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千里投奔，自然是要发挥作用的，钱士臣刚洗干净，就被苏恨离扔进了账本堆里，何大壮则被苏恨离带去了监明司。
“我来负责监明司？”
何大壮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
案前，苏恨离翻阅着结海楼送来的各方情报，淡淡道：“暂时的，等我找到更好的人选，你就可以卸任了。”
何大壮哭笑不得道：“右相大人，我是大梁人。”
苏恨离：“刚好让你提前练个手。”
何大壮眨了眨眼，“没明白。”
苏恨离：“等你回到大梁，也可以奏请陛下成立类似监明司的机构，能入监明司任职之人无论男女，只要有心报国、品行端正，皆可。”
何大壮一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女子为官？”
苏恨离：“首开先河。”
何大壮听得心绪难平，女子为官太难了，这些年除了大将军苏辞首开先河，还是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就连她……想要入盛京官场复仇，都必须走女扮男装这条路。
世间从来没给过女子一席之地。
“很难，”苏恨离抬眸看向何大壮，“这条路很难，但走通了，可以给女子一个名正言顺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何大壮眼睛里顿时盈满了光，“我愿意和右相大人一起来做这件事情！”
……
七月流火，皇都大燥。
女子为官一事，不仅惹北燕朝堂骇然，更使天下骇然。
整整三个月时间里，苏恨离遭遇刺杀无数，连个吃饭喝水的空闲都没有，即便如此，苏恨离还是抽时间看完了司徒纯给她写的一摞信。
最后一句——万里念，思久，盼安。
苏恨离看着便笑了，她家阿玄还真是长大了，满纸荒唐，一句风流，竟也学会若有若无撩拨她了。
随着朝堂争斗，姬元宗的身体每况愈下，苏恨离不许他再服用凝神丹，硬撑着上朝处理政事，入秋之后他身子更不好，苏恨离每每入宫，这人都是昏睡着。
婉妃总守在他床榻边，要么在偷偷抹眼泪，要么在温柔地看着他。
苏恨离瞧得出来，小太子的生母是真心喜欢姬元宗的。
当年一夜醉酒荒唐，于姬元宗而言可能是无颜再求娶苏恨离，可于婉妃而已……这个轻慢婉约如江南流水般的女子是甘之如饴。
婉妃见苏恨离等在外殿，急忙起身出来，“大将军是有事找陛下吗？他刚睡下，要不再等等？”
苏恨离对婉妃自始至终是敬重，私下无人时会行礼唤一声：“嫂子。”
婉妃摆手，上前去扶苏恨离，忐忑道：“大将军，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苏恨离抬眸一笑，“在恨离眼中，您就是嫂子。”
这一笑把婉妃笑愣了，迷迷糊糊却又是真心感叹道：“大将军真美。”
“嫂子也很美。”
“不是的，世间美人如云，多是千篇一律，大将军这个样子我一个女子见了都觉得欢喜不已，更何况陛下。将军，陛下是真心……”
“嫂子，我喜欢红簪……”
苏恨离打岔一言，直接给婉妃说懵了，“啊？”
“你看，就是我头上这根，我家阿玄做的。”
“阿玄？”
“唔，就是我哥和陛下嘴里总嫌弃的那个大梁小皇帝。”
扑哧，婉妃被苏恨离逗笑了，她没想到苏恨离这么会说话，又照顾她的情绪，不由叹息道：“大将军是个很好的人。”
苏恨离难得臭屁道：“我也觉得自己不错。”
“阿离来了？”
内殿里的姬元宗醒了，婉妃急忙朝内殿行了一礼，“陛下，你们聊，臣妾退下了。”
“我哥新给你配的药丸，”没有旁人，苏恨离也没讲那些虚礼，自顾自走到帝王床榻前的板凳上坐下，从怀中掏出各个如半个鸡蛋大小的一包药丸，啧啧了两声道：“看得出来没给你留半分情面，尝尝？”
“阿离，瀛洲那边动了……”
姬元宗浅笑说到，苏恨离拿着药丸的手一顿。
“不必瞒我，我好歹也是北燕皇帝，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太不像话了。”
“你不用操心这个，操心一下怎么把这个大药丸咽下去吧。”
姬元宗打断道：“阿离，我想御驾亲征。”
苏恨离如今真是听到这个四个字就头大，温怒道：“你们当皇帝的都喜欢这么送死吗？瀛洲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弹丸小国哪里需要你御驾亲征，我能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第一次就能打第二次……”
姬元宗无奈，“阿离，我接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领兵出征的……保家卫国不仅仅是大将军的责任，也是我这个一国之君的责任——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理应如此。”
