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水
从队部回来席清月估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也就是午睡后两个小时左右。
她之前每天都午睡，现在过了那个点倒是没有睡意了，坐着又无事，席清月想了想，拿出高洁送她的那个本子，把从下乡起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
她写的时候就是实事求是平铺直叙地写，没用什么修辞，也没多加修饰，写了一段后也没加什么感想或是点评，就只是简单地记录这一段经历。
写的过程中她几乎没有停顿，手速也快，一时房间里只有笔落在本子上发出的沙沙声。
直到笔管里的墨水用完了她才停下来，先是揉了揉手指，又伸了个懒腰，才从抽屉里拿出墨水，给钢笔加满。
刚加满墨水就听周尙和冯察喊吃饭了。
席清月又关门去吃饭。
席清月进灶房时一眼就看见了墙边放着的几个暖水瓶，她视线一转，就见灶台上正在烧水。
她正打算打水呢，等下问问看。
今晚吃的主食是煮洋芋，菜跟上午的一样。
正吃着饭，锅里的水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就有两个知青起身提过放在墙边的暖水瓶去锅里打开水，打完开水又顺手从水缸里打了冷水热上。
周尙见了就对几个新来的知青说：“你们要开水的话等下吃了饭来打，以后也都是晚饭的时候打。”
说完她想了想又说：“我们打水一般就是一暖瓶，洗头是两暖瓶，洗头每周洗两次，其余时间再洗就得自己挑水自己出柴热水了。”
“因为水缸不够大，所有人挤在一起洗水不够，洗头还排了个顺序，你们等下也来排一个。”
几个新知青都应了声。
大家又继续吃饭，不过也没多久就吃好了。
吃好饭打了开水的知青们提着暖水瓶走了，没打到开水的还坐在条凳上等着。
几个新知青都去找周尙和冯察排洗头的顺序。
他们昨晚才来，都急着洗头，就都排在了这两天。
席清月排在今天，确定好排序她就回去拿暖水瓶来打开水，打了开水提回房间后席清月又拿着盆来打冷水，打算趁着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先洗头。
云省即使比首都暖和，晚上气温也还是低的。
正打算打水时见水缸旁边的水桶没人用，席清月就直接用水桶打了小半桶冷水，又等烧着的水热了，打了大概一暖瓶的水加进去才提着回去。
她原本是打算打盆冷水回去用暖瓶里的水掺着洗的，但那样等下还得再提暖瓶来打开水，现在倒是省事点。
回了住处席清月先去看晾晒在外面的衣服和箱子。
箱子洗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擦洗外面，里面没湿，现在已经干了。
见箱子干了，她就把箱子拿回房间，把之前放在床上的东西都放进箱子装起来，又把箱子放到了床尾。
放好箱子，她又去看衣服和鞋子。
衣服已经干了，鞋子还有点潮，她把衣服收了，放在床上，等下穿，鞋子可以穿拖鞋，倒不急。
准备好衣服席清月就洗头。
这里的房间不像楼房有下水道，只能在外面洗了。她四处看了看，就决定蹲在房间门口稍微高一点的阶梯上洗。
洗了头席清月又把盆和桶拿回房间，关了门窗擦洗身上。
等擦洗好她用干毛巾包着头发，换了白天洗的衣服。
她外衣一般是两天一换，贴身穿的一天一换，之前的外衣昨天就没换，已经穿了两天了。
席清月夏天穿的衣服有四身，冬天穿的有两身，还有两件毛衣两件衬衣，贴身穿的的还更多点。
本来不必紧着白天洗的衣服穿的，但还剩的那两套衣服是席耀阳长身体的时候穿的，他那时长得快，没穿多久就给席清月了，那两套衣服就要新一些，席清月暂时没打算穿。
穿好衣服席清月就打开门窗，坐到书桌前，拿出雪花膏对着镜子擦脸，擦了脸又在手上抹上蛤蜊油。
这才打开包在头上的毛巾，用毛巾擦头发上残余的水，水擦干她起身把毛巾挂在盆架上。
再回来时先拿搪瓷杯倒了杯开水凉着才坐下来。
今天下午一直忙着记录这几天的经历，她水都没想起来喝。
席清月下午记录这一路的经历还没记完，这时也还不算晚，但光线已经暗了，写字伤眼睛，她也不急着记，就坐在窗前边用手慢慢扇着头发让它干边小口喝水。
