竟然在这里浏览Omega的照片，该是醋坛子要翻了吧？
“再说吧。”冯让清阻止她翻阅手机相册的动作，“我下午要去造船厂一趟，你有什么文件要我带过去吗？如果有，提前给我。”
拿了新筷子走过来的小杨惊讶地看着他，“博士，这么巧？”
“什么？”
“最近安全局不是在那里进行地毯式搜索吗？搞得路都封闭了，我刚跑了两项数据要送到厂里去，正发愁呢。”
冯让清说：“是的，我就是去协助搜索的。”
小杨自知失言，把嘴一捂，刚拿的新筷子又掉在地上……他看了眼冯让清，又看了眼陈工，慌张地撤退，“抱歉……我再去拿双新筷子！”
下午，冯让清驱车前往造船厂。
距离工厂三公里处的路口已经布下严密的交通管制，她落窗出示安全局给她的通行证，顺利进入。
距离工厂两公里处，冯让清看到不少警车正停在路边。
一公里处，冯让清的车子被拦下，她不得不下车步行前往。
造船厂地处密西河下游，被一片繁茂的森林环绕。因为位置偏僻，平时鲜少有人来。
造船厂的选址并不是冯让清决定的，她也没有参与过决策。但是当她来到这里，就立刻了然。因为这里同样是星系建设初期的监狱旧址，后来监狱搬到了其他星球上。
这里便荒废了。
其建筑的坚固程度，用来做秘密研发飞船的工厂再合适不过了。
冯让清一路走着，留意她的人并不多。
繁茂的森林在日光下透露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森严，在林荫下，黑暗现形，想藏住一个人，看上去并不算困难。
那么，如果储真逃进了造船厂里呢？
当时的那段监控并没有拍到全貌，储真消失在画面外，极大可能进入了森林，而非造船厂，因为……
“冯，你来了。”唐铭凯站在工厂门口，看见冯让清立刻迎了上来。
刚才，他正被一群警员围着，研究周围的地图。
正中心，正是这座造船厂，但是内部的构造，属于高度机密，他的权限无法进入。‘
没错，在这样严苛地进出条件下，储真几乎完全没有可能进入。
冯让清后退两步，戒备地看着他。接触到唐铭凯的眼神后，她尬笑两声，“唐局长，不好意思，我只是有阴影了，还望理解。”
无视她话语里的嘲讽，唐铭凯说：“没事，还麻烦你今天带我参观一下，了解下内部构造，如果后面一直无法找到储真，我们会向上再申请搜索令。”
冯让清伸了伸手，“那……局长，请吧？”
唐铭凯颔首，跟在她身后进入造船厂。
——这座严密的，如同铁盒般的地方。
被允许进入工厂的，只有唐铭凯一个人。
虽然冯让清在舆论上受到了极大的波及，但是从法律层面来讲，她依旧清白，这也是张逸云能够迅速有效地将她带离安全局的原因。
所以此时，她和唐铭凯一前一后行走在工厂的水泥大路上，并没有人感到意外。
“当时环调署给你提供了三个人候选可以带你参观，你都拒绝了，并指名道姓地要求我，就那么迫不及待要找我麻烦？”冯让清低声说，她的目光向前，表情冷淡，如果不是嘴巴一开一合，甚至会怀疑她到底有没有出声。
唐铭凯也和她一样，只是平静地张了张口，“没有，只是考虑到对你更熟悉，任务会进展得更顺利。”
“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所以，你找我也没用。”冯让清微笑着指着前方，“局长，这里就是加工厂了，你可以看下，我不认为凶手会在这里噢，因为进出都需要精密识别。”
唐铭凯说：“是吗？方便带我看看吗？”
“好的，请跟我来。”冯让清说完，嘴角一挂，快步走到加工厂门口，穿过门的时候，数百道激光落下来，上上下下将她扫描了个遍。
“欢迎您，冯博士。”机械音从屏幕中传来，上面显示“确认”两个字。
“唐局长，试下工厂的安保措施吧？我想这才能打消你的疑虑。”
冯让清热情地招呼他。
唐铭凯不疑有它，上前站在门下，激光接触到他的一刹那，警报声响起，唐铭凯吃痛地捂住胸口，千分之一秒内反应过来，往后翻滚，定在门外。
他透过变为红色的激光阵看向门内的冯让清，那个笑容实在刺眼。
胸口的灼烧感终于退去一些，他感受到自己的鼻腔中有东西流过，用手指一抹，竟然是流鼻血了。
唐铭凯想要站起来，双腿发软，颤颤地半蹲着。