“那我这个将军也该死于战场！”
姬元宗身体一僵，呵斥道：“阿离！”
这么久以来，这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帝王第一次动怒。
“司徒纯都可以为了抵御蛮族入侵而御驾亲征，咳咳咳……我还比不过他吗……咳咳咳咳”
说着，姬元宗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咳嗽了起来，嘴角又见了血。
苏恨离反驳的满肚子哪里忍心再说出来，赶紧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又给他递上一杯温水，皱眉道：“漱漱口，先把药吃了。”
姬元宗看着苏悔之给他做的药丸，眼角微抽，虽说阿离之前说的话带着玩笑的意思，却也是真的，如此大的药丸让他怎么下咽？
好不容易将这糟心东西吞了下去，姬元宗又咳了半天，忽尔一把抓住苏恨离的手腕，前言不搭后语道：“朕封你做公主好不好？”
苏恨离听懵了，“什么？”
姬元宗：“我母后你也知道，父皇死后她的神智就出了问题，越来越不像她了，再过几日谢恒也要回来了，兵权之事我一直未让他插手，与瀛洲一战自然也不会带上他……皇城之中需要有人坐镇监国。”
苏恨离拧眉：“你不让我去该去的地方，却让我监国？历朝历代哪里有将军监国的道理？”
姬元宗一笑，“将军监国前所未有，但公主监国前所有之。只是有些对不起南楚先帝，封你为北燕公主，将你写进北燕皇室的族谱，你以后便要随我姓姬了。”
他玩笑般说着最后一句话，可眼中是藏着光的。
苏恨离眉头一挑，“我爹？我能叫他一声爹，他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再计较我姓什么？”
姬元宗：“那阿离是同意了？”
苏恨离：“我以后叫什么？姬元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
深夜，婉妃直到苏恨离出宫才重新踏入帝王寝殿，却见那人披着单薄外袍，正站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陛下怎么起来了？”婉妃轻轻慢慢地问道。
姬元宗抬眸间尽是笑意，看得出是真的很高兴，“写圣旨。”
婉妃亦是一笑，“大将军答应了。”
姬元宗：“嗯，不过条件是，她不做朕的妹妹，要做朕的姐姐——北燕的长公主。”
婉妃面露无奈，浅笑摇头道：“大将军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事旁的都没计较，只计较了到底是做妹妹还是做姐姐。
姬元宗拿起写完的圣旨仔细端详，笑道：“也好，朕会让她做北燕最尊贵、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以整个北燕为后盾，这样即便她将来去大梁找那个臭小子也不会受欺负，而且以她公主的身份定然不会在大梁久待，若想让她久待，司徒纯得拿出平生最大的诚意……”
婉妃不解，“什么诚意？”
姬元宗嘴边虽在笑，眼中却藏着苦涩，“三书六聘，百里红妆，他要以国后之礼将朕的阿离迎回大梁。”
那是他的珍宝，怎可轻易许人？
……
苏恨离被封为长公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诸国，百姓们对这位长公主的生平事迹那真是钦佩不已。
苏辞之女，北燕的大将军，做过大梁右相，当过新帝贵妃，据说大梁先帝就是死于她的谋臣毒计，当贵妃时更是祸乱得整个大梁风雨飘摇，如今她从大梁功成身退归燕，竟摇身一变成了北燕最位高权重长公主。
何其无耻！何其卑鄙！何其可怕！
“噗……”
摇椅上，苏恨离到嘴的茶水被喷了出去，震惊地看向何大壮，“他们是这样说我的？”
何大壮点了点头，“现在的版本已经脱离人间事了，有百姓说您是妖精化形，也有人说您是仙人谪凡，不过传得最广的还是您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哦，对了，还说您会画皮，千人千面，经常在入夜后割取他人皮囊，据为己有。”
苏恨离：“……”
越传越扯淡了。
“哇哇哇……小离离……”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恨离蹭地从摇椅上起身，转身就要跑，动作熟练得令大壮心疼。
哄孩子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那位姬如晦小太子……那么聪明干嘛，贼不好糊弄。
跑晚了，小太子已经向弹球般飞射而来，准确无误地抱住戚无良的大腿，哭嚎道：“父皇说，你变成我姑姑了，我以后不能娶你了，是不是真的？啊呜呜呜呜……”