坐着坐着她的视线就飘到了远处高高低低的群山中，一时思绪也远了，直到天快黑时才回过神来。
见天快黑了席清月先找出蜡烛点上，又出门收鞋子。
鞋子这时候倒是干了，席清月拿进来放在了床下，又摸了摸挂在床尾栏杆上的贴身衣服，见也干了就装回了箱子里。
这时席清月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蜡烛光线暗，她也不写字，就打算睡了。
睡前她先关了门窗，又像昨晚一样把盆架、凳子、饭盒和搪瓷杯都移到门边、床边和窗边这些位置，才熄了蜡烛上床。
上床后她又在身上敲敲打打揉揉按按放松一下才睡。
今天晚上没有社员在知青点围观，知青点这时也安静下来了，席清月躺在床上时又听见了虫鸣声。
她在虫鸣声中想着白天种的菜，想着永安大队的知青和社员，想着关于未来的打算，想着想着就在虫鸣声中睡了过去。
今天席清月也是天刚亮就被鸟叫声吵醒了，不过昨晚睡得早，半夜也没被吵醒，倒是睡得很好。
醒了外面还没有动静，她就躺着先醒个神才起床。
今天起床的时候身体总算要舒服点，不那么酸痛了，席清月先伸个懒腰又舒了口气。
她衣服穿的是昨晚洗漱完换的那身，鞋子也是昨天洗的那双。
席清月鞋子除了皮鞋外也还有三双，都是布鞋，因为男女鞋子款式不一样，她的都是新做的。
但一般都是一年做一双，所以鞋子的新旧程度也不同。她这几天穿的就是前两年做的，去年过年做的那双还没怎么穿过，她就又穿了昨天洗的布鞋。
穿戴好她又把盆架凳子这些移回原位才打开门窗。
去打水洗漱时她把昨晚提过来的水桶一起带着送去灶房。
她昨晚洗漱完穿的是拖鞋，外面都是土路，不好出去，她就没把桶送去灶房。
倒是也可以换双鞋子再去，但晚上也没人用水桶，她就等着今早再带过去了。
洗漱完席清月又端着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去河边洗。
她今天知道在哪里洗衣服了，知青点这时还安静，她做事也不是必须约着伴去的那种，就一个人端着衣服就去了。
没想到到河边的时候周尙已经在洗衣服了，席清月先跟周尙打了个招呼才蹲下来洗。
周尙其实也才来，席清月到的时候她刚把衣服浸湿，两人今天洗的都差不多，倒是也差不多同时洗好，就一起端着衣服回去。
晾了衣服席清月就见周尙挑着浇菜的水桶往河边走，她也提步跟了上去。
“周知青，今天就要浇水了吗？”席清月问周尙。
周尙边走边说：“不急，我主要是要浇之前种的白菜辣椒这些，就顺便一起浇了，你明天再浇也行，不过今天浇也可以。”
席清月又问：“都早上浇吗？”
周尙说：“早晚都可以，不过我早上没事就早上浇了，晚上干活回来会比较累。”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河边，周尙把桶放在河里打水，打满一桶又提起来。
席清月见了也提起另一只桶帮她打。
她打的比周尙打的少一点，也做好了会很重的准备，都双手提了但还是被水桶带得差点往河里栽去，好在及时稳住了，虽然水泼出去大半，鞋子也湿了，但还是安全地把桶放到了地上。
周尙见她差点摔倒赶紧边提过水桶边说：“我来我来。”
席清月以前虽然几乎没干过农活，但她经常做家务，又经常和席母一起抢购各种紧俏物资，完了还要运回去，本来以为力气应该不小的，没想到还被带得差点摔倒。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打一点水，一个人时更是要小心。
周尙又把水桶放到河里打水，打满水她单手就提着出来，又稳稳地放到了河边。
席清月佩服地看着她。
周尙见了边弯腰挑水边笑道：“我以前也像你那样，差点被带得摔到河里，都是后来慢慢练出来的。”
席清月看着周尙熟稔地挑着两桶水走在乡间土路上的身影，想到她69年就下乡了，不知道她这些年挑了多少挑水，又从这条土路上走过多少次了。
她一时沉默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知青点的菜地边，周尙放下水桶和扁担，拿过一个葫芦水瓢给菜浇水。
席清月见旁边还有一个葫芦水瓢，就也拿起来学着周尙的动作给菜浇水。
