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她三十八
黏腻的视线往身上落，令人不适又恶心。
鹤镜轻蹙眉，不着痕迹避开，避重就轻道：“皇叔身为侄儿至亲，侄儿自是关心的。”
说完看向对面席位上趴在桌面上的人，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天色已晚，侄儿瞧着云将军已经喝醉了，府中可有多余的落脚处？若皇叔有安排，还烦请唤侍女带路，侄儿想亲自送云将军回房。”
“其余的人亦是，还烦请皇叔安排。”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博风尧眯着积几分迷离醉眼哼笑，忽然道：“你就这么关心她？心悦于她？”
那一双眼睛虽然染上了醉意，却半分不改凌厉，直直朝着他逼过来，丝毫不掩饰其中直白的审视，还有深处藏好的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鹤镜低头，避开那视线，只道：“侄儿乃看破红尘的出家之人，哪里敢染指云将军，且云将军心中豪情万丈，有着鸿鹄之志，侄儿更不敢因此耽误。只云将军于侄儿有救命之恩，需要照拂帮忙的地方，自当不应忽视。”
“这可是真话？”
“出家人不打诳语。”
“既如此，那本王让孙大监带你送她去厢房，而你之后，得回到这里来，继续陪本王不醉不归。”
鹤镜的眉头皱得愈发深，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之意：“嗜酒伤身，宿醉晚归，也会影响第二天的公务，还请皇叔三思而后行。”
这话一落，原本盯在他身上的视线骤然变冷，带着极浓重的不虞，且骤起了杀气。
鹤镜身姿端得四平八稳，不卑不亢，似乎不为所动，两人就这么静静僵持对峙许久。
久到孙大监都禁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正想硬着头皮出声打破僵局之时，高位上的男人率先撤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一边斟酒，一边淡道：“真是一头倔驴，像你母亲，罢了。”
这凝重严肃的气氛骤然土崩瓦解，男人嘴角又勾出一抹笑容，喝了酒，丢开杯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冲着他温和道：“这天色确实已晚，不宜继续饮酒作乐，如此，本王便先回房了，第二日还有公务处理，云将军等就交与你和孙大监张罗了。”
说完，便是勉力维持端庄稳重的步伐朝着外头走，这么一看就又是一个温和良善的“仁君”了。
目送人离开，鹤镜收回视线，看想孙大监，“孙老，烦请带路。”
“哎，殿下。”
孙大监叹了口气，唤了几名仆妇带起云瑶迦，鹤镜视线一落，紧跟着落在杨青蔻的身上，叮嘱道：“还有杨姑娘，也一并罢。”
仆妇又多加了几名，扶着不省人事的两位走在前面。
两人坠在后头跟着，鹤镜的视线紧紧地缠在前面人身上，生怕错漏一瞬，人就不见了。
孙大监见此，又是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殿下作何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忤逆王爷呢？曾经的殿下遭人欺负，孤立无援，只能躲到几寺庙之中求安宁，如今到了这凉州城来，王爷是殿下的亲人，也是往后能帮助殿下的人，殿下如今这般行径，可是会想到因此寒了王爷的心？如此，可怎么夺回属于殿下的一切？”
鹤镜眉眼冷淡，“往事不可追，便是我想夺回，也救不回已经逝去的人，便是没什么好争好抢的。”
孙大监皱眉，“您这般说，那您缘何来这凉州城？”
冷淡的视线落在前面无意识走得歪歪扭扭的人身上，眸色多了一抹温柔，“是为救世，也是为她。”
世道纲常已经崩坏，确实需要一个明理的君主来重振朝纲，约束不法之徒，拯救民众于水火。她爱民，重民，虽怀有滔天的仇恨，却不忘心中向善。
她想颠覆这上头的君主，他想救民众，让世道纲常恢复正常，从某个角度爱看，他们的思想不谋而合。
况且，他真的想帮她，帮她达成所愿，全心中念念不忘的执念，若是到时候助她成愿，他若还活着，执念已散，再到佛祖跟前请罪也不迟。
“殿下，老奴看您定是被这妖女将军迷惑了心智，糊涂了啊！”孙大监恨铁不成钢：“救世王爷怎么不能带您救？您想要什么没有？且王爷还是您唯一的亲人，您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忤逆……”
后头的话戛然而止，清淡带冷的眸子逼视过来，让孙大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后退半步，被情绪冲昏的脑袋骤然清醒，意识到眼前人即使落魄，却还是带着皇族的威压，因为这是天生的……
“孙大监怕不是忘了，皇叔是我的亲人，却不是血亲？”
极淡且轻的话入耳，却像是一把锤子落在孙大监的心头，砸得他的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之后，再也不敢乱说分毫。
送这二人到了待客的东院厢房，临走时，鹤镜仔细检查了门窗，确定无碍之后才放心地跟着孙大监回到宴亭上去安排其他人。
后头夜色逐渐深了，宁静之中突然爆发一声高亢的尖叫，一下子打破了夜的宁静。