苏恨离：“……”
她和姬元宗一起长大的，哪里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腹黑起来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她都能想象出姬元宗说这句话时的“险恶嘴脸”，该是……相当开心！
苏恨离木着脸道：“是。”
“哇哇哇哇哇哇……”
小太子哭得更欢了。
“我来负责监明司？”
何大壮指着自己，难以置信地问道。
案前，苏恨离翻阅着结海楼送来的各方情报，淡淡道：“暂时的，等我找到更好的人选，你就可以卸任了。”
何大壮哭笑不得道：“右相大人，我是大梁人。”
苏恨离：“刚好让你提前练个手。”
何大壮眨了眨眼，“没明白。”
苏恨离：“等你回到大梁，也可以奏请陛下成立类似监明司的机构，能入监明司任职之人无论男女，只要有心报国、品行端正，皆可。”
何大壮一愣，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女子为官？”
苏恨离：“首开先河。”
何大壮听得心绪难平，女子为官太难了，这些年除了大将军苏辞首开先河，还是以女扮男装的身份，就连她……想要入盛京官场复仇，都必须走女扮男装这条路。
世间从来没给过女子一席之地。
“很难，”苏恨离抬眸看向何大壮，“这条路很难，但走通了，可以给女子一个名正言顺站在朝堂上的机会。”
何大壮眼睛里顿时盈满了光，“我愿意和右相大人一起来做这件事情！”
……
七月流火，皇都大燥。
女子为官一事，不仅惹北燕朝堂骇然，更使天下骇然。
整整三个月时间里，苏恨离遭遇刺杀无数，连个吃饭喝水的空闲都没有，即便如此，苏恨离还是抽时间看完了司徒纯给她写的一摞信。
最后一句——万里念，思久，盼安。
苏恨离看着便笑了，她家阿玄还真是长大了，满纸荒唐，一句风流，竟也学会若有若无撩拨她了。
随着朝堂争斗，姬元宗的身体每况愈下，苏恨离不许他再服用凝神丹，硬撑着上朝处理政事，入秋之后他身子更不好，苏恨离每每入宫，这人都是昏睡着。
婉妃总守在他床榻边，要么在偷偷抹眼泪，要么在温柔地看着他。
苏恨离瞧得出来，小太子的生母是真心喜欢姬元宗的。
当年一夜醉酒荒唐，于姬元宗而言可能是无颜再求娶苏恨离，可于婉妃而已……这个轻慢婉约如江南流水般的女子是甘之如饴。
婉妃见苏恨离等在外殿，急忙起身出来，“大将军是有事找陛下吗？他刚睡下，要不再等等？”
苏恨离对婉妃自始至终是敬重，私下无人时会行礼唤一声：“嫂子。”
婉妃摆手，上前去扶苏恨离，忐忑道：“大将军，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苏恨离抬眸一笑，“在恨离眼中，您就是嫂子。”
这一笑把婉妃笑愣了，迷迷糊糊却又是真心感叹道：“大将军真美。”
“嫂子也很美。”
“不是的，世间美人如云，多是千篇一律，大将军这个样子我一个女子见了都觉得欢喜不已，更何况陛下。将军，陛下是真心……”
“嫂子，我喜欢红簪……”
苏恨离打岔一言，直接给婉妃说懵了，“啊？”
“你看，就是我头上这根，我家阿玄做的。”
“阿玄？”
“唔，就是我哥和陛下嘴里总嫌弃的那个大梁小皇帝。”
扑哧，婉妃被苏恨离逗笑了，她没想到苏恨离这么会说话，又照顾她的情绪，不由叹息道：“大将军是个很好的人。”
苏恨离难得臭屁道：“我也觉得自己不错。”
“阿离来了？”
内殿里的姬元宗醒了，婉妃急忙朝内殿行了一礼，“陛下，你们聊，臣妾退下了。”
“我哥新给你配的药丸，”没有旁人，苏恨离也没讲那些虚礼，自顾自走到帝王床榻前的板凳上坐下，从怀中掏出各个如半个鸡蛋大小的一包药丸，啧啧了两声道：“看得出来没给你留半分情面，尝尝？”
“阿离，瀛洲那边动了……”
姬元宗浅笑说到，苏恨离拿着药丸的手一顿。
“不必瞒我，我好歹也是北燕皇帝，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太不像话了。”
“你不用操心这个，操心一下怎么把这个大药丸咽下去吧。”
姬元宗打断道：“阿离，我想御驾亲征。”
苏恨离如今真是听到这个四个字就头大，温怒道：“你们当皇帝的都喜欢这么送死吗？瀛洲的事情交给我，那个弹丸小国哪里需要你御驾亲征，我能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第一次就能打第二次……”
姬元宗无奈，“阿离，我接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领兵出征的……保家卫国不仅仅是大将军的责任，也是我这个一国之君的责任——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理应如此。”
“那我这个将军也该死于战场！”
姬元宗身体一僵，呵斥道：“阿离！”
