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赵新桐还要上班，叮嘱完江叙好好休息、定时量体温后，她便回到餐厅吃早饭，之后就匆匆出了门。
到单位开完早会，赵新桐点开江叙那本《夜色下的皇城》项目群，查看稿子审核进度。
到底是炙手可热的顶尖作家，出版流程中足以让小作者们等到天荒地老的三审三校流程，在江叙这一路开绿灯，各环节老师们集体加班加点审校，到这会稿子已顺利进入最后一轮校对，效率超乎寻常。
赵新桐不由松了口气，又翻了下电脑边的日历。
照这个进度，江叙的新书完全能赶上九月中旬的线下书展。
思及与他签约时，自己打下“首发就卖到供不应求紧急加印”的包票，赵新桐打点完印厂及时排期印刷后，又打起精神拉了个小群，一起脑暴线上线下的营销宣发方案。
原以为一切能紧张有序地推进，没想到中午时分，封面那边还是出了岔子。
画封面的画手老师突然在微信上联系赵新桐，气势汹汹地要求解约，直言自己水平稀松，不配给贵公司画图。
这老师可是业内知名大手，赵新桐跟公司申请了大价钱，加之老师也是江叙的书粉，这才被她插队请来画江叙的封面。
赵新桐当即拨通老师电话，语气绵软到近乎低三下四：“淼淼老师，请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老师的画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能签下老师的画，是我们的荣幸，江叙老师也非常期待您画的封面呢……”
约莫是她提到了江叙，电话那头的年轻女人语气不再像发来微信消息时那样咄咄逼人，只冷淡道：“这些问题你去问问你们的小韩编辑吧。”
说完，她便直接撂了电话。
赵新桐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看了会，蓦地将手机放到一边，冷脸点开韩杨微信，发过去几个字：来我办公室。
韩杨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走进办公室时，他脸上笑嘻嘻的，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幼年白柴：“桐姐，你找我。”
赵新桐没跟他废话，只问：“你把淼淼老师怎么了？我让你跟进淼淼老师的封面，是让你把人气到解约的？”
韩杨眉梢一扬，也很不高兴：“她效率那么低，催了这么久，至今只有线稿。我就问了句是不是把我们的单子排后面去了，她就炸了。这女的有病吗，她知不知道谁才是甲方。”
“韩杨，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人情世故？”赵新桐沉出口气，脸色更难看，“你用脑子想想，以淼淼在画手圈的地位，能像对待普通乙方一样吗？”
韩杨站在她办公桌前，垂头睨了她一会，忽然说道：“姐姐，我好心疼你。”
赵新桐没防备，满脑袋问号，还没说出口的责备也被堵了回去。
韩杨俯身，双手撑着桌沿，笑得阳光灿烂：“姐姐，你就跟我在一起吧。等我们结了婚，我就让你在家做全职太太，再也不用上班受夹板气。”
赵新桐无语凝噎，片刻，又似笑非笑：“你打算按月给我几万块零花？司机保姆豪宅豪车都配好了吗？你完全独立了吗，你父母会插手你的生活吗，你搞清楚全职太太和全职主妇的区别了吗，你知道主妇和贵妇差着几个阶层吗？我上班受气有工资拿，给人做主妇受气可没钱进账。”
韩杨张口结舌，默了会才站直了讷讷：“姐姐，亏你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怎么思想这么现实？”
赵新桐懒得理他，转动椅子看向旁边的电脑屏幕，不咸不淡道：“你的实习工资只比我们省规定的最低工资高了一百块，这次的失误就不扣你钱了。晚点我会让褚薇接手淼淼老师的事，你出去吧。”
韩杨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新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胆子也就缩水了。
等他垂头丧气地出去，赵新桐叹了口气，一边在心里祈祷这大少爷赶紧实习完走人，一边拎起手机，调整好笑容，把淼淼老师哄回来。
兵荒马乱的周一好不容易接近尾声。
临近下班，赵新桐才得空给江叙发微信，问他：退烧了吗？
不多时，江叙回：中午退了一会，又烧起来了，现在人在医院，准备打点滴。
赵新桐瞠目，在键盘上飞快打字：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江叙道：免疫力下降，可能前段时间赶稿太累了。
赵新桐心疼叹息：我下班去医院找你。
江叙发来“不用，你太累”，但转瞬他又撤回了，估计以为赵新桐没看到，重新发来一个字：好。
赵新桐盯着聊天框半晌，不自觉弯了弯唇。
--
下班后，赵新桐便打车直奔人医。