随后便是纷杂躁动的人声，火把闪烁在夜间。
“刺客，有刺客！！！”
杨青蔻被吵得头疼，揉着宿醉的脑袋悠悠转醒，瞥见黑漆漆的帐顶时，愣了一下，旋即倏地翻身坐起，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厢房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只外头偶有火光闪过，纷杂凌乱的脚步刀剑之声似乎踏在心口。
对于如何来这里的记忆全无，说明她是喝醉了之后被人送过来的，那云瑶迦呢？
还有，这外头的刺客……莫不是她遭人袭击？有危险？
心头发慌，她立刻翻身下床，摸索着想要出门去寻人，转身发现这厢房之内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听见动静时，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她熟悉的声音。
“你想去哪里？”
是云瑶迦的声音，悬着的那颗心陡然落下，杨青蔻欣喜地快步走过去，途中险些绊倒，还是被下床的云瑶迦及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委顿在地。
“毛毛躁躁作甚？”
云瑶迦语带责备，虽如此，话语之中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她顺手将桌面的烛灯点了，烛光闪烁，杨青蔻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眼底清明没有半分醉意，人瞧着皆是好好的，杨青蔻才松了口气，听着外头的大动静，她眉心一蹙，“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会在此？还有，这王府竟然会闹刺客？”
传闻中的王府不是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么？
又怎么会着了贼人的道儿？
云瑶迦笑：“这里是安置宾客的厢房，我们自然在这。至于这刺客……”
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的女将军哼笑一声，“谁知道呢？”
“莫不是那刺客是那什么王爷寻来杀您的吧？！”杨青蔻惊呼。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云瑶迦睨了她一眼，见其立即小心翼翼地捂住唇，才解释道：“你说对了一半，不过不是来杀我的。他还要借我的势，利用我帮他上京‘清君侧’，暂时不会对我动手，至于杀的是谁……”
云瑶迦眯了眯眼，话头一转又道：“……接下来不管听到什么，你都切莫太当真了。”
“……好。那……”杨青蔻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
“我不是唱衰，就是觉着，将军您在宴席上那般，那王爷定是生气的，那到时候他还能借兵给咱们，还能放咱们出凉州吗？”杨青蔻忧心忡忡盯着她那张带着假伤疤的脸，又道：“且您这一伪装要是被发现……”
“噗嗤。”
云瑶迦没忍住笑了，轻轻地给了她的脑门一记，“我云瑶迦什么时候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再说了，我这易容还不是你和齐云一并给弄的？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和齐云，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青蔻窘迫道：“就是担心……”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将军另有安排？”
“那当然。”
“如此，我便放心了。”
杨青蔻彻底松了口气，再去看云瑶迦的面色，便见人丝毫没有受醉酒影响，她是一杯倒，被伺酒人反复规劝，才喝一点，一杯酒的量度都承受不住，最后晕在桌上时，迷迷糊糊间看到云瑶迦确实也醉得撑不住了，若是酒醉，又怎么会如现在这般，看起来像个无事人的样子。
云瑶迦正兀自欣赏着外头的火光，无意间扭头瞥见杨青蔻的这神情，一挑眉：“又想问什么？”
看出云瑶迦眼底的戏谑，杨青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将军您是不是没醉？”
“我确实没醉。”
那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她要是真的上头了那就是真的蠢了。
“真的？”
“骗你作甚？”
“那就好那就好。”
她将怀中要掏出来的解酒药又塞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外头的火光也渐渐歇下去，有人惊叫，有人哭喊，混杂不清。
似乎是死人了。
脚步声从远处而来，逐渐逼近。
云瑶迦翘起的唇角放下，“有人来了。”
迅速进入状态，手落在额角，眸子眯着，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着什么。