这么久以来，这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帝王第一次动怒。
“司徒纯都可以为了抵御蛮族入侵而御驾亲征，咳咳咳……我还比不过他吗……咳咳咳咳”
说着，姬元宗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咳嗽了起来，嘴角又见了血。
苏恨离反驳的满肚子哪里忍心再说出来，赶紧上前给他拍背顺气，又给他递上一杯温水，皱眉道：“漱漱口，先把药吃了。”
姬元宗看着苏悔之给他做的药丸，眼角微抽，虽说阿离之前说的话带着玩笑的意思，却也是真的，如此大的药丸让他怎么下咽？
好不容易将这糟心东西吞了下去，姬元宗又咳了半天，忽尔一把抓住苏恨离的手腕，前言不搭后语道：“朕封你做公主好不好？”
苏恨离听懵了，“什么？”
姬元宗：“我母后你也知道，父皇死后她的神智就出了问题，越来越不像她了，再过几日谢恒也要回来了，兵权之事我一直未让他插手，与瀛洲一战自然也不会带上他……皇城之中需要有人坐镇监国。”
苏恨离拧眉：“你不让我去该去的地方，却让我监国？历朝历代哪里有将军监国的道理？”
姬元宗一笑，“将军监国前所未有，但公主监国前所有之。只是有些对不起南楚先帝，封你为北燕公主，将你写进北燕皇室的族谱，你以后便要随我姓姬了。”
他玩笑般说着最后一句话，可眼中是藏着光的。
苏恨离眉头一挑，“我爹？我能叫他一声爹，他就很高兴了，哪里会再计较我姓什么？”
姬元宗：“那阿离是同意了？”
苏恨离：“我以后叫什么？姬元离？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
深夜，婉妃直到苏恨离出宫才重新踏入帝王寝殿，却见那人披着单薄外袍，正站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
“陛下怎么起来了？”婉妃轻轻慢慢地问道。
姬元宗抬眸间尽是笑意，看得出是真的很高兴，“写圣旨。”
婉妃亦是一笑，“大将军答应了。”
姬元宗：“嗯，不过条件是，她不做朕的妹妹，要做朕的姐姐——北燕的长公主。”
婉妃面露无奈，浅笑摇头道：“大将军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事旁的都没计较，只计较了到底是做妹妹还是做姐姐。
姬元宗拿起写完的圣旨仔细端详，笑道：“也好，朕会让她做北燕最尊贵、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以整个北燕为后盾，这样即便她将来去大梁找那个臭小子也不会受欺负，而且以她公主的身份定然不会在大梁久待，若想让她久待，司徒纯得拿出平生最大的诚意……”
婉妃不解，“什么诚意？”
姬元宗嘴边虽在笑，眼中却藏着苦涩，“三书六聘，百里红妆，他要以国后之礼将朕的阿离迎回大梁。”
那是他的珍宝，怎可轻易许人？
……
苏恨离被封为长公主的消息第一时间传遍诸国，百姓们对这位长公主的生平事迹那真是钦佩不已。
苏辞之女，北燕的大将军，做过大梁右相，当过新帝贵妃，据说大梁先帝就是死于她的谋臣毒计，当贵妃时更是祸乱得整个大梁风雨飘摇，如今她从大梁功成身退归燕，竟摇身一变成了北燕最位高权重长公主。
何其无耻！何其卑鄙！何其可怕！
“噗……”
摇椅上，苏恨离到嘴的茶水被喷了出去，震惊地看向何大壮，“他们是这样说我的？”
何大壮点了点头，“现在的版本已经脱离人间事了，有百姓说您是妖精化形，也有人说您是仙人谪凡，不过传得最广的还是您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哦，对了，还说您会画皮，千人千面，经常在入夜后割取他人皮囊，据为己有。”
苏恨离：“……”
越传越扯淡了。
“哇哇哇……小离离……”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恨离蹭地从摇椅上起身，转身就要跑，动作熟练得令大壮心疼。
哄孩子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那位姬如晦小太子……那么聪明干嘛，贼不好糊弄。
跑晚了，小太子已经向弹球般飞射而来，准确无误地抱住戚无良的大腿，哭嚎道：“父皇说，你变成我姑姑了，我以后不能娶你了，是不是真的？啊呜呜呜呜……”
苏恨离：“……”
她和姬元宗一起长大的，哪里能不知道那人的心思？腹黑起来真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她都能想象出姬元宗说这句话时的“险恶嘴脸”，该是……相当开心！
苏恨离木着脸道：“是。”
“哇哇哇哇哇哇……”
小太子哭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