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
席清月出了灶房想了想，打算再去大队转转。
不过去之前她又回房间把奶糖和水果糖各抓了几颗放口袋里才往大队走。
永安大队的房子都背靠山脚，面朝河流，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房子都是石头建的，有的是瓦房，有的是茅草房，粗粗看去大概一样一半。有的人家院子里有围墙，有的人家没有。
房子中间是纵横交错的土路，路边有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红的白的粉的各色都有。
家家户户的院子周围都种了树，有的树正在开花，有的树已经枝繁叶茂了。
没有围墙的能看到房前屋后的菜园子里都种了些绿油油的菜，有围墙的院门也都敞着，透过院门也能看到菜园子的一角。
有的人家没看到人，有的人家会有老人在廊下做针线或是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有时候间隔几家还会有几个老人在某家廊下边做针线边闲聊，或者有几个孩子在某家树下玩游戏。
见席清月路过，他们就好奇地盯着她看，有胆子大的还会跟她打声招呼，席清月就也笑着回应一声。
一路走下来看到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不见青壮年。
永安大队人家多，席清月随便逛逛都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逛完，逛完她又顺着土路回去。
刚走到大队中间的土路上就听旁边一户人家传来吱呀一声关门声，席清月下意识看去，恰巧关门的人也转过身来，见到席清月就对她一笑，却正是宋夏至。
宋夏至惊喜地问：“清月，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她边问边弯腰抱起扶着她腿的小孩，往院子外走来。
席清月笑道：“我来大队转转，正好就遇到你了，好巧啊！”
宋夏至也说：“是啊，好巧，我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玩的，可惜家里有事还没来得及去，结果现在就遇到你了。”
“那真巧。”席清月又道了句巧，见她抱着小孩子出来就问她，“你这是去哪里？”
宋夏至把怀里抱着的小孩往面前举了举，“带我侄女去找她妈，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睡醒就哭，哄也哄不好，带去给我大嫂看看。”
席清月就朝宋夏至怀里的小孩看去，见这孩子还小，才一岁左右，长得很清秀，穿着一身稍微有点大的蓝布衣服，全身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脸上还带着泪痕，席清月看她的时候她也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席清月看。
席清月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就拿了两颗糖递给她，宋夏至在她接过糖之前赶紧抢先拿走，“可不敢给她吃，不小心就卡到了。”
席清月之前没接触过小孩子，倒是不知道。
那小孩见席清月给她递东西原本正伸手来接呢，就见宋夏至给接走了，她就转头看宋夏至，结果宋夏至却迟迟不给她，她就憋着嘴要哭不哭的，又见宋夏至还没给她，她眼中立马含了两汪眼泪。
“这个你不能吃的。”宋夏至说着见那小孩有要大哭的架势又转口，“我给你化成糖水喝好不好？这个你真不能吃的。”
那小孩倒也听得懂，宋夏至一说完她的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直盯着宋夏至看。
宋夏至见了叹口气又招呼席清月，“清月，你也进来我家歇歇吧，你还没来过我家呢。”
席清月回去也没事，就跟宋夏至去了她家。
宋夏至家是石头建的瓦房，在外面就能看到院子很大，周围建有围墙，围墙也是石头建的，院子周围也都种满了树，树枝正从围墙里伸出来。
进院子就见她家更大了，房子正房有五间，还有两间耳房，院子比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大，都用围墙围起来了，地面虽然是泥土的，但很平整，也收拾得很干净。