人影落在窗纸上，显出清晰的形，杨青蔻心头一突，前面的厢房门就被打开来，门口是那孙大监，面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后头伴着两名侍女，垂首，安静地待着。
“何事？”
杨青蔻跪坐在床，女将军揉着额头，精疲力尽的模样，像是刚酒醉而醒。
他看向屋内并肩而坐的两人，神情带着抱歉地道：“方才府中遭了歹人，歹人劫财伤人性命，将军的几位下属似乎……也遭了歹人之手……”
“什么？！”
鹤镜轻蹙眉，不着痕迹避开，避重就轻道：“皇叔身为侄儿至亲，侄儿自是关心的。”
说完看向对面席位上趴在桌面上的人，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天色已晚，侄儿瞧着云将军已经喝醉了，府中可有多余的落脚处？若皇叔有安排，还烦请唤侍女带路，侄儿想亲自送云将军回房。”
“其余的人亦是，还烦请皇叔安排。”
“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博风尧眯着积几分迷离醉眼哼笑，忽然道：“你就这么关心她？心悦于她？”
那一双眼睛虽然染上了醉意，却半分不改凌厉，直直朝着他逼过来，丝毫不掩饰其中直白的审视，还有深处藏好的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鹤镜低头，避开那视线，只道：“侄儿乃看破红尘的出家之人，哪里敢染指云将军，且云将军心中豪情万丈，有着鸿鹄之志，侄儿更不敢因此耽误。只云将军于侄儿有救命之恩，需要照拂帮忙的地方，自当不应忽视。”
“这可是真话？”
“出家人不打诳语。”
“既如此，那本王让孙大监带你送她去厢房，而你之后，得回到这里来，继续陪本王不醉不归。”
鹤镜的眉头皱得愈发深，语气里带着不赞同之意：“嗜酒伤身，宿醉晚归，也会影响第二天的公务，还请皇叔三思而后行。”
这话一落，原本盯在他身上的视线骤然变冷，带着极浓重的不虞，且骤起了杀气。
鹤镜身姿端得四平八稳，不卑不亢，似乎不为所动，两人就这么静静僵持对峙许久。
久到孙大监都禁不住抹了抹额头的汗，正想硬着头皮出声打破僵局之时，高位上的男人率先撤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一边斟酒，一边淡道：“真是一头倔驴，像你母亲，罢了。”
这凝重严肃的气氛骤然土崩瓦解，男人嘴角又勾出一抹笑容，喝了酒，丢开杯子，摇摇晃晃站起身，冲着他温和道：“这天色确实已晚，不宜继续饮酒作乐，如此，本王便先回房了，第二日还有公务处理，云将军等就交与你和孙大监张罗了。”
说完，便是勉力维持端庄稳重的步伐朝着外头走，这么一看就又是一个温和良善的“仁君”了。
目送人离开，鹤镜收回视线，看想孙大监，“孙老，烦请带路。”
“哎，殿下。”
孙大监叹了口气，唤了几名仆妇带起云瑶迦，鹤镜视线一落，紧跟着落在杨青蔻的身上，叮嘱道：“还有杨姑娘，也一并罢。”
仆妇又多加了几名，扶着不省人事的两位走在前面。
两人坠在后头跟着，鹤镜的视线紧紧地缠在前面人身上，生怕错漏一瞬，人就不见了。
孙大监见此，又是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殿下作何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忤逆王爷呢？曾经的殿下遭人欺负，孤立无援，只能躲到几寺庙之中求安宁，如今到了这凉州城来，王爷是殿下的亲人，也是往后能帮助殿下的人，殿下如今这般行径，可是会想到因此寒了王爷的心？如此，可怎么夺回属于殿下的一切？”
鹤镜眉眼冷淡，“往事不可追，便是我想夺回，也救不回已经逝去的人，便是没什么好争好抢的。”
孙大监皱眉，“您这般说，那您缘何来这凉州城？”
冷淡的视线落在前面无意识走得歪歪扭扭的人身上，眸色多了一抹温柔，“是为救世，也是为她。”
世道纲常已经崩坏，确实需要一个明理的君主来重振朝纲，约束不法之徒，拯救民众于水火。她爱民，重民，虽怀有滔天的仇恨，却不忘心中向善。
她想颠覆这上头的君主，他想救民众，让世道纲常恢复正常，从某个角度爱看，他们的思想不谋而合。
况且，他真的想帮她，帮她达成所愿，全心中念念不忘的执念，若是到时候助她成愿，他若还活着，执念已散，再到佛祖跟前请罪也不迟。
“殿下，老奴看您定是被这妖女将军迷惑了心智，糊涂了啊！”孙大监恨铁不成钢：“救世王爷怎么不能带您救？您想要什么没有？且王爷还是您唯一的亲人，您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忤逆……”
后头的话戛然而止，清淡带冷的眸子逼视过来，让孙大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后退半步，被情绪冲昏的脑袋骤然清醒，意识到眼前人即使落魄，却还是带着皇族的威压，因为这是天生的……
“孙大监怕不是忘了，皇叔是我的亲人，却不是血亲？”
极淡且轻的话入耳，却像是一把锤子落在孙大监的心头，砸得他的心口扑通扑通直跳，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之后，再也不敢乱说分毫。
送这二人到了待客的东院厢房，临走时，鹤镜仔细检查了门窗，确定无碍之后才放心地跟着孙大监回到宴亭上去安排其他人。
后头夜色逐渐深了，宁静之中突然爆发一声高亢的尖叫，一下子打破了夜的宁静。
随后便是纷杂躁动的人声，火把闪烁在夜间。