冯让清从门内走出，微微弯腰伸出手，“好意”地将唐铭凯扶起。
“如何？”她笑容可掬地问。
“你以为自己能把他藏得住？”唐铭凯咬紧后槽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冯让清耸了耸肩膀。
“他在看。”唐铭凯站起来，他靠在冯让清身上，因为激光造成的内伤，让他虚弱许多，他喘着粗气，哑声道，“逃不走的，冯。别妄想了。”
冯让清面无表情地将唐铭凯推开，“唐局长，看来你还没看够啊。我们再往前走走吧，嗯……下一个，我带你看看我们的仓库。”
她和唐铭凯擦肩而过。
“他不是梁奕维，这是个圈套。你是目标。”唐铭凯转身，拉住冯让清的手腕，“你想去哪里，不要去死……”他哽咽了一下，“信我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冯让清将他的手甩开，“我说过了吧，我不会再相信你。”她恶狠狠地看着唐铭凯，“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杀了我，就信我吗？”唐铭凯悲戚地望着她，“那好……反正我这条命也不值钱……”
话语随风吹散了，冯让清并没有听见。
-
叮铃铃——玻璃门上悬挂的风铃摇晃。
唐铭凯推门而入。
“一杯黑咖，六份加浓，谢谢。”
服务员看向他，微笑道，“噢……这个做起来有点麻烦呢，方便跟我到里面等待吗？”
唐铭凯颔首，跟随入内。
服务员推开工作间的门，在一人高的保险柜柜门上输入密码，咔哒一声，柜门打开，服务员伸手示意，“皈依者，麻烦入内吧，主在等你。”
他的笑容虽然温和，却有抹不去的诡异之色。
唐铭凯没有在意，而是弯腰钻入保险柜，里面连通着一条密道，经过近五分钟，他终于从这条狭窄的通道走出。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摇曳的烛光。
这是一处地下室，占地约五十多平，不算太大。现在，聚集在这里的约有二三十人，正交头接耳，或焦躁地垂首左右踱步。
他们都在等待。
他们都是皈依者。
有人走到宣讲台上，唐铭凯站在人群的最末端，抬头看过去，那人他见过。
曾在对抗室中，自己击败了他二十次，造成了十八处严重伤，最后一次，这人冷笑着催促他，“快点，快点杀了我。”
他没动手，扔下了武器。
于是他被判不合格。
是使徒吧。在训练营中担任教官，以痛苦明志，以死完成最后的皈依。
使徒高声念下终结派的口号：“主让我们毁灭！”
“死亡是世界的新生！”
“我们是蛀虫！”
台下的皈依者振臂跟念。
唐铭凯把头埋得更低。
这是一场理智的献祭，唐铭凯再次无比确认，能够存在在这里的，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所以，他也是。
他扯着嘴唇发出一声嗤笑。
有人走到他的身边，“您来了。”
唐铭凯侧目看他，又是个熟面孔。
原来他们早在训练营中，就已经被这么荒唐的思想笼罩。
因为他们极度地渴望活下去，于是在训练营的折磨中挣扎着，残喘着；但迎接他们的最后归途，竟然是以死亡为目标的终结派。
在这之中，维系着两方的那位造物主，一定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
他到底要求生，还是要求死？
唐铭凯随之进入另一处暗道，这条通道不算太长，他很快见到了光。
那人，就坐在那里，好像与一切恐怖隔绝。
“唐局长，上次见面，好像还是伦理研讨会呢，真是好久不见啊。”
唐铭凯的心头微颤，随之一紧。他单膝跪地，恭敬地称呼，“是的，主。”
赵显坐在椅子上，一条腿翘起，手肘撑在座椅把手上，支着自己的半边脸颊。他微笑着看向唐铭凯，露出欣慰的神色。
“好了，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吧？让我好好听听。”
他的语气，温柔得好像在宠溺自己最满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