此时院子里有几只鸡正慢吞吞地走着，被他们进来的走动吓到，快步往菜园子的方向去了。
她家菜园子也挺大的，不过不像有的人家在正院里，而是在屋侧。
她家房子其中一侧靠着围墙，另一侧就是菜园子，菜园子里也种着各种蔬菜。
到了堂屋门口宋夏至单手抱着孩子伸手推门，门一推就开了。
进了屋她先给席清月拿了张凳子招呼她坐下，又把她侄女抱去往桌边一放，就去倒水。
宋夏至拿出三个碗，先倒了一碗水，剥了颗糖放进去，又拿出砧板、菜刀和红糖。
席清月见了说：“夏至，你是给我倒水吗？你给我倒白开水就行了。”
正好席清月有点渴了。
宋夏至说：“糖水甜，我给你倒碗糖水。”
这时候的人家有人去做客，倒杯红糖水就是非常高级别的招待了，不过红糖糖块大，要先用刀砍小，要是整个放进去的话太多了。
但席清月不爱吃甜的，糖又金贵，就算红糖水招待人很体面，也没必要浪费。
席清月赶紧起身拉住她，“给我倒白开水就行了，我不爱喝甜的。”
宋夏至一脸怀疑地看着席清月：“真的？”
“真的。”席清月边说边拿过她手里的红糖放回了柜子里。
宋夏至又想去拿糖，“你别不好意思，我家糖多的。”
席清月又拦住她：“没骗你，我真不爱吃糖。”
宋夏至一脸稀奇地看着席清月，“竟然还有人不爱吃糖！”
席清月笑道：“我从小就不爱吃。”
她说着见宋夏至没再去拿糖了就自己倒了碗白开水。
宋夏至见状也给自己倒了碗水，又拿了只筷子搅给她小侄女泡的糖水。
小姑娘正站在桌边，在席清月和宋夏至说话期间就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朝他们看，现在看到宋夏至拿筷子搅糖水了立马扶着桌子踮起脚尖往碗里看。
宋夏至就把搅过糖水的筷子喂进她嘴里，她立马眯起眼吸了一下，宋夏至把筷子拿出来她又指着碗，宋夏至就又蘸了糖水让她吸。
席清月看得有趣，问宋夏至，“她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
宋夏至说：“有一岁了，还没起大名，小名叫小花。”
小花听见宋夏至喊她的名字就抬头看着宋夏至，宋夏至说没叫她，她就又看向装着糖水的碗。
席清月问：“会说话走路了吗？”
“都会了，就是说话只会说一两个字的，走路也还不太稳。”宋夏至说着指向席清月对小花说：“小花，叫姑姑。”
小花看了席清月一眼，张嘴，“姐姐。”
宋夏至说：“叫姑姑。”
小花就看着宋夏至：“姑姑。”
宋夏至忍不住笑，席清月也笑，小花看到她俩笑也跟着笑。
宋夏至问席清月，“你在知青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缺的？”
席清月说：“我都好，东西也很齐全，暂时没什么缺的。”
宋夏至说：“你别客气，有什么缺的或者有什么事就说，能帮上忙的我尽力给你帮忙。”
席清月说：“现在真没什么缺的，也没什么事，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说的。”
宋夏至说：“你不跟我客气就好。”
席清月就说：“真不跟你客气，队里很照顾我们，房子家具都准备好了，又发粮食又发补贴，又教做饭又给挑水的，真不缺什么了，也没什么事。”
宋夏至笑道：“我爸说，你们都是大城市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也不容易，能照顾的就照顾点。”
席清月疑问：“你爸？”
宋夏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爸就是大队长。”
席清月心说难怪宋夏至对知青的事这么了解。
她笑道：“大队长真是很照顾我们了，我以前也有认识的人下乡，可从没听说过这么好的待遇，好多人房子都是挤着住的呢，更别说其它的了，而且大队长还特意给我们休息几天。”
宋夏至又道：“我爸说你们知青初来乍到的，不习惯，先让你们适应适应。”
席清月就笑道：“大队长这安排真是为我们考虑良多，我们适应一下后面也能更好地支援大队建设。”
宋夏至劝道：“我们这里苦，特别是听我二哥说了外面的事后我更觉得我们这里苦了，你也别勉强，慢慢来。”
席清月以为宋夏至的二哥也是队里的什么人，就问：“你二哥是？”
宋夏至说：“我二哥当兵去了，不在大队。”
席清月惊讶了，“你们这里部队经常招人吗？”
宋夏至说：“也不常招，我二哥五年前就去了，后面也就前年招过一次，去年就没招。”