这个重点是先把水瓢仰起来，又把水泼出去，倒是简单，她做得分毫不差，就帮着周尙浇了一桶水。
等浇完水周尙又去挑水，席清月又跟着去了，路上问周尙，“周知青，这挑水有什么讲究吗？”
“你以前也没挑过水吧？”周尙随口问了一句，没等她回答就说：“你用手扶着两边这个钩子就行，要不水桶会晃，轻的会打湿衣服，重的还会打到人或者把人晃得摔倒。”
席清月点点头，路上就观察周尙是怎么扶钩子的，等周尙再挑水回来时她就更是注意观察周尙的动作了。
她家里住的楼房，屋里就有自来水，连提水都不用更别说挑水了，不过她见周尙挑水好像还挺简单的？
但刚刚经历了差点栽到河里的事她现在可不确定了，毕竟周尙打水的时候也很轻松。
等周尙放下水桶席清月又和周尙一起浇水。
周尙种的菜也不多，浇了两挑水就浇好了，把桶和扁担放到了墙边。
正好这时今天做饭的知青喊吃早餐了，两人就一起往灶房走去。
今天早上吃的也还是玉米糊糊和腌萝卜干。
吃了早餐席清月想了想，拿过墙边的扁担和水桶，试着挑起来，又学着周尙那样挑着走。
挑起来还好，但她一走动水桶就晃，她挪动手找周尙手放的位置，试了几次水桶不晃了，但一走得快就又晃，席清月就一直调整姿势，走到河边了她还又在河边来回走了两圈，等到确定正常走路没问题了才去打水。
打水她就不敢像周尙那样打满了，一满桶她提着都够吃力的，更别说挑两满桶水了。
她打了两半桶出来，想了想又倒了一点，才试着去挑。
刚挑起来水桶就晃，晃得席清月也跟着晃，还好她刚刚打水的时候把水桶放得远离河水了，要不说不定又得被晃到河里。
明明之前空桶时都会挑了，一装上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努力用手扶着两边的钩子，又尽量走得慢点，但水桶还是晃，好在土路也算平摊，倒没摔跤。
她也只挑了两小半桶水，虽然晃了一些出来，但她人和水桶间有一点距离，也没撒在她身上。
等席清月手忙脚乱地挑着两小半桶水来到菜地边时先狠狠松了口气，又擦了擦鼻尖的汗，站着歇了一会儿才拿起一个葫芦水瓢来给菜地浇水。
挑回来的水浇完席清月又去河边挑水，这次也还是像之前那样挑两小半桶，等艰难地挑到菜地里她又歇歇再给菜浇水。
席清月挑的水少，总共挑了三次才把她种的那点菜浇好，不过三次下来，挑水倒是熟练了点，虽然还是慢，但好歹没那么晃了。
她之前每天都午睡，现在过了那个点倒是没有睡意了，坐着又无事，席清月想了想，拿出高洁送她的那个本子，把从下乡起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
她写的时候就是实事求是平铺直叙地写，没用什么修辞，也没多加修饰，写了一段后也没加什么感想或是点评，就只是简单地记录这一段经历。
写的过程中她几乎没有停顿，手速也快，一时房间里只有笔落在本子上发出的沙沙声。
直到笔管里的墨水用完了她才停下来，先是揉了揉手指，又伸了个懒腰，才从抽屉里拿出墨水，给钢笔加满。
刚加满墨水就听周尙和冯察喊吃饭了。
席清月又关门去吃饭。
席清月进灶房时一眼就看见了墙边放着的几个暖水瓶，她视线一转，就见灶台上正在烧水。
她正打算打水呢，等下问问看。
今晚吃的主食是煮洋芋，菜跟上午的一样。
正吃着饭，锅里的水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就有两个知青起身提过放在墙边的暖水瓶去锅里打开水，打完开水又顺手从水缸里打了冷水热上。
周尙见了就对几个新来的知青说：“你们要开水的话等下吃了饭来打，以后也都是晚饭的时候打。”
说完她想了想又说：“我们打水一般就是一暖瓶，洗头是两暖瓶，洗头每周洗两次，其余时间再洗就得自己挑水自己出柴热水了。”
“因为水缸不够大，所有人挤在一起洗水不够，洗头还排了个顺序，你们等下也来排一个。”
几个新知青都应了声。
大家又继续吃饭，不过也没多久就吃好了。
吃好饭打了开水的知青们提着暖水瓶走了，没打到开水的还坐在条凳上等着。
几个新知青都去找周尙和冯察排洗头的顺序。
他们昨晚才来，都急着洗头，就都排在了这两天。
席清月排在今天，确定好排序她就回去拿暖水瓶来打开水，打了开水提回房间后席清月又拿着盆来打冷水，打算趁着现在太阳还没落山先洗头。