医院正门对面有家便利店，她下车后先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黄桃罐头，付账时看见柜台有卖彩|票，就顺手买了几张。
到输液室找到江叙，赵新桐抬头看眼支架上挂着的吊瓶，问他：“大概要多久？”
江叙半靠在躺椅上，本就长手长脚，加之医院躺椅长度多少有些局促，更显得男人很长一条了。
“护士说全部挂完得七八点钟。”
赵新桐点点头。
这时节，输液室里感冒发烧来挂水的人居然还挺多。她目光到处搜寻一番，才找来一张空余的塑料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将便利店的塑料袋放到膝盖上打开。
江叙顺势往袋子里瞧了眼：“买了什么？”
赵新桐拿出一个黄桃罐头，问他：“吃吗？”
江叙看笑，别了别脸：“当我小孩？”
赵新桐也想笑，但还是故意板着脸：“正常成年人能自己作死酒后吹风，把自己吹进医院？”
江叙脸上挂不住，难得在她面前露出几分窘迫：“医生都说了是免疫力下降……”
赵新桐不跟他争辩，顾自低头打开了罐头，拿出里头的小叉子，戳了一块黄桃递到江叙嘴边：“吃一口。”
语气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带着诱哄的意味。
江叙却听出来了，浓眉轻挑了那么一下，内心愉悦，连平时觉得齁得慌的黄桃罐头也不再拒绝，张嘴接过了。
赵新桐看着他慢慢咀嚼，满意笑道：“黄桃罐头神会保佑你快点康复的。”
江叙没扎针的右手抬了抬，屈指轻抵唇角，被她逗笑。
旁边有个一道挂水的小男孩看了他们半晌，忍不住扭头央求他老妈：“妈妈，我也想要黄桃罐头神保佑！我也生病了，为什么我没有黄桃罐头！”
赵新桐下意识把目光转向男孩。
男孩妈妈又好笑又窘迫，对儿子说：“等你长大，你也找个像对面姐姐那么好的女朋友，让你女朋友给你买。”
赵新桐收回视线，又本能地看向江叙，不料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明亮双眼。
赵新桐嘴角不自觉抬高，耳根却微微发烫，问他：“剩下这罐还吃吗？”
江叙了然，摇了摇头：“不吃了。”
赵新桐便将还没开封的罐头递给了男孩妈妈。
男孩妈妈忙笑道：“谢谢啊，我跟小孩开玩笑的。”
又轻轻拍拍儿子脑袋，教导：“还不快谢谢哥哥姐姐。”
小男孩捧着罐头，舔舔嘴巴，声音清脆嘹亮：“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这小孩长得白皙清秀，五官很像他妈妈，看着就是个大帅哥预备役。
江叙看了小孩一会，因为笑意，侧脸棱角都显得柔和许多。
片晌，他似是突发奇想，回头问赵新桐：“你说我们以后的小孩，能长这么好看吗？”
赵新桐一怔，还没开口，就听旁边小孩妈妈笑起来：“那肯定啊，你们俩都这么好看，个子也高，生出来的小孩肯定是漂亮的大高个。”
赵新桐心下微动，倒也跟着想象了一下。
大人们说着话，小男孩忽然闹着要尿尿，男孩妈妈只能一手拿吊瓶，一手牵着他去厕所。
江叙留意到赵新桐看向小孩微微失神的双眼，唇角微勾，右手盖住了她膝盖上的左手，心底柔软得像一片春日花田。
赵新桐回神望向他。
江叙笑说：“以后我们生个女孩吧，女孩比男孩更显漂亮。”
赵新桐听笑：“说的好像生男生女你说了算一样。”
江叙挑眉：“难道不是？高中生物课你没学？”
赵新桐一噎，要照基因排列重组的说法，那生男生女还确实是他说了算。
她转而笑道：“那你加油。”
说完，她忽然顿住。这油加的，好像她在邀请他什么似的。
赵新桐又故作高冷地将手从他手底下抽出，还在他手背打了一记。
江叙挨了打，反倒眼中笑意更浓，重新伸手去捉她的手。被他捉住了，赵新桐仍想逃，他便使上几分力。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像一对纠缠的藤蔓，在赵新桐腿面上来回较劲。
最终，赵新桐卸了力，任由江叙抓着。江叙也慢慢松了劲，只虚虚地握住，她不逃，他也就不动。
片刻，他想到些什么，又一根一根分开她手指，将自己的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赵新桐垂眸注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怎的，心中似有潮水在涨涨退退。
她想了想，低声问江叙：“要听歌吗？”
江叙抬眸看她，嗯了一声。
赵新桐单手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拿了一只塞进他耳朵，另一只塞到自己耳中。
她点开音乐软件，按下播放，先前听到一半的粤语歌曲顷刻在耳畔响起：
「……
再计算也没一种方法
定论什么讲对或错
只需知道别连累你对我失望
无惧世事变改还是越难越爱
为你所以在期待
花开花落至少这一季
被甜蜜盖过了伤害
……」