席清月点点头。
正好这时糖水凉了，宋夏至就用汤匙舀了喂小花。
席清月看到小花又问她，“怎么大队里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
宋夏至说：“青壮年都下地干活了，这时候虽然还没进入农忙，但多少也能赚点工分。”
席清月又问宋夏至工分的事。
宋夏至给席清月解释，“上工计分员就会给记工分，收粮的时候凭工分分。”
席清月问她，“一般能拿到多少工分？”
宋夏至说：“这得分情况，如果是满工分的话男的有十工分，女的有七八工分，但不是每人都能拿满工分的，也有的才五六工分，像小孩子就是两三个工分甚至一个工分。”
“而且也分农忙农闲，像春耕秋收属于农忙，工分就高，农闲的时候就很少有满工分的活了。
席清月问：“小孩子也要干活吗？”
宋夏至说：“也有一些小孩子能干的活，比如捡麦穗这些。”
席清月又问：“分粮具体是怎么分？”
宋夏至说：“我们这里是人六劳四，人六劳四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永安大队的人，分粮的时候就能分到六成人口粮，如果出工了，按出工多少又可以分到四成工分粮，不过也有的地方是人七劳三。”
席清月再问：“这样算下来一人能分到多少粮食？能吃饱吗？”
宋夏至说：“我们这里收成好，一般每人能分到五百五十斤左右的粮食，吃是肯定能吃饱了。”
“只是条件好的人家能分到大米和小麦，年底也能多分点钱，条件不好的人家就都换成玉米、红薯和土豆了，年底也分不到多少钱。”
席清月想了一下知青点的伙食，这应该算是条件不好的了。
她又问：“一般人家能分到多少钱？”
宋夏至说：“这得看工分有多少，我们这里十个工分值一块钱，有的人家算下来一年能分到几十块，有的人家分了口粮就不剩多少了。”
“这还是我们这里情况好，有的地方听说十个工分才一角多，一年下来还倒欠大队钱，粮食也不够吃，每年二三月就青黄不接了，还得买国家的返销粮。”
“不过也有的地方十个工分一块多的，我们这里也只能算不好不坏。”
席清月点点头，按宋夏至说的情况倒是不算差，饿是饿不到了，但要想吃得好也得努力干活，要是还想再分到钱就更得努力了。
不过想到一户人家一年才能分到几十块钱，期间还不知道得多辛苦，席清月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过去之前她又回房间把奶糖和水果糖各抓了几颗放口袋里才往大队走。
永安大队的房子都背靠山脚，面朝河流，一排排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房子都是石头建的，有的是瓦房，有的是茅草房，粗粗看去大概一样一半。有的人家院子里有围墙，有的人家没有。
房子中间是纵横交错的土路，路边有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红的白的粉的各色都有。
家家户户的院子周围都种了树，有的树正在开花，有的树已经枝繁叶茂了。
没有围墙的能看到房前屋后的菜园子里都种了些绿油油的菜，有围墙的院门也都敞着，透过院门也能看到菜园子的一角。
有的人家没看到人，有的人家会有老人在廊下做针线或是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有时候间隔几家还会有几个老人在某家廊下边做针线边闲聊，或者有几个孩子在某家树下玩游戏。
见席清月路过，他们就好奇地盯着她看，有胆子大的还会跟她打声招呼，席清月就也笑着回应一声。
一路走下来看到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不见青壮年。
永安大队人家多，席清月随便逛逛都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逛完，逛完她又顺着土路回去。
刚走到大队中间的土路上就听旁边一户人家传来吱呀一声关门声，席清月下意识看去，恰巧关门的人也转过身来，见到席清月就对她一笑，却正是宋夏至。
宋夏至惊喜地问：“清月，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她边问边弯腰抱起扶着她腿的小孩，往院子外走来。
席清月笑道：“我来大队转转，正好就遇到你了，好巧啊！”
宋夏至也说：“是啊，好巧，我本来还想着去找你玩的，可惜家里有事还没来得及去，结果现在就遇到你了。”