云省即使比首都暖和，晚上气温也还是低的。
正打算打水时见水缸旁边的水桶没人用，席清月就直接用水桶打了小半桶冷水，又等烧着的水热了，打了大概一暖瓶的水加进去才提着回去。
她原本是打算打盆冷水回去用暖瓶里的水掺着洗的，但那样等下还得再提暖瓶来打开水，现在倒是省事点。
回了住处席清月先去看晾晒在外面的衣服和箱子。
箱子洗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擦洗外面，里面没湿，现在已经干了。
见箱子干了，她就把箱子拿回房间，把之前放在床上的东西都放进箱子装起来，又把箱子放到了床尾。
放好箱子，她又去看衣服和鞋子。
衣服已经干了，鞋子还有点潮，她把衣服收了，放在床上，等下穿，鞋子可以穿拖鞋，倒不急。
准备好衣服席清月就洗头。
这里的房间不像楼房有下水道，只能在外面洗了。她四处看了看，就决定蹲在房间门口稍微高一点的阶梯上洗。
洗了头席清月又把盆和桶拿回房间，关了门窗擦洗身上。
等擦洗好她用干毛巾包着头发，换了白天洗的衣服。
她外衣一般是两天一换，贴身穿的一天一换，之前的外衣昨天就没换，已经穿了两天了。
席清月夏天穿的衣服有四身，冬天穿的有两身，还有两件毛衣两件衬衣，贴身穿的的还更多点。
本来不必紧着白天洗的衣服穿的，但还剩的那两套衣服是席耀阳长身体的时候穿的，他那时长得快，没穿多久就给席清月了，那两套衣服就要新一些，席清月暂时没打算穿。
穿好衣服席清月就打开门窗，坐到书桌前，拿出雪花膏对着镜子擦脸，擦了脸又在手上抹上蛤蜊油。
这才打开包在头上的毛巾，用毛巾擦头发上残余的水，水擦干她起身把毛巾挂在盆架上。
再回来时先拿搪瓷杯倒了杯开水凉着才坐下来。
今天下午一直忙着记录这几天的经历，她水都没想起来喝。
席清月下午记录这一路的经历还没记完，这时也还不算晚，但光线已经暗了，写字伤眼睛，她也不急着记，就坐在窗前边用手慢慢扇着头发让它干边小口喝水。
坐着坐着她的视线就飘到了远处高高低低的群山中，一时思绪也远了，直到天快黑时才回过神来。
见天快黑了席清月先找出蜡烛点上，又出门收鞋子。
鞋子这时候倒是干了，席清月拿进来放在了床下，又摸了摸挂在床尾栏杆上的贴身衣服，见也干了就装回了箱子里。
这时席清月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蜡烛光线暗，她也不写字，就打算睡了。
睡前她先关了门窗，又像昨晚一样把盆架、凳子、饭盒和搪瓷杯都移到门边、床边和窗边这些位置，才熄了蜡烛上床。
上床后她又在身上敲敲打打揉揉按按放松一下才睡。
今天晚上没有社员在知青点围观，知青点这时也安静下来了，席清月躺在床上时又听见了虫鸣声。
她在虫鸣声中想着白天种的菜，想着永安大队的知青和社员，想着关于未来的打算，想着想着就在虫鸣声中睡了过去。
今天席清月也是天刚亮就被鸟叫声吵醒了，不过昨晚睡得早，半夜也没被吵醒，倒是睡得很好。
醒了外面还没有动静，她就躺着先醒个神才起床。
今天起床的时候身体总算要舒服点，不那么酸痛了，席清月先伸个懒腰又舒了口气。
她衣服穿的是昨晚洗漱完换的那身，鞋子也是昨天洗的那双。
席清月鞋子除了皮鞋外也还有三双，都是布鞋，因为男女鞋子款式不一样，她的都是新做的。
但一般都是一年做一双，所以鞋子的新旧程度也不同。她这几天穿的就是前两年做的，去年过年做的那双还没怎么穿过，她就又穿了昨天洗的布鞋。
穿戴好她又把盆架凳子这些移回原位才打开门窗。
去打水洗漱时她把昨晚提过来的水桶一起带着送去灶房。
她昨晚洗漱完穿的是拖鞋，外面都是土路，不好出去，她就没把桶送去灶房。
倒是也可以换双鞋子再去，但晚上也没人用水桶，她就等着今早再带过去了。
洗漱完席清月又端着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去河边洗。
她今天知道在哪里洗衣服了，知青点这时还安静，她做事也不是必须约着伴去的那种，就一个人端着衣服就去了。
没想到到河边的时候周尙已经在洗衣服了，席清月先跟周尙打了个招呼才蹲下来洗。
周尙其实也才来，席清月到的时候她刚把衣服浸湿，两人今天洗的都差不多，倒是也差不多同时洗好，就一起端着衣服回去。