赵新桐还要上班，叮嘱完江叙好好休息、定时量体温后，她便回到餐厅吃早饭，之后就匆匆出了门。
到单位开完早会，赵新桐点开江叙那本《夜色下的皇城》项目群，查看稿子审核进度。
到底是炙手可热的顶尖作家，出版流程中足以让小作者们等到天荒地老的三审三校流程，在江叙这一路开绿灯，各环节老师们集体加班加点审校，到这会稿子已顺利进入最后一轮校对，效率超乎寻常。
赵新桐不由松了口气，又翻了下电脑边的日历。
照这个进度，江叙的新书完全能赶上九月中旬的线下书展。
思及与他签约时，自己打下“首发就卖到供不应求紧急加印”的包票，赵新桐打点完印厂及时排期印刷后，又打起精神拉了个小群，一起脑暴线上线下的营销宣发方案。
原以为一切能紧张有序地推进，没想到中午时分，封面那边还是出了岔子。
画封面的画手老师突然在微信上联系赵新桐，气势汹汹地要求解约，直言自己水平稀松，不配给贵公司画图。
这老师可是业内知名大手，赵新桐跟公司申请了大价钱，加之老师也是江叙的书粉，这才被她插队请来画江叙的封面。
赵新桐当即拨通老师电话，语气绵软到近乎低三下四：“淼淼老师，请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老师的画可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能签下老师的画，是我们的荣幸，江叙老师也非常期待您画的封面呢……”
约莫是她提到了江叙，电话那头的年轻女人语气不再像发来微信消息时那样咄咄逼人，只冷淡道：“这些问题你去问问你们的小韩编辑吧。”
说完，她便直接撂了电话。
赵新桐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看了会，蓦地将手机放到一边，冷脸点开韩杨微信，发过去几个字：来我办公室。
韩杨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走进办公室时，他脸上笑嘻嘻的，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幼年白柴：“桐姐，你找我。”
赵新桐没跟他废话，只问：“你把淼淼老师怎么了？我让你跟进淼淼老师的封面，是让你把人气到解约的？”
韩杨眉梢一扬，也很不高兴：“她效率那么低，催了这么久，至今只有线稿。我就问了句是不是把我们的单子排后面去了，她就炸了。这女的有病吗，她知不知道谁才是甲方。”
“韩杨，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人情世故？”赵新桐沉出口气，脸色更难看，“你用脑子想想，以淼淼在画手圈的地位，能像对待普通乙方一样吗？”
韩杨站在她办公桌前，垂头睨了她一会，忽然说道：“姐姐，我好心疼你。”
赵新桐没防备，满脑袋问号，还没说出口的责备也被堵了回去。
韩杨俯身，双手撑着桌沿，笑得阳光灿烂：“姐姐，你就跟我在一起吧。等我们结了婚，我就让你在家做全职太太，再也不用上班受夹板气。”
赵新桐无语凝噎，片刻，又似笑非笑：“你打算按月给我几万块零花？司机保姆豪宅豪车都配好了吗？你完全独立了吗，你父母会插手你的生活吗，你搞清楚全职太太和全职主妇的区别了吗，你知道主妇和贵妇差着几个阶层吗？我上班受气有工资拿，给人做主妇受气可没钱进账。”
韩杨张口结舌，默了会才站直了讷讷：“姐姐，亏你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怎么思想这么现实？”
赵新桐懒得理他，转动椅子看向旁边的电脑屏幕，不咸不淡道：“你的实习工资只比我们省规定的最低工资高了一百块，这次的失误就不扣你钱了。晚点我会让褚薇接手淼淼老师的事，你出去吧。”
韩杨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赵新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胆子也就缩水了。
等他垂头丧气地出去，赵新桐叹了口气，一边在心里祈祷这大少爷赶紧实习完走人，一边拎起手机，调整好笑容，把淼淼老师哄回来。
兵荒马乱的周一好不容易接近尾声。
临近下班，赵新桐才得空给江叙发微信，问他：退烧了吗？
不多时，江叙回：中午退了一会，又烧起来了，现在人在医院，准备打点滴。
赵新桐瞠目，在键盘上飞快打字：这么严重？医生怎么说？
江叙道：免疫力下降，可能前段时间赶稿太累了。
赵新桐心疼叹息：我下班去医院找你。
江叙发来“不用，你太累”，但转瞬他又撤回了，估计以为赵新桐没看到，重新发来一个字：好。
赵新桐盯着聊天框半晌，不自觉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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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赵新桐便打车直奔人医。