“那真巧。”席清月又道了句巧，见她抱着小孩子出来就问她，“你这是去哪里？”
宋夏至把怀里抱着的小孩往面前举了举，“带我侄女去找她妈，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睡醒就哭，哄也哄不好，带去给我大嫂看看。”
席清月就朝宋夏至怀里的小孩看去，见这孩子还小，才一岁左右，长得很清秀，穿着一身稍微有点大的蓝布衣服，全身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只是脸上还带着泪痕，席清月看她的时候她也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席清月看。
席清月也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就拿了两颗糖递给她，宋夏至在她接过糖之前赶紧抢先拿走，“可不敢给她吃，不小心就卡到了。”
席清月之前没接触过小孩子，倒是不知道。
那小孩见席清月给她递东西原本正伸手来接呢，就见宋夏至给接走了，她就转头看宋夏至，结果宋夏至却迟迟不给她，她就憋着嘴要哭不哭的，又见宋夏至还没给她，她眼中立马含了两汪眼泪。
“这个你不能吃的。”宋夏至说着见那小孩有要大哭的架势又转口，“我给你化成糖水喝好不好？这个你真不能吃的。”
那小孩倒也听得懂，宋夏至一说完她的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直盯着宋夏至看。
宋夏至见了叹口气又招呼席清月，“清月，你也进来我家歇歇吧，你还没来过我家呢。”
席清月回去也没事，就跟宋夏至去了她家。
宋夏至家是石头建的瓦房，在外面就能看到院子很大，周围建有围墙，围墙也是石头建的，院子周围也都种满了树，树枝正从围墙里伸出来。
进院子就见她家更大了，房子正房有五间，还有两间耳房，院子比在外面看到的还要大，都用围墙围起来了，地面虽然是泥土的，但很平整，也收拾得很干净。
此时院子里有几只鸡正慢吞吞地走着，被他们进来的走动吓到，快步往菜园子的方向去了。
她家菜园子也挺大的，不过不像有的人家在正院里，而是在屋侧。
她家房子其中一侧靠着围墙，另一侧就是菜园子，菜园子里也种着各种蔬菜。
到了堂屋门口宋夏至单手抱着孩子伸手推门，门一推就开了。
进了屋她先给席清月拿了张凳子招呼她坐下，又把她侄女抱去往桌边一放，就去倒水。
宋夏至拿出三个碗，先倒了一碗水，剥了颗糖放进去，又拿出砧板、菜刀和红糖。
席清月见了说：“夏至，你是给我倒水吗？你给我倒白开水就行了。”
正好席清月有点渴了。
宋夏至说：“糖水甜，我给你倒碗糖水。”
这时候的人家有人去做客，倒杯红糖水就是非常高级别的招待了，不过红糖糖块大，要先用刀砍小，要是整个放进去的话太多了。
但席清月不爱吃甜的，糖又金贵，就算红糖水招待人很体面，也没必要浪费。
席清月赶紧起身拉住她，“给我倒白开水就行了，我不爱喝甜的。”
宋夏至一脸怀疑地看着席清月：“真的？”
“真的。”席清月边说边拿过她手里的红糖放回了柜子里。
宋夏至又想去拿糖，“你别不好意思，我家糖多的。”
席清月又拦住她：“没骗你，我真不爱吃糖。”
宋夏至一脸稀奇地看着席清月，“竟然还有人不爱吃糖！”
席清月笑道：“我从小就不爱吃。”
她说着见宋夏至没再去拿糖了就自己倒了碗白开水。
宋夏至见状也给自己倒了碗水，又拿了只筷子搅给她小侄女泡的糖水。
小姑娘正站在桌边，在席清月和宋夏至说话期间就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朝他们看，现在看到宋夏至拿筷子搅糖水了立马扶着桌子踮起脚尖往碗里看。
宋夏至就把搅过糖水的筷子喂进她嘴里，她立马眯起眼吸了一下，宋夏至把筷子拿出来她又指着碗，宋夏至就又蘸了糖水让她吸。
席清月看得有趣，问宋夏至，“她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
宋夏至说：“有一岁了，还没起大名，小名叫小花。”
小花听见宋夏至喊她的名字就抬头看着宋夏至，宋夏至说没叫她，她就又看向装着糖水的碗。
席清月问：“会说话走路了吗？”
“都会了，就是说话只会说一两个字的，走路也还不太稳。”宋夏至说着指向席清月对小花说：“小花，叫姑姑。”
小花看了席清月一眼，张嘴，“姐姐。”
宋夏至说：“叫姑姑。”