“刺客，有刺客！！！”
杨青蔻被吵得头疼，揉着宿醉的脑袋悠悠转醒，瞥见黑漆漆的帐顶时，愣了一下，旋即倏地翻身坐起，发现自己身在一间厢房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只外头偶有火光闪过，纷杂凌乱的脚步刀剑之声似乎踏在心口。
对于如何来这里的记忆全无，说明她是喝醉了之后被人送过来的，那云瑶迦呢？
还有，这外头的刺客……莫不是她遭人袭击？有危险？
心头发慌，她立刻翻身下床，摸索着想要出门去寻人，转身发现这厢房之内还有另外一张床，床上似乎坐着一个人，听见动静时，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她熟悉的声音。
“你想去哪里？”
是云瑶迦的声音，悬着的那颗心陡然落下，杨青蔻欣喜地快步走过去，途中险些绊倒，还是被下床的云瑶迦及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委顿在地。
“毛毛躁躁作甚？”
云瑶迦语带责备，虽如此，话语之中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她顺手将桌面的烛灯点了，烛光闪烁，杨青蔻终于看清了眼前人。
眼底清明没有半分醉意，人瞧着皆是好好的，杨青蔻才松了口气，听着外头的大动静，她眉心一蹙，“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会在此？还有，这王府竟然会闹刺客？”
传闻中的王府不是戒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么？
又怎么会着了贼人的道儿？
云瑶迦笑：“这里是安置宾客的厢房，我们自然在这。至于这刺客……”
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的女将军哼笑一声，“谁知道呢？”
“莫不是那刺客是那什么王爷寻来杀您的吧？！”杨青蔻惊呼。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云瑶迦睨了她一眼，见其立即小心翼翼地捂住唇，才解释道：“你说对了一半，不过不是来杀我的。他还要借我的势，利用我帮他上京‘清君侧’，暂时不会对我动手，至于杀的是谁……”
云瑶迦眯了眯眼，话头一转又道：“……接下来不管听到什么，你都切莫太当真了。”
“……好。那……”杨青蔻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
“我不是唱衰，就是觉着，将军您在宴席上那般，那王爷定是生气的，那到时候他还能借兵给咱们，还能放咱们出凉州吗？”杨青蔻忧心忡忡盯着她那张带着假伤疤的脸，又道：“且您这一伪装要是被发现……”
“噗嗤。”
云瑶迦没忍住笑了，轻轻地给了她的脑门一记，“我云瑶迦什么时候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了？”
“再说了，我这易容还不是你和齐云一并给弄的？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和齐云，还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青蔻窘迫道：“就是担心……”
“放心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将军另有安排？”
“那当然。”
“如此，我便放心了。”
杨青蔻彻底松了口气，再去看云瑶迦的面色，便见人丝毫没有受醉酒影响，她是一杯倒，被伺酒人反复规劝，才喝一点，一杯酒的量度都承受不住，最后晕在桌上时，迷迷糊糊间看到云瑶迦确实也醉得撑不住了，若是酒醉，又怎么会如现在这般，看起来像个无事人的样子。
云瑶迦正兀自欣赏着外头的火光，无意间扭头瞥见杨青蔻的这神情，一挑眉：“又想问什么？”
看出云瑶迦眼底的戏谑，杨青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将军您是不是没醉？”
“我确实没醉。”
那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她要是真的上头了那就是真的蠢了。
“真的？”
“骗你作甚？”
“那就好那就好。”
她将怀中要掏出来的解酒药又塞了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着，外头的火光也渐渐歇下去，有人惊叫，有人哭喊，混杂不清。
似乎是死人了。
脚步声从远处而来，逐渐逼近。
云瑶迦翘起的唇角放下，“有人来了。”
迅速进入状态，手落在额角，眸子眯着，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等着什么。
人影落在窗纸上，显出清晰的形，杨青蔻心头一突，前面的厢房门就被打开来，门口是那孙大监，面上带着凝重的神色，后头伴着两名侍女，垂首，安静地待着。
“何事？”
杨青蔻跪坐在床，女将军揉着额头，精疲力尽的模样，像是刚酒醉而醒。
他看向屋内并肩而坐的两人，神情带着抱歉地道：“方才府中遭了歹人，歹人劫财伤人性命，将军的几位下属似乎……也遭了歹人之手……”
“什么？！”