医院正门对面有家便利店，她下车后先去便利店买了两个黄桃罐头，付账时看见柜台有卖彩|票，就顺手买了几张。
到输液室找到江叙，赵新桐抬头看眼支架上挂着的吊瓶，问他：“大概要多久？”
江叙半靠在躺椅上，本就长手长脚，加之医院躺椅长度多少有些局促，更显得男人很长一条了。
“护士说全部挂完得七八点钟。”
赵新桐点点头。
这时节，输液室里感冒发烧来挂水的人居然还挺多。她目光到处搜寻一番，才找来一张空余的塑料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将便利店的塑料袋放到膝盖上打开。
江叙顺势往袋子里瞧了眼：“买了什么？”
赵新桐拿出一个黄桃罐头，问他：“吃吗？”
江叙看笑，别了别脸：“当我小孩？”
赵新桐也想笑，但还是故意板着脸：“正常成年人能自己作死酒后吹风，把自己吹进医院？”
江叙脸上挂不住，难得在她面前露出几分窘迫：“医生都说了是免疫力下降……”
赵新桐不跟他争辩，顾自低头打开了罐头，拿出里头的小叉子，戳了一块黄桃递到江叙嘴边：“吃一口。”
语气是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带着诱哄的意味。
江叙却听出来了，浓眉轻挑了那么一下，内心愉悦，连平时觉得齁得慌的黄桃罐头也不再拒绝，张嘴接过了。
赵新桐看着他慢慢咀嚼，满意笑道：“黄桃罐头神会保佑你快点康复的。”
江叙没扎针的右手抬了抬，屈指轻抵唇角，被她逗笑。
旁边有个一道挂水的小男孩看了他们半晌，忍不住扭头央求他老妈：“妈妈，我也想要黄桃罐头神保佑！我也生病了，为什么我没有黄桃罐头！”
赵新桐下意识把目光转向男孩。
男孩妈妈又好笑又窘迫，对儿子说：“等你长大，你也找个像对面姐姐那么好的女朋友，让你女朋友给你买。”
赵新桐收回视线，又本能地看向江叙，不料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明亮双眼。
赵新桐嘴角不自觉抬高，耳根却微微发烫，问他：“剩下这罐还吃吗？”
江叙了然，摇了摇头：“不吃了。”
赵新桐便将还没开封的罐头递给了男孩妈妈。
男孩妈妈忙笑道：“谢谢啊，我跟小孩开玩笑的。”
又轻轻拍拍儿子脑袋，教导：“还不快谢谢哥哥姐姐。”
小男孩捧着罐头，舔舔嘴巴，声音清脆嘹亮：“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这小孩长得白皙清秀，五官很像他妈妈，看着就是个大帅哥预备役。
江叙看了小孩一会，因为笑意，侧脸棱角都显得柔和许多。
片晌，他似是突发奇想，回头问赵新桐：“你说我们以后的小孩，能长这么好看吗？”
赵新桐一怔，还没开口，就听旁边小孩妈妈笑起来：“那肯定啊，你们俩都这么好看，个子也高，生出来的小孩肯定是漂亮的大高个。”
赵新桐心下微动，倒也跟着想象了一下。
大人们说着话，小男孩忽然闹着要尿尿，男孩妈妈只能一手拿吊瓶，一手牵着他去厕所。
江叙留意到赵新桐看向小孩微微失神的双眼，唇角微勾，右手盖住了她膝盖上的左手，心底柔软得像一片春日花田。
赵新桐回神望向他。
江叙笑说：“以后我们生个女孩吧，女孩比男孩更显漂亮。”
赵新桐听笑：“说的好像生男生女你说了算一样。”
江叙挑眉：“难道不是？高中生物课你没学？”
赵新桐一噎，要照基因排列重组的说法，那生男生女还确实是他说了算。
她转而笑道：“那你加油。”
说完，她忽然顿住。这油加的，好像她在邀请他什么似的。
赵新桐又故作高冷地将手从他手底下抽出，还在他手背打了一记。
江叙挨了打，反倒眼中笑意更浓，重新伸手去捉她的手。被他捉住了，赵新桐仍想逃，他便使上几分力。
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像一对纠缠的藤蔓，在赵新桐腿面上来回较劲。
最终，赵新桐卸了力，任由江叙抓着。江叙也慢慢松了劲，只虚虚地握住，她不逃，他也就不动。
片刻，他想到些什么，又一根一根分开她手指，将自己的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赵新桐垂眸注视着两人交握的双手，不知怎的，心中似有潮水在涨涨退退。
她想了想，低声问江叙：“要听歌吗？”
江叙抬眸看她，嗯了一声。
赵新桐单手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拿了一只塞进他耳朵，另一只塞到自己耳中。
她点开音乐软件，按下播放，先前听到一半的粤语歌曲顷刻在耳畔响起：
「……
再计算也没一种方法
定论什么讲对或错
只需知道别连累你对我失望
无惧世事变改还是越难越爱
为你所以在期待
花开花落至少这一季
被甜蜜盖过了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