晾了衣服席清月就见周尙挑着浇菜的水桶往河边走，她也提步跟了上去。
“周知青，今天就要浇水了吗？”席清月问周尙。
周尙边走边说：“不急，我主要是要浇之前种的白菜辣椒这些，就顺便一起浇了，你明天再浇也行，不过今天浇也可以。”
席清月又问：“都早上浇吗？”
周尙说：“早晚都可以，不过我早上没事就早上浇了，晚上干活回来会比较累。”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河边，周尙把桶放在河里打水，打满一桶又提起来。
席清月见了也提起另一只桶帮她打。
她打的比周尙打的少一点，也做好了会很重的准备，都双手提了但还是被水桶带得差点往河里栽去，好在及时稳住了，虽然水泼出去大半，鞋子也湿了，但还是安全地把桶放到了地上。
周尙见她差点摔倒赶紧边提过水桶边说：“我来我来。”
席清月以前虽然几乎没干过农活，但她经常做家务，又经常和席母一起抢购各种紧俏物资，完了还要运回去，本来以为力气应该不小的，没想到还被带得差点摔倒。
看来以后还是要少打一点水，一个人时更是要小心。
周尙又把水桶放到河里打水，打满水她单手就提着出来，又稳稳地放到了河边。
席清月佩服地看着她。
周尙见了边弯腰挑水边笑道：“我以前也像你那样，差点被带得摔到河里，都是后来慢慢练出来的。”
席清月看着周尙熟稔地挑着两桶水走在乡间土路上的身影，想到她69年就下乡了，不知道她这些年挑了多少挑水，又从这条土路上走过多少次了。
她一时沉默下来。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知青点的菜地边，周尙放下水桶和扁担，拿过一个葫芦水瓢给菜浇水。
席清月见旁边还有一个葫芦水瓢，就也拿起来学着周尙的动作给菜浇水。
这个重点是先把水瓢仰起来，又把水泼出去，倒是简单，她做得分毫不差，就帮着周尙浇了一桶水。
等浇完水周尙又去挑水，席清月又跟着去了，路上问周尙，“周知青，这挑水有什么讲究吗？”
“你以前也没挑过水吧？”周尙随口问了一句，没等她回答就说：“你用手扶着两边这个钩子就行，要不水桶会晃，轻的会打湿衣服，重的还会打到人或者把人晃得摔倒。”
席清月点点头，路上就观察周尙是怎么扶钩子的，等周尙再挑水回来时她就更是注意观察周尙的动作了。
她家里住的楼房，屋里就有自来水，连提水都不用更别说挑水了，不过她见周尙挑水好像还挺简单的？
但刚刚经历了差点栽到河里的事她现在可不确定了，毕竟周尙打水的时候也很轻松。
等周尙放下水桶席清月又和周尙一起浇水。
周尙种的菜也不多，浇了两挑水就浇好了，把桶和扁担放到了墙边。
正好这时今天做饭的知青喊吃早餐了，两人就一起往灶房走去。
今天早上吃的也还是玉米糊糊和腌萝卜干。
吃了早餐席清月想了想，拿过墙边的扁担和水桶，试着挑起来，又学着周尙那样挑着走。
挑起来还好，但她一走动水桶就晃，她挪动手找周尙手放的位置，试了几次水桶不晃了，但一走得快就又晃，席清月就一直调整姿势，走到河边了她还又在河边来回走了两圈，等到确定正常走路没问题了才去打水。
打水她就不敢像周尙那样打满了，一满桶她提着都够吃力的，更别说挑两满桶水了。
她打了两半桶出来，想了想又倒了一点，才试着去挑。
刚挑起来水桶就晃，晃得席清月也跟着晃，还好她刚刚打水的时候把水桶放得远离河水了，要不说不定又得被晃到河里。
明明之前空桶时都会挑了，一装上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努力用手扶着两边的钩子，又尽量走得慢点，但水桶还是晃，好在土路也算平摊，倒没摔跤。
她也只挑了两小半桶水，虽然晃了一些出来，但她人和水桶间有一点距离，也没撒在她身上。
等席清月手忙脚乱地挑着两小半桶水来到菜地边时先狠狠松了口气，又擦了擦鼻尖的汗，站着歇了一会儿才拿起一个葫芦水瓢来给菜地浇水。
挑回来的水浇完席清月又去河边挑水，这次也还是像之前那样挑两小半桶，等艰难地挑到菜地里她又歇歇再给菜浇水。
席清月挑的水少，总共挑了三次才把她种的那点菜浇好，不过三次下来，挑水倒是熟练了点，虽然还是慢，但好歹没那么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