小花就看着宋夏至：“姑姑。”
宋夏至忍不住笑，席清月也笑，小花看到她俩笑也跟着笑。
宋夏至问席清月，“你在知青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缺的？”
席清月说：“我都好，东西也很齐全，暂时没什么缺的。”
宋夏至说：“你别客气，有什么缺的或者有什么事就说，能帮上忙的我尽力给你帮忙。”
席清月说：“现在真没什么缺的，也没什么事，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说的。”
宋夏至说：“你不跟我客气就好。”
席清月就说：“真不跟你客气，队里很照顾我们，房子家具都准备好了，又发粮食又发补贴，又教做饭又给挑水的，真不缺什么了，也没什么事。”
宋夏至笑道：“我爸说，你们都是大城市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从大老远的地方过来，也不容易，能照顾的就照顾点。”
席清月疑问：“你爸？”
宋夏至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爸就是大队长。”
席清月心说难怪宋夏至对知青的事这么了解。
她笑道：“大队长真是很照顾我们了，我以前也有认识的人下乡，可从没听说过这么好的待遇，好多人房子都是挤着住的呢，更别说其它的了，而且大队长还特意给我们休息几天。”
宋夏至又道：“我爸说你们知青初来乍到的，不习惯，先让你们适应适应。”
席清月就笑道：“大队长这安排真是为我们考虑良多，我们适应一下后面也能更好地支援大队建设。”
宋夏至劝道：“我们这里苦，特别是听我二哥说了外面的事后我更觉得我们这里苦了，你也别勉强，慢慢来。”
席清月以为宋夏至的二哥也是队里的什么人，就问：“你二哥是？”
宋夏至说：“我二哥当兵去了，不在大队。”
席清月惊讶了，“你们这里部队经常招人吗？”
宋夏至说：“也不常招，我二哥五年前就去了，后面也就前年招过一次，去年就没招。”
席清月点点头。
正好这时糖水凉了，宋夏至就用汤匙舀了喂小花。
席清月看到小花又问她，“怎么大队里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
宋夏至说：“青壮年都下地干活了，这时候虽然还没进入农忙，但多少也能赚点工分。”
席清月又问宋夏至工分的事。
宋夏至给席清月解释，“上工计分员就会给记工分，收粮的时候凭工分分。”
席清月问她，“一般能拿到多少工分？”
宋夏至说：“这得分情况，如果是满工分的话男的有十工分，女的有七八工分，但不是每人都能拿满工分的，也有的才五六工分，像小孩子就是两三个工分甚至一个工分。”
“而且也分农忙农闲，像春耕秋收属于农忙，工分就高，农闲的时候就很少有满工分的活了。
席清月问：“小孩子也要干活吗？”
宋夏至说：“也有一些小孩子能干的活，比如捡麦穗这些。”
席清月又问：“分粮具体是怎么分？”
宋夏至说：“我们这里是人六劳四，人六劳四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是永安大队的人，分粮的时候就能分到六成人口粮，如果出工了，按出工多少又可以分到四成工分粮，不过也有的地方是人七劳三。”
席清月再问：“这样算下来一人能分到多少粮食？能吃饱吗？”
宋夏至说：“我们这里收成好，一般每人能分到五百五十斤左右的粮食，吃是肯定能吃饱了。”
“只是条件好的人家能分到大米和小麦，年底也能多分点钱，条件不好的人家就都换成玉米、红薯和土豆了，年底也分不到多少钱。”
席清月想了一下知青点的伙食，这应该算是条件不好的了。
她又问：“一般人家能分到多少钱？”
宋夏至说：“这得看工分有多少，我们这里十个工分值一块钱，有的人家算下来一年能分到几十块，有的人家分了口粮就不剩多少了。”
“这还是我们这里情况好，有的地方听说十个工分才一角多，一年下来还倒欠大队钱，粮食也不够吃，每年二三月就青黄不接了，还得买国家的返销粮。”
“不过也有的地方十个工分一块多的，我们这里也只能算不好不坏。”
席清月点点头，按宋夏至说的情况倒是不算差，饿是饿不到了，但要想吃得好也得努力干活，要是还想再分到钱就更得努力了。
不过想到一户人家一年才能分到几十块钱，期间还不知道得多辛苦，